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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盟軍
岑尋枝帶着新鮮上崗的謝小九醫生去了單獨的隔離處。
黃昏曉星是個著名的旅游勝地, 彙聚在這裏的種族五花八門,有一些的精神力具有強傳染性。
突如其來的戰争讓所有人都人心惶惶,為了防止這種非正常的恐慌蔓延, 聯邦軍不得不設置了這種地點。
聚集災民帳篷的臨時安置點周圍早就清理走了斷壁殘垣, 但隔離處沒有, 去那兒的路就算對一個手腳健全的成年人來說也不太好走, 更別提抱着孩子了。
岑尋枝一路上回頭看了好幾次紀攸。
他撿到這小家夥時對方還是光着腳的,現在從別處借來一雙,不太合腳, 走路應該不舒服;走了這麽久,半句累也沒說過。
這樣岑尋枝頗為驚訝, 畢竟那張漂亮的小臉蛋很容易給人留下嬌氣荏弱的刻板印象。
少年身形單薄, 從裏到外都透着養尊處優的精致, 放在和平年代恐怕不好走的路都會有人主動抱着背着。
然而現在小美人不僅沒讓別人幫忙,自己還抱着一個更小的,走一路跟幼崽嘀嘀咕咕一路, 哪怕後者完全沒回答, 也不妨礙他心情愉悅, 像小學生在春游。
岑尋枝在黃昏曉星也待了月餘了, 每天面對那麽多災民,惶恐、憤怒、驚懼、哀恸, 種種負面情緒排山倒海而來, 因為他是這裏最高的軍銜,因為他是負責人, 他就必須得接納全部。
幸好他的心像石頭一樣硬, 否則早該崩潰。
‘愉悅’, 是種他還以為已經在黃昏曉星滅絕的情緒。
可這個少年卻将它帶回了他的感知中, 就好像在無盡的長夜中帶來曙光。
岑尋枝不是矯情的人,即便如此,他還是不自覺地把小九與「希望」聯系在一塊兒。
什麽都好。
就是這邊走邊觀光,太慢了。
照這個速度下去,他們得走到明天。
岑尋枝折回去,站在高一些的瓦礫處伸手:“我來抱吧。”
事實上他也不是第一次請求了,只不過之前都被小野莓無聲地拒絕了。
鳳凰好奇為什麽大校這樣堅持,小鳥兒模模糊糊明白總是拂別人面子不太友善,于是低頭問小野莓:“可以讓叔叔抱嗎?”
岑尋枝:“……其實可以叫哥……算了。”
這不是重點。
紀攸還在勸說小姑娘:“他很喜歡你,你可以跟他玩的。”
岑尋枝總覺得這種語氣微妙得像在逗寵物,而且他分不清自己和小野莓誰是那個寵物。
小幼崽的藍眼睛清透得像玻璃珠,在少年耐心地說了好幾遍以後才很慢地偏了下目光。
就是這樣微不足道的一個眼神變化,讓謝小九醫生判斷條件成熟,沖岑尋枝點了點頭。
提議是提議,等真要抱幼崽時,大校整個人緊張到僵硬,胳膊都不知道該怎麽擺。
還是紀攸指點了一下,他才找到正确的抱孩子方法,而不是雙臂杵得筆直去端一棵蘿蔔。
等到小野莓的重量完全移交到他懷裏時,岑尋枝心裏咯噔一下。
這根本不是一個孩子該有的體重——她甚至沒有他家的貓兒重。
哪怕是患重病形銷骨立的幼兒,也不止這點兒。
難怪小九抱着她不累,簡直就跟站在肩頭的小鳥沒兩樣。
休斯喋喋不休的念叨蹦到他腦海:‘九九到底撿了個什麽回來?’
對一個三歲孩子産生恐懼和戒備是很荒謬的,反正岑尋枝做不到。
他按下亂七八糟的念頭,眼下還是讓那個瘋子穩定下來比較重要。
解決了抱孩子的負重,然而速度還是沒怎麽提上去。
岑尋枝再次回頭,看向已經落自己很長一截、還在東張西望的少年,能對戰火廢墟上的一只蝴蝶産生好奇,這樣純真的性子,叫他連生氣都找不到源頭。
岑大校是行動派,比起讨論成因,更擅長直接執行解決方案。
他随手從地上撿起一根樹枝,遞給小九:“抓着這個。”
紀攸:“?”
