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慕白上去把红玉的眼睛闭上，他并不觉得红玉死前还会说假话，但现在牧野和绝对信任他的长离在场，他也没有多问。

牧野他们并没有多看红玉一眼，他们直接离开了，连尸体都没有要处理的意思，秦慕白拿出无光使用了能量爆发，抹除了红玉在这世上最后的痕迹。

牧野和长离直接离开了，千芳还要回去整理人手，秦慕白跟着千芳一起回了魏王城里的小院，他还是问了他心里的那个问题。

“千芳，你觉得红玉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千芳没有立即回答，她纠结了半天才回答：“那段时间我们都不在他身边，他选择红玉后，我和长离失望之下离开了，蓝燕那段时间也去其他地方求学剑术，说实话，我也不知道红玉说的是真是假。

但红玉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她最后说这些话也不过是种挑拨离间罢了，牧野就是棋零，他很正常啊，并不是红玉口中的疯子。”

“但牧野并没有恢复所有记忆，不是吗他究竟是想不起来了，还是之前的他故意不让他想起来”

千芳也不能回答秦慕白的这个问题，但她觉得棋零不会突然疯掉，至于红玉说的话，只不过是为了自己丧心病狂的背叛而开脱罢了。

秦慕白却并不这么想，他对于棋零可没有无条件的信任，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红玉没有必要来骗他们，除非她真的是个丧心病狂的小人。他决定调查清楚这件事，棋零不论疯没疯，他和红玉之间一定发生过什么。

这次秦慕白没有跟着千芳一起回去，魏王城的情况很快平复下来，因为红玉和元齐的死在整个棋明星引起了轩然大波，朝廷直接派了人手来维护秩序并调查死因，因为只剩下大王子一位王子，他还是顺利当上了魏王，不过可能并不像他想象中的那么自由。他迟早会明白，有名字的人才是幸福的人，没有名字的王只不过是动物园里的动物，只是供人观赏的种别，却不会有自己的人生。

这样的情况下，林无一准备回到皇城老家，秦慕白也跟着他们一起出行，他要去调查清楚，棋零当年究竟是怎么死的，红玉口中的疯又是什么意思。

路上几人共乘一车，林漫已经完全恢复了正常，这些年对她来说就像是一场朦胧的梦，她模模糊糊知道发生了什么，却没有办法操控自己的身体，直到秦慕白从她身上取出了那块红色的石头，她才真正活了过来。她看秦慕白的眼神里，有好奇，也有感激，还有些姑娘家的小心思。

秦慕白没心思和姑娘搞暧昧，他想从林无一那里知道更多有关棋零的往事。

“林大人，你家在皇城之中，不知道对于当年棋零谋反的事，你知道多少”

林无一皱了皱眉头，他早就知道秦慕白的身份并不简单，而且他离开山谷以后没多久，韩王和燕王双双遇害，很难不让人把这两件事进行联想。

“你问这个干吗棋零的事情，上头早就下了封口令，相关的事情一律不允许讨论，这种涉及皇家的事还是少说为妙。”

“我想知道当年的具体情况，棋零真的是谋反吗我听人说当年的棋零疯了，有这件事吗”

秦慕白的态度坚决，他是林无一一家的救命恩人，林无一对他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就算秦慕白和双王的死有关，对他也没有恶意。

“当年的事我的确知道一些，我大哥时任大内侍卫，亲自参与了诛杀叛逆的战斗。不知道你从哪听说的，但棋零的确是疯了，凭他的武功明明可以逃离众人的围捕，但他却悍不畏死地和众人作战，完全没有逃跑的意思，就像是故意求死。

而且他死前还在大笑，一直在喊“都是假的，都是假的”，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邪。不过可以肯定，他不像是谋反，因为他的身边没有一兵一卒，只有他自己，哪有孤家寡人去谋反的”

秦慕白没想到林无一知道的这么详细，他继续发问：“棋零死前有留下什么东西吗比如说书稿或者其他东西”

