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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

黑幕无边,我像一根羽毛,轻轻飘在水面。

有声音似远方传来,一声接一声,朦胧断续。凝神倾听下,又如镜花水月,一触即散。

好冷。

我微动,便轻轻从水中浮了起来,瞬间五感骤晰,那声呼唤温柔入耳“画山。”

我猛然睁眼。

漆黑山洞里月色皎皎,倒映墨衣少年一双星眸熠熠生辉。他轻启薄唇,似是舒了一口气“总算醒了。”

我打了个哆嗦,刚欲询问他刺客之事,话到嘴边,却变成一阵唔唔声。

我靠,我怎么哑巴了

“唔唔唔”我一边哆嗦一边比划,急的跳脚。

刚动身,忽而被离越掣手圈在了怀中。我微愣,心想小狐狸你怎么趁人之危,便欲挣开“唔唔”

“嘘”

他忽然压低身子,手劲愈大几分,将我紧紧笼在衣间。墨色衣裳湿了过半,他怀中依旧滚烫如火,我慢慢止了哆嗦,冰凉身子也渐渐回温。

不过片刻,悬崖下成片密林里便破开几束黑线,有人影执剑缓缓探寻。

我眯了眯眼,心中骇然,是白天袭船的那些刺客。

忽而一人抬头看向悬崖,离越后退半步,瞬间墨衣便融入漆黑夜色。

我心砰砰直跳,此处山势颇高,显然已出泽城地界,这些刺客穷追不舍,必是卖了死命。何人这般大手笔,连放十几个武功高强的死士,连鬼影子都难扛挡。

思索间,那人凝望山洞半晌,便吹哨集人离去。我舒出一口长气,忙推开离越,踉跄着靠在洞壁上。

他脱下外衣披在我身后“那飞镖上淬了寒天散,鬼影给你服的药,只能暂时抑住毒性,解药还需回烟都再寻。”

说罢他抚上我额头,眉头微蹙“毒无碍,只是今夜会有些难挨”

我指了指脖子,一阵唔唔。

“明日待毒褪下,就能说话了。”

我心中略宽,却忽然闻到丝丝血腥。摸了摸身上墨衣,掌心一片湿热,才发觉上面刀痕累累,斑驳猩红在月色下触目惊心。

我微骇,对上离越苍白面色“唔唔唔”

他了然淡笑“没事。”

少年瘦削脸颊半溺在夜色下,一双眸子也黯然几分,他微撑眉心,似在强忍痛意。再抬首,却依旧柔声安慰道“那飞镖本是冲我来的,你恰恰撞上而已,不必自责。”

我咬唇不语,他从前就思虑皇帝的感受胜过自己,凡事有人对他好半分,便能捧十二分的心意去亲近。现今为救我跳下华江,腥风血雨里挨了一身伤,到这种时候,还只顾想着我。

离越,你是真傻么

忽然万般酸楚齐齐涌上心头,眼前少年殷殷切切,却让我想起云予的偏执和不闻不问,鼻尖微酸,头一低,就簌簌落下泪来。

他忙探手抚来“怎么了,可是哪里受伤了”

我硬生生把眼泪憋了回去,挪开三步远,倔着脸避开他。两人就这般僵持着。良久,漆黑夜色里传来一声低叹。

“过来。”

我抱紧自己,摇了摇头。不知为何,这样的离越让我觉得拘促。

“洞口风大,你进去,我在外面待着。”

说罢他直直走到我身侧坐下,挡住冽冽夜风。我闭了闭眼,忽然一阵昏沉袭来,身子猛地抖了抖。

方才微凉的夜风此刻却如同吹入冰窖般,带着凌冽刺骨的寒意唰唰涌了进来,一遍遍如刀割。我拢紧略带潮湿的衣衫,才理解他说的“有些难挨”是什么意思。

外头似下了雪,铺天盖地,我像独身坐在雪央里,微微一动,便如千刀万剐。

我抿紧唇,随意识跌进无边深渊,那里白茫茫一片,天地骤寂。

忽然,一双温热的手,将我轻轻握住。

微微抬眸,眼前破开的须臾之地里,离越眉目郁郁。

“鬼影给的药会将寒毒暂时逼到体表,以免入肺腑。约摸要一个时辰,你忍一忍。”

