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老夫人跟大郡主说在做一件事情时, ………如果父母担心的话就不要做了?”晋国君重读了一遍云老夫人说过的话。
    那身着黑衣的暗卫应了声是。
    晋国君摆摆手,示意那暗卫出去便是。
    那暗卫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
    等那暗卫离开之后,晋国君就站在窗前想着云老夫人和大郡主的那一番对话。
    将那一番话在心里回想了几遍后,晋国君不由得叹息。
    不得不说云皇室的底蕴, 还是要比她们晋皇室要深厚。
    他和皇后她们平日里教导孩子, 向来都只会说你要听父亲和母亲的话,却从来没有跟孩子说过什么如果父母担心, 你就不要去做之类的话。
    还有云老夫人说的那番交朋友的道理, 晋国君也觉得很认可。
    他年轻时也是一个喜好交友的人, 又因为当时年轻,也着实时吃了一些损友的亏。
    有一回, 他结交的一个朋友还故意隐瞒了一个对当时的他来说很重要的消息,让他损失惨重。
    他能走到现在这一步, 完全是吃亏吃出来的。
    如果他那时身边也有这么一个长辈愿意为他答疑解惑,或者他这一生会走的轻松一些。
    不过,这些也只是幻想罢了。
    晋国君摇了摇头,继续处理国事去了。
    内务府除了把各府女眷分到各院居住外,还另给她们分了些奴仆。
    被分到王元元这里的有五个人,其中有一对母女引起了王元元和云老夫人的注意。
    这家的女孩生的细眉杏目,身材也十分的纤细,看起来十分的秀气,她是在里间当差的。
    而这家的母亲生的十分的慈眉善目,但她的眉宇间看起来有些怯懦, 她在外院主要做些粗使的差事。
    王元元觉得很好奇, 按理说这行宫管理起来虽然没有皇宫严格,可是对于进来伺候的人选应该也要精挑细选才是。
    况且能被选进行宫内的老嬷嬷一般都是无儿无女的。
    怎么可能会母女同时在行宫当差的事情?
    王元元觉得很好奇,等到用完晚膳, 她和云老夫人坐在廊下乘凉的时候,她一面摇着扇子,一面问那个叫玲莫的宫女:“你和你娘是什么时候进来当差的?”
    玲莫是个不是很喜欢说话的小姑娘。她大多数时候都是在沉默的做事。
    王元元问她话的时候,她正在跟百梅交代这里的物事是怎么摆放的。
    听到王元元的问话,她就笑着走了过来,对她道:“禀王妃娘娘的话,我们是前年的时候进的行宫。”
    前年?
    玲莫毕竟年龄小,她能被选进行宫倒也没什么让人感到意外的,可玲莫的娘竟然也能选进来吗?
    许是看她疑惑,玲莫跟她解释了一番。
    原来晋国君早年虽然让人建了这行宫,却不大过来住。
    他又是个厉行节约的国君,既自己不大过来住,就下令让削减这里的人数,并且这里的宫女每三年就会放一批出去。
    至于行宫里的粗使婆子,招起来就更随意了。
    玲莫被选进行宫后,就跟主管嬷嬷推荐了自己的母亲,然后玲莫的娘何氏就被选进来了。
    听完玲莫的解释后,王元元和云老夫人恍然大悟。
    恰好这个时候,玲莫的母亲何氏端着木盆走了进来。
    云老夫人看她身子倒不是很胖,可大臂内侧和小腿却是又粗又松弛,就对玲莫叹道:“你娘这些年定是受了不少的委屈。”
    “受委屈?”玲莫闻言似是愣了一下。随后她侧脸看向自己的母亲。
    何氏已经将木盆放在了芭蕉树下,正蹲在树下洗衣服。
    因这里地方小,她们平日便在院子里洗衣服。
    玲莫着重看了看自己母亲的手臂内侧。
    她恍惚记得自己还是小孩子的时候,她娘的手臂就是这么粗了。
    她一直以为她娘手臂粗是长胖了,原来竟不是这样吗?
