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城外庄园正在紧锣密鼓的建设,钟衍偶尔去城外监督一番,再说王邑与桓楚二人经常往城外跑,也省的钟衍去了。

这日,钟衍忽想起来,那日刘项在买地上着实照料了自己一番,虽然十金对钟衍来说,没有那般肉疼,但是刘项好意他既然已经收到,那岂能不回礼

钟衍知晓刘项家中有老弱妇孺,因此在刘项当值的时间往去拜见颇有些失礼,故钟衍早早备好肉食、布匹以及诸多生活所需物品,将其平日里乘坐的马车塞满了整个车厢。

这匹马是矮脚马,颇为温顺,耐力又好,极易操纵,待到了午间,钟衍早早的用过午饭,也未带腾,自驱赶着马车往刘项家中去。

钟衍住处在南城,刘项家确在西城,矮脚马一路缓行,钟衍约莫着行了半个时辰方至。

刘项虽是能吏,住的却是一般人家的宅邸,就好似赵筑的住处一般,只不过刘项住的巷子干净、宽敞,便是大小也略胜赵筑所居之所。

巷子虽然足够宽阔,能容纳下一辆马车,然而钟衍自思自己的车技还是差了些,能让马车挺进去没多大压力,但是倒出来就难也。

因此钟衍将马车拴在巷子口的拴马石上,自往去敲门。

时刘项在家中用饭,闻有敲门之声,忙来开门,但见钟衍,不由得笑道:“平海怎地来了,可用饭否快入内来”

钟衍笑着推脱道:“兄长,我便不入内也,近些日子城外庄园建的热火朝天,府中也收拾出诸多东西,我在这大梁也无几多亲眷,今日便来与汝送一车。”

刘项忙摇头推脱道:“这如何使得,这如何使得”

钟衍笑道:“兄长切莫推脱,我今日前来便只为这一事,兄长若再推脱,岂不使我无功而返”

刘项只得拱手拜谢应下。

钟衍与刘项到了巷口,钟衍撩开马车车帘,先将十几卷布匹赛到刘项怀里,“兄长且将这些物事抱到家中。”

刘项忙推拖道:“万万不可,万万不可,若只是些许小物,我尚能手下,平海这一出手便这般阔绰,教我如何安心。”

钟衍笑道:“我素知兄长廉洁,亦知兄长不是那贪财之人,然此乃弟与兄之物也,兄长万万不可推脱。”

钟衍一番话说的真情实意,刘项也难再推脱,“为兄若再谦让,便显得为兄心不诚也,今日为兄暂且收下,日后平海切莫这般也。”

钟衍笑着点点头,又抱着一堆器具并几多腌肉放在刘项家门洞中,将马车搬空之后,钟衍冲着宅内道:“兄长,某且去也,来日汝不当值,再来寻汝。”

时刘项方将十数卷布放在屋中,其老母、妻儿正目瞪口呆之间,皆闻此言,其母道:“卿平,此何人唤汝此些又是何人与汝”

其妻亦略带担忧的望着刘项,刘项闻钟衍言语,来不及对老母妻儿解释,“且待我归来再与众人分说。”

忙急匆匆的跑了出去,但见门洞中一应物事,也无心去看,忙追出门去,但见钟衍此时方调转马头,正欲离去,“贤弟何不留下饮几杯茶水”

钟衍笑道:“府中尚有几多事,便不留了,兄长午后还需当值,快归府去罢。”

说罢钟衍便摆了摆手,坐上马车晃晃悠悠去了。

刘项直至目送钟衍远去,方归家中,将门掩了。

但见老母妻儿也未动筷,正等着他,刘项笑道:“母亲安心,来人非坏人也,实是相长生至诚之交,前几日方与我相识,其在城外买地,我助他些许,教他无需费几多时间,也省了些许钱财,故其今日来谢我。”

其母疑道:“往日他人求汝办事,但提着整箱钱币者也有,我儿分文不取,今日如何收此人物事”

刘项笑道:“母亲,此人非常人也,也无需求儿子办事,也非送些礼物来奉承儿子。”

其妻也疑道:“那因何......”