林无一摇摇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大哥只是参加了围杀，至于后续的工作全都交由内卫执行，内卫只听从皇帝的命令，其他人无权干涉也一无所知。”

内卫秦慕白觉得棋零发疯的真相很可能就在内卫的手中，他绝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就疯了，一定有什么事情或者什么东西留下来。

“现在皇上闭关，由谁来统领内卫呢”

林无一摇摇头：“我也不是很清楚，这些事情都是皇宫里的隐秘，不过眼下朝政都由叶皇后把持，内卫自然也是归她统领。内卫的事情很隐秘，没人知道他们有多少人，也不知道他们是谁。”

皇后这下事情就麻烦了，他要想找当年棋零的遗物，就必须得进皇宫了，可皇宫可和秦王宫不太一样，防范严密，不知道靠着装甲还能不能混进去。而且这皇宫里住着棋明，这可是超a选手，随手就能把秦慕白灭了，得想个其他的办法潜入，绝对不能硬闯。

“对了，有件东西给你，眼下我不是魏的丞相，也不用听魏王的号令，这东西就能随意调配了。”

秦慕白接过林无一手上的东西，是一枚令牌，上头刻着一个“剑”字，他歪着头，不太明白。

“这是什么东西”

“这是剑斗令，拿着这个就能参加今年的剑斗大典。”

“剑斗大典我现在肯定不在魏的参赛名单里，还能参加剑斗大典吗”

林无一笑笑：“当然可以，名单是名单，剑斗令是剑斗令，这是魏的珍藏，魏王不是说给你留了名额吗这多出来的名额就是用这枚剑斗令，如果你不参加就继续放在宝库里，现在魏王死了，不管你参不参加，我也没法还给他了，这也算是物归原主吧。”

秦慕白摸着手上的剑斗令，这剑斗大典也是在皇宫宴席之后举行，这倒是个进入皇宫的好机会。他本来不想参与剑斗大典这趟浑水，不过眼下，怕是不参加也不行了。

林家虽然是弃剑人，可却并没有远离朝堂，林无一的大哥是大内侍卫，林无一又是魏之丞相，他们在皇城也有座大大的府邸。看来当朝为官和出身没什么关系，这棋明的朝堂也算是公平。

秦慕白没有在林家住下，他毕竟杀了燕王，而且他之后要干的事也是抄家灭族的好事。要是事发可能会给林家带来麻烦，他在城里找了家客栈，静静等着剑斗大典的来临。

双王之死给棋明星带来的轰动比秦慕白想象的还严重，皇城里也开始实行宵禁戒严，秦慕白每天都能看到军士在大街上来回巡逻。

他的假身份已经由魏王平反，他很顺利就以秦慕白的身份登记进入剑斗大典的名册，并没有人对他有什么怀疑。

此时的牧野等人也来到了皇城，他们已经杀掉了红玉和元齐，当年的元凶就只剩下一个人，就是叶皇后，至于棋明，他已经闭关多年，这些事他知不知道都不一定，而且棋明的实力是难以逾越的高山，他们并不敢把他也放入敌人的名册。

剑斗大典的名册就贴在皇宫门口，牧野等人身份不明，不能在城中肆意行走，但千芳的手下自在城中探查，这份名册也是双手奉上。

“秦慕白他一个人来参加剑斗大典，究竟是为了什么”

长离的问题没人回答，牧野的记忆已经完全恢复，他发现剩下那些记忆不是想不起来了，而像是被硬生生删掉了，他不太明白这是为什么，也没有和任何人说。

千芳猜到了一些，但她也不敢确定，不过秦慕白的目的肯定和她们不同，要不然不会一个人来皇城参加剑斗大典，并完全不和他们联络。

剑斗大典足足让秦慕白等了一个月，这段时间客栈里住了各个地方来的剑士，虽说能参加剑斗大典的人数不多，但剑斗大典是成名立腕的大好时机，要是能击败剑斗大典上的高手，自然可以扬名天下，以此作为晋升之阶梯，权势金钱也会纷至沓来。

