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亥哽咽道:“您从那时候起……就听见啦?”

    始皇帝挑了挑眉,再次给出肯定的答案:“没错。”

    几乎话音落下的瞬间,胡亥牌尖叫鸡新鲜出炉:【啊啊啊啊啊啊——】

    【那特么不是一开始就知道吗?】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谁来救救我,谁来救救我啊啊——!】

    尖叫声在嬴政耳边回荡,直震得他脑袋嗡嗡响。

    嬴政揉了揉耳朵,下意识想要忍耐。不过他迅速回过神来,并终于将忍了快两年的话说出口:“其实朕有句话忍了两年。”

    “胡亥,有话好好说。”

    “不准在肚子里嘀哩咕噜,更不准尖叫!”嬴政说出这句话以后只觉得神清气爽,心情倍好。

    两年了,足足两年了!

    这样的日子知道朕是怎么过来的吗?

    胡亥的尖叫声戛然而止。

    他呜咽一声,整个人渐渐滑到几案下。

    他蜷缩成一颗球,恨不得能立刻马上离开这个世界。

    【呜呜呜呜呜呜呜!】

    【我要离开这个世界呜呜呜,救命救命救命!】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呜呜呜呜呜我到底说了多少不该说的话?】

    胡亥不敢想,脑海里却不断浮现他做过的事。

    他瞳孔地震,努力想将这些记忆塞回去又不受控制地蹦出来。

    【家人们,谁懂啊!我见到秦始皇了!】

    【啊啊啊啊啊啊秦始皇,秦始皇~秦始皇!】

    【呜呜呜呜呜胡亥我,这辈子值了!】

    【啊啊啊啊不愧是我英明神武的始皇大大】

    【嘻嘻~能喊始皇大大为阿父,这也太幸福了吧?】

    ……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胡亥一头撞在地上,羞耻到脚趾全部蜷缩在一起。

    啊啊啊啊啊谁告诉我舞到正主眼前要怎么办啊?

    呜呜呜呜呜我只是普普通通小粉丝,呜呜呜呜我只是喜欢口嗨啊QAQ!

    看别人舞到正主面前是好笑,而当主角是自己的时候胡亥只想打死之前的自己呜呜呜呜呜呜呜……

    胡亥越缩越小,只想消除自己的存在感。

    只是他越想控制,心声越是不受控制的往外蹦,直接糊了嬴政一脸。

    嬴政摁了摁太阳穴,头疼得厉害。

    他撑起身体,伸手戳了戳胡·一颗球·亥:“你缩成一团做什么?快出来说话。”

    【不出来,我才不要出来。】

    【呜呜呜呜我要一头撞死,我要离开这个世界!】

    【就现在,立刻,马上!】

    【啊啊啊啊这么羞耻的事情,救命啊!】

    【呜呜呜呜呜呜呜太离谱了QAQ!太过分了T-T!】

    自己都还没问问题呢,这小子还

    先委屈上了?

    嬴政失笑,伸手戳着蜷成一团的胡亥:“你不过是在心声里夸朕几句,有什么好羞耻的?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吗?”

    胡亥:“…………?”

    他的双眼睁得溜圆,匪夷所思地看向始皇帝。

    胡亥忽然冷静下来。

    他谨慎地打量神色平静的始皇帝,小心问道:“阿父不觉得尴尬吗?不觉得害羞吗?不觉得……社死吗?”

    嬴政理直气壮:“你说的不都是实话吗?”

    胡亥瞠目结舌,脑海里回荡着一句话——他脸皮真厚:)

    【就……不愧是始皇帝?】

    【就连厚脸皮也是世界第一的级别啊?!】

    听到胡亥评价的嬴政笑了笑。

    尴尬?羞耻?在听到的瞬间他就经历过了,至于社死……呵。

    谁要知道这些,他就砍了谁:)

    以上的话语,嬴政没有说出口。他保持着风轻云淡的态度,淡淡睨了胡亥一眼:“你还有的是学呢。”

    胡亥:“…………”

    嬴政想了想,有些坏心眼地补充道:“有些话想对朕说,直接说出口也没事,没必要藏在心里。”