“能省點力氣。”岑尋枝說。
其實直接拉着小九會是更簡單的辦法,但岑尋枝做不到這種親密接觸,抱幼崽已經是極限了。
鳳凰眨巴眨巴眼睛。
好怪的要求。
原來不僅人類奇怪,賽瑟納林人也是一樣嗎?
銜樹枝對于小鳥兒來說是很經常做的事情,現在只是從嘴改成了手。
疑惑,不過還是照做了。
小野莓趴在岑尋枝的肩上,樹枝一樣細的小胳膊摟着大校的脖子,目光一直追随着紀攸的方向。
紀攸沖她眨眨眼。
大校雖然脾氣不太好,不過也是個很善良的人呢。
*
從臨時安置點到隔離處的路程堪稱翻山越嶺,二人(實際上是三人)還沒歇口氣,就看見進進出出的守衛們各個神色慌張。
岑尋枝把小野莓還給紀攸,将孩子們攔在身後,叫住了其中一個,冷聲道:“怎麽回事?”
“大、大校!”守衛看清了來人是有“冷面閻羅”之稱的上級之後,從驚慌失措到英勇就義只花了幾秒鐘,眼一閉心一橫道出實情,“那個瘋子,跑了!”
晴天霹靂。
“……什麽?”岑尋枝原本就不溫和的神色更是雪上加霜,“誰是當值的,讓他現在滾過來!”
他一回頭看見茫然的紀攸,捏了下眉心:“你們先回……不。”他又叫住兩個士兵,“去喊休斯醫生過來,接謝醫生走。”
士兵面面相觑:“謝醫生?”
安置點是有幾個醫生,可是沒有姓謝的啊?
大校指了指紀攸:“這個,新來的謝小九醫生,專攻心理健康方向,包括人類的精神力。以後你們有這方面的問題找他就行了。”
士兵們一個個嘴張得能吞下蘋果。
他們一早就發現了大校身後這個一臉不谙世事的清純小美人,也對他的身份有了各種不同意味的猜測。
萬萬妹想到,竟然是新來的醫生。
這一幅還沒成年的天真樣兒,照顧自己都難,還能治別人?
大校在開玩笑吧?
可是大校也不是會開玩笑的人啊……
那幾人紛紛愣在原地,岑尋枝的耐心已經瀕臨水位線,睨了他們一眼:“沒聽到我的話?”
士兵們恨不得長翅膀飛走。
在鳳凰的評估中,岑尋枝就是引線即将燃到盡頭的炸藥桶,接下來任何一點兒小火星都有可能讓他徹底爆發。
小鳳凰很少接觸如此情緒不穩定的人,不過他也明白自己如今作為謝小九醫生的職責,就是幫助這些人恢複平靜。
岑尋枝吩咐完,大步走進隔離處,紀攸像個小尾巴似的跟在後頭。
“大校,大校。”紀攸小聲道,“我幫幫你,好嗎?”
岑尋枝在看到看管瘋子的那個地方破了一個大洞時簡直眼前一黑。要是換一個人在這種時候不長眼地插廢話,早該挨他一頓臭罵,可奇怪的是,他轉頭看見少年那澄澈的琉璃瞳時,怒火頓時削減了不少。
雖然現在不是當務之急,不過在他給其他病人做治療之前,确實由自己親自把關一下比較好。
岑尋枝雙手抱胸,揚了揚下巴:“行,讓我見識見識。”
旁邊有個看管人員坐着休息的小凳子,紀攸把小野莓放在上面,摸了摸她的小腦袋後,走向岑尋枝,伸出手。
岑尋枝不喜歡和別人有親密接觸,下意識向後偏了偏。
“請不要動呀。”鳳凰柔聲道,“病人要聽醫生的話。”
岑尋枝:“。”
這種哄小孩的語氣是怎麽回事。
事實上這話是紀攸從郝郎中那兒學來的,不過這不是重點。
紀攸擡手觸上岑尋枝的眉心,閉上眼;後者打算看看究竟是怎麽一回事,最先發現的是少年前額上的花钿原來并非普通顏料,是會随着精神力的使用而發光的。
……人類還有這種構造嗎?
