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皱了皱眉,道:“不必了,殿下等着呢,首饰衣服到了安阳城都给你买。”

非是风雨不近人情,时间紧迫,自己还得尽快回去打算打算明天怎么来这个偷天换日呢,实在不愿意浪费这点时间。

春菜看了看一旁的韩页,又看了看面色古井无波的风雨,怔怔的点了点头,脑子好像还没有转过来,就这样在跟着风雨在身后一众丫鬟疑惑的眼神中出了韩府。

另一旁别院山庄的上房里,赵政喜上眉梢,光着屁股就跳进刚刚倒满水的浴桶,似乎都要去感谢感谢这个韩大将军,若不是今日这一宴会他怎能得知韩页真的要设伏自己,若不是这一奇妙缘分自己可就真的得回去娶那和自己同年出生的“丑郡主”,虽说他今年到了年底也过了十七岁,按照平常人家的习俗别说是该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就是孩子也不再黏手了,更遑论是赵政这个一国太子,后面还有个整天追在屁股后面想要孙子的皇上。

诚然,仅仅就品行而言,自己这个从小被旁人叫废物东宫的太子爷娶人家郭起的女儿都有些高攀,只是文武百官碍于皇亲国戚的面子不好明说,否则就自己在京城里和当朝丞相的儿子曹阳、户部尚书的大公子贺甲这三个从小就被誉为“安阳四害”其中的三人的名声来讲,早就和那过街的老鼠一般人人喊打了,哪怕他那个皇上老爹都知道皇城的百姓是怎么说这个大秦储君的,但是他也不得不和他们站在一个战线上,委实因为咱们的赵大太子和那两个祸害组成的“四害之三”行事下作,偷小孩糖吃的事都干得出来。

你要问这四害里的最后一位是谁可不正是人人喊打真正的过街老鼠。他们三个能和吃百家饭的鼠郎官齐名倒也是一种荣誉,至少老鼠不会作出偷窃百姓打鸣的公鸡,往夜市上放疯狗,偷看百官家里千金和丫鬟洗澡,给满朝文武下春药之类的勾当。

据说郭起大破赵国班师回朝皇上设宴百官那天,这三个逆子从太医院搞来整整三大包名叫“吊百斤”的猛药,一股脑倒进御酒里,后来听说那一夜整个皇城都在震颤,这几个逆子自然连自己的老爹都没有放过,第二天满朝文武包括天子陛下都是萎靡不振。

因此,风雨来时说自从他逃婚离开皇城以后,皇城的治安都好了不少,都快做到“路不拾遗,夜不闭户”了,而丞相大人和尚书大人的爱子也收敛了很多,没有再去偷鸡摸狗,戏弄良家妇女什么的,这让他对这些自己走了就弹冠相庆的达官贵人嗤之以鼻,要不是想逃婚,他早就回去报仇了。

至于为什么捧着这样的名声还不愿意娶人家郭起将军的女儿,真的嫌弃小郡主丑陋不成说起来赵政可就有点郁闷了,非是他自命清高看不上丑的“不可直视”的郭芷兰,相反郭起的女儿长得标志的很,自己也打小就认识,人家从小就是翰林院的小美女,似乎还挺中意自己,二人从小都是翰林院鼎鼎大名的学生,只不过名声不一样罢了。赵政也很纳闷为啥有传闻说她丑呢

赵政虽然不学无术却喜欢读书,自打小时候在皇宫藏书阁里翻到一本写着内家拳脚功夫的秘籍以后,他就不可救药的喜欢上了平时只能在说书先生嘴里听到的江湖天下,京城里那些说书先生无论大小,也无论有没有真本事,大多半都是赵政养活的,所以这些老家伙可能是赵政离开皇城唯一一批有点心疼加肉疼的人了。