    不知不觉间,玲莫问出了声。
    “当然不是。”云老夫人闻言就和她解释:“你可以去摸你娘的手臂内侧,如果往里按的话一定能摸到疙疙瘩瘩的东西,那些都是堵在心包经的结节。所以我说你娘肯定是受了很多委屈,并且就算受了委屈也是憋在心里的那种性格。你看那种有脾气就发,或者那种我不好过也不让你好过的人,她们手臂内侧一般都比较紧实。”
    玲莫闻言怔怔。
    晚间,等伺候完主子回来后,玲莫没有回房间休息,而是走到花园散步。
    傍晚时候,云老夫人说过的话,在她的脑海中回响起来。
    她娘受了很多委屈吗?受了谁的委屈呢?
    明明她一直觉得,在那个家里,她是受了最多委屈的人。
    她六岁以前的生活其实过的还不错,虽然她祖母对她们不是很热络,可她外祖母她们对她都很好。
    她真正被人欺负是在她外祖母家娶了儿媳妇之后。
    娶进门的那个女人对她们这些兄弟姐妹十分的刻薄,一直以来都没给过她们什么好脸色。
    那个狠毒的女人自嫁到她外祖父家后,就可着劲儿的欺负她们这些小孩子。
    她和姐妹们当时还很小,压根就没办法和那个狠毒的女人抗衡,每当她在她们面前显示着她的优越感,通过欺压她们获得快乐的时候,她们也只能忍着。
    那个女人曾经是她多年的噩梦。
    如果她是一个成年的少女,那个女人如此恶毒的对待她,她倒也不会太计较。
    因为这个时候的她已经成熟了,她知道怎么去应对了。
    可是那个年龄的她根本就没有办法去应对,只能沉默的被她辱骂着,打压着,以致心内的郁气无法排解。
    玲莫恨她毁了自己的小时候,让自己变成一个阴郁的,不爱与人说话的女孩。
    明明在那个恶毒的女人没有嫁到她外祖家之前,她是那么的天真快乐。
    玲莫也曾经气过自己的母亲,她气她没有在她被欺负的时候保护她,而是任由那个恶毒的女人辱骂她,那个从高家嫁进来的女人。
    可是,在听完云老夫人对她母亲说完那些话后,她忽然觉得自己的母亲很可怜。
    云老夫人说她母亲的大臂内侧有很多赘肉,说这是什么心包经淤堵,一看就是忍受了很多委屈。
    玲磨不懂什么叫心包经淤堵,可她听懂了云老夫人的那句受了很多委屈。
    受了很多委屈……
    想到这里,玲莫的心中就是一痛。
    其实仔细想想,她母亲又有什么办法呢,她是家中最长的女儿,在兄弟姐妹中向来都是最受委屈的那个人。
    她外祖母和婆婆关系不好,导致她母亲幼时无人照料。
    听外祖母说,她母亲不过一岁的时候,她外祖母她们出去地里干活,担心她母亲跑到外面去了,就拿了根绳子把母亲绑在了院子里。
    外祖母说等她们回来的时候,她母亲已经哭的睡了过去,脸上满是汗水和鼻涕。
    她外祖父是个十分懒惰的人,不像别人家的男子那样知道干活,等她母亲长大一点之后,家里的事情就全落在了她母亲和外祖母身上。
    自来乡下都是男子去挑担子,可她母亲不过几岁却也要帮着挑担子。
    别人家的男子心疼自家孩子,都是自己顶着太阳去外面放牛,可她母亲却要自己出去放牛。
    后来,外祖母虽然生了一个妹妹,可母亲的妹妹,也就是她的姨母,也是一个十分懒惰的人。
    她不愿意和外祖母还有母亲一块出去干活,就对外祖母说她做家里的活,让母亲和外祖母一块去外面田里干活。
    结果等到母亲做完外面田里的活回来,就发现家里的衣服也没洗,饭也没烧。
    她姨母就跟母亲说,她去洗衣服,让母亲做饭。
    结果等到她母亲把衣服洗好以后,她姨母又跟母亲说让她来做饭。
    她母亲也不和姨母争辩,只是默默的把衣服洗完晾好去做饭。
    她自来都是个懦弱的性子,一心只为了别人,不比她姨母还有舅父她们,万事都只为自家打算。
    也因此,她和她的姐妹兄弟其实受了不少委屈。
    她原本一直对母亲何氏有怨,自长大后就不太肯和她说话。
    可刚刚在回忆起往事之后,她又忽然觉得,她好像不能责怪她的母亲。
    在她母亲小的之后,又何曾被这世界善待过呢?