这些人个个鼻孔朝天，都觉得自己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绝世天才，无知给了他们无穷的自信。他们在客栈里吵吵嚷嚷，一直到剑斗大典开始的那天也没停下来。

剑斗大典的检查非常严格，秦慕白的牙剑被反复检查了几遍才还给他，身上更是扫描了一遍又一遍，才能在侍卫的看管下进入皇宫。

剑斗大典的名额有限，就算加上秦慕白这个使用剑斗令的，一共也不过只有二十四人。剑斗的规则很简单，即守擂攻擂，只有擂主是获胜之人，可以进皇家藏书阁观阅剑术秘籍三天，并且直封为殿前侍卫，只听皇上宣调，可以说是一步登天。

大部分人想夺得冠军倒不是为了这殿前侍卫，这棋明星上有个不成文的规矩，郡主下嫁一般也都以剑斗大典的擂主为首要对象，不少人是奔着郡主来的。

秦慕白对这些都没兴趣，对他来说，殿前侍卫这个身份是他调查棋零之事的重要条件。本来他是想借着剑斗大典的机会，偷偷溜到皇宫里去找东西，但一来查验太紧，他没法带着面具进来，二来他也不知道东西在哪里，要是不小心误闯了棋明的闭关之所，他肯定是死无葬身之地的。

眼下既然有这样光明正大的机会，他自然不会错过，凭借他的水平，还是很有希望的。

但一切和秦慕白想象的完全不同，因为剑斗大典还没开始，皇城里就发生了一场惊天动地的事，那位闭环已久，久到大家已经忘了他的模样的皇帝棋明，突然出关了。

在他出关的一刹那，皇城响了了久违的九鸣钟，这是皇帝宣调众臣的钟声，只有棋明本人才能鸣钟，钟声一共九响，每一响都比前一响长一倍，足足叠加九次，所以也叫九叠钟。

剑斗大典在这件事面前完全就是个弟弟，皇后也没心思继续剑斗大典，一帮人直接被赶了出去，秦慕白拿到了他的面具，心里却起了其他的心思。皇帝在正殿召见众臣，那么其他地方一定空虚，不如趁这个机会赌一赌，棋明虽说是超a，但终究是个剑客，并不能够对整个皇城进行监控，他只要小心行事，危险性也还在掌控之中，完全可行。

秦慕白出宫后，很快就隐身跟着宫里的侍卫一起返回，他虽然手上没有皇城的地图，但也知道主要建筑的位置，这是他之前从林无一那里问来的，他第一个要去的地方，就是皇后的寝宫青梅殿。

皇宫里的侍卫很多，实力也很强，但剑士的弱点也是通通都有，他们完全没有发现隐身的秦慕白，让他顺顺利利就到了青梅殿。

叶皇后已经离开青梅殿去看棋明了，大部分的侍卫也跟着她离开，只有巡逻的少许侍卫和宫女在殿中停留。秦慕白不知道皇后住在哪一个房间，他还是用了老办法，用面具扫描整个青梅殿。

他没敢在屋顶上飞来飞去，这些地方一定遍布机关陷阱和报警器，他就隐着身，避开一路上的侍卫和宫女，仔细查探每一个宫房。

叶皇后的住处非常明显，最华丽也最奢侈，留守的人也最多，但秦慕白摸了一遍，却并没有发现奇怪的地方，比如说密室或是保险箱。

但他并不甘心，也不相信像皇宫这样的地方，没有密室还叫皇宫吗不搞些蝇营狗苟的勾当，还能做这棋明的皇后，母仪天下吗

他继续探查，果然找到了密室，只不过这密室的所在比较奇怪，不是书房也不是寝殿，而是一座浴池之下。这皇后把密室建在浴室里，也算是巧妙，有谁会关心她多洗了几个时辰的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