第72章 對局
    小兔子的眼睛轉啊轉, 混亂的人群和動物中,怎麽都沒找見那個在段段時間讓它建立起了崇敬和依賴的金色小身影。
    倒是一聲槍響,凝固了原本亂成一鍋粥的囚室。
    大多數人都已經從各自的隔間跑了出來, 此刻認領了自己家的靈寵正抱頭痛哭, 或者想辦法離開這裏。
    在那聲蓋過一切動蕩的槍響之後, 有什麽發出尖利的痛呼, 接着是哭聲。
    “麟麟,麟麟——!!!”
    所有人都朝那邊看去。
    先前那個去洗手間的星盜已經回來了,卻發現所謂的連攝像頭都來不及刷新的短短幾分鐘裏, 不僅
    自己的同伴暈倒在地,整個囚室也大變樣。
    那些本來應該關押在另外一層的靈寵們, 不知如何逃脫了束縛, 全都鬧哄哄地擠成一團, 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個動物園。
    槍的受害者,一頭梅花鹿,癱軟地倒在血泊中。
    星盜舉着設成擊殺檔的相位槍, 陰沉沉地看着所有人:“我只警告這一遍, 誰敢再亂動, 下一次就不會打在你的靈寵身上了。”
    沒人敢動了。
    那男人拿的相位器不是普通的等級, 用來看守這麽多人,必然是殺傷力最大的武器。
    哪怕他們有幾十個人和幾十只靈寵, 也擋不住一通掃射;
    更何況大部分人生活在和平安定的母星, 除了巡邏警佩戴的裝裝樣子的配槍以外,從來沒有見過真的武器。
    星盜拿起腕機呼叫其他同伴過來增援, 并且叮囑對面千萬不要驚動眼罩。
    出了這麽大的纰漏, 他還想要自己的腦袋。
    他的槍口依舊對着所有人, 冷聲讓他們全都回到自己的隔間。
    小鹿的主人是那個帶他們進瑪爾工廠鬼屋的導游, 抱着自家靈寵不斷抽搐的身體嚎啕大哭。
    在他旁邊,一頭狼犬目露兇光盯着星盜,它旁邊的白馬同樣焦躁不安地在地上蹬着蹄子。
    有時候動物要比人類團結得多,有一只靈寵受傷,所有動物都感覺到了威脅,一致對敵。
    然而他們的主人阻止了這種不自量力的行為,強行拽着它們哆哆嗦嗦進了囚室。
    突然的綁架、囚禁、打罵,現在又直面死亡,有人緊繃了數小時的精神終于超出崩潰邊緣。
    突然竄出一個男人,朝着囚室相反的方向跑去!
    這人同樣眼熟得很,是在進鬼屋後因為女朋友太過害怕和紀攸起了沖突的那對情侶中的男生。
    星盜猛然調轉槍口,毫不留情對着他扣下扳機。
    他的女朋友尖叫一聲,捂住了眼睛。
    其他人也不敢看去,震驚又惋惜,那小夥子肯定是沒命了。
    但想象中光炮擊中人體的聲響并沒有出現。
    千鈞一發之際,有誰竟硬生生地攔下了這次攻擊——
    衆人無需刻意伸長脖子看,那足足有三米高的巨型身影已然強勢地逼近所有人。
    他們不得不仰起臉才能看見來者的全貌,一個個表情愕然——耶?這啥玩意兒啊?
    那幾乎要擠爆禁閉倉儲式大門的生物,皮毛是接近黑的深棕色,而且雙腳直立行走,乍一看像頭熊。
    然而熊既不可能有超越大象的提醒,也不可能上肢與後背上布滿……鱗片。
    每一片鱗都如同硬度最高的鋼板,鬥旗般排列在它的身上,讓它無往不勝。
    這巨型生物正是用上肢攔下了光炮。
    那束對人體和大多數靈寵有殺傷性的光子能量炮,鑽在它的鱗片上,就跟手電筒的光照玻璃一樣不痛不癢。
    明明長着皮肉,身上還有血跡,卻強硬勇猛有如A級機甲。
    “我靠……”
    饒是見多識廣的郝郎中都忍不住發出一聲驚嘆。
    生物高達啊這是!