    胡亥:“…………”

    强烈的羞耻感直直窜上天灵盖,直让胡亥脸色发青。

    【当,当,当面赞美始皇帝!?】

    【谁会做啊?谁能做出那种事!他又不是赵高!】

    【没关系,一辈子过去的很快的。】

    【呜呜呜呜呜呜他要建造大船,然后去大洋彼岸!要不去河西走廊,去中亚各地吧!】

    这回轮到嬴政无语了。

    面对胡亥惊惧交加的神色,他清了清嗓子:“朕说的不是夸赞朕的话语,而是……”

    他收敛面上笑容,温声道:“比如刘季、比如项羽,又比如……秦,二,世。”

    胡亥瞬间像是被冰冻一般。

    光想着自己各种吹嘘,各种拍马屁的话语被始皇帝听见,他一时间却忘记最重要的部分。

    只要稍稍想一想自己曾想曾做的事,胡亥便瞬间窒息。他宛如一台生了锈的机器人,咔哒咔哒地缓缓抬起头,然后直接对上始皇帝的双目。

    胡亥冷汗直冒。

    嬴政凝视着胡亥,过了半响忽然笑道:“二世而亡?”

    瞬间,胡亥的冷汗像是开闸水库般往下倒。

    他原本还有的那点小心思那是全数消散——胡亥不假思索,选择疯狂摇头。他扑上前去,险些汪的一声哭出来:“不是啊……我不是啊!”

    “呜呜呜呜我才不是秦二世那个混蛋!”

    “阿父,你得相信我啊QAQ!”胡亥急得上火,最担心的不是自己而是自己捣鼓出来的事物上:“我和秦二世那个败家玩意根本不是一回事,我说的做的都是为了大秦好!”

    嬴政垂眸说道:“朕相信你。”

    胡亥再多的解释卡在舌尖,他哎

    了一声,泪眼汪汪地抬起头来。

    嬴政注视着胡亥,眼神分外温和。

    他的大手落在胡亥头顶,轻声叹道:“朕知道,你和他……不是一个人。”

    胡亥脑袋里嗡的一声。

    始皇帝嬴政先前还有些想不清楚的问题,却在胡亥整理思绪已经话说出口的瞬间明白了。

    若胡亥是秦二世转世,又或是得天所授获得记忆,他会招揽天下英雄吗?他会为韩信出气,留刘季入朝为官吗?还是说……索性将他们掐死在襁褓里,给他们盖上各种罪民然后摁死在浮萍之时?

    积习难改,本性难移。

    即便嬴政当时面对刘季张良等人都带有杀意,更何况胡亥口中暴戾无道的秦二世?

    嬴政看着抱怨扶苏性格良善,其实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的胡亥,终于明白前因后果。

    难怪,难怪,难怪!

    胡亥的心声从未用‘阿父’来称呼自己,反而是一直是始皇大大。

    嬴政曾不明白,曾好奇过这个称呼的意义。

    从胡亥羞耻窘迫的反应中,他渐渐回过神来——那不是对父亲的尊称,而是对崇拜之人的称呼。

    胡亥,不是秦二世胡亥。

    他……应当不是我的儿L子。

    始皇帝垂下眼眸,遮住眼底翻滚的情绪。

    胡亥懵懵懂懂地看着始皇帝嬴政,半响没回过神来。

    【等等?这不是大危机时分吗?】

    【怎么感觉好像就要马上度过了……?】

    嬴政定了定神,顺口答道:“那倒也没有。”

    胡亥心声瞬间消散,又断断续续冒出一截:【不准东想西想。】

    【啊啊啊不能想……】

    【好难……这种金手指该给我……】

    【啊啊为什么会有这种事,讨厌T-T】

    嬴政:“……朕都听见了。”

    胡亥:“…………(ΩДΩ)!”

    这世界还怎么活?怎么活?

    胡亥灵机一动,小声提问:“阿父,您有没有算过什么情况下才听不到我的心声啊?”

