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送地點确認
這塊玉的出現并未給徐月見帶來任何不适,他也沒有疑心什麽。只是偶爾覺得這塊玉有些太過漂亮,在日光下微微發着亮,水頭越發清脆。比他曾在博物館見過的玉石,還要漂亮幾分。
沈銜青還是每夜盡量宿在徐月見房裏,每一次來都要握着他的腳踝看上幾分,好似每回都要确認,這塊玉在不在他的腿上。
徐月見有過疑惑,雖然因為捆緊不能摘下,但他叫系統掃描過,也自己看過,确實和以往的玉石沒有什麽區別。
幾日都沒有動靜後,徐月見也放下了戒心,開始琢磨着年節的事情。
按照系統規定,他當天就要離開,最遲不過子夜。所以如果他要走,還得好好安排。
“宿主,明日傳送地點就會更新,請您注意。”冰冷的機械音驟然響起,打破了徐月見的思緒。
“傳送地點?”徐月見聽見,問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是的,宿主。”系統點點不存在的腦袋,解釋道,“每回有任務完成,主系統就會設置一個地點,用于宿主傳送。其實也就是這個位面能量最虛弱的地方,加以強大的空間壓力。這樣小世界也不會察覺,也不會因為驟然增大的能量而崩潰。”
“這樣啊。”徐月見敲了敲桌面,了然地點點腦袋。
“所以我只要等待位置的刷新是不是?這期間,我做自己事情就可以了?”
“是的,到時候宿主知道到達傳送地點,就可以了。”
“好。”徐月見聞言,颔首表示明白。
翌日,一大早,徐月見便收到了來自所謂的‘傳送地點’的消息。
“宿主,城門口的河邊第三棵柳樹旁邊,有一口井。您只要在年節子夜之前,跳下就可以完成傳送。”系統打開地圖,細致地告知徐月見地點在何處,也告訴他時間限制。
這其中有可控的因素,當然也有不可控的。
以徐月見現在的情緒值來說,系統不确定徐月見還願不願意回到原來的世界。在接手宿主之前,它有背調過宿主,了解到了一些隐秘的信息。
宿主從小在孤兒院成長,在一次送外賣的過程中,意外被星探發現。由于當時沒有文化,被哄騙簽下了二十年協議。若是一方退出,需要賠付巨額違約金。
宿主無一例外地火了,協議中的分成卻是公司占了一大半,最後到手的錢比十八線演員還要低。公司用力壓榨價值,活計數以千計地累積。
這才導致宿主,在一次放縱看小說之時,意外猝死。它能接手到,也是因為宿主本該有這個劫難。
“好,我明白了。”徐月見聽到這個消息後,在原地愣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
毫無疑問,他之前最迫切的願望就是離開這裏,回到原來的世界。雖然存在想擺爛的心思,卻依舊對古代産生了不可避免的隔閡。
現今,聽到這個曾經願望實現的消息,心底卻并未湧上丁點的開心和喜悅。他的第一反應竟然是——
不舍。
徐月見感覺自己心尖好似被一只大手抓住,又酸又脹。他躺在椅子上,用寬大的琵琶袖蓋住自己的臉,将沮喪掩藏在袖子之下。
心跳穩定地躍動,他的耳邊有窸窸窣窣的聲響。不用看,他便知道是元芳在搗鼓坊房間內的東西,可能是在給香爐換香、可能是幫他整理參宴的服飾......
徐月見的思緒被元芳的動靜牽扯過去,神游了會,他忽然猛然發現,自己好像在不知不覺中,融入了這個時代,融入了這個角色。
他熟悉這裏,熟悉這裏的每一個東西。
而現在,他竟然要離開,又要回到原來那個世界裏去。
徐月見想到堆積的債務和等着吸血的親戚,不知為何在這個溫暖的房間裏,感覺到了不得了的寒冷。
“少爺,你怎麽了?”本來在侍弄香料的元芳,無意看了眼徐月見,卻看見徐月見忽然打了個抖。他擡手擦了下冒出的虛汗,不明白的走過去問道。
“可是還冷?”元芳一想到太醫說少爺身體虛弱,心中泛起波瀾,語氣更是焦急了幾分。
“沒有。”乍一聽聽到元芳的聲音,徐月見還感覺有點親切。他深呼吸一口氣,把遮面的袖子拉了下來,看着元芳說。
“我看少爺抖了下身子。”元芳想了想,還是拿個毯子給徐月見蓋上,“這天死冷的,您還是多蓋着點。”
元芳這麽一說,徐月見才反應過來,今天是陰天。外頭的雪還落着,枝丫偶爾發出傾向。從屋裏往外看,已經是半灰的顏色。
“現在什麽時辰了?”徐月見看了天氣,把毯子攏上些,問。
“還沒到午時。”元芳以為徐月見餓了,不在意地回答道。
“中午我們到外面吃吧。”徐月見想到系統給的地方,不管他回不回去,都得去踩個點看看。不若到時候,他真的想走了,些許還會迷路。
“嗯?”元芳疑惑地擡起腦袋,有些不解,“少爺,今日太冷了些,不如明後日再出去?”
