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火花
    有涅拉在前面開道, 在狂暴的喪屍潮中逃生變成了一件很容易的事。
    它過于巨大,過于強壯,也過于勇猛, 背後的鱗片甚至能釋放出可致昏迷的毒素。
    那些變異的感染者一波又一波不怕死地扒在它身上撕咬, 它就像捏蟲子一樣把他們一個個摘出去。
    林小草躲在它身後, 大為震撼地嘀嘀咕咕:“這麽厲害, 是怎麽倒黴得被那夥星盜抓去的呀。”
    涅拉回頭看了她一眼。
    林小草:“。”
    林小草賠着笑:“我、我我我這是誇你厲害呢!”
    以雌獸的本事,自然不是被渺小的人類強攻下來的。
    他們對它下藥,擾亂它的精神力, 再對它加以控制,就像操控提線木偶一樣簡單。
    生物的肢體再怎樣剛強, 大腦都是一樣脆弱。這是涅拉也沒有辦法的事。
    那些被關在牢籠裏的時候, 它半夢半醒之間總是會想着, 等到逃出去以後,一定把所有人類都吃掉;人類這個物種真是太太太可惡了。
    結果它現在卻在救三個小小的人類,還為他們充當擋在最前面的盾。
    真是世事難料。
    沒辦法, 這是小金鳥輾轉拜托它做的重要的事情, 它要在鳥兒不在的時候幫忙保護後者的朋友們。
    奶啾救了它, 它知恩圖報, 也說到做到。
    海登放了幾個飛行小機器人出去,看着傳送回來的畫面:“太多了……到處都是喪屍, 幾乎已經沒有正常的人類了。我們難道就要這樣一路硬扛過去嗎?沒有別的策略?”
    “也不算是硬扛吧。”郝郎中經過最初的提心吊膽, 漸漸放松下來,此刻已然恢複了平日裏軋馬路的自在, “我覺得完全可以說是碾壓了。”
    感染者們仍然殘留着本能, 在遇到涅拉這樣一個——按照郝郎中的話來說就是全方位碾壓——級別的對手以後, 恐懼壓倒了其他的需求。
    他們中止了無腦填補的人海戰術, 開始往後退。
    一雙雙堪比紅燈的血色雙眼沉默地盯着他們,昏沉沉的天光之下,往哪裏看過去都叫人觸目驚心。
    海登覺得這并不是好的标志:“他們在調整戰略。他們能思考。”
    林小草:“廢話,他們在幾個标準時之前還是跟我們一樣的智人,又不是真的原生怪物。”
    郝郎中安慰道:“往好處想,能思考就意味着怕死;雖然我也不清楚對于他們來說‘死’的定義是什麽了。”
    暫時沒有新的蟲子來煩人了,涅拉沒跑累,捉蟲子也捉累了。
    它一屁股坐下來,決定休息會兒。
    力氣被它甩了幾條街的人類對此沒有意見,東倒西歪坐了一地。
    郝郎中雙手扶着膝蓋喘着氣,深感自己不再年輕了,體力大不如前。
    他沖涅拉喊道:“哎,大家夥,你這是要帶我們去哪兒?”
    涅拉差不多能聽懂他的意思,棕色的眼睛俯視着他:【吾說了,汝也聽不懂吾的話。】
    郝郎中果然聽不懂。
    但他看出了巨獸眼中的鄙視。
    男人愁眉苦臉:“咱們得想個辦法溝通啊。”
    這時候,膽子最小、先前被喪屍們吓得瑟瑟發抖的垂耳兔竟然鑽出主人的口袋,姆咕姆咕幾聲,把雪蝙蝠也叫了出來。
    奧斯汀姐弟倆莫名其妙看着它們,搞不懂崽崽們要做什麽。
    X雙爪勾住木瓜,帶它飛到和涅拉視線平齊的海拔。
    涅拉也注意到了這只小兔子。
    小毛球說過,多虧了兔子聽見還有什麽被關在地窖,才給了他去尋找自己的機會。
    這麽說的話,也可以算作恩兔。
    恩兔的話是要聽的。
    【汝有何事?】它問。
    十幾二十厘米和三米的差距實在太大了,木瓜看涅拉就像看一座山,涅拉說話和打雷差不多。
    木瓜是個很膽小的小兔子,涅拉一開口,它下意識閉上眼。
    咽了咽口水,還是鼓起勇氣:“……啾?”