    嬴政睨了胡亥一眼:“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胡亥瞬间老实,默默再次跪坐:“对不起,我错了。”

    嬴政板着脸,顺势道:“你说你错哪里了?”

    胡亥:“……”

    如果他说他不知道,会不会被打死?

    啊……胡亥后知后觉回过神,讪笑着看始皇帝。

    嬴政听着胡亥的心声,看着他填满心虚的脸:“你为何不一开始告诉朕?”

    胡亥:“…………”

    一开始告诉始皇帝?怎么可能!

    哪怕胡亥再没心没肺,也明白其中风险。

    要是他刚刚穿越过来就说出自己的来历,恐怕会被当做侵占胡亥身体的孤魂野鬼,妖魔鬼怪。

    别说改变,只怕先被一刀嘎了!

    胡亥脸上神色如调色盘般忽青忽白忽红忽紫,暗暗泛着嘀咕。

    就是腹诽到一半,他的脸又青了。

    始皇帝能听见自己的心声,那也就是说刚才的话……

    胡亥面露绝望。

    嬴政偏过头,避开胡亥的视线。

    胡亥一头撞在几案上,委屈终究爆发:“那阿父为何不说您能听见我的心声呜呜呜呜呜呜呜!”

    嬴政清了清嗓子:“是朕错了……”

    他拍拍胡亥的背脊,绞尽脑汁安抚:“你做得对,朕当时也是奇怪,因此才没说出来。”

    胡亥泪眼婆娑:“真的?”

    他还有些惴惴不安:“那我……不是,不是。”

    嬴政忍不住笑了,胡乱揉揉胡亥的脑袋。

    他缓缓道:“朕曾想过要是让朕知道谁是那败光了大秦基业的秦二世,朕就让他一辈子守皇陵。”

    “不……应该说几遍那样也不解朕心头之恨。”

    “胡亥……朕很感谢仙人能将你送到大秦来。”

    胡亥的心跳错了拍:“…………”

    他呆呆地抬起头来,怔怔地看向嬴政。

    嬴政笃定道:“无论你曾是谁,你现在是朕的孩子,未来也是朕的孩子。”

    胡亥激动得泪眼汪汪:“阿父QAQ”

    嬴政笑吟吟道:“因此我们不如先来说说你为何不交功课的事吧?”

    胡亥:“…………”

    把我的感动还回来啊!

    他沉默一瞬,选择转移话题:“阿父,其实我没有说……我不是得仙人所授,而是从两千年以后的未来来的。”

    嬴政漫不经心的点点头:“嗯。”

    他打断胡亥的话语,慢吞吞道:“重点是你的功课呢?”

    胡亥假装没听到:“我之前说的仙人能数个时辰穿越大半国土是因为我们有飞机,另外还有高铁轮船汽车,对了!阿父您使人修建的直道直到千年以后都在被利用,长城更是世界文化遗产哦?”

    嬴政不听不听,他就关注一点:“功课。”

    胡亥憋气:“我……回头就去补上。”

    嬴政这才满意,又细细询问胡亥过往诸事。

    听闻胡亥要比如今大上几岁,他眉心登时一紧:“往日朕还当你是个孩子,对你的功课多有放松,日后你的课业要翻倍,赶紧将进度追上去,回头朕给你点事务让你练练手……”

    胡亥:“…………”

    胡亥感动得嘴角直抽抽。

    不不不不不不!这也太早了吧?

    眼看始皇帝嬴政越说越远,甚至已经提到相见贵女的程度,胡亥瞳孔地震,连连摆手:“阿父!阿父!我在未来都还没成年呢!而且我们读书,我们读书……”

    胡亥口不择言:“我们读书要读到三十五岁!”

    嬴政的声音戛然而止,眼神错愕:“什么?”

    胡亥话说出口也不再迟疑,直

    言说道:“在未来我们读书要读到三十五岁,博士毕业呢!”

    嬴政:“……真的?”

    胡亥板着脸,非常认真地点点头:“千真万确!”

    嬴政目光幽幽盯着胡亥。

    胡亥一本正经,神色严肃,心声也不泄露天机:【我可没说谎。】

    【读到博士。】

    【读出来三十五岁也是很正常的!】

    嬴政相信胡亥……才有鬼!

