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进入前情回顾环节,补订可以解锁新章节哦  徐莎恍然大悟,哦了一声。

这倒是看不出,大队长浓眉大眼的一脸憨厚无私,还是个官迷。

徐婆子又说:“再说,陈徐都是咱上前进村的大姓,他如果不赶紧处理,就怕闹起来影响他以后当选。反正,陈二风评不好,看着就是个小肚鸡肠的坏坯子,早处理还显得他公正。”

徐莎又哦哦哦,没想到里面道道儿还挺多。

牛车咣当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到了公社,牛车直接停在了卫生院门口,徐莎放眼看去,尘土飞扬的马路,道路两边有些砖瓦房,不过看得出,不是老百姓家的住宅,反而更像是一些机关单位。

这样一看,估摸着最多七十年代。

甚至有可能是六十年代。

徐婆子跟赶牛车的牛三大叔打了招呼,领着徐莎就进了卫生院,卫生院没有多少人,两个人顺利的看上了病,都不用排队。大夫还挺诧异这点小伤就来看病,不过还是又给清理了一下伤口,又想了想,补充:“别吃发物儿别沾水,结痂了别挠。”

就这个伤口,连开药都不用的。

虽然没啥用,但是徐婆子还挺高兴的,这确定没事儿,就是好事儿。

徐莎:“姥,你给我介绍一下咱们公社吧”

徐婆子一想也是,徐莎总是不能一直在村里,她做妇女主任,少不得要来公社。她骄傲的说:“咱们公社最繁华的一条街,就在你眼前了,气派吧”

徐莎:“”

说实话。

不气派。

不过徐莎还是说:“特气派。”

徐婆子高兴,说:“那可不呢隔壁公社可不如咱们公社,往前走是粮油站,粮油站旁边就是国营饭店,再往前,那是供销社;供销社对门儿就是人民公社,旁边是武装部这边儿你看,这另一头儿,就是理发馆了,那头儿还有”

徐莎赶紧的:“姥,我想剪头发。”

徐婆子:“啥”

她惊了一下,说:“这好端端的,剪头发干啥”

徐莎:“你看我头发枯黄的,就算吃点有营养的都补不回来,不如剪了。还清清爽爽。”打架也方便

徐婆子跟旁人有一千个道道儿,但是到了徐莎这事儿,倒是格外的好说话,立刻:“成,走,姥领你去。咱们想剪头发,我再给你买麦乳精。”

徐莎:“麦乳精啊”

徐婆子:“那个可好了,特有营养。”

徐莎笑了,说:“好的呀。”

既然在这个年代,怎么能不喝麦乳精呢

徐婆子领着徐莎去剪了一个短短的刘胡兰头,只是刘海儿打薄了点,有点后世空气刘海儿的架势。这发型儿要是没有颜值,那就相当的灾难。但是徐莎虽然是个干瘦的小少女,但是胜在小瓜子儿脸大眼睛白皮子。

土哈哈的发型儿落在她的头上,显得俏丽又可爱,格外的萌萌哒。

徐婆子眼睛都看直了,一张脸笑着菊花:“我们家虎妞儿这可真俊。”

徐莎软乎乎的笑,轻轻歪头杀。这立刻又让徐婆子担心起来,说:“虎妞儿这软乎性格,吃亏可咋办啊”

当姥的,格外的操心。

徐莎亮晶晶的大眼睛睫毛颤颤。

徐莎现在软乎吗

特别软乎呀。

毕竟,谁在长辈面前和自己在外头浪的时候是一个样儿呢不是真乖巧也要装乖巧,不是真可爱也要装可爱,不是真软乎也要装软乎呀。

总之,徐莎觉得自己现在最乖。

她挽住徐婆子,脆生生的:“姥,不是说要去买麦乳精吗”

徐婆子立刻:“对,买麦乳精,再去粮站买点大米,去副食品商店买点猪肉,这几个月,你都瘦的不成样子了,姥答应你爸,一定给你好好的养一养,补回来。”

徐莎原来还算有点肉的,但是这几个月,妈妈过世对她造成了巨大的打击,整个人都消瘦的不成样子,整个人更是绷着神经。就因为她状态不是很好,徐鸿伟才更加愿意把人送回来。

不管如何,当姥姥的是真的疼孩子的。

徐婆子计划的挺好,买这个买那个,但是事实却不从人愿。

麦乳精,没有货。

大米,没有货。

猪肉哦,还有一点点瘦的猪肉,徐婆子不太看得上,但是还是拿下了,又添了一根骨头,说:“回家给你熬骨头汤喝。”