至于那些个江湖故事,儿女情长自己更是听了一遍又一遍,银票打赏了一沓又一沓,比如城南的吴瞎子说江南有个会写诗又会举剑的白衣剑客名叫李卜,还说楚地有个力能扛鼎的后起之秀名叫项忌,更吹的神乎其神的是城北有个姓徐的的说蜀地那个龙牙山上有个道士能剑开天门,二指断江还有些说的故事就充满了奇妙的意味,有个说书先生说被郭起坑杀的二十万

赵国甲士现在变成阴兵在为郭起效命,所以能和北齐对峙这么久,又说西西域有个厉害的不得了的家伙身高丈二,全身都是金子,说是叫佛祖,手下还有一众罗汉小弟啥的,传的神乎其神。

总之赵政越听越觉得传神,越听越是好奇,也都不管是真是假,他就是要去体验体验江湖,去感受感受江湖,去见见那个充满传奇色彩的江湖而那些江湖大侠,武林高手谁会在意儿女情长呢自己当然不能落下,所以这个从小长大互相认识的小郡主是断断不能娶的

躺在浴桶里的赵政美滋滋的想着明天逃往巴蜀是先去哪去西蜀有些远了,而且前几天听周围的百姓说巴中有个琼花树初春扯芽,这几天就快开花了,说是超脱了季节,逆反了常理,是吉兆。

赵政才不管什么吉兆凶兆呢,但是可以去看看,至于西蜀之地说书先生口中那个龙牙山,就先过一段日子吧再去见识见识

打定主意,赵政缩了缩身子,半个脖子都泡在水里,偶尔吐个泡泡。

正当赵政有些惬意的想着明天去了巴中能遇到哪些个高手,练的能是哪门子抽刀断水的内家功夫什么的的时候。门外响起了风雨扣门的声音。

“殿下,您要的人已经带到了。”

回过神来,赵政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明天的逃跑大计可离不开这个娇滴滴的春菜丫头,转了个身,赵政露出孔武有力的臂膀,道:“让她进来吧”

“诺”

春菜自打从将军府出来就一直迷迷瞪瞪,路上也不敢出言询问走在前面的这位不知道什么官但是肯定大破了天际的大人,又担心自己现在这个样子不受待见,不断的理理鬓角的青丝,抹抹手上残留的菜油,诚惶诚恐也不知什么时候就来到了太子殿下的门前。

“你进去吧殿下在里面等着呢。”风雨看了春菜一眼,说完转身就走,只留着春菜怔怔的失神。

又是整理整理了一下衣角,春菜心跳的极快,伸手推开了门,里面并不见方才逗弄自己的太子殿下,又环顾一圈,这才听到房里右边的屏风后面响起了阵阵水生,才明白过来太子殿下正在里面洗澡呢。

赵政正洗的舒服,猛地一股凉风吹的他浑身一颤,赶紧说道:“快把门关上,这初春的天你是不是想冻死人呢”

春菜反应过来,着急忙慌的关上门,生怕惹得太子殿下不高兴,又道:“殿下恕罪”

赵政被这阵风破坏了洗澡的意境,觉得也泡的差不多了,起身擦了擦身子,一件一件的开始穿衣。春菜眼神瞟见屏风上烛台映来的人影,知道太子殿下这是在更衣,脸色一红,弱弱地问道:“殿下,需要奴婢来为您更衣吗”

赵政被这突如其来的询问噎了一下,自己虽贵为太子,但是从小洗漱吃饭这些事都是不让别人插手,虽然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混蛋公子,但是从来没有娇惯到这般田地,赶紧道:“不了不了,我自己来就好。”春菜闭上了嘴巴不再说话,掐弄着衣角紧张的不敢再抬头去看。

穿起了衣服,赵政随手捥起头发,找了条丝带扎紧,从屏风走出来便看到门口站着的春菜低着头搓着衣角,战战兢兢好似怕自己会吃人的样子,觉得好笑,又想调戏调戏这个小丫头。

看到她仍然穿着干活的简陋衣裳,赵政眼珠子转了转,朝着门外喊到:“来人,去把浴桶的水换了,再拿身干净的女士衣裙来。”又转身冷冷的看着春菜,佯怒道:“怎么这么脏就来见孤”为了吓唬这位娇滴滴的丫鬟,赵政连平常从来不说的“孤”自称都般了出来。