    他盯着满脸认真的胡亥,最后还是勉强同意了。嬴政沉声道:“那先读书吧……等你此身在长大些”

    嬴政勉强同意胡亥的想法:“行吧。”

    胡亥长舒口气,又被始皇帝拎着问了一通问题。

    嬴政昔日的疑问一一得到解答。

    眼看胡亥面露疲倦,他也停下了问题。嬴政摆了摆手:“今日就问到这里,其余的日后再说吧。”

    “时间不早了,你先回去休息。”

    “是……”胡亥长舒了口气,整个人都蔫了。他起身一摇一晃地往门口走,没走两步又被叫住:“对了。”

    嬴政慢吞吞道:“功课别忘了补交。”

    胡亥身体一僵,心如死灰:“……哦。”

    他再一次打起精神,一路走到门口。

    嬴政又开口道:“对了。”

    胡亥转过身去,又在嬴政的挥手中回了案前。

    嬴政沉吟片刻,提问道:“刚刚忘了问你,既然你说你来自两千年后……你的父母?”

    胡亥淡然道:“我是孤儿L。”

    他耸耸肩膀:“我应当是被遗弃……的孤儿L吧?虽然被收养了,但养父母也去世了。”

    嬴政情绪有点复杂。

    他盯着胡亥,轻声道:“日后心声里不准喊始皇大大。”

    胡亥:“……啊?”

    嬴政笑道:“啊什么啊?你不想喊朕为阿父吗?”

    别看胡亥嘴巴甜得很,阿父阿父叫个不停。

    打从能听见的那天起,嬴政听到的称呼都是——始皇大大。

    嬴政拍板道:“日后不准。”

    胡亥下意识道:“心声那不一样,那就我的习惯……咦?”

    他声音渐渐变轻,渐渐愣了神:“哎……”

    胡亥举足无措,傻傻地看向始皇帝:“我,那个,不是,我……”

    嬴政坏心眼的笑了:“朕刚刚不是说了吗?”

    他重复一遍:“无论你曾是谁,你现在是朕的孩子,未来也是朕的孩子。”

    或许,胡亥就是他未来的孩子。

    嬴政注视着胡亥,忍不住嘴角上扬。

    胡亥傻傻笑了笑:“阿父……”

    他的心声雀跃间又带着点小心:【阿父?阿父耶!】

    然后胡亥的心声渐渐活泼:【阿父,阿父?】

    嬴政满意地颔首,点点头:“不错,就这样。”

    【阿父~阿

    父!阿父!!!】

    【阿父阿父阿父阿父阿父阿父——】

    【阿父~阿父~!】

    【嘿嘿嘿阿父呼呼呼!】

    随着魔音缭绕,嬴政渐渐沉默。

    他摁了摁太阳穴,面无表情地站起身,将胡亥拎起丢出门外。

    蹬鼻子上脸——得寸进尺!

    胡亥一屁股蹲落在外头,夸张地哎呦叫痛。

    嬴政斥了声:“再装模作样,功课就再翻一倍。”

    以他的智商哪里看不出,这小子是在借由自己的态度琢磨心声的范围。嬴政没好气地合上大门,在里面笑骂一声:还不赶紧给朕滚!?_[(”

    胡亥得偿心愿,立马跑路。

    面对周遭宦官和隶臣妾或是好奇或是疑问的目光,胡亥心如止水,目不斜视。他起初还是一步一步,矜贵优雅地前进,随着离开嬴政所处的宫室院落,胡亥的脚步也迅速加快,最后宛如一道旋风直直撞进自己的屋子里。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胡亥在被褥里抽泣打滚,从脸颊到耳朵根都红通通的。他脸红得险些冒烟,无数情绪在胸膛里乱窜,让胡亥恨不得原地爆炸!

    狗老天,你怎么能这么做!

    你这么能将我送来以后还给始皇大大金手指啊QAQ!

    胡亥在床榻上滚来滚去,越想越心塞。

    听说胡亥公子归来的韩信、章平和吕泽等人匆匆赶来。他们听着里面的动静,韩信率先敲门道:“公子?”