    她母亲在嫁人前已是受尽苦楚,等到嫁人后,虽说她祖父家境不错,但她父亲却又是那般懒惰自私的人。
    原本就算父亲有着这样那样的问题,但有她祖父帮持,她们家的日子倒也能过得。
    她祖父还帮她父亲开了个小店。
    可是她们家的小店刚开起来,她外祖母就经常上店里来走动,有时家里没钱了,还来找她母亲要钱。
    她祖母知道后就很看不起她外祖母,连带着也对她母亲越发的冷淡。
    不过,她祖父母虽然对外祖母不满,却也没拦着她母亲补贴娘家。
    偏偏她外祖母对她祖母怀恨在心,总在她母亲面前挑拨离间,说她祖母看不起她,说她祖母家的人是如何如何不好。
    她外祖母甚至还做出过抱着她弟弟跑到她姑姑家在她姑姑面前说她大伯父如何如何不帮她们家,结果被她姑姑家的表姐狠狠的说了一顿。
    回来之后,外祖母自然对姑姑家的表姐怀恨在心,又在她母亲面前挑唆了一通。
    她母亲对外祖母十分的依恋,外祖母在她面前念叨的多了,她就对祖母家的人越发的看不顺眼。
    到最后,她们家的日子越过越不和气,祖母和外祖母各自在她们面前说对方的坏话。
    再到最后,她祖父就去世了。
    她家分家之后,就只能靠着父亲过活了。
    偏偏那个时候,父亲和母亲因为连年的争吵感情消耗殆尽,到最后,她父亲就带着别的女人离开了。
    父亲离开之后,她们这个家就彻底的败了。
    她母亲无论在娘家还是婆家都再也抬不起头了。
    这样的她,又怎么敢和彼时尚且强势的娘家弟媳妇针锋相对呢。
    回想起自己母亲的一生,玲莫泪盈于睫。
    她知道她母亲把生活过成这个样子,也是有她自己的责任的。她太过懦弱,和人相处时总是觉得抬不起头,所以别人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负她。
    可越是回想起她母亲小时候经历过的那些事情,她就越没法去怨她。
    因为没人教导过她的母亲要如何行事,唯一能教导她的外祖母又是一个十分能抱怨的女人,在她眼里,任何人任何事情都有让她抱怨的点。
    但她能怪她的外祖母吗?她的外祖母这一生过的也很艰难。
    她外祖母的父亲十分的重男轻女,对家里的几个女儿不闻不理,只是随便找个人把她们发嫁了就是了。
    她外祖母就是被一斗米卖给了她的外祖父。
    她外祖父的母亲对她外祖母十分的不好,家里吃饭都背着她外祖母,所有好吃的东西都给了小儿子和小女儿,只给她外祖母吃馊饭。
    她还经常在她外祖父面前说她外祖母的坏话,挑唆她外祖父打她外祖母。
    她外祖父每次听到这些挑唆之后不管青红皂白,先把她外祖母打一顿再说。
    听她姨祖母说,有一回,她外祖母挑着粪水从外面回家,想要浇菜地。
    她外祖父的母亲在她外祖父面前不知道说了一句什么,她外祖父上来就把她外祖母打了一顿。
    那些粪水全都洒在了她外祖母身上。
    而她外祖母在婆家受了委屈回娘家,却从来得不到任何支持。
    她外祖母的父亲担心自己的儿子被打,不肯让儿子出头为姐姐做主。
    她外祖母几个姐妹虽然有心,却也不像兄弟那样能名正言顺的给姐姐撑腰。
    她姨祖母有一次跟她外祖母闲聊时还冷哼着说,她们的父亲有什么好吃的藏着给儿媳妇吃,都不给自己的女儿吃。
    她外祖母和几个姐妹买给父母过寿的点心,她外祖母的父亲都要藏着锁在柜子里,只拿给自己的儿子儿媳和孙子孙女们吃,她们那些做女儿和外孙的去她家做客连这些点心的影子都看不到。
    但是等到她外祖母的父母卧病在床时,却又不让自己的儿子儿媳照顾,而是让她外祖母这几个姐妹轮着伺候。
    她外祖母这一生过的比她母亲更心酸,她又怎能埋冤这样一个受尽苦楚的老人呢。
    哪怕她的愚昧给她的母亲带来了许多苦难。
    可她对她母亲和她们这些外孙子女的疼爱却不是做假的。
    如果说她外祖母能够像那位高贵的云老夫人那般,自幼被人精心教导着长大,那她也一定会如那位老夫人那般豁达善良吧。
    只能说这一切都是命运作弄吧。
    可……人的命真的是生来注定的吗?