刘项笑道:“我二人颇有知己之感,我非贪他钱财,他非欲用我手中权能,我二人只是互相敬重罢了。”

其老母妻子皆安下心来,其子见桌上气氛不似方才那般凝固,也微微松了口气,四人说说笑笑,继续用饭。

却说钟衍离了刘项住处,缓缓往南城来,途经西市,心道下午也无甚事做,何不入内一逛,既以后要建马队,贩些货物,如今了解了解市场也是好的。

将马车卸下来,车厢便放在西市口专门停放的地方,自牵着矮脚马往内中来。

正放眼去看,忽听的左侧一人大声喝道:“新进幼犬、狸猫,皆是上等,且莫错过也”

钟衍听的这话,当即回头去看,但见那人粗布短打,好似一猎手,且正盯着他呼和,钟衍忽想起自己手中牵的这匹矮脚马在大梁值些钱币,再说自己这剑、这扮相也属那有钱人家的公子,也难怪这商贾冲着他叫。

不过钟衍也想看看,这个年代的“猫”、“狗”究竟是什么样的。

凑到摊前,那人当即笑道:“大爷可要买一只”

钟衍来了兴趣,“可否教某一观”

那人笑道:“这自是可也。”

说罢便将两个木笼子上盖的青布掀开,示意钟衍自看。

一个木笼子中是狗仔,一个木笼子中是猫崽,牙口不大,走起路来颇有些晃晃悠悠的感觉。

那人笑道:“方脱了母乳,已然可食些米粥也,大爷莫嫌弃这崽子小,这畜生只有自小喂养,方才认主,忠心。”

钟衍点点头,这狗崽子他能认出来,不是甚么别的品种,就是土狗,其中一只皮毛微黄,尾巴尖上一点白,四个爪子也都是白色。整个背部都是淡淡的黄色,眼睛黑亮,耳朵支棱着,甚是好看。

钟衍心中颇喜,再看那猫崽子,之间一群幼崽中间围着一耳朵尖长有一撮黑色的尖毛,浑身灰黄色的幼崽,这幼崽不似别的猫崽那般幼弱无力,虽有些瘦弱,却只是趴在笼子里自舔爪子。

钟衍一下便看上了这对猫狗,“这只狗崽与这只猫崽某要了,几多钱币”

这人见钟衍牵着马腰间挎着剑,刚想大开口,但见钟衍那副微笑的样子,心中犹豫道:“便十个大钱罢。”

钟衍一笑,十个大钱着实不少,能买不少肉食,不过如今钟衍家财着实不少,也不在乎这点钱,何况钟衍看着那只尖儿耳朵的猫,总觉得这像猞猁。

没错,就是那长得特别像猫,但是比猫猛的多的家伙,真长大了,体型与一只大狗相较也不逊分毫。

钟衍痛痛快快的掏出十个大钱,将猫狗放在一个木笼子里。

如今狗崽子比猫崽子体型大一些,钟衍总觉得自己选的这只狗崽子有些憨憨,未探明虚实,竟然扑上去就舔猫崽子的毛,气的猫崽子一爪子就抽了上去。

方才这猫崽子还揣着手,钟衍还没看仔细,这下一巴掌抽在狗崽子脸上,钟衍看出这猫崽子爪子不小,比例较一般猫崽子大出不少,当即心中又多了几分确定,这应当是猞猁无疑了,只是这猫崽子还没叫,钟衍完全确定。

手里多了一猫一狗,又牵着一匹马,钟衍也没了遛弯的心思,当即出了西市,套上马车,将两个崽子放到马车中,缓缓驾车归府。

却说钟衍归府,手中提这个木笼子,腾、王武等人都好奇的紧,待钟衍将笼子打开,放出两个崽子来,众人顿时有些失望。

张正在一旁瞅众人面色,钟衍但见张正这般模样,便知张正已然陷进那卷心理中去了。

钟衍又有心点他,当即笑道:“中直,汝且言,众人面色何意”

张正当即不假思索道:“众人面带失望之色,一是因为主公竟带回两个小崽子,二则是似主公这般剑术超凡,远生凡人多矣的人物,竟然喜欢猫崽子、狗崽子这种东西。”

钟衍失笑,“说的不差。”

钟衍又反问腾与王武,“如何,中直所言如何”

二人挠挠头,对视一眼,点了点头,“确有这般心思。”