“不,還是今天。”既然要去,還是早做準備。
徐月見快言快語,端着桌面的熱羊乳茶喝着,吩咐元芳讓管事準備馬車去。
“那......好吧。”看徐月見去意已決,元芳也好再勸。只能轉身,去前院找管事。
元芳撐着牛皮傘走出去,守着院子的侍衛見狀,忙問元芳有什麽吩咐,不若交給他去。
“沒多大事,少爺要出門吃飯,現在讓管事備馬車。”元芳聽見,沒多大戒心,便把徐月見交給他的事情,透露了出去。
“原是如此。”其中一個侍衛點點頭,知道元芳一向喜歡自己做事,便不多打擾,“那您就快去,我們在這守着。”
“好,多謝這位小兄弟。”元芳客氣地拱拱手,快步離開。
兩名侍衛瞧着元芳遠去的背影,右邊的侍衛覺得有些奇怪,便問左邊的侍衛,“徐公子,前幾日豔陽天都不怎麽愛出門,怎麽今日要出門了?”
“不知。”左邊的侍衛也覺得不對,但又說不上哪裏不對。
畢竟徐公子有時候就是這般心血來潮,并不是說有什麽特別的動機。
右邊的侍衛想了想,回頭看了眼坐在屋子裏的徐月見,是越看越奇怪。他握着手裏長槍,咬咬牙還是同左邊人說,“你在這守着,我去和王爺說一聲。”
“成。”左邊的侍衛明白他的意思,王爺叫他們兩個守衛在這,一方面是保護的意思,但另一方面,也有看護的意思。特別是最近幾日,他們有多了一個任務。
如果徐公子有什麽特別的舉動,一定要禀告,切不可密而不報。若是誰沒有察覺,到時候軍法處置。
侍衛一路快步來到前院,前院的侍衛認識他,見他來,邊拱手邊說,“王爺現在還未歸,你可是有什麽大事?”
“徐公子現在要外出,不知去何處,想來禀告王爺。”
涉及徐公子,那可是大事。
兩名侍衛知道其中的嚴重性,一人得了消息後,當即離開王府,往皇宮的地方騎行而去。
皇宮內,沈銜青坐在長桌前,桌面上擺着各種熱氣騰騰的食物,可是面前人丁點動筷子的意向都沒有。
青石看了眼天色,暗自嘆了口氣,小聲道:“王爺,今日有徐公子最喜歡石鍋豆腐,這石鍋還是徐公子自己畫的樣子,內務府打得呢。”
許是提到了徐月見,沈銜青的目光落在了那道菜式上,半晌張開唇,“拿過來。”
青石一聽,心底樂起來,趕緊端着石鍋過去。自從王爺自徐公子夢魇後,時常走神。更別提客棧那位,偶然來說些有的沒的,王爺的心情便一直不佳。
這幾日在皇宮裏就沒吃上多少,晚上也不休息,鐵打的人也遭不住這樣。
這會終于願意吃了,青石差點老淚縱橫。
他把石鍋放在沈銜青面前,笑道:“徐公子每次都把米飯放進去,拌着吃。”
“嗯。”沈銜青聽了,也這麽做。
青石見狀,往後退了步,正準備再勸吃點別的,外頭忽然傳來通報的聲音。
沈銜青還未吃上兩口,便坐直身子,叫了進來。
侍衛一路疾速向裏,心裏把拿點消息翻來倒去地思索,這越思索就越覺得不對。這會到了沈銜青面前,他也不先鋪墊,直直地跪下,告訴沈銜青這個消息。
侍衛的話音剛落,只見殿內傳出一道‘咔嚓’的清脆聲,一股無言的威壓在殿內鋪開。
靜默的、令人窒息的氛圍在殿內兀然出現,侍衛不需要看上面人的神色,額間的冷汗便冒了出來。
青石看着沈銜青在聽見侍衛的話之後,直接折斷了手中的筷子。木質筷子跟随着大力從中斷開,尖銳的木刺進入沈銜青的手心,頓時彌漫出鮮血。
“王爺!”青石見狀,急忙上前,從懷中掏出止血粉,想立刻給沈銜青止血。
誰知,沈銜青擡手制止。他的面上漠然,眼底卻蘊含着劇烈的風暴。
“去跟着,孤稍後就來。”沈銜青說完站起身來,手中的木刺被他的內力逼出來。手心的鮮血在力道的牽引下,越來越多地流下,不多時便在地面彙聚成一下灘血跡。
“是。”侍衛不敢耽擱,趕緊後退着低頭出去。
屋內靜悄悄,青石低下腦袋,也不敢直視現在沈銜青。
過了會,他聽見了點動靜,之後便跟着沈銜青冷到極致的聲音、
“帶上人馬,跟孤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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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完嬌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