    郝郎中此前挑釁星盜、以及第一個出現的靈寵是他的響尾蛇,這些很多人都看在眼裏;處在困境中的人們會不自覺倚靠強者,而他就是他們心裏抓住的浮木。
    即便郝郎中和他們一樣被铐着雙手關起來,他們也總抱着微弱的希望,好似他能想出什麽法子帶他們跑出去似的。
    現在連這怪醫生都嘆氣了,那豈不是沒救了?
    比起被救了的激動,更多人心底湧現出“我們會被吃了吧”的恐懼。
    巨獸像捏塑料玩具那樣拎起星盜,爪尖碾碎了相位槍,然後把他和另一個至今沒有醒過來的星盜一塊兒,随意地扔進了囚室。
    即便衆人還在害怕,待它把星盜抛進去之後,還是争先恐後捐出自己的手铐綁住這兩人,然後關上監牢的門。
    做完這些之後,他們又縮到牆角,小心地看着這深色的巨獸,不确定下一步是不是自己就成了盤中餐。
    不過巨獸對吃他們沒興趣,轉身向門口走去。
    啊?
    就完啦?
    衆人面面相觑,摸不着頭腦。
    巨獸已經走出禁閉室了,又轉過身。
    它體型擺在那兒,就算是轉個身也夠驚天動地的。
    見沒有人類、也沒有靈寵跟着自己,獸不耐煩地哼了一聲,催促着。
    它的哼聲無異于打雷,膽子小的人類和小體型的靈寵更是瑟瑟發抖,動都不敢動。
    “我怎麽覺得它這個動作,唔,像在讓我們跟上去?”林小草猜測道。
    海登也有同感:“是跟每次陪阿媽逛街,她喊你走快點兒的表情有點像。”
    “喂喂喂你小子不要随便舉例啊。”林小草看向郝郎中,“大叔覺得呢?”
    郝郎中摸摸下巴,沒有立刻給出決斷。
    其他人也都竊竊私語,盡管有這麽個金剛戰士在前面開路是挺好的,但畢竟不知道這是個啥生物,不知道會不會突然發狂,沒有人敢率先跟上去。
    “啾!”
    一聲柔嫩的鳴叫打破了僵持。
    衆人都愣住了,一時間不知道是誰家靈寵發出來的聲音,都在互相看。
    很快有人找到了聲源:“在那!擡頭看,在那金剛熊的頭上!”
    還沒來得及吐槽這是個什麽鬼名字,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巨獸深色毛發中冒出來的一丁點亮晶晶吸引住了。
    一只……小鳥?
    羽毛是流光溢彩的淺金,模樣看起來還是幼崽,撥開巨獸頭頂的毛,在裏面撲閃撲閃翅膀,好似把這個危險至極的地方當成了安心的窩窩。
    奶啾很開心自己被大家發現了,低頭沖着衆人再度叽叽叫。
    “哪裏來的小鳥?”
    “你們有誰靈寵是鳥嗎?”
    “怎麽可能,飛禽靈寵是皇室的象征,我們裏面難道混進來個皇室?”
    “嚯,那可不得了。”
    “這就是附生動物嗎?”
    “啥意思?”
    “就是有的弱小的動物會用某些方式和大型動物構成羁絆,比如幫鯊魚刷牙的印魚,比如吃犀牛身上蟲子的牛椋鳥。”
    “啊,這小玩意兒能幹嘛,幫那大家夥梳毛嗎?”
    “不失為一種可能。”
    “不過看起來好像很可愛诶……”
    “真的,好小好小一只,感覺是那種放在手心裏會蹭蹭沖你撒嬌的類型。”
    “而且襯得金剛熊都變得溫柔起來了。好像男媽媽。”
    “喂喂不要瞎給別熊起名字啊!”
    “誰說是男媽媽了,說不定本來就是雌獸……”
    讨論逐漸跑偏。
    林小草看了又看,一臉吃驚:“我是眼花了麽?”
    海登:“什麽?”
    “這是,這是啾寶吧?”林小草不敢置信。
    海登:“?”
    林小草的聲音都忍不住擡高:“就是太子殿下的靈寵——小奶瓶直播間!”
    海登:“……你還看這個?”
