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這邊福澤谕吉端着酒杯不敢下口,另一邊森鷗外在聽了紀德的話後俨然陷入了沉默狀态,幸而這酒并沒有紀德說的那麽烈。所以在兩個人相對無言一分鐘後,福澤谕吉默默把酒杯放到桌子上。
    “森醫生,你……”他原本想問‘你還好嗎’,畢竟請他來喝酒卻一句話也不說本身也不怎麽正常,但還沒等他一句話說完,就見森鷗外一下子趴倒到了桌子上。
    “森醫生!”這一動作把福澤谕吉吓了一跳,他連忙推開椅子,一步邁到森鷗外身邊扶穩他以防摔倒。
    “福澤閣下……”森鷗外的聲音拖着福澤從未聽過的腔調,順手還摸了摸他的臉,“這麽看你長得好不錯。”所以說為什麽就是沒有戀人呢?
    紀德其實還有一點沒有和森鷗外說清楚,那就是這酒雖然确實能讓人一杯喝醉并在醉後失憶,但這并不代表着那個喝酒的人會在喝醉後直接進入熟睡狀态,相反因為這種酒喝醉的人往往會更容易在酒後做出種種迷惑行為,給他人和自己帶來一定麻煩。
    舉個例子,管理局的費奧多爾就曾在一次酒後用他寶貝的大提琴砸了果戈裏。
    所以管理局對此酒熟識的員工對它其實還有另一個稱呼,那就是‘社死酒’,顧名思義是誰喝誰社死的意思。也正因如此它的創造者【梶井基次郎】平日裏閑來無事的時候特別喜歡撺掇新人喝酒以找樂子,後來還是被【與謝野晶子】揍了好幾頓才算收斂。
    今天的事也是這樣,【梶井】把酒給了愛酒但還不知道這回事的紀德,紀德又陰差陽錯的在上次探望森鷗外的時候把酒落在了這裏。
    而現在在森鷗外喝醉的情況下,壓力全部都給到了福澤谕吉這裏。
    他扶着因為醉酒而臉頰緋紅,眼睛亮晶晶,還不知道因為什麽一直在笑的森鷗外回房,但由于對方不太配合的緣故,福澤谕吉嘗試幾次都沒能成功,森鷗外總在對方以為他即将進入房間躺在床上的時候出乎意料的溜出去,直奔向一個福澤谕吉想象不到的方向。
    不過好在醉鬼的腿腳沒有那麽麻利,福澤谕吉又比森鷗外個高腿長,因此除了麻煩了點,頭疼了點之外,都也沒有什麽太大的問題。
    不,問題還是挺大的。
    “躺好,你在這樣鬧下去就要驚動亂步和晶子了。”福澤谕吉把森鷗外摁倒在床上,用手捂住他的嘴。
    被捂住嘴的森鷗外在醉酒的加持下可憐兮兮的看着福澤谕吉,乖乖的點了點頭,後者這才意識到了自己的姿勢有多麽暧昧。他緩緩松開手,但森鷗外的嘴巴剛一能發出聲音,他就又開始不停的問問題。
    “所以說福澤閣下到底喜不喜歡那位佐藤小姐啊,要是不喜歡的話有沒有理想型?您不會喜歡男人吧,難不成是亂步。”
    “森醫生,你能不能安靜一點。”這連續幾個毫無邊際的問題問的福澤谕吉頭上青筋直蹦,為什麽森醫生會突然這個關心他的私人問題?而且這些事和那位佐藤小姐還有亂步又有什麽關系,明明佐藤小姐喜歡的福地那家夥,至于亂步,他還是個孩子啊!
    福澤谕吉思索着是不是最近一段時間福地櫻癡的經常拜訪帶偏了森鷗外,又或者……福澤谕吉想起了森鷗外的一些特殊愛好,陷入了沉默。
    不過有可能是被福澤谕吉訓斥的緣故,也有可能是累了。在這次被喝止之後,他還真的安靜下來,躺在床上乖乖不動了,見狀福澤谕吉去衛生間打來了一盆溫水給他擦臉。
    中途森鷗外不安分,直念叨着福澤谕吉照顧人的手法太粗糙,這樣是不會讨女孩子喜歡的,甚至不會讨貓喜歡。
    不過對于這點福澤谕吉倒是沒有反駁,畢竟在幾次他因戰鬥而受傷時都是由森鷗外來照顧他的,對方的手法确實要比他更好。
    “其實有時候,我還真的有點羨慕你,福澤閣下。”不知道森鷗外是有點清醒了還是醉意更加上頭,他竟然突然和福澤谕吉說起了奇怪的話,“你一看就會是那種被屬下愛戴的人,然後後半生雖然有波折但也能順順當當的渡過,最後找一個安靜的地方養老。有一個愛人,還有一只或者幾只貓。”
    這其實是森鷗外對福澤谕吉未來生活的一個理想化規劃,生前的時候福澤閣下那麽早就去世了,這輩子如果不讓他長命百歲,森鷗外會覺得自己白白辛苦一遭了。
    “那你呢?森醫生。”不得不說,森鷗外所提到的養老生活讓福澤谕吉有些意動,不過他并不确定未來的生活是否能一帆風順,自己又具不具備像森鷗外所說的被人愛戴的領導力。