    雪蝠:“?”
    涅拉:“?”
    突然學鳥叫,這是怎麽個事?
    木瓜見它愣怔,以為自己學的不像,撓了撓耳朵,又努力地回想,模仿記憶裏的發音:“啾,啾啾?”
    涅拉疑惑地看了它一會兒,恍然大悟:【汝是想問,吾是否帶領汝等去找小金鳥?】
    小兔子對它的話也是一臉茫然。
    語言隔閡真的是個很要命的難題,好在手勢和表情是通用的。
    伴生獸舉起兩邊爪子,這個動作把雪蝠和垂耳兔都吓了一跳,向後竄了幾米遠。
    涅拉在心中暗嘆太大只了也不好,接下來動作都放得很慢,好讓小崽崽們看得出來自己沒有要傷害它們的意思。
    它學着主人曾經做過的那些拟物動作,雙爪交叉,爪心向內,同時動一動爪尖。
    這是一個掀動翅膀的動作。希望它們可以理解。
    木瓜擡頭,和低頭的X看了看,達成一致:“啾?”
    涅拉興奮地點點頭:【啾!啾!】
    它粗粝的聲音和小兔子模仿出來的細嫩鳥鳴完全不是一個概念,好在崽崽們聽懂了。
    涅拉松開爪子,右爪指指左爪:【找,啾!】
    盡管聽起來仍然是電波亂碼,但伴生獸和靈寵們還是達成了驚人的一致。
    X抓着木瓜回到地面,崽崽們各自向主人轉達。
    奧斯汀姐弟都很震驚小動物們這奇奇怪怪、卻意外有效的溝通。
    然而兩人都沒有把這個“啾”理解成小鳥,而是直接想到了自我介紹名為小啾的漂亮少年。
    對他們來說,奶黃小毛球和小美人完全是兩個個體。
    混為一談,也算是一種誤打誤撞。
    郝郎中聽不懂別人的靈寵的話,關于巨獸要帶他們去找小少年的意圖,都是聽林小草的轉述。
    他倒是覺得有點兒奇怪,這大家夥和小甜心什麽時候這麽熟了?
    只可惜有再多的疑點,他也沒辦法跟涅拉探讨個有來有回。
    有涅拉在,他們能放心大膽地在大馬路中央休息,喪屍們保持着不遠不近的距離,“吼——吼”地低聲叫嚷,卻不敢再靠近。
    機動的嗡鳴聲打破了僵持。
    一輛通體墨綠的軍用級別裝甲車一路乘風破浪,油門踩到最底,撞飛了所有撲上去的喪屍,穩穩停在他們面前。
    那充斥着血腥味的車輪印恨不得直接軋他們臉上。
    三個人類同時起身,在他們身後的涅拉雖然沒動,視線同樣投過來。
    小山丘一樣的巨獸在面對不信任者時提防的姿态極有壓迫感,也讓人類們難得體會一把有靠山的感覺。
    戴着金絲眼鏡、身穿暗藍西裝的男人從駕駛室走出來,沒有人能在喪屍大戰中保持體面,他那一身昂貴的服裝早就變得像二手店裏沒人要的舊玩意兒,可氣度依舊淡然,甚至還禮貌地點了點頭:“各位好,很高興看到你們還活着。”
    奧斯汀姐弟一時沒想起來這是誰,倒是郝郎中一眼就認出來了:“哎,你,你不是那個……”
    男人看着他。
    郝郎中摸了摸胡茬:“就是,就是那個誰嘛!”
    衆人:“……”
    巨獸:“……”
    這場景好像不久前才發生過。
    海登記了起來,蹙起眉:“你是把小啾帶走的那個人。”
    林小草被他這麽一說,好像當日和其他游客突然被拉去船塢、以為星盜們大發慈悲要放他們走,就看見這個一臉裝逼精英範的西裝男站在小美人旁邊。
    當時其他星盜都對這男人卑躬屈膝,很謙卑的樣子;大概他是比星艦上的眼罩還要高級別的存在。
    看押他們的星盜口中的“二哥”,應該就是這家夥吧?