    就算是生来注定,那她这一辈子就这样了吗?
    玲莫忽然想到了她家那一对邻居夫妇的遭遇。
    她家那对邻居夫妇曾经是她们家所有人的羡慕对象。
    她们夫妻恩爱,那家的父亲对娘子和孩子们都极为体贴。
    那家的母亲也从来不爱生气,无论见谁都是笑眯眯的模样。
    可是前年的时候,那一家的父亲做生意周转不灵,家里连饭都快要吃不上了。
    自那以后,他们家就开始变的鸡飞狗跳起来。
    那家的父亲和母亲也经常在一起吵架。
    想到自家这些年的遭遇,和邻居家夫妇在有钱和没钱时的变化,玲莫的心里忽然有了一个想法。
    她觉得自家之所以会有如此悲惨的遭遇,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他们家缺银子。
    而若是她不想办法改变眼下这个困境的话,那么她家的遭遇还将继续悲惨下去,甚至有可能连她的孩子都要跟着受苦。
    她外祖母和她母亲以及她们姐妹之间的遭遇不就证明了这一点吗?
    玲莫站在花园的一角,看着眼前的紫藤花架,怔怔的发呆。
    “谁在那里?”一个尖细的声音在玲莫身后响起。
    这是公公们的声音。
    玲莫吓了一跳,连忙转身跪了下去。
    “抬起头来,你是哪院的宫女?”一个中年男声在玲莫上方响起。
    这个声音浑厚悦耳,听起来十分的威严。
    玲莫一听就知道这定是主子爷们。
    她不及细想,怯怯的抬起头,做出了一副和她平日神态完全不一样的表情。
    月光下,一个楚楚可怜的纤细少女。
    她的眼睛单纯而天真,带着些山野间的灵气,浑然不像后宫里的妃子和宫女们那样世故复杂。
    晋国君的眸子就是一亮。
    …………
    百梅刚值完夜回来,正准备休息一下补个觉,就见何氏满脸着急的在她的房间门口不停的转悠着。
    “这是怎么了?”百梅见她看起来是真的着急,就快走几步走到她面前问她:“这是怎么了?”
    “玲莫这孩子一夜都没回来。”何氏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百梅闻言眉眼就是一跳。
    她担心玲莫在外面惹出什么事情会连累到王元元,也顾不得休息了。
    “我和你一起出去看看。”百梅果断的道。
    何氏连连点头。
    两人刚要出去,就见皇后身边的陈嬷嬷笑眯眯的走了过来,她的身后还跟着几个小太监。
    百梅低声对何氏道:“你先去一边等着我吧。”
    何氏虽然不认识陈嬷嬷,可她观陈嬷嬷衣着华贵,就知这人是主子娘娘们身边得脸的奴才。
    她是懦弱惯了的人,纵是焦心自家女儿,又哪敢多说些什么呢。
    何氏只好退到了一旁。
    此时天色微明,太阳还不算太大。
    百梅却仍是要将陈嬷嬷让到廊下,说担心在院子里站着热。
    陈嬷嬷连连摆手道:“主子们都还没起来,万一我们说话的声音吵到她们了可怎么办?”
