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君映离开瓷安村已经有五日了,因为带上了夏枫几个俘虏,所以赶路有些慢。

君映也将脸上的易容给洗了去,露出了本来的面目,看的君景恒一愣一愣的,张嘴就叫她:“姑姑。”

君映对此很无奈的纠正,“叫麻麻,不是姑姑。”

君景恒这才会反应过来,然后扑在她怀里,不停的叫着麻麻麻麻

这让君映格外无奈。

君映走的时候也不忘去提醒一下还待在小镇上一无所知的齐言与三思,三思看见元青的那一刻倒是凝噎了一会儿,却也很快的反应过来了。

反正同样是在爷手底下办事的,低头不见抬头见,如今又凑在一块也没什么稀奇的。

而君映在这一路上带着君景恒一路走一路教,尽可能的将君景恒往好的方向教育,算算路程,最多也就只有三天可以耗费了。

还是在极为磨蹭的情况下。

她大抵也将君景恒的身份猜了个十七八九,就算是不谈其他,她们也是有些关系的,她有义务照顾好君景恒。

倒是齐言对夏枫等人很好奇,是不是跑过去问两句有的没的,然而都是以败告终。

君映也不会将夏草一个人丢在那里,毕竟两兄妹相依为命,所以当走在半路上的君映突然想到还有个夏草丢在后头的时候,马上就叫元青回去抓了。

抓过来就丢在了牛车上,君景恒舍不得他的小姐姐,但又看了看夏枫凶神恶煞的,又躲了回去。

小姐姐哪有麻麻重要啊,没有没有。

君景恒走的格外干脆,时时刻刻都粘腻在君映身上,或许是猜到君映想做什么了,他跟着的步子也愈发紧凑了,几乎是君映走一步他就跟一步,甩都甩不掉,这让君映很无奈,也倍感亲昵。

拍了拍君景恒的大脑袋,君映蹲下,目光与君景恒平视,道:“麻麻要和你说一件事。”

“什么事”君景恒目光灼灼,似是很期待。

“你想不想和麻麻多待一段时间”她小声询问。

君景恒的眼神愈发闪亮了,重重的点头。

“想”

他做梦都想和麻麻多待会儿,他还不想回到一个人坐在轿撵里被束缚了自由,所有人都盯着他,管束着他的日子。

君映听到了君景恒的回答,笑了笑,掏出了块薄薄的面具,“来,带上它,这是人皮面具,我们很快便会到十里亭,那里的人会认出你的,而到盛京的路程有半个月,所以这路上我们还能相处一会儿。”

君景恒毫不犹豫的就接过面具,“麻麻,我带,但你一定要和景恒玩”

“拉钩。”

她伸出小手指,与君景恒小小软嫩的小拇指勾在了一起,达成了约定。

三日,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过的很快。

十里亭。

段陨吊着一只手,静静的坐在亭内,不骄不躁。

方才他就收到消息,说摄政王快到了,所以便提前来迎接了。

这八日他身上的伤恢复了些,只是手上的伤还有些明显,所以需要吊着来恢复骨头。

很快,远远的大道上便出现了两辆马车。

准确来说,是一辆马车,一脸牛车,前头赶马车的是元青,三思,后头赶牛车的是齐言。

而那厢,君映远远的也看到了十里亭周围的模样。

好家伙,军队

一眼望去起码有万人以上,个个手持长剑,正襟危立,神情严肃,排列笔直。

而这么多士兵分为两半,中央的是一辆极为朴素的宽大马车,四角吊着宫铃微微随风晃动,由八匹马拉着,君映猜在里头打滚一定是极好的。

只是这么大的马车,给她的

看完的那辆马车,再看看她的车,简直就是大象对蚂蚁,小的可怜,心理一下子就不平衡了。

她也要大马车

段陨等着君映的马车缓缓停下,方才上前一步,“本将等候多时,摄政王安好”

“不好。”

段陨一愣,大概是没想到摄政王的回答会那么不给面子。

只听马车内那个声音哼了哼道:“你先告诉我,那个马车是给我的吗”

“啊”段陨一时间有些愣神,哪个马车

君映没忍住一把掀开了帘帷,抬手一指那万人军队中被护着的八匹马拉着的低调朴素宽阔的沉香木马车。

“喏,就是那个”

气氛顿时显得有些冷凝。

段陨额角冒出了些冷汗,上前两步小声道:“摄政王,那是国师的座驾。”

“啊”这回换君映懵逼了,“他来干什么”

段陨低头道:“国师大人念摄政王丧母之痛,想必极为悲伤,便亲自前来迎接,以示安抚。”

君映嘴角一抽,她其实并不是很伤心,讲道理她都没见过听说已经死了的长公主母亲,反倒是因为这个母亲她有很多麻烦。

而且那并不是她的母亲。

但虽然不是她的母亲,并不能让些土包子看出来她不伤心啊,于是她连忙转头,双手捂脸就开始嘤嘤嘤

“为什么要提起人家的伤心事嘤嘤嘤本王的母亲啊嘤嘤嘤”

段陨:“”别以为他不知道摄政王从未见过长公主,哪里突如其来那么深的感情了

没戳破,段陨还是低声安慰:“摄政王节哀。”

“那你是不是该对节哀中的人好一点呢”

“呃是。”段陨不明所以的应声。

只听马车上的人顿时不哭了,一脸微笑的看着他,指了指国师大人的马车,道:“本王要坐那个。”

段陨看了看那辆马车,欲张口说什么,却听君映又道:“本王还在节哀,谁说话都不好使。”

她就是要给那个所谓的国师添堵

首先就是那个吊唁的信,来的不偏不倚,其次就是那钉在瓷安村门板上的那句话,很让人讨厌。

段陨被君映一句话堵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偏偏君映明面上的身份还比他高,还不能说什么不敬的话,就很憋屈。

加上段陨全程低着头没看到君映长什么样,光听着声音只有无语凝噎的份。

就在此时,那厢马车内突然传出了一道清冷孤高的声线:“让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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