新的知識點又增長了。
至于安撫過不少人類的小鳳凰,也是頭一回治愈賽瑟納林人,這兩種過去同根同源的種族在如今有了不少區別,比如賽瑟納林人是沒有精神海的,也沒有嚴格來說符合帝國定義的精神力。
這個種族骁勇善戰,還極容易感到焦躁和被激怒,岑尋枝就是其中的代表。
他們沒有精神海,或者說沒有精神力,也就沒有辦法通過靈寵和療愈師來進行舒緩。
于是精神方面問題越積累越多,很多人直到出現很嚴重的副作用,都不清楚自己究竟發生了什麽。
這對于鳳凰來說同樣是個新奇的旅程。
如果說人類的精神海宛若浪濤咆哮不止的海洋,那麽賽瑟納林人的心理問題就像個迷宮,一旦被困,連靠着暴力拆牆都難以突破。
紀攸則需要充當那個帶領被困者走出迷局的引導者。
他在岑尋枝的迷宮裏發現了一個鬼影,那個影子甚至可以改變迷宮的格局,讓岑尋枝本就彷徨的意識更加無助。
鳳凰施展靈力暫時困住那個鬼影,引着大校的意識走回正确的路線。
不過這并不是長久之計,在他離開之後,那個鬼影遲早還會突破障礙,再次攪亂岑尋枝的心。
紀攸退出岑尋枝的意識之後,向他提起此事。
大校正震驚于自己的情緒真的平穩下來、這個漂亮得像金絲雀一樣的小家夥原來不是徒有其表、謝小九還真算是個謝醫生等一系列有悖常理之事,冷不丁聽到這個問題,神情有些古怪。
少年問:“是您認識的人嗎?”
一般這樣出現在意識中的影子都是現實生活中的某種投射,可能是人,也可能是別的經歷。
“……算是吧。”岑尋枝回答得模棱兩可,“反正不是什麽好東西。”
他頓了頓,修正道:“不是個東西。”
紀攸本來以為他會避之不談,甚至動怒,這樣坦誠反而讓小鳥兒不知道該怎麽接話了。
倒是岑尋枝對他很感興趣。
“你和我見過的其他人類不太一樣,我也遇見過自稱是A級療愈師的人類,但他們無法幫我整理清思緒。”岑尋枝盯着他,“你不是普通的人類。你是什麽?你的精神力等級是多少?”
……這話更沒法接了!
休斯醫生的出現如同天降救星,後者踩着廢墟爬上來,累得呼哧呼哧:“怎麽回事兒啊!我還忙着呢。”
岑尋枝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很明顯松了口氣的少年,暫時先放過他,跟休斯說了那個瘋子逃脫的事。
休斯一聽,頓時嚷嚷起來:“我早說了,你們應該把他拷起來。誰家好人會留那一臉胡茬啊!”
怎麽不會,鳳凰在心裏小聲反駁,郝郎中也是一臉胡茬,可是怪大叔就是好人呀。
*
賽瑟納林聯邦,主星,總統府。
總統本人躺在沙發上,剛接受過一管藥物注射,正在放空,一臉不正常的餍足。
秘書匆匆進門,附耳說了什麽。
總統一激靈,差點從沙發上掉下來。
他慌裏慌張換衣服,破口大罵:“到現在才告訴我?早幹什麽去了!一群蠢貨!”
秘書捧着他的外套,不敢說話。
總統的領帶還沒完全系好,貴客已經到了。
他狠狠剜了秘書一眼,一抹臉對着門口露出花兒一樣燦爛的笑容:“太子殿下,褚元帥,有失遠迎。”
謝恺塵和褚聿穿着相似又有細微不同的帝國軍将領制服,前者的領口多了圈标志皇室地位的星環,禮貌而疏遠地颔首:“客氣了。”
總統別的不行,場面話說得賊溜。
從小長在這種環境的謝恺塵像是在臉上焊了張面具,任他吹得天花亂墜,神情紋絲不動。
倒是常年遠離Z治中心的褚聿聽不下去了:“您不必寒暄,總統閣下,還是說說眼下的情況吧。”
秘書為他們端來茶,另一個屬下則打開操控臺,顯出聯邦星星點點的三維地圖,開始介紹。
下屬講這些他們先前就已經了解了,不是今天親自過來想聽的內容。
謝恺塵放下茶杯,胸前的星環反射淡淡的銀白光:“我聽說,除了帝國,您還邀請了其他盟軍。”
雇傭“血彌撒”的事兒理論上是個秘密,但一艘聯邦外的星艦被誤擊後墜毀不是。
總統的臉色有些挂不住,支吾:“诶這個……的确有這事兒。但是,但是這個,盟軍在行至聯邦的路上出了點兒問題。”
褚聿:“怎麽了?”