    郝郎中一拍大腿:“就是你小子把咱仨——還有甜心留下來的吧!”
    烏元洲皺了下眉,甜心這個說法他才聽說過,怎麽又來。
    但他分得清輕重緩急,轉向這個衣冠不整、胡子拉碴、怎麽看都不大正經的男人:“請問你是醫生嗎?”
    星盜頭頭講話還這麽客氣,連“請”這種文明人的語言都帶上了,真讓人不習慣。
    郝郎中斜睨着他:“醫生算不上,江湖郎中罷了。怎麽,你生病了?也感染了要變成喪屍?可我不大想給你——”
    “小九昏迷很長時間了。”烏元洲懶得跟他多費口舌,“你能治好他吧?”
    *
    鳳凰的情況不太好。
    一開始醒不過來、做噩夢,D姐在他額頭上放濕手帕純粹是種古老的心裏寬慰。
    可不知從什麽時候起,他真的開始發燒。
    不僅體溫攀升,少年額上因不适而光亮暗淡的花钿,顏色也發生了變化。
    最初金色淺淡,像陽光照耀下清透的蜂蜜;現在越來越深,已然接近赤色。
    原本的三滴淚燃成一簇不滅的火苗,很難說是祥瑞還是災厄之兆。
    這對鳳凰本身來說并不痛苦,他仍然沉溺在幻境中。
    鎏宮枯萎的花園在鳳凰靈力的影響下群芳盛放,不到十歲的小男孩與十一二歲的少年玩捉迷藏玩得正開心。無論是當鬼還是被抓,只要是他們兩個,玩什麽都好。
    幼崽們清脆的笑聲飄搖,填滿了肅穆皇宮的每個角落。
    小鳳凰太久沒有回到飼主身邊,經歷了一只小鳥兒根本想不到、也不該經歷的颠沛流離,苦惱、孤獨、恐懼根本無處傾倒,全都埋在接踵而至的意外之下。
    回溯好似從搖搖欲墜的現世中偷來的片刻暫停,如此寶貴,如此美好,他根本舍不得離開,也舍不得放孤零零的小太子再回到無邊的岑寂中。
    但對于在外面等他的人來說,就很揪心了。
    D姐看着檢測儀器上亂七八糟的數字,倒吸了一口氣。
    她這個健康檢測儀是便攜的,功能不完備,可能也不夠精确,但再怎麽過時也不該顯示出這種數據——這真的是人類能有的指數嗎?
    她拍了拍儀器,準備重新再掃描一遍,AI提醒她有人來了。
    烏元洲率先走進來:“D姐,人帶來了。”
    在他身後,年輕的短發女孩探出頭,好奇地打量着這裏;她的五官有多精致,發型就有多潦草,讓一向對打扮一絲不茍的烏元洲看得直皺眉。
    第二個是戴着鐳射護目鏡的男孩,衣領豎起,是那種“很酷,不聊天”的類型;雖然身量暴露了他可能跟小九一樣沒成年的事實。
    這兩個孩子都太小,不會是烏元洲所說的醫生。
    于是,女人又将視線投向最後一個溜溜達達進來的男人身上。
    這人看着三四十歲,不修邊幅,粗犷又懶散,還真披着件能唬人的白大褂。
    據烏老二說,他們仨和小九一樣是弟兄們從母星的首都區擄過來的,那裏正值乍暖還寒的春天,可男人的白大褂裏只有一件黑色短袖,襯得他上身精壯,不像一天到晚坐班和治病救人的斯文醫生。
    他漫不經心地環視一圈,哪怕剛被“血彌撒”的二把手挾持過來,也沒有絲毫緊張,像個來參觀的游客。
    從頭到腳寫着“不靠譜”三個大字。
    她在看到他的剎那,心底震出一道裂紋。
    那并非俗套的一見鐘情,更不是其他方面的吸引。
    她是“血彌撒”的首領,是叫人聞風喪膽的星盜頭頭,是與精美外表反差極大的殘忍機器,是浸淫在殺戮與禁忌中的兇惡花朵。
    她本不應當懼怕任何人、任何事。
    可在見到這個男人的第一眼,她就感覺到了鋪天蓋地的危險,直覺的雷達警報響徹雲霄。
    ……真的能把小九交給這種人嗎?