春菜哪经历过这么大的人物的怒火,心里咯噔一下,连忙跪下,颤颤巍巍道:“殿下恕罪是刚才那位大人说殿下找的急,这才未曾换衣服就来了。”说完身体伏下一分,不敢抬头。

赵政根本不在乎这是不是风雨的锅,他可只想逗弄这个可爱的丫头,当下又古井无波的道:“起来吧待会儿去洗个澡,换身衣服,懂了没”

赵政故意将懂了没三字压的颇重,希望看到这丫头恼羞的样子,生气了自己再哄哄,刚入夜总得找点事做。

春菜仍然伏着身子,她可没有听见前方这太子爷言语之外的意思,只听得不在追究自己,送了一口气,道:“谢殿下恕罪,奴婢这就去洗漱更衣。”

赵政挑了挑眉毛,道:“起来吧就在这洗漱行了,孤不是让他们去放热水去了么,不用去别处了,孤,等不及了。”

春菜刚刚起身,听到“等不及了”这般露骨的话语,茅塞顿开,终于知道这位太子殿下想干嘛,登时一抹红晕自脸上爬到耳朵根,身体也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紧张而略微颤抖,脑子里一片空白,愣愣的道:“奴婢,奴婢遵命。”

赵政“满意”的笑了笑,似乎看到了自己想看的场景,又道:“坐吧”

春菜仍然红着脸,眼神和赵政不敢对视,缓缓的坐在一旁茶桌的凳子上,看到赵政走向床榻盘腿坐下,脸又红了几分。

不一会儿,负责挑水的小伙计就将赵政房间的浴桶重新填满,几个懂事的丫鬟在水里撒上一层花瓣,随后饶有趣味的看了看太子殿下身边拘谨的小姑娘,似笑非笑的离开了这个从来都不要人伺候的太子殿下的房间。

房间里仅剩两人,春菜不敢说话,抬头瞥了一眼床上盘着腿的赵政,刚想鼓起勇气开口,赵政打断了她,道:“还不快去洗。”

春菜连忙转过头去不敢与他对视,莲步微动,朝着屏风后面走去,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脚步一凝,又想说话。赵政张开眼睛,再一次打断了停下的姑娘,笑吟吟的道:“去吧孤不会偷看的,你可要努力洗的干干净净的哦”

说完赵政露出一个自以为很猥琐的笑容,又奸笑几声,吓得春菜惊呼一声,逃逸般的躲在屏风后面,拉上竹帘。

看见被自己逗弄的春菜那可爱样子,赵政笑了笑,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半躺在塌上。明天该怎么偷天换日自己早已经交代给了风雨,只要自己五更偷换上百姓的装束,趁着整个将军府和山庄人给“自己”送行去城南偷偷溜出去就行,风雨说在城南三十里地外的一个茶摊给自己备好了马匹和盘缠,又叮嘱自己一定要到了巴中就赶紧绕回皇城,赵政满嘴答应,心里把这个念头早就抛到九霄云外了。天大地大都没有本太子闯江湖大

没过多久,洗漱完换上刚才丫鬟拿来的绿罗裙的春菜头发湿漉漉的,低着头缓缓走了出来,带着一阵香风,也不知是刚才丢进去的花瓣的味道还是少女自身的体香,飘得满屋子都是,比点了檀香都令人心旷神怡。春菜现在还处于一种飘飘然的状态,平常都是自己伺候别人,今天换她被别人伺候,洗澡都扔上了花瓣,又穿着那些大小姐才能穿的罗裙,简直恍如梦境一般,令人不敢相信。

看见俏生生的春菜这般可人的模样,赵政又重新摆起了脸,色咪咪的问道:“孤刚才让你洗的干干净净的,你可有按照孤的话做”

春菜脸又红了起来,声若蚊丝的道:“干,干净了。”

赵政脸色“兴奋”,道:“真的干净了那还不过来让孤检查检查”

本章完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