我耷拉脑袋,只闻耳边嗡嗡巨响,宛若置身天寒地冻,一瞬万籁俱寂,一瞬漫天嘈杂。强烈寒意似浪花层层涌来,将我冲的不住战栗。

渐渐,腕间那点温热也覆上冰霜,我身子一沉,又深深陷进雪浪里。

涣散。

灰蒙蒙的雪幕铺天盖地压下,我撑住眼,圈圈光影如弹珠飞跳。

陡然,虚靡中匿进一孑身影。

血色长衣,在这灰沉天地里肆意翻飞,宛若一簇烈火。他颀然而立,朝我伸出手“阿扇,走。”

那双手指节分明,握了十余年的笔墨,掌心温润光滑如玉。

我怔怔上前,揪紧了他的袍袖,生怕一眨眼,一切便如镜花水月消散如烟“你回来了。”

他唇缘微弧,张袖将我揽入怀中“我一直都在。”

我沉溺,如饮世间瘾药,甘之如饴。

殊不知脚下已是悬崖断壁,他微微倾身,便揽紧我坠入万丈深渊。恍然,一具烈火般滚烫的怀抱将我狠狠捞起,将周身景象燃成虚无。

“我一直都在。”

离越低吟,将我揉进怀中。

“唔”

我瞬间清醒,急喘欲推开,他的怀抱坚如磐石,任我捶打亦不动分毫,反而环紧双臂,有些恼道“我若松手,你今夜就要冻死在这。我帮你,你还打我”

说罢他轻嘶一声,似是扯到了伤口。吓得我忙停手,不敢再乱动。

他继续道“俗语言,君子动口不动手”

我脸色一黑,不待他得意完,立刻张大嘴冲着他肩侧狠狠咬了下去。我让你动口不动手

离越惨叫,面色凄戚地望住我,明亮的眸子里却是一抹愉色“这下可清醒了”

我微楞,才觉他突然耍嘴是为了让我提神,心中升起一丝暖意,便唔唔点了点头。

他笑意愈浓“忽然觉得,你不说话,世间都清净许多。要不,这毒别解了”

我立刻龇大嘴警告他,离越露出嫌厌的表情“真凶。”

他忽然探手摸了摸我后背,咦了声“你受伤了为何衣里还裹着布条。”

我头顶黑线落下,心想那是裹胸。便扭扭身子躲开他的手,不料离越凝望我片刻后,沉声道“画山,你可是有什么瞒着我”

我心头一跳,摇了摇头。

“我看看。”

说罢他竟探手来解我的衣衫,一息间,外衫已散落在地。我大惊失色,忙后退欲躲。却直直撞上坚硬的墙壁,眼前人敛着眸子,已然欺身而下。

我扬手止住他,却被反掣“寒天散易郁集在伤口上,若不仔细处理,恐有性命之忧。画山,你别倔,让我看看。”

看你大爷

我扯住嗓子惊叫,恨不得把方圆十里的刺客都引过来。可出口却变成低哑的“啊啊啊”,连鸟都叫的比我响亮。

离越顿住了,一脸复杂望着我。

我咳了咳,只得放弃这智障行为,转而护住胸前猛摇头。不行,云予都不敢脱我衣服,你不能这么做

“同为男子,你怕什么”

离越恼道,反手锢住我,三两下便除了里衣,露出半片雪白的肩膀。顺着锁骨下移,他目光微滞,在那片裹胸前停留片刻后面色骤变。

趁他松懈,得了空当我忙脱手,猛打出一拳,将他微僵的身子推到三步开外。

我气的面红耳赤,拢紧袍衫刚欲起身揍他,身子忽一踉跄,寒意竟比之前愈甚几分,便沉沉撞上崖壁,昏沌不住袭来。

离越举足无措,一时间不知如何应对,只在原地打圈,嘴里一遍遍嘟囔“怎么是个女子怎么可能看错了定是太黑了看错了”

胸口渐渐升起躁热,藏在翻滚痛意里,一瞬冷热交织。

我心中泛起苦涩,真是祸不单行,中了寒毒不说,还被离越发现了身份,现在咳疾也一并发作,我怎么这般倒霉

白瞎了那块有价无市的万寿木,可怜我喝了整整三个月苦药,真是太气人了

我胸口涌上一股闷气,猛咳地咳了出来,点点血红落在掌心。

眼前一暗,便沉沉昏睡过去。画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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