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上次同谢尚琰会面之后,思年华回去想了很久,终究还是同意了谢尚琰提的赠送百分之十的股份给锦瑟,叫律师拟好合同,她准备再约见一次谢尚琰。
没有时间还是不想见刘秘书在电话里意味深长地说,“最近谢总忙着找秦小姐,实在没精力分心来考虑同鹏程的融资问题。”
底下的人又来跟她汇报,说秦小姐从谢家逃出来了。
逃这个字,很值得玩味。
思年华靠在椅背上,想着是不是把秦锦瑟找到再把她送回谢家谢尚琰就会签合同。
助理坐在副驾驶上,通过后视镜瞥着后面的思年华。见她一脸思索,小心翼翼地说,
“秦助理从s市回来了。”
思年华回过神,恢复了以往威严的形象,“回公司。”
秦一弦在秦祝的办公室里待了很久。除去向秦祝汇报目前s市的度假开发区的情况外,她想知道更多a市的情况。
“秦锦瑟从谢家逃出来了,还是他家保姆发现的,顺着排水管从三楼滑下来。”
秦祝的音线依旧不含任何感情,冷漠得像机械。
“她现在在和程思竹在一起。”只是在干什么就不知道了,探子没有办法近他们的身。
一听这话,前一秒还因秦锦瑟跑出谢家而暗自高兴的秦一弦目光立刻就沾了毒。
凭什么这个世界的男人都围着她秦锦瑟转她秦一弦哪里比秦锦瑟差了
这种不忿在听到秦祝说思年华准备赠送百分之十的股份给秦锦瑟时达到顶峰。
奶奶为什么这么偏心什么都想到秦锦瑟秦一弦有时就想问思年华秦祝到底是不是她亲生的。
在秦一弦眼里,她看到的从来都是思年华对秦锦瑟的偏爱,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问题。
所以,当秦一弦奉着思年华的命令找到秦锦瑟时,她说出了完全不同的话。
“奶奶说,叫你不要再回秦家了,你在外面自生自灭吧。”
秦锦瑟看着自己这个一起长大的姐姐,得意地撩了撩头发,“秦大小姐找到我就是想和我说这个”
看着秦一弦一张脸快要完全扭曲,秦锦瑟冷哼了一声,“自四年前我从秦家出来,我就再没想过回去。”
少女的马尾随着她的冷哼在空中甩出一个高傲的弧度。
秦一弦的脸色瞬间青一阵红一阵。
秦锦瑟站起身,双手支撑在桌子上,直视着面前的女人。
“秦一弦,”清冷的声音在头顶上方响起,秦一弦不由得抬头看她,光线打下,秦一弦只能看清她的轮廓。
“别再把我牵扯进些乱七糟八的事情里去,”
少女越靠越近,如山般的压迫感随之而来,秦一弦不由得往后躲。
秦锦瑟站起身,手插进裤兜,淡淡地扔下一句,“否则我们新账旧账一起算。”
刘秘书看着依旧亮着灯的办公室,终于忍不住敲了敲门,出声劝道,
“谢总,您还是早点回家休息吧。”都好几天没休息了,除了他刚回国需要同叔叔抢继承权的那段日子,刘秘书没见过谢总什么时候还这么拼命过。
他的话音刚落,抽屉内谢尚琰的私人手机便有短信铃声响起。
手中正在签字的钢笔轻轻一顿,谢尚琰道;“知道了。”
同往常一样的低沉音线,因为加班工作多了几丝疲倦。
刘秘书意外地看了他一眼便很快退下了。
将手中几份需要签字的文件处理完毕,谢尚琰果然起身穿衣离开。
卧室。白色吊顶灯发出有些刺眼的光。谢尚琰把灯关掉,走到桌边拧开一盏昏黄台灯。他靠在椅子上,修长的椅子上在鼻梁间轻轻捏了捏,一脸疲态。
随后,他打开手机,点开新传过来的文件。一只手拉开抽屉,取出一盒烟,拿着打火机开始慢慢点。
是一系列的图片。
照片中的女孩子穿着红群坐在舞台中央,一架竖琴堪堪放在身前,她闭上眼双手拨动着,纤细的手臂有着完美的弧度,下巴轻轻扬起,透着不可侵犯的高傲。这是瑟瑟在夜色星空的首秀,他知道她回来在找工作,所以就在夜色放了一架竖琴。
他当时坐在黑暗的角落里,痴迷地看着她,却不敢和她见面。
谢尚琰狠吸一口烟,手指接着划下张照片。
这张是瑟瑟那天在梧桐大街上路演时拍的。少女高昂着脖子,举着拳头唱着;““谁不是自由的,再流连也不过一时片刻。谁真的放弃了,别说太晚末班车又如何就请让我告别”
”
歌声里是可以冲破云霄的对自由的向往。
可是他什么都可以给她,却独独给不了她自由。
谢尚琰痛苦地想着,深深地呼出一口烟。
后面还有很多照片,主角都是一个女孩,或嗔,或笑,或苦,或骂。女孩表情生动,使得谢尚琰也随着她的表情而心绪变幻。
突然,一张男人和女孩的合影出现在谢尚琰眼前。
谢尚琰认出这就是秦一弦发给他的那张照片,不过角度不同,这张是从男人左后方拍过去,看不清男人的表情。那张的拍摄角度则是女孩的后面,能看见的只有男人认真的模样。
谢尚琰心烦,想要把这张照片删去。一只烟烧尽,猛地烫到了手指。
嘶,他扔掉烟,却在不经意间意识到了什么。急忙把照片放大,搜索着照片的细节。
程思竹的手嗯再放大,一张小亮片存在于程思竹的手指尖。谢尚琰像发现了新大陆,往下划动,正面拍摄的瑟瑟根本就不是一脸娇羞。她皱着眉,像是要指责。
不远处,一个小小的身影躲在柱子后举着手机。
他明白了,原来,原来事情的真相是这样的。
回想起那晚他像发了疯一样的行为,谢尚琰抱着头缓缓蹲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