總統那發際線岌岌可危的腦門上滲出汗珠:“他們的星艦被ZF軍的核彈擊中,墜毀了。”
褚聿:“……”
這就是痛擊我的友軍嗎。
謝恺塵皺了皺眉:“墜毀?”
“是的,在一顆小星球上,我現在還沒有接到對方領導層的消息。”總統的嘴唇抖了下,“希望神明保佑他們。”
謝恺塵只知曉賽瑟納林還做了二手準備,有傳聞說對方是專門做雇傭軍的星際海盜,再具體的就不清楚了。
原本這些與他無關,帝國是出于人道主義和過去與聯邦多年的友誼才施以援手,雖然這種明顯是不夠相信帝國才留了後手,但國度與國度之間也不可能有絕對的信任,他能夠理解。
另一支雇傭軍不擋帝國軍的路,他可以對此視而不見。
只是最近因為那個金發少年的經歷,他對星盜一詞有些敏感。
不過,那個叫小九的男孩兒所在的“血彌撒”,應該還留在“魔鬼礁”星雲重建654星才對。
操控版上兀然響起刺耳的警報,地圖上的紅點代表着敵襲,此刻它們分割成幾十個更小的圓點,向着某處快速移動。
總統臉色一變:“別——!”
他的話來不及說完,監控影像已經自動投射到了光屏上。
展開的畫面讓衆人心中皆是一凜。
星球上空黑壓壓的一大片,鏡頭放大後才發現是無數長着鋼鐵翅膀的螳螂狀生物!
根據和周圍建築的對比來推算,每只至少身長一米多,通體翠綠,一對翅膀展開足足有兩米有餘。
它們前肢上的鋸齒異常鋒利,只要兩三只聚集在一塊兒,沒一會就砍斷了大樓頂端的信號發射器——要知道這種東西的設計初衷可是雷電都劈不壞的!
謝恺塵是第一次見到這種異獸,但常年駐守在德爾塔象限邊際的褚聿不是。
他擰起眉,難以置信:“鐵藤螳?!”
鋪天蓋地的螳螂群極為有組織有紀律,鋪天蓋地而來,破壞了星球上的防禦設備之後,沖向毫無還手之力的人群。
光屏沒有連接聲音系統,可那些人們凄厲的慘叫仿佛已在耳邊。
接下來的畫面太過殘忍,終于找回了控制權的下屬哆嗦着關掉了光屏。
然而地獄般的景象已經深深印刻在每個人的腦海中。
鐵藤螳是德爾塔象限圖爾斯星域的原生物種,個頭極大,種群的首領螳螂後可以長到五六米。
它們沒有痛覺,也沒有多少思考能力,但非常聽指揮,為了達到首領的目的完全不在乎自己的生命,偏偏戰鬥力和破壞性還極強。
NN-36星系的邊緣地帶時不時會受到一窩鐵藤螳的騷擾,好在數量有限,還能解決。
就算是褚元帥,也從來沒有一次見過如此多的鐵藤螳。
褚聿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總統先生,你可沒有跟我們說過這次交戰的敵方還有異獸!”
總統不停地擦着汗:“之前是沒有的……我發誓!起碼在一周前,還沒有這些東西……”
“一周前?!”元帥喝道,“你有無數個機會告訴我們,現在是讓我們的士兵去填命嗎!”