    這和送羊入虎口有什麽差別?
    雖然自己和“血彌撒”也不是什麽好人。
    女人本來站在床邊,這時候下意識挪了下位置,盡可能地遮住身後人事不知的少年。
    郝郎中沖她擡了擡下巴:“美女,麻煩讓一讓,你擋着我們家甜心了。”
    誰就你們家甜心了?
    不管小九過去同這家夥有什麽相識的過往,他現在已經是“血彌撒”的人了。
    女人不悅,烏元洲及時過來打圓場:“D姐,他就是那個醫生。讓他先給小九看一下吧。”
    “我不相信他。”她瞥了他一眼,沒刻意壓低聲音。
    “诶诶,我都聽到了啊。”郝郎中摸了摸耳朵,“叔叔我可是很有脾氣的,家屬不配合的話,我會拒診。當然你們也不是甜心的家屬——行了,快點讓開吧,聽醫生的話。”
    如果不是情況緊急,女人想,這家夥可能已經在自己的掌中斷氣了。
    她往旁邊退開一步,緊盯着上前的男人:“如果你救不了小九,我會把你扔出去喂喪屍。”
    郝郎中掀開被子一角,摸着紀攸的脈搏,心不在焉地敷衍道:“啊對對對。”
    D姐:“……”
    她壓着火氣:“我剛剛已經用檢測儀掃過一遍了,他的數值很不對勁。”
    “那東西對他沒用的。”郝郎中又撥了下男孩的眼睑,“我們甜心可不是無趣的普通人。”
    早在第一次見到海登送過來的紀攸時,行醫經驗豐富的郝郎中就察覺到了他的異常。
    他看起來不靠譜歸不靠譜,手上檢查的動作利索而娴熟。
    D姐忍着想給他一巴掌的沖動,在旁邊當助手給他遞東西。
    奧斯汀們明智地沒有去打擾醫生,把注意力放在D姐身上。
    林小草悄聲說:“你有沒有覺得她有點兒眼熟?”
    海登沒說話,但他也的确覺得好像在哪裏看過。
    林小草自言自語:“感覺是什麽高端産品的廣告代言,或者秀場之類的……”
    海登:“她一個星盜頭子,還能兼職模特行業?”
    林小草也覺得說不通:“難道是有人P圖?或者是有哪個網紅跟她長得很像?不過她真的好美哦……”
    雖然艾麗娅·奧斯汀從小受到的教育是不要太注重外表,但看看玲珑有致的對方,再看看平平無奇的自己,人和人之間的差距的确大得令人心驚。
    海登平日裏對帥哥美女就沒多大的興趣,比起人類,他還是更喜歡沒有生命的機械。
    能讓他産生印象的,一定不普通。
    他看着看着視線移到旁邊的郝郎中身上。
    ‘我對你們這樣的小屁孩才沒有興趣。’記憶中怪大叔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我喜歡的可是成熟性感的漂亮姐姐。’
    那時候的醫生擡頭看着牆上的海報,一臉心馳神往:‘比如我的夢中情人……’
    “——達茜·肯!”
    姐弟倆異口同聲,同時驚詫地看向對方。
    他們又再度同時轉頭看向那個紅發女人。
    盡管發色、瞳色和他們熟悉的那個達茜·肯完全不同,但人的五官和骨相是沒那麽好僞裝的。
    烏元洲在他們旁邊哼笑一聲:“可以,眼力不錯。很多人根本認不出來。”
    這算是肯定的回答嗎?
    D姐真的是達茜·肯?
    D……還真是達茜的開頭!
    小年輕們眼珠子都快要瞪出來了。
    “銀河芬芳”工作室的金字招牌,游走在各個高定秀場的頂尖模特,奢侈品大牌的寵兒,挑剔的裴桉導演都滿意的知名超模,不僅是郝郎中、更是整個帝國的夢中情人……
    誰能想到同時擁有這麽多金光閃閃頭銜的達茜小姐,竟然是星際海盜的首領?!