    實際上,在待人當面,福澤谕吉自認不如森鷗外游刃有餘,有許多需要和人打交道的工作其實都是森鷗外幫自己的完成的,他雖然偶爾有點奇奇怪怪的,但确實是從不讓身邊人為難受委屈的性子。
    “我和你不一樣,我會一直孤身一個人,會奴役別人,也同樣被奴役,會欺騙和背叛別人,也會被欺騙和背叛,就這過到一個不算太老也沒有很年輕的年紀,死掉,不管是以疾病還是以被謀殺的方式。”這則是森鷗外給自己本次的任務的結束規劃,他不知道過到多長時間管理局的營救人員才會過來,但估計那時成為首領之後的事情了。
    “你為什麽會這麽想?”福澤谕吉微微皺了皺眉,在他看來森鷗外的想法實在太喪氣了。
    “因為這就是現實,我的生活就是這樣,小時候是父母的驕傲,但是要一直優秀才行,不然就要招來打罵,工作時在別人看來很光鮮,但永遠不能犯錯,犯了錯就是另一幅光景了,我必須要接受上級的想法,有些事明知道爛透了也要去做,因為我不做就會有人把它做得更爛。”說到這裏,森鷗外頓了頓,“也不是沒有得到過沒有條件的在乎,但我總是守不住他們,不久我就要去港口黑手黨了,晶子我不能帶着,福澤閣下,你能不能收留她,我會非常感激你的。”
    醉眼迷離中森鷗外伸手勾住了福澤谕吉的脖子,挪動身子躺到了他的懷裏,福澤不知道自己到底困了還是醉了,竟然沒有第一時間推開森鷗外,他的腦海裏滑過了很多畫面。
    有和森鷗外并肩作戰,清理過來堵截他們的小團夥,有森鷗外為他做飯指使他做家務,還有他和亂步晶子他們一起故意惡作劇,謊稱身邊有危險,結果等他趕到的時候發現他們只是買了太多零食拿不動了而已。
    一眨眼他們自從那天在福地櫻癡家門前的第一次見面也已經過了兩年了。
    “你不會沒人在乎的,我和亂步還有晶子,我們都很在乎你,所以你要好好的,等着橫濱安定下來孩子們都長大的那一天,退休了我們還可以合住在一起。”
    “那時候,福澤閣下有了愛人,會嫌我煩吧。”森鷗外突然笑了起來,然後就好像止不住似的,笑的把臉埋進了福澤谕吉的懷裏,“這種話,我是不相信的。”
    “睡吧。”福澤谕吉再次将森鷗外扶到床上躺下,“天已經很晚了。”
    “那你能不能親我一下。”森鷗外又開始說胡話了,“晚安吻。”
    “睡吧。”福澤谕吉沒有接茬,他幫森鷗外把被子蓋好。
    “福澤閣下真是無趣……”森鷗外似乎又要說些嘲諷福澤谕吉的話,但剛說到一半,就被滾滾襲來的困意打敗,進入了夢鄉。
    在森鷗外睡着之後,福澤谕吉盯着他的臉看了一會兒。
    “社長要親就真的親好了。”突然從身後傳來的聲音吓了福澤谕吉一跳,亂步不知道什麽時候無聲無息的站到了他的身後。
    “其實社長也不是對森醫生一點感覺都沒有為什麽要一直推開他呢?這樣他會很傷心的吧。或者說他已經開始傷心了。”
    “我們并不合适。”雖然這并不是該和小孩子讨論的話題,但他還是回答了亂步的疑問,“我們很快就會分開,所以不能在一起。”
    “所以說大人還真是無趣,這樣也不行,那樣也不行,亂步大人果然最讨厭做大人了。”亂步小聲抱怨了一通,“可是社長,你這樣做未來不會後悔嗎?既然知道了未來不能在一起,就要把握好當下啊,不然往後回想起來發現有些事沒有做豈不是會很後悔。”
    這是森鷗外鼓勵亂步去大膽嘗試新鮮事物時說的話,想不到今天會被亂步說給福澤谕吉聽。
    “後悔嗎?”福澤谕吉沉默了片刻。
    “我去睡覺了,社長要照顧好森醫生啊。”時間已經來到了後半夜,因為想關注社長和森醫生進展而沒有睡覺的亂步也因為擋不住睡意打算去休息了,而鑒于福澤谕吉和森鷗外還睡在一個房間裏,福澤要整晚留下。
    而在送走了亂步之後,剛剛要躺下的福澤谕吉被突然襲擊了,不只是剛才裝睡還是睡了又醒了,森鷗外在對方再次替他拽被子時突然起身,勾住福澤的脖子在他嘴角親了一口。
    “晚安吻。”
    森鷗外的眼神顯得有些傷感,讓福澤谕吉一時無法确認他到底是真醉還是假醉。
    是不是我真的該聽從內心的想法?躺在床上,福澤谕吉陷入了沉思。
    社長其實都不用開竅,他一直都是對森先生有好感的,只是礙于三刻構想沒有走到那一步,不過等到他走到的時候,會發現森先生‘撤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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