褚聿轉向謝恺塵:“殿下,我建議全軍撤退。這種異獸幾乎不會進犯帝國,是這位總統先生言而無信在先,我們沒必要拿帝國将士的性命去填補他的錯誤——”
他的話說得很直白,連指桑罵槐都不是,就差直接指着鼻子罵。
總統的臉一陣青一陣白:“元帥,元帥,殿下,您二位再考慮一下,其實……”
實時影像雖然已經關閉,但鐵藤螳群的行動軌跡仍然在中控臺上标明。
謝恺塵盯着密集到連成線的紅點,沒有回答總統和元帥的話,沉聲道:“它們沒有繼續向主星進攻。”
那兩人皆是一怔。
“它們經過某個星流峽灣之後,集體調轉方向,向着這裏去了。”謝恺塵走近,點了點屏幕,“這是什麽地方?”
“這個,這個……”
總統雖然是聯邦的總統,連地圖都認不全,還得秘書來回答。
秘書瞪大眼睛:“這好像是黃昏曉星!”
謝恺塵觀察着他的表情:“這裏有什麽特別嗎?”
他隐約記得黃昏曉似乎是聯邦的旅游勝地,是因為終年黃昏,而不是有別的奇景。
除此之外,想不到有什麽可以吸引鐵藤螳的地方。
總不能是異獸們組團去參觀吧。
太子神色冷漠地想了一個冷笑話。
倒是褚元帥察覺道端倪:“難不成是被你們痛擊的友軍墜毀的地點?”
秘書:“……”
總統:“這個,這個,那個……哈哈……其實也不算是……”
都到這種時候了還有心思讪笑着搪塞,縱是見慣了虛與委蛇詭谲人心的謝恺塵也不免厭惡地皺眉。
他問總統:“這裏的負責人是誰?”
總統問秘書:“這裏的負責人是誰?”
秘書問其他的屬下:“這裏誰負責?”
褚聿:“……”
屬下查了一下:“是76艦隊的岑尋枝大校。”
總統和秘書異口同聲:“……岑尋枝?”
他們異常的反應讓帝國來客頗為驚訝。
以總統的地位,尤其是這個不怎麽好好關心國家大事的總統,正常情況下是不會接觸到校級軍銜的。
這位岑大校究竟有什麽特殊之處,才會讓總統如此熟悉他?
黃昏曉星上大部分通訊設施已經毀壞,好在軍方有不同線路的通訊。
下屬很快把接通的視訊投到光屏上。
總統背後的汗已經浸濕了衣服:“小岑啊,那個,你跟我們的貴客說一下你們那邊星球的情況吧。”
視訊另一端年輕的大校很吃驚,且不說總統先生親自找自己,怎麽帝國來的人也直接要求跟自己對話?
鐵藤螳還未行至黃昏曉,星球上空依舊是萬年不變的傍晚。
岑尋枝站在斑斓的晚霞下,蹙起眉:“總統先生,出了什麽事嗎?”
帝國的幾位來客比岑尋枝還要震驚,有德爾塔異獸突襲的事兒,沒跟帝國軍說就算了,連聯邦自己的人也不說?
難道就眼睜睜看着鐵藤螳包圍的星球覆滅嗎?
這個總統到底打的什麽算盤?
有小孩子跑來跑去,不小心撞到了岑尋枝。
他的通訊終端抖了一下,鏡頭也随之偏移。
謝恺塵,褚聿,總統和房間裏的其他人,都看見了被迫出現在畫面中的少年。
從前總是披散的淺金色卷發為了行動方便紮了起來,發圈很樸素,不過這并不會折損他長發的美麗光澤。
他穿着過膝的純白睡袍,外面披了件淡藍的長款外褂。
帝國來客不認得,賽瑟納林人都很熟悉,那是醫生通用的款式。
裏外兩件衣服和小美人的頭發一樣都是很淺的顏色,即便不在戰時的混亂境地,也很容易弄髒的那種。
奇妙的是,從終端看過去,它們纖塵不染。
就像他這個人,永遠與混亂、髒污隔絕開來,遺世而獨立。
少年正在給一個小女孩紮辮子,紮成雙馬尾,心滿意足地在左右兩邊各系上一個大大的粉色蝴蝶結,一看就是他的風格。
總是被別人當做洋娃娃來打扮的小美人,如今也有了自己專屬的小娃娃。
岑尋枝在那幾個孩子嬉笑着道歉之後,拿回了終端,繼續向總統彙報黃昏曉星的情況。
然而謝恺塵已經一個字都聽不進去了。
——那個他暫時“寄存”在654星的待檢測兼被監視者,為什麽會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