    百梅不知道她一大清早的来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她见陈嬷嬷不肯上去,就又要去给她倒茶。
    陈嬷嬷连忙拉住了她,她笑着对百梅道:“不劳烦姑娘费心了,我不过来办件差事就要走了。”
    “什么差事?”百梅闻言就笑道。
    陈嬷嬷冲着身后点了点头,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宫女就从她身后走了出来。
    她指着那小宫女对百梅道:“皇后娘娘昨儿个晚上去园子里散步的时候,看到了王妃院子里那个叫玲莫的小宫女。娘娘觉得那小宫女生的很清秀,很是喜欢,便想跟王妃娘娘要了这个小宫女过去。”
    玲莫?园子?
    百梅闻言心里就是咯噔一下。
    她直觉觉得事情不像陈嬷嬷说的那般简单,可当着陈嬷嬷的面,她又不敢说些什么。
    “瞧嬷嬷说的,皇后娘娘既然喜欢那小宫女,自是她的造化。我们王妃要是知道娘娘喜欢那个小宫女,心里不知道有多高兴呢。”百梅也笑着道。
    陈嬷嬷闻言就拉着百梅的手道:“娘娘自然知道王妃娘娘孝心,只是她老人家到底也怜惜王妃,说担心王妃这边少了一个宫女伺候会委屈到她。这不,一大清早的,娘娘就让我带着这个小宫女过来了。她叫香木,也是行宫这边伺候的宫女。”
    陈嬷嬷说话的时候,那个叫香木的小宫女就笑眯眯的上前给百梅行礼。
    百梅看着她的神情十分的和气,冲着她点了点头后,又看向陈嬷嬷。
    陈嬷嬷就道:“我也不过是来传个话,待会儿娘娘想必要跟王妃娘娘亲自说此事。还有皇后娘娘早就想见一见老夫人了,只是之前一直在宫里不方便。这次老夫人跟着咱们一起过来,娘娘说怎么都要跟老夫人说说话才是。不过今儿个到底事情多,娘娘也不得闲,等过两日,娘娘叫上柔妃娘娘她们一起宴请老夫人。”
    百梅闻言忙替王元元和云老夫人应下了,又问陈嬷嬷:“不知娘娘今儿个什么时候有时间?”
    “就半下午吧,娘娘今儿个上午估计会很忙。”陈嬷嬷笑着道。
    百梅又连忙应了,并说一定会把话带到。
    稍后,她又送陈嬷嬷出去外面。
    在陈嬷嬷和她说话的时候,她一直没敢问陈嬷嬷那玲莫现在是不是在皇后娘娘那里。
    百梅从院子外进来后,何氏就迎了上来。
    “姑娘。”她刚刚听到了陈嬷嬷说的话,不明白好端端的皇后娘娘为什么会把她的女儿要到了身边。若是换作旁人,可能会觉得这是天降馅饼,可对于吃了一辈子苦的何氏来说,她总觉得这个馅饼让人十分的不安。
    百梅其实也不清楚玲莫到底是怎么了,她见何氏着急,就安慰她道:“横竖不管怎么样,咱们都知道了玲莫的下落。半下午的时候,王妃会去皇后娘娘那里请安。等王妃下午回来再说吧。”
    何氏心里其实急的跟什么似的,可她是个没主意惯了的人,纵然再着急,听百梅这么一说后,也只得暂时安静了下来。
    百梅见她颇有些六神无主的样子,就让她今日先回房去休息。
    随后,她又唤来春红,让春红给那个叫香木的小宫女安排个房间。
    等到这一切安排妥当,也差不多到了王元元起床的时间了。
    百梅值了个晚班,原本应该回房休息,由百梨伺候王元元洗漱用膳的。
    可她还要跟王元元说玲莫的事情,便和百梨一起进了内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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