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之前气质大变样的张安生带着肩上小白鸟儿走近那围着数人的路边竹棚。
那的人昨天下午都在,但见了眼前穿着比他们还整齐干净的张安生可认不出来这是昨天那个破烂乞丐,也就是那三个锦衣少年看见了肩膀上那只目中无人的小白鸟儿才想起来眼前这人是谁。
那兄弟俩离得最近一位,高高瘦瘦,必定是富家公子爷的少年郎站起身,拱手道:“在下名曰商大哈,乃大长街商府商仁之子,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昨天看不起这破烂乞丐的人就没这俩兄弟,若是要交友的话倒也不错,张安生也跟着拱手道:“后庙街乞丐,狗蛋”
兄弟俩另一个则是一个肉球,脸颊两坨赘肉,身体动一下都要跟着抖一下,也拱手道:“商二哈”
自称乞丐的张安生把眼光转向一手提鸟笼一手拿纸扇的锦衣少年,这人看起来可没这商家兄弟俩和善,长得古里怪气的,不难看,也看不出哪里好看。见张安生看向自己,露出一幅嫌弃起来极为难看的表情,打开纸扇遮住下半张脸,翻了翻白眼,不耐烦地道:“刘苟心”
张安生肩上那只迫不及待想要打架的小白鸟儿猛啄了一下脚下的人肉,疼得正准备跟商家兄弟俩问这什么时候开放的事的张安生叫了一声。看向小白,骂道:“你干嘛,我这不是要说了嘛你再无理取闹把你炖了”
这下子妖怪鸟儿可算服气了,低着头像是在和张安生认错。
见这一幕的三个锦衣少年连连称奇,大哈立即问道:“兄弟,你这鸟儿怎么驯的啊不关在笼子里不跑已经够厉害了,还能听得懂人话”
张安生正要解释,却被那长得古里怪气的刘苟心抢道:“切,再厉害也是只乞丐鸟,在我这褐中极品面前,还不是一口的事”
跟肩上的小白一样被气得火冒三丈的张安生干脆就不解释怎么驯的了,直接冲着他道:“还是那句话,成王败寇,比一比不就知道了”
而那锦衣少年也是不服气的劲,道:“比就比,我还怕你一个小乞丐不成”
两人火药味正浓,旁边几个围观的少年正准备看一场好戏,但却被大哈拦住,道:“两位,大早上的,大家伙都有活要忙,上午不斗,是这的规矩,下午等大家伙都没事了,咱才开棚,那才热闹,这么一出好戏,咱可不能独吞啊”
长得古里怪气露出一幅更加古里怪气的表情,道:“好,那下午你可别吓破了胆子不敢来”
张安生冷笑一声,道:“切,你还是赶紧回去吃下定心丸吧,别等不到下午你就被吓死了”
二人谁也不让着谁,一个是狗眼看人低,一个是不服狗的低人,齐哼了一声便一人一个方向离去。
人来人往的热闹大街上,一位清秀姑娘特别惹眼,一身红衣,及腰长发,瓜子儿脸蛋,大眼睛闪闪发光,直挺的鼻子下面有一张小得刚刚好的樱桃儿嘴,但最迷人的,还是右眼角那颗小小的滴泪痣,是一个让人一看就想怜爱的美人儿。后边还跟着拿着剑的小小美人,看穿着虽秀丽,但还是可以看出她便是前边这大美人的丫鬟奴婢。
而这秀丽丫鬟似乎跟这清秀主子关系很好,说话语气没有一个下人该有的卑贱,而是向平常人一样大大方方的,还皱着眉,道:“小姐,咱什么时候回去啊,好久没吃到府里桂花糕了。”
正在前边走着的清秀姑娘转过身,提起右手食指点了一下秀丽丫鬟的额头,温柔地骂道:“你看你,就知道吃,在府里你都不知道你自己多胖,要不是我带你出来,你现在还是一头猪呢。”
被主子挡住去路一脸无辜的秀丽丫鬟低下头,低声埋怨道:“你就不能原谅老爷嘛,每次都是这样,一被说两句就离家出走。”
这清秀姑娘一听这话像是更加生气了,嘟着嘴道:“哼,别跟我说我爹。再说了,我为什么离家出走你又不是不知道,仗剑走江湖才是我的理想,在家当个深闺少女,我可不要。”
清秀姑娘转过身,身后跟着秀丽丫鬟继续走着。
走到后庙街,不远处的一个阴凉角落有六个少年围在那,大美人和小美人本不以为意,可那其中一个细长眼让人看起来很是奸诈的少年一直色眯眯地盯着二人。
秀丽小美人一见便想上前去说骂两句,但刚上前一步就被大美人给拦住了。
清秀大美人那仗剑江湖的理念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但这六人只是围在一个角落,盯着二人并没有做什么坏事,也就没理由浪费体力跟他们计较。也就是当做没看见,直接略过六人走过这条长长的后庙街。走到街尾,那秀丽小美人的细腰小腹便连连发出抗议的声音,无奈隔着衣服捂着肚皮,埋怨道:“小姐,我饿了。”