    始皇帝屏退宦官隶臣妾,只留胡亥说话之事早已传入几人的耳中。尤其是胡亥公子埋着脑袋,直直躲进自己屋子不出来的架势,加上宦官和隶臣妾眉眼间难以遮掩的惊色,都让人心生不安。

    几名近臣更是难掩担忧。

    偏偏他们不知道的——韩信没说话也罢,一开口胡亥更不想起来了。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救命啊!

    阿父,阿父怎么能听到我的心声!

    不止是吹嘘阿父的话语……就是,就是我在吹嘘别人时的话语都被听去了啊!!!

    救救救救救救救救命!

    当我得意洋洋把韩信带到阿父跟前时,我到底说了什么?

    胡亥光是想想,便自觉窒息。

    他心若死灰,一时之间不想见任何人,只想蜷缩在被褥里静静。

    胡亥假装没听见外面的敲门声。

    外面的诸人见状,更是难掩担忧。韩信退下,换钟离眜上,他咚咚咚地敲门:“公子?公子!出了什么事您可以和咱们说说。”

    胡亥:“…………”

    钟离眜将耳朵贴在门上,确定没听见动静以后又一次开始敲门:“公子,公子~”

    吕泽也温声道:“公子,我们可以一同商量。”

    章平接着说道:“正所谓单丝不成线,独木不成林,咱们一起商量定然能得到答案。”

    公子长公子短。

    眼看外面几人嗡嗡嗡个没完没了,胡亥终于忍不住了。他抬声道:“我的事情你们没办法解决,别吵了,让我静静就是了。”

    众人还不死心,挨个轮番说道。

    倒是韩信拦住几人:“要不我们还是让公子自己想想?或许公子想通了就会愿意与我们说话了呢。”

    其余几人面面相觑,带着点犹豫。

    胡亥听见韩信的话语,也抬声道:“没错没错,让我自己想想就是。”

    韩信等人相视一眼,只好四散而开。

    胡亥呆了半天才勉强打起精神——就是一时半会他也不想凑到始皇帝跟前,就连补完的功课也是让吕泽送到始皇帝那。

    至于胡亥,数日没去见过始皇帝。

    就连等上车马继续前行,胡亥也没像昔日那样坐在御驾中,而是选了个相对距离比较远的位置。

    始皇帝看出胡亥心思,也乐得给他时间思考。

    父子两个保持着难得的默契,却不知道让多少朝臣将士为之困惑。

    所有人都认定始皇帝和胡亥公子间出现大问题了!

    而这个时候,外界也传来最近广为流传的一个说法——亡秦者胡!要说过往众人反应或是边界匈奴,那随着胡亥的声名远扬……这指代让朝臣官员心中一凌。

    右丞相王绾对此嗤之以鼻:“笑话。”

    他抬步走出来:“陛下,胡亥公子得天所授,诸事皆是利国利民,哪里是亡国之人?恐怕是有反贼知晓此事,有意离间陛下和公子间的感情。”

    传信的卫士垂首不语。

    始皇帝嬴政面色黑如锅底:“给朕一查到底!朕倒要看看是何人在后面作祟!”

    廷尉李斯踏出一步,恭声应是。

    等东巡车马来到泰山脚下,李斯也得到信报。他神色古怪,沉声说道:“据卫士们反复调查,发现最早传出此事的是泰伯山下的农户。”

    “据说他们在山间遇见仙人。”

    “没等他们上前问话,仙人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亡秦者胡四字。”

    右丞相王绾冷笑:“我看是他们编造的吧?”

    內史李信眼底闪过一道凶光,沉声道:“非议公子,该杀。”

    话语里凶气四溢,直让人毛骨悚然。

    嬴政摁下迫不及待的几人,若有所思地看向廷尉李斯:“泰伯山?”

    李斯微微躬身:“是。”

    嬴政气极反笑:“你不会告诉朕……这名仙人便是候生吧?他还活着?扶苏和屠睢在搞什么?”!<div class="ex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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