钟衍大笑,同时赞美张正道:“甚善,甚善,汝只琢磨一两日便有此等造诣,甚妙,甚妙,汝可能看出我方才何所思”

张正略有迟疑,钟衍当即道:“但言无妨,我如何会怪汝”

张正点了点头,似乎有些疑惑,又有些不敢确定道:“主公主公似有些嗤笑之意”

说罢,他便张目去看两个小崽子,也终于注视到钟衍带回来的猫崽子与一般的猫崽子大为不同。

钟衍蹲下身子,在猫崽子颌骨下边挠边搓,顿时“猫崽子”便打出发动机般的呼噜声,那声音宛如一个成年壮汉在打呼噜一般。

这声音吓了众人一跳,众人这才反应过来,这男在医院有些不寻常啊

钟衍抱起猞猁崽子,他现在几本确定这小崽子是猞猁,这耳朵上的吗一撮毛,这爪子,这宛如发动机启动般的呼噜,都显示这崽子绝不是猫崽。

小狗崽见钟衍将他的“伙伴”给抱起来却没抱他,不由得扒着钟衍裤腿“汪汪”的叫起来。

众人此时自然不敢小觑钟衍怀中的崽子,这般小便能发出这般动静,若是再大些,那还了得

腾搓了搓手,嘿嘿笑道:“主公,这狗崽子有甚稀奇处”

钟衍沉吟半晌,觉得说实话有些丢面子,遂撒了个小谎,“某觉着这狗崽子有些勇,且观皮毛,不是凡相,日后大些,或有奇用。”

三人深信不疑。

正此时,尉射从府外来,但见钟衍怀中所抱,不由得惊叫道:“先生哪里来的山狸”

似乎是听到有人在叫它,钟衍怀中的猞猁崽一阵挣扎,冲着尉射发出了他独特的叫声,似“喵”非“喵”,似“嗷”非“嗷。”总之钟衍绝难找出一个字来形容这略有些奇怪的叫声。

当然,总体声线还是偏向于“喵”,不然那猎手也不会将之当做幼猫出售。

张正闻尉射之语,当即道:“维岳,这崽子唤做山狸不是叫做狸猫”

尉射凑到钟衍身前,仔细的看了一番,本想伸手去摸,怎奈何这猞猁崽见尉射伸手便抬爪子去拍。

尉射笑道:“错不了,耳朵上那一撮毛,这大爪子,还有这短尾巴,定是山狸无疑,至于狸猫,狸猫与这厮可不是一个东西,这厮再大些,便是猛犬也能相搏,其中猛者。甚至能在山林之中猎杀同体型的野彘”

野彘,即小野猪也。

钟衍也是吃了一惊,他只知道这猞猁稍微猛些,未曾想竟然这般猛。

钟衍抚摸着猞猁崽的皮毛。不由得笑道:“既然汝这般勇猛,不若唤汝大将军如何”

猞猁崽子似乎颇喜欢这个名字,当即叫了一声以示满意,同时用脑袋去蹭钟衍的手心。

这时,钟衍忽闻脚边“呜咽”之声,这才想起还有条狗崽子来。

钟衍将大将军放下,双手捧起金黄皮毛的狗崽,笑道:“日后便唤汝金子如何”

“汪汪”

钟衍大笑,将金子也放下,一狗一猞猁宛如跟屁虫一般跟在钟衍脚边,但凡尉射等人想靠近,大将军便将身子往后缩,似乎欲弹出去给来人一巴掌一般,而金子则是悄咪咪的绕到人后,龇牙咧嘴。

钟衍见二兽模样,不由得笑道:“莫说十个大钱,便是十金也值也。”

众人见大将军与金子这般通人性,当即恭贺钟衍喜得两兽。

钟衍又使江峰为二人做了个木制的窝棚,放了些稻草,又铺上几层旧衣服,便将二人的窝棚放在书房门口,大将军与金子便宛如那看门的门神那般

钟衍甚喜这二兽,弄些破旧的布料裹成一个球,钟衍以剑身拍球,使二兽争抢,训练二兽,一下午玩的是不亦乐乎,二兽亦甚喜这般玩闹。

待到了晚间,钟衍便引二兽出城去,到了晚间,一是庄园所在出需防备贼人,二是桓楚与王邑等人皆在苦熬,他如何能安稳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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