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面无表情,耳朵尖却透出羞涩的红。
这个人。
纤细手指拾起他手心里的糖,带起温度的缠绵。谢尚琰看着面前女孩子坐起身来,利落地喝下那碗药,随后撕开糖纸,把糖含进了嘴里。
动作利落不似之前扭捏。
锦瑟看着他,语气淡淡地说,“你可以出去了。”
没有意料中对他上次粗鲁的指责,也没有像四年前那样哭着对他解释,谢尚琰看着她对自己宛若陌生人一般的眼神,突然就想念起她昨晚迷迷糊糊抓着他衣袖不放手的模样。
他不想成为她的陌生人。
一点都不想。
高傲的谢尚琰终于真正低下了头。
“对不起。”
对不起四年前对你的不信任,对不起四年前抛下你独自面对流言蜚语,对不起那日还是选择怀疑,对不起我从没试着去了解你。
迟到四年的道歉,不是为了获得原谅,而是为了重新开始。
锦瑟看着他低下的脑袋,脸上的面无表情终于有了一丝破裂。
“谢尚琰,”男人抬起头,面前的女孩子直视着他,目光认真。
“我没有办法远离你,但是,我也不会想着靠近你。”
不会再像四年前一样,努力地、放弃尊严地、靠近你。
锦瑟清楚地看见自己漠然而认真的表情倒映在她眼里,陌生疏离。
“没关系。”出乎意料的,听到这话,男人有半点生气的模样,他反而好心情地挑了挑眉头,嘴角邪魅地勾了勾。
谢尚琰端起药起身,关上了房门。
房门内,锦瑟躺在床上莫名其妙,谢尚琰这,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明明说得很明白,叫他别在我身上费工夫了。
房门外,谢尚琰靠在墙上,眼睛里满是笑意,
你不靠近我,没关系,只要你别拒绝我的靠近就好。
由于生病的原因,这几天锦瑟一直软绵绵的,全身都没有力气。
白天夜晚都是在迷迷糊糊当中,期间乔希莫然来看过她几次,可每次她都没什么精神,说着说着就睡了过去。
对于她这样的嗜睡,谢尚琰着急得不得了,三天两头抓着医生来家里,到头来专门收拾给医生住下,专门等待锦瑟的康复。
医生对于她这样的生病则表现得格外淡定。
“体质太弱了,淋场雨就反反复复的发烧。”
“吃了药肯定就会睡觉,这是正常的。出了汗就好了。”
听医生提及这个,谢尚琰的眼神才从床上那个小团子转移到医生的脸上。
“有没有甜的药”这样瑟瑟就会乖乖吃药了。
哈医生一脸莫名。
谢尚琰难得的解释了一次,“就是吃起来是甜的又能治病的药。”语气满是认真。
医生:
高高在上的谢家大少为了女孩子怕苦讨甜的药的场景莫名地有些反差萌
良药苦口利于病,医生摊摊手表示无奈。
得到否定的答案后,谢尚琰不带感情的眸子又从医生身上移开,搬了个小板凳,坐好后温柔地看向了床上那一坨鼓起的小包。
刘秘书把医生送出房门后,看了看自家boss隐隐有血丝的眼,
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秘书摇着头,心里早就把床上的锦瑟拔高到了“红颜祸水”的地位。
鹏程金融公司董事长办公室内,白色的纸张落在办公桌、地面上,乱七八糟的交错重叠。
思年华站在办公室的一角,撑着额头几乎快要发狂。
“怎么会不见呢明明是在文件夹里”
秘书蹲在地上翻找着,嘴里解释道,
“昨晚下大雨,大概是风刮进来把文件全给吹乱了。”
思年华望向一边窗户,果然大大喇喇地开着。
她揉了揉额头,语气里满是疲倦。“再找找吧,待会还得跟谢总见面。”
丢失的是那份股份转让合同。
思年华记得自己是放在了文件夹里才离开公司的,可是今早进办公室就见一地的白纸,像是遭了劫。
秘书蹲在地上,貌似利落地整理寻找着文件,脸上却透出诡异的微笑。
秦宅。
秦一弦看着合同的内容眼里像是淬了毒。一旁的贵妇人装扮的蓝玥坐在沙发上,脸色也黑得像块碳。
“妈你看看,到现在奶奶都还在偏袒那个贱人”秦一弦大口喘着气,胸脯也随着呼吸一起一落。
蓝玥看了合同也愤怒不已。
这个老太婆一天就知道嫌弃她小家子气,却从不想想,这个家里里外外又是谁在打理还想着赠送百分之十的股份给那个丧门星
可是蓝玥终究比秦一弦经历过更多的大风浪,她拉住想要去找思年华理论的秦一弦,
“别着急,先等你爸回来再说。”
“这事,还是得看你爸怎么办。”妇人整理着裙角,继续优雅地品着茶。
秦祝最近在跑同天广地产的合作。
上次同天广地产合作的s市岛上度假村项目正在有序地开展着,由于谢氏资金迟迟没有到位,所以秦祝只有靠四处借钱来湊够上次竞标的三亿五千万。
有了第一次合作,就有第二次。
或许是看重秦祝的工作能力,天广地产再次和鹏程合作,共同开发打造一个商业贸易区。
接到那个男人的电话时,秦祝知道一弦已经拿到了合同。为了后续计划的展开,秦祝安排好后续工作后乘坐私人飞机返回了a市。
在睡了近一周后,“睡美人”秦锦瑟终于下床了。
她光脚踩在地板上,像是梦游一般地下了楼。
好香。她吸了吸鼻子,像只树林里寻找着松果的松鼠。
她顺着香味找寻了过去。
香味是从厨房飘出来的,甜甜的却不腻,一点一点勾起她生病期间毫无的食欲。
锦瑟微眯着眼找到了厨房,却在厨房门口瞪大了眼睛。
厨房里,一个男人围着印着大熊的围裙,弯着腰给厨台上的一碗汤撒上芝麻,平时严肃不苟的谢先生窝身在小小的厨房里,不自然中又透着一点温馨。
谢尚琰转头看见了她,头发有些乱糟糟的,嗯,除却因睡久了而微微有些浮肿的脸,脸色已经有了丝血色。视线向下,一双光溜溜的小脚丫大大咧咧地踩在地板上,脚趾头像贝壳一样圆润美丽。
谢尚琰靠近她,微微低下头,洗发水的味道瞬间充盈了锦瑟的所有感官。
“把鞋穿上。”他轻轻地说,锦瑟低头一看,一双黑色的拖鞋出现在自己面前。而拖鞋的主人则光着脚把厨房里的汤端到了客厅。
穿上拖鞋,温暖的触感使得脚趾头都舒服的伸展开来,内心放佛有片羽毛刮过。
看着正在摆碗筷的谢尚琰,锦瑟在心里微微叹息,
“谢尚琰,我究竟要拿你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