    女孩的話一出,不少人都有了共鳴。
    太子的直播間一直是帝國人民茶餘飯後津津樂道的話題,畢竟那個永遠凜冽如同山巅浮雲的大皇子做這麽親民的事兒,實在罕見。
    而且啾寶實在是太可愛了。
    沒人會不喜歡奶黃流心小湯圓,還是會換裝變成不同口味的那種。
    人質們也有不少看過太子直播間的,紛紛叫道:“還真是诶!”
    “我去,啾寶!”
    “啾寶怎麽會在這裏?”
    “小奶瓶在這兒,難道殿下——”
    皇室來救他們的可能性讓所有人的眼睛都亮了起來。
    但很快有人潑了捧冷水:“且不說是不是只要是小黃雞就是你們所謂的太子的靈寵,如果真像你們說的那樣,太子那麽喜歡他,怎麽可能放他出來單獨亂跑?肯定殿下人在哪兒他在哪兒吧。再再再說了,就算皇室真的知道我們在這兒,會讓那麽尊貴的殿下只身進敵巢?做什麽夢呢。”
    大家都看向說話人。
    他撇撇嘴:“要麽,這小黃雞不是你們的奶瓶兒;要麽,他自己也跑丢了。”
    有人不太服氣他的猜測,可是好像也找不出什麽邏輯漏洞來。
    失望的陰雲重新籠罩了衆人。
    “啾?”
    那清脆的鳥鳴聲如同最純淨的一律陽光,打碎了濃霧。
    巨獸頭頂上的小鳥兒疑惑地看着大家:“啾,啾啾?”
    怎麽還不走呀?
    林小草對于軟萌的小生物有盲目的偏愛,咬了咬牙:“你們怕就留在這兒吧,我先去試試。”
    她把垂耳兔揣進兜裏,拍了拍弟弟的肩膀:“我們走。”
    海登面無表情跟上去。
    在姐弟倆身後,脖子上纏着響尾蛇的郝郎中也很自覺地擡起腳。
    醫生都加入了這個行列,許多人再次動搖。
    那個質疑的男人一看大家都要走了,也慌了:“你們就不怕這是又一個陷阱?他們其實和那夥人是一夥的,目的就是假裝來救我們,然後騙取我們的信任——”
    “那樣有什麽用呢?”一個中年女人打斷他,“那樣有什麽用呢?反正我們也跑不出這兒,他們大費周章整這一出有什麽意義?”
    她說完,也走向那邊的三人。
    在她之後,一個,兩個,三個……
    漸漸的,越來越多的人加入離開囚室的隊伍,直到只剩下那男人一個。
    待在很高很高地方的小鳥兒聽不清他們都在争執些什麽,只發現還有一個人沒跟上來。
    于是,幹脆親自飛過來敦促。
    男人眼前一花,看見一團金燦燦的小東西。
    哪怕那麽小,絲毫不影響每一根羽毛都如此熠熠生輝,讓所有親眼見到他的人都不自覺被迷了心神。
    “啾,啾啾~”
    小毛球用翅膀碰了碰男人的手指,又問了一次:“啾?”
    人類這才看見,原來小家夥有一雙晶石綠的眸子,純真又明亮。
    那樣子是真的,真的,很可愛。
    好吧。
    他想。
    好吧……真是敗給你了。
    最後一個掉隊的人,也回歸了逃跑大部隊。
    小奶啾飛回最前面等待它的巨獸頭頂,愉快地拍拍翅膀,抖了抖毛:“啾~!!”
    雄赳赳氣昂昂,成了小隊長。
    出發出發!
    向着打倒大壞蛋,向着母星,向着飼主的身邊,出發!
    *
    艦橋。
    負責監控的星盜看看屏幕,又看了看屏幕,揉了揉眼,以為自己瞎了。
    關人質的禁閉倉儲室,關靈寵的另一個倉儲室,以及地窖,這三個地方的監控畫面同時成了雪花點。
    而在這之前已經至少有半個小時,屏幕上的人和動物都沒有任何變化了。
    起初他還将信将疑,是不是這些被關起來的家夥終于累了、放棄了掙紮,現在看來根本是早就出了問題。
    他反複調試,重啓監控,發現這三個房間空空如也。
    人,靈寵,還有那個可怕的怪物……
    都不見了。
    完了。
    這下麻煩大了。
    眼罩回了房間,到現在都沒有動靜,大概率是在辣手摧花;
    他指定的臨時代理艦長三分鐘之前被一通腕機通訊叫走了,臉色急匆匆的,好像也不怎麽太平。
    現在出了這麽大岔子,得跟誰彙報呢?
