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氏金融,会议室。

刚散会,我还在整理文件,叶连硕在对面看了我一瞬,转过椅子,两脚一蹬,漂移到我面前,神神秘秘的开口,“今天状态不对啊,刚才开会的时候看你一直在走神,昨晚某人是不是又”

办公室还有两个老骨干刚刚才开门离开,我下意识的咳嗽了一声,嘀咕道,“没有的事儿,只是起的早了,没睡好而已。”

“啊。”叶连硕一脸恍然,“没睡好啊。”

“要不要我帮你开点安眠药”清朗的声音,从门口的位置传过来,我和叶连硕齐齐的看过去,只见周良第一身得体的西装信步走了进来。

叶连硕朝他笑了笑,“顾晚可不需要,他们家可是有个行走的安眠药。”

我:“”

行走的安眠药

“倒也是。”周良第在我面前站定,敛了笑,一本正经的道,“睡前机械运动有助于睡眠。”

他转念一想,好像又觉得哪里不对,继而笑道,“他现在也只能做颗安眠药了,其他功能应该全部暂停了。”

叶连硕颇有兴趣的问其他功能暂停是什么意思。

周良第压低了声音解释,“顾晚最近不是吃中药么,我就跟他说为了顾晚的身子着想,最好禁欲,如果我没猜错,他应该真的傻了吧唧的禁了。”

我只感觉脸都快烧起来了,他们的话题不适合我,我加快速度收拾了桌面。

叶连硕笑疯了,说话都不利索了,“哈哈你、居然、哈哈哈、你居然连他都敢耍,他要是知道了,你猜他会把你怎么样”

周良第佯装出一副噤若寒蝉的样子,实则毫不畏惧,摊了摊手,淡笑道,“能怎么样这么多年还不知道他的套路过肩摔”

他下颚微缩,收敛了全部的表情,模仿着曾煜的口吻说,“周良第,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人封了你的医院”

“哈哈哈”叶连硕已经笑得不行,“对对对,他一定会这么说”

“谁没被他警告威胁过”周良第挥了挥手,单手插兜靠在会议桌上,笑眯眯的开口,“憋他一段时间再说。”

叶连硕捧腹,笑得肩膀一颤一颤的,“你就不怕顾晚去那佛爷面前参你一本”

周良第眸光倏然转移到我脸上,我压低了眼帘,刚要开口就听到周良第轻描淡写的口吻,“她不会的。”

我手里的动作蓦地一顿,愕然抬头,周良第笑的从容而又笃定。

忽然觉得这个周良第是个危险的存在,安全起见还是离他远一点。

我抓起文件,笑着对叶连硕说,“明天就是新年了,今晚来我们家一起跨年吧,带上七月一起。”

出于礼貌也邀请了周良第,“周医生不忙的话也一起来吧。”

周良第偏头,刚要开口,叶连硕提高了音调替他回应,“不忙,跨年夜忙啥”

叶连硕用眼神给他传递了一个什么讯息,他当即点头,“对,不忙,我和叶总一起过去。”

想到周良第跟杜恒关系貌似挺好的,我便说,“把杜恒也叫上吧。”

周良第微微拧眉,“他啊,可能没时间。”

“跨年夜也要工作吗”我问。

周良第嘴角噙着意味深长的笑,“忙着和他小妻子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白芹”我愣了一秒,“她还没回家吗”

“回家”周良第哼笑了一声,“那你就太低估她的战斗力了。”

“什么意思”我不解的问周良第,但他没有回答。他和曾煜差不多年纪,脸上却总是挂着老谋深算的笑。

曾煜身边的几个男人,个个都是人精,比智商和情商,曾煜排第一,也只有周良第敢排第二,以目前我所了解的情况来看,他甚至可以超越曾煜。

下午的时候,曾煜给我打电话,我提了一下这件事儿,曾煜似是不悦,“怎么没提前跟我商量”

指的是我邀请他们来我们家跨年的事儿。

“你不方便吗”

他默了一瞬,“没有,我是怕你不方便。”

“我没有什么不方便的啊。”

“是吗”他意味不明的问道,似乎还夹杂着清浅的笑。

“是啊。”我坦然的回答,我有什么不方便的。

然而到了晚上我才明白他所说的不方便究竟是指什么。

一天的最后一天,难免有些忙碌,有些报表出来的比较晚,于是我们都跟着一起加班,差不多八点的时候才全部忙完,叶连硕将剩下的事儿交给我之后就先回去接七月了,我一个人留在办公室整理些琐碎,将重要的资料全部锁柜,又简单的打扫了一下卫生。

准备离开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我以为是曾煜打的,笑着走过去接,然而看到屏幕上显示的号码,我的笑容僵硬在嘴角。

迟疑了几秒,还是接了起来,“有事”

“有时间吗有些话想对你说,出来见一面吧。”

“抱歉,我没时间。”我毫不犹豫的挂了电话,看着屏幕上洛雪两个字,所有的好心情瞬间清零。

出公司的时候,我给曾煜打电话,问他什么时候下班,他说还有一会儿,让我先回去,我说好,等他回来吃饭。

中午的时候就跟琴妈打好招呼了,我到家的时候,琴妈已经在厨房忙的热火朝天了,我洗了手帮忙,没多久,叶连硕他们就到了,我便出来招呼他们。

看见来人只有叶连硕、七月和周良第,朝七月点了点头,便问周良第,“你没带家属”

周良第微微蹙眉,叶连硕替他回答,“周医生的家属可从来不抛头露面,你就当他是单身狗就行。”

周良第一笑而过,笑容难得的不自然。

估摸着他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便直接转移了话题,“杜恒呢他不来吗”

周良第神色恢复了淡定,“接他小妻子去了,应该会晚点到。”

关于白芹和杜恒,大概的情况是这样的。

上次白芹让我陪她去医院检查,检查出的结果确实怀孕,然后她就直接失踪了。她失踪的原因很简单,她觉得这个孩子来的不是时候,为了孩子的健康着想,这个孩子她不能要。但是杜恒不可能会允许白芹擅自扼杀他们的孩子,于是白芹躲了起来,她想找医院悄悄地流产,结果整个上海没有一家医院接受她的病例。

不仅不接受她,还会在她出现后第一时间通知我们伟大的房管局局长杜恒同志。

这一点,不得不说,舅甥俩简直一丘之貉。

不同得是,杜恒只掌握白芹的行踪,并没有去找她,用周良第的话说,他和白芹玩起了猫捉老鼠的游戏。我们的小白鼠白芹一脸无知,以为自己神通广大躲了杜恒一个多星期他都拿她没辙,还在微博上各种发定位挑衅杜恒的权威,扬言杜恒只要能在今天晚上12点之前找到她,就乖乖跟他回家并且放弃拿掉孩子的念头。

我们腹黑的老猫杜恒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了他想要的答案,瞄准时机,全副武装,直接杀她个措手不及。

这场猫捉老鼠的游戏,最后的结果谁输谁赢已经不言而喻。

一边和他们聊得欢乐,一边瞄着时间,时不时看一眼手机,一点动静都没有,都已经快十点了,曾煜还没忙完么。

叶连硕见我一直在看时间,知道我在等曾煜,便起身道,“我去给曾老板打个电话。”

周良第也跟着起身,“我去个洗手间。”

客厅一时间就剩下我和七月。

七月眉眼低垂,一直沉默不语,她本来就话少,越是人多的场合她越沉默。

我看了一眼她的肚子,轻声道,“应该有两个多月了吧。”

她点了头,“嗯。”

“准备什么时候结婚”

“没打算和他结婚。”她毫不犹豫的回答。

我惊讶的看着她,“那这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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