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表哥你急什么呀,奴家这不是来了”一个甜腻到令所有人鸡皮疙瘩都跳起来的声线空空响了起来。
所有人压低身子,瞧瞧扭头
只见回廊尽头,转过来一个翩翩艳丽的身姿,低着头微笑着,一步一步向着百里昧走来,像是个勾魂的妖精。
那张苍白病弱的脸是所熟悉的,只是这气质凭空就变得不一样了。
君映走进大厅,站定在了百里昧面前,低着头行了个礼,捏着嗓子又细细柔弱道:“表妹在这儿见过大表哥”
半响无声,所有人屏住了呼吸,觉得千岁爷可能会发作或者是直接将这个大表妹拖出去就地斩了。
元青眼角瞟了瞟,看见他家千岁爷手中磨指甲的刀片锋芒更胜了。
君映低着头,眼里只有眼前的的三寸小地方,绝不乱看乱瞄,隐隐还能看见百里昧墨色的衣角浮动着,像是在做什么动作。
千岁爷又吹了吹指甲,难忍的举着刀片在这个穿的火红的表妹头顶上笔画,是削掉头皮让她出家为尼好呢,还是该直接抹了她的脖子让她永远闭嘴好呢
以前瞧见这表妹的时候,还是乖乖巧巧脸色苍白,咳的像个肺痨鬼一样
嗯咳嗽。
千岁爷发现了古怪,突然手回了比划着的指,继续用那薄薄的刀片磨着指甲,指如玉润。
“大表妹,你今日怎的不咳了嗯”
君映听百里昧问,大脑飞速运转,想了个最可信的捏着嗓子害羞道:“这还不是戚大夫给奴家开的方子好,这几日都不怎么咳了”
“哦是这样啊”百里昧轻笑着,仿佛明白了。
而千岁爷那哦的一声,九转十八弯,听得所有跪在地上匍匐着的下人们心肝颤,收紧了身上的皮。
这种时候,千岁爷是会扒人皮的。
百里昧打量着眼前这个表妹,忽然不计较了这个大表妹让他等了一炷香的事了,也觉得有些事情似乎变得有些有趣了。
比如眼前这个捏着嗓子说话的大表妹,是谁
比如那被他用计逼来做戏的戚大夫,是怎么给他的大表妹治病的。
至于他真正的大表妹,他也不是关心那个肺痨鬼跑去哪儿了,反正也跑不到哪儿去总是会自己回来的。
“大表妹,你自从进来,可是连一眼都没瞧过表哥,”只听百里昧那语气中似乎带着些感叹道:“从前你可是很喜欢盯着表哥瞧的。”
是吗
君映皱了皱眉,想着上官凝儿当初给她易容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可是带着惧怕的。
“大表妹”耳畔忽然传来了一个温热的气息喷洒着,那个声线的主人带着诱惑性道:“你不看看表哥吗”
“”君映背脊僵了僵。
她其实不是很想看,变态。
“表妹嗯”百里昧还往君映耳朵吹气,成功让君映耳朵红了。
“表哥”君映掐着嗓子,“你这样人家害怕怕”
百里昧笑意一僵,手臂忽然浮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嗯害怕怕
这新来的表妹有点意思。
君映扭着身子,娇嗔道:“人家这不是见到表哥有些兴奋嘛讨厌”
说着,还从袖子里伸出了一根手指头,一戳百里昧。
瞬间,空气中的气氛又凝固了几分。
完了。
千岁大人的洁癖的毛病要是发作了,那在场的所有人都得死。
他可是最讨厌旁人私自碰他一下的
可很出乎意料的,气氛凝固了之后,那有洁癖的,脾气很怪的,动不动要人命的千岁爷,居然没将表小姐一巴掌甩出去
下人们忽然有些兴奋了。
百里昧眸子眯了眯,他下意识的抬手自然是想将这个假表妹直接拍死,可拍死就没意思了,万一还有些小惊喜呢
于是他忍住了想要拍死君映的冲动,反倒直接拦住了君映的腰,凑了过去,将脸贴的更近了些
“表妹啊”他轻轻闻了闻君映的发丝,语气温柔又带着血腥道:“你应当知道,表哥一向不喜有人对着表哥撒谎。”
措不及防,百里昧将君映揽着抱起,转身就坐到了椅子上。
“来,抬起头让表哥看看”
君映:“”
她瞪圆了眼睛,万万没想到的是百里昧竟然来了这么一招。
他不是洁癖么
所以当她被一把抱起来的时候,首先是被惊到了,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对上了百里昧的那双狭长深邃的眸子了。
“哦”他意味深长的轻笑着,手指挑起了君映的下巴,感叹:“表妹生的真是越来越可人了呢”
没戳穿她还是没看出来
君映眸子闪了闪,娇笑着锤了锤百里昧的胸口,“表哥你可吓坏人家了”
“表妹胆子如此大,又怎会被吓着。”百里昧手指忽然往君映脸上轻轻摸去,犹如一只温柔却又带着森寒的毒蛇,慢慢的爬着,却又轻柔的抚摸。
君映眼皮跳了跳,尽量忽视在自己脸上轻抚的指。
“表妹的变化可真是大啊”他指尖停留在君映的脸颊上,嘴角勾起一抹令人难以形容又显得惑人绚丽的笑,“唉,表哥晚些再去看你,表妹可要乖乖的呆在院子里,不要乱跑”
君映一愣,“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百里昧轻笑着看着君映,眼神却冷下了几分,周边的温度似乎都降下了零度。
突然,毫无防备的,他一抬手直接将君映给甩了出去,“滚吧,表妹。”
一股强力的内息卷起,君映直接被百里昧丢出了大堂,却只是安稳的在地面打了个滚,沾了一身泥。
“神经病”君映坐起身就是一句唾骂。
转身,她往回头的路走去,却想起了百里昧的话,晚上乖乖待着不要乱跑什么意思字面意思
有刺杀
君映百思不得其解,叫上了被留在外头的清荷,回到了原本的院子。
然后,她想了一下午,直到吃完饭后,还是觉得很有疑点
但她的思考,全都终结在了晚上即将要睡觉的时候。
任由谁床前立了个风华无双气息却令人胆战心惊的人,恐怕都会心里发憷。
君映穿着今天清荷给她的说是特制的衣裳,还没来得及换下,抬手正打算脱的时候,背后就突然立了这么个人。
她这会儿脱也不是,不脱也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