    像是感應到了他的心虛一般,旁邊的通訊員抖了一下,原來是大哥的大哥又彈出了視訊。
    眼罩不在,誰都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通訊員幹脆甩鍋,直接把視訊接到舷窗光屏上。
    誰愛回答誰回答去吧。
    大哥的大哥手邊那杯優雅的紅酒早就空了,臉色也不再淡定,似乎正在努力壓抑着自己的怒火:“怎麽回事?怎麽到現在還在帝國境內打轉?這都過去多長時間了?”
    艦橋鴉雀無聲。
    平日裏眼罩跟他講話都戰戰兢兢的,這時候誰敢搭話啊?這不自找死路嗎?
    星盜們一個個低着頭,比鴕鳥還鴕鳥,恨不得眼前真的有一片沙子能把臉埋進去。
    大哥的大哥發現不僅眼罩不在,艦長椅上根本沒人,一群手下慌亂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群龍無首。
    他臉色陰得能擰出水,環視一圈,挑中了抖得最厲害的監控員:“你說,怎麽回事?”
    監控員知道自己确實不太幸運,但是能這麽快成為倒黴蛋也是沒想到的。
    他哭喪着臉,一五一十把監控的事情如實禀報。
    他的聲音清晰的回蕩在艦橋,每個人聽了都大吃一驚。
    那些沒見識的人和經檢驗之後沒有多少攻擊力的靈寵倒不足為懼。
    關鍵是……地窖。
    那可是德爾塔象限的生物,當初星盜們注射了無數精神紊亂的藥物,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它抓進籠子裏。
    那種藥物很快就耗光了,誰知道在無抑制的狀态下,那家夥跑出來之後會怎麽樣?
    話說回來,通往艦橋組的強化玻璃夠不夠抵禦它倆爪子?
    大哥的大哥捏碎了高腳杯,玻璃渣割破了手,血流下來。
    他并不在意:“舵手呢?”
    衆人同情地看向另一個倒黴蛋。
    被叫到的人結結巴巴:“在……在!”
    “更改航線,立即躍遷。目的地坐标我會發給你。”首領輕描淡寫地擦了擦手,“還有一串密鑰。”
    *
    控制艦橋比想象中還要順利一點,靈寵們來完成交手的任務,主人們負責偷襲。
    這其中的大部分人一輩子也沒想過讓自家柔柔弱弱的小崽崽們去做什麽戰鬥,如今挖掘出了它們身為動物的本能和天賦,一個個激動得臉都紅了,幻想起了以後帶着戰鬥型靈寵出街、八面威風的模樣。
    曾經命懸一線的人質翻身成了“強盜”,昔日的強盜則一個個雙手铐在背後,向這些人兇巴巴、但掩飾不住心虛的“老實點兒!”投來不屑的一瞥。
    當然,這其中最主要的、基本囊括了八成戰力的,是雌獸涅拉。
    它光是往那兒一站,很多星盜腿都軟了。
    輕輕松松一拳一個。
    全船的主要星盜現在都被綁在艦橋上,涅拉認出了幾個看押和虐待自己的主要負責人,很克制地給了他們一人一巴掌,全都拍暈在地上。
    但也只是暈過去。
    小神鳥告訴它,如果它只是受害者,那麽在艦船被帝國解救之後,它也會得到救治和幫助。
    但若它傷了人類,可能就會有一些……基于安全考慮的“特別處理”。
    涅拉沒有反對。
    獸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誰讓它飄零到了人類帝國來呢。
    更何況,它非常信任小鳥兒。
    神明說得都是對的。
    嗯。
    完成這些以後,涅拉慢吞吞地在艦橋轉了一圈;它每走一步都要很小心,不然容易把脆弱的人類和他們的小玩意兒踩扁。
    它看了看那個頂多裝得下自己一條腿的艦長椅,提溜起來晃了晃,不屑地扔到一邊。
    至于有沒有砸着在那邊的星盜,不關它的事。
    涅拉在原來擺放艦長椅、也就是艦橋的中心點一屁股坐下來,連帶起的震蕩讓每個人腳下不穩。
    它極小心、極溫柔地把頭頂的小奶啾捧下來,放在爪上。
    小鳳凰蹭了蹭它:“謝謝!”