清秀大美人停了下来,撇撇嘴,也捂着比那秀丽小美人还要小的细腰小肚,叹气道:“唉,我也饿了,去找点吃的吧。”
街尾右转,慢走片刻,便看到那枯瘦老头的路边搭棚面铺,那里除了老头外,还有一个正在吃面的客人,桌子上还有一只全身雪白的画眉鸟在吃着一个小碗里的五谷。
虽然旁边有一家看起来更高档些的店,但就是不知道什么风直接把两人吹到了这老头的竹棚子。
“老板,来两碗面。”清秀大美人边同旁边的秀丽丫鬟背对着那客人坐下边说道。
话音刚落下,那枯瘦老头已经是一瘸一拐的端着两碗面在路上了。放到二人面前,大美人惊讶道:“老板,这么快的么”
枯瘦老头捋了捋鬓边银丝,哈哈道:“过奖过奖”
同在竹棚里坐在两位美人背后的另一个客人是穿着一身蓝衣的少年,吃完一口面抬起头,道:“老头,原来你说的还差十两就是她们俩,怪不得又不要我钱。”
枯瘦老头连忙一瘸一拐地小跑到蓝衣少年旁边坐下,道:“都说了,昨天下午有事把你给忘了,这是补偿你的”
能够让老头这么说话的,这蓝衣少年便是张安生了。
老头这语气像是一位老父亲在对亲儿子说话,不认识的人一听都会以为这位蓝衣少年就是这枯瘦老头的儿子,这两位美人也不例外。
那清秀姑娘转过头,道:“老爷爷,他是你儿子吧”
刚又低头吃了一口面的张安生把面喷了出来,咳嗽几声抬头望去
,本想好好解释一下的心瞬间没了,不是因为这位清秀大美人有多漂亮,而是因为她和之前那校花女友长得一模一样。
正看得发呆的张安生怕被发现连忙假装又咳嗽了两声,眼睛到处游走,说话刚开始有点支支吾吾,道:“什,什么父子,我连这老头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大美人咧着嘴笑了一下,没有说话,回过头去继续吃面。
这么一笑,让还在吃着这世界上最好吃的面的张安生瞬间没了胃口,这笑容很美丽,甚至可以说是天下绝无仅有,但心里头却是当时离开学校时的心酸场景。
忍着泪的张安生端起面前还剩半碗的面,接上嘴唇一仰头便囫囵吞枣般地灌入肠中。
老头装着一脸糊涂,待张安生放下碗,问道:“小子,咋了想到啥不开心的事了”
没有表情的张安生从怀里掏出用破布包着的鼓鼓的一包铜板,拿出十枚铜板放到老头面前,道:“我帮她俩付了。”话一说完,就一手抓起刚在桌子上拉完便便的小白转身就走。那一口面吃进嘴里还剩一节在嘴外飘荡的大美人急忙转过身,本想阻止他,可惜动作太慢了,只能边是眨着会发光大眼睛看着张安生远去的背影边把还在嘴边的一节面条吸进嘴里。
离开了老头的视线的张安生回到了那条斗画眉的后街,现在那竹棚还没有人在那,便走过去,坐在棚子里的椅子上发呆,任由小白在四周跳来跳去。
那清秀美人别出现还好,那发呆的习惯已经没有了,一出现现在脑子里都是在学校时校花落泪的场景。一想到这些,张安生就不自觉地发火,远盯着远处一块拳头大石头,太阳穴青筋暴起,也没见那石头有一丝移动,就在张安生紧握拳头之际,那块石头有了裂痕。待气发完,石头才慢慢碎成几块,轻落在地,行人才没发现这一奇异现象。
虽然行人没发现,但是小白发现了,跳在桌子上歪头看着那块碎了的石头,再转头看向张安生,张开尖尖的鸟喙长叫了一声。
六神无主的张安生看向小白,刚想说话便被传来的声音打断了,“哟,兄弟,来这么早啊”
说话的是大哈,手里提着一个装着一只跟桌子上的小白一样的红眼白眉的鸟笼子,后头跟着走起来脸上两坨赘肉一抖一抖的二哈,手里也是提着一个鸟笼,里边是那只三十五两的极品褐色画眉。
正等着那锦衣少年刘苟心来出气的张安生问道:“姓刘的呢,不会真的被吓死了吧”
“他......”大哈刚想说他可能还没到,就被他本人给打断了,“还是叫你的乞丐鸟儿洗干净身子准备受死吧”
刘苟心从另一边走来,还是一手提着鸟笼一手摇着纸扇。
把鸟笼放在桌子上,居高临下用下巴指着张安生,道:“你要是怕丢人,就现在跟我打,要不然等下人多了,丢人可就丢大发了”
一脸无所谓的张安生笑道:“说的什么笑话,我一个乞丐怕丢什么人你这话是说给自个听得吧公子爷”
被一句话给气得差点喘不过气的刘苟心重重拍了一下桌子,怒道:“好,那就等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