    反差也太大了吧?這誰想得到啊!
    林小草還只是一個普通的喜歡漂亮姐姐的熱心網友。都覺得難以接受,郝郎中這樣的狂熱粉絲會不會世界觀都崩塌了?
    然而大叔對此相當淡定,瞄了眼旁邊人:“我看到她的第一眼就認出來啦。那句古話怎麽說的來着……哦,粉絲應該離偶像的作品近一點,離偶像的生活遠一點,否則會——”
    “否則會怎麽樣?”話題中心的達茜·肯擡起頭,不鹹不淡地接上話,“很後悔?”
    “怎麽會呢?”郝郎中笑眯眯道,“危險只會讓美人更加迷人。”
    達茜不想理他了。
    “不過跟我想象中還是有點兒不一樣。”郝郎中小聲嘀咕,“我上次見到你……”
    診所的海報用的是達茜穿桃粉色比基尼的照片,眼神直直望着鏡頭,熱情而勾人。
    現在穿着全身的皮衣,雖然同樣熱辣,可從裏到外透着截然相反的默然。
    如果眼神能殺人,他恐怕已經死了好幾回了。
    當然不一樣。
    他“啧”了一聲,說完這句,也把注意力放回紀攸身上。
    少年仍在發燒,明明身體裏沒有炎症,也沒有任何在相互對抗的細胞,不具備普通發燒的條件,可就是渾身滾燙。
    原本雪白一張小臉燒得紅通通的,叫人看着就心疼。
    可他睡顏安恬,呼吸也平穩,嘴角甚至彎着淡淡的笑意,像在做美夢。
    郝郎中俯身幫他撥弄了下略微汗濕的劉海,輕嘆着:“小家夥這是夢到什麽好事兒了?這麽開心。”
    外面的人對突至的末日心驚膽戰,被困在夢裏的人,算不算是幸運兒呢?
    他這麽診來診去也沒看出個所以然,達茜抱胸,一臉不信任:“你到底行不行?不行換人。”
    郝郎中挑挑眉:“你還能再找一個醫生來嗎?怎麽出去?去哪兒找?”
    “總能找到的。”達茜言簡意赅,“為了小九我可以犧牲你們所有人。”
    他們仨初來乍到,成為墊腳石很好理解,可是……
    烏元洲接收到三道五味雜陳、還頗為同情的目光,不自在地推了推眼鏡:“我會完成D姐的所有指令。”
    夠忠心耿耿的。三人同時搖了搖頭。
    烏元洲:“……”
    郝郎中清了清嗓子:“好了,不扯有的沒的了。我還不确定甜心是怎麽了,大概率是精神力的問題,需要專業的療愈師來診斷。這個小星球上沒有A級療愈池,得想辦法送他離開。”
    他瞄了眼旁邊的紅發姑娘,促狹地補充:“最好是不犧牲任何人的。”
    達茜冷冰冰地語帶諷刺:“那您對毫發無損殺出去又有什麽絕妙的點子?”
    郝郎中給紀攸掖了掖被子,站直身:“其實我一直想說來着。關于外面的喪屍,關于突然爆發的大規模傳染病的症結所在,我有一個想法。”
    所有人看向他。
    同一時間,“天使號角”星艦的作戰指揮室,身着軍裝的特別行動組組長匆匆走進門,對着房間裏的太子和少将敬了個禮,繼而負手而立。
    “報告長官,654星外勤調查已經結束,共提取73個樣本,對其中65個樣本做了檢查,最終相似率高達94%。”
    “就是那些人啊,一個個亂糟糟的,感覺是腦子的問題,而不是生理,你們懂我意思嗎?”
    “根據帝國軍方實驗室發回來的結果,初步猜測,654星球居民罹患的是……”
    “我覺得他們可能就是傳說中那種特別吓人的……”
    “——心紊症。”
    【作者有話說】
    最後一段是在地庫的郝郎中,和在星艦上的士兵同時說的話,得出的也是同樣的結論
    啾寶:很忙,忙着和飼主貼貼。什麽?外面有喪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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