    「無須言謝。汝還有何想法?」
    紀攸其實的确在思考兩個問題。
    一來,這艘星艦上至今沒有見過一只屬于星盜的靈寵,而他們很明顯都是有精神力的;這些人平時是怎麽舒緩的?
    二來,游客們攜靈寵攻破艦組也太輕易了,哪怕有涅拉坐鎮,這些窮兇極惡的星盜們明明是配備殺傷性武器的,為何束手就擒?
    陰謀,一定有陰謀!
    只不過奶啾小小的腦瓜實在想不出頭緒,也用不着讓涅拉來擔心,交給人類比較合适。
    他們現在需要聯系帝國,原先的游客中有一個是做通訊專業的,正在調試艦船上的加密設備。
    這上面的文字都不是星聯通用語,也不是使用度較高的帝國哪一種語言,游客認不出。
    他想讓星盜幫忙,後者哼了聲,頭扭到一邊。
    游客為難地看向其他同伴,但大家說到底,都還是對被綁着仍然目露兇光的星盜打心底發怵,不敢強迫他們做什麽。
    紀攸發現了那邊的困境,沖涅拉拍拍翅膀:“啾。”
    巨獸心領神會,站了起來。
    連一步都沒走,就往那邊兒瞅了眼,那個被問到的星盜渾身抖了下,背後汗毛都豎起來了,磕磕巴巴恭恭敬敬:“我我我我來幫你,有什麽不會就問我……”
    衆人:“……”
    當什麽星盜啊,改行學變臉吧。
    小鳳凰也覺得很好玩兒,叽叽啾啾的笑聲好似散落水面的銀鈴。
    他身體一輕,被誰抱了起來。
    小鳥向後仰頭,看見一張熟悉的臉。
    林小草宛若粉絲見日思夜想的大明星:“啾寶——你是不是啾寶?”
    怎麽這麽生疏呀?
    鳳凰眨眨眼,才反應過來自己現在是毛球形态,這才是第二次和林小草見面,姑娘不認得他。
    初見時自己還以為她是飼主的未婚妻,傷心欲絕。
    如今想來,那些事情都已經很遙遠了。
    現在她也是他的小夥伴喔。
    “啾啾~~”
    小毛團彎起眼睛笑。
    林小草受寵若驚,舉起奶啾用臉蹭蹭。
    “等等。”她想起什麽,把小家夥放在膝上,低頭看他,“你在這兒……殿下呢?你真的是自己走丢了嗎?”
    奶啾眨巴眨巴眼睛。
    這可就說來話長了。
    好在林小草反正也聽不懂鳥語,他也不需要有什麽符合邏輯的回答。
    只要懵懵懂懂看着她,翠色的漂亮眼眸流露出一點兒年幼的怯生生和傷心,人類便什麽都不再追問,心疼地揉搓着走失幼崽:“姨姨的好寶嗚嗚嗚嗚嗚!”
    旁邊人都被這一幕吸引了注意力,心癢癢的,眼神充滿期待排起隊等着下一個rua崽。
    這和明星見面會有什麽差別。
    海登抱臂:“……你們不覺得少了什麽嗎?”
    林小草被他問得一愣。
    好像是哦。
    她的腦海中浮現了一個和小奶啾同款顏色長發的身影,連瞳色都相同。
    那是……
    “哎呀!”林小草一拍大腿,把腿上的小毛球颠得一跳,“我們還要去救阿啾呢!”
    衆人一聽,恍惚記起來的确是有個特別漂亮的男孩兒被戴眼罩的星盜帶走了。
    都過去這麽長時間了,估計已經……人們不禁投來同情的目光。
    林小草捧起小毛球:“可能是配色問題,我覺得你倆有點兒像。等你見到阿啾弟弟,你一定會喜歡他的。”
    阿啾本啾:“……叽?”
    這就有點尴尬了=口=
    【作者有話說】
    我見 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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