徐莎这可感受到这个年代物资的紧张了,当然啦,她也知道了现在的年月,剪头发的时候,她在理发店看见黄历头了。现在是,一九七零年六月七号。

果不其然,是七十年代初。

物资十分十分紧俏的七十年代初。

徐莎冷不丁的又想到了自己梦里的城市。只是她今天早上翻来覆去试了好几次,都没有在进入城市,徐莎不确定,是不是只有她睡了,才会进入城市。

衣服能拿出来,那吃喝用呢

徐莎又叒叕走神儿了。

“娘”一声叫声,惊醒了徐莎,她顺着声音看过去,不远处是一家三口。

男人的尖嘴猴腮,瞅着就算没有一米八,也不矮了。但是皮包骨,反倒是显得这人气质猥琐。他身边的女人不比他好多少,一样的消瘦,面容尖刻,头发在脑后盘了一个发髻。

她身上抱了一个小女娃,看着两岁左右,枯黄的头发很稀疏的梳成中分,一边儿绑了一个小揪揪。

爹妈都这么不中看了,闺女能好看到哪儿去就瘦瘦小小的小黑妞儿一个,没有小奶娃的奶膘儿可爱,风一吹都能飘走的样子。

这一家三口,徐莎认识,她能不认识吗

她舅舅一家啊

徐婆子被这叫声也惊了一下,不过很快就看到是自己老来得子的小儿子,她嫌弃的挑眉,说:“你惨叫什么我还没死呢”

徐山一家三口的眼睛,黏在了徐婆子的肉上,扒都扒不下来那种。

不过徐婆子很快就又纳闷了,说:“你们咋今天就回来了”掰手指一算,昨天早上人走的,按理说下午四五点才能到,那现在人就出现在公社了,这合理

徐婆子疑惑的扫了着这一家三口。

徐山媳妇儿叫大梅,古大梅。

古大梅眼珠子还在肉上呢,嘀咕:“娘就趁着我们不在家吃肉。”

这话一出,就捅了马蜂窝。

徐婆子一口按住心口窝儿,哭哭啼啼:“我、我这吃肉,都要被儿媳妇儿埋怨。我难啊,我手里这么点钱,都是从前女儿女婿给的,现在外孙女儿病了,我连买点肉给她补一补都不行了。做人难,做寡妇难,做人家婆婆更难啊”

徐婆子一开口,古大梅就晓得要完,果不其然,眼看周围已经有人围上来指指点点,徐山立刻呵斥古大梅:“你这女的怎么回事儿,说话都不会说,娘,大梅就是嘴欠儿,她心里最尊重您了。真的”

徐山挤出笑脸,可怜巴巴的看着徐莎,说:“外甥女,你帮舅舅说句话呗。啊,你的头怎么了哪个王八羔子欺负你了舅舅给你报仇他娘的,趁我不在家欺负我外甥女儿这是把我们家当病猫啊”

他张牙舞爪的原地跳脚。

徐莎:“”你的演技,好浮夸哦。

虽然演技很浮夸,但是倒是让徐婆子满意了一些,她微微点头:“算你还有点心。”

徐山嘿嘿笑,拿出了慈禧太后身边大太监的架势,微微弯腰,说:“娘,来,我扶着您。”

徐婆子柔声:“这就不必了,娘现在还能动挺儿,哪儿能给你们这些孩子添麻烦。我们是坐村里的牛车来的,先回村吧。”

这一说这个,徐山夫妻俩瞬间喜出望外。

徐莎迷惑,不知道坐个牛车,咋就让他们欢喜成这样了。

不过很快的呀,就有人为她解惑了,舅妈大梅捶着腿,说:“总算是能歇会儿了,我们走了六七个小时了。”

徐莎:“”

徐婆子睨她一眼,问儿子:“你们咋没再老丈人家多住一天”

徐山:“原本想住的,但是他们村的驴车去县里接知青,这便宜我们那儿能不占”

大梅点头,得意洋洋的说:“提前早走一天我们就能蹭坐驴车,这就省了两分钱的车费呢。”

她骄傲的不得了:“我们从长石县走回来的,两个人又省了四分的车费。虽然累一点,但是我们这可省了六分钱呢。这都能买两个鸡蛋了”

徐山瘫在牛车上,说:“我们早上两点就起来了,村里驴车是两点半出发。一路到了县里,我们一点也没耽搁的往回走,娘,你有吃的吗饿死我了,早饭和中饭都没吃呢。”

她戳徐山的额头:“咋不饿死你没吃的”

大梅眼睛一亮:“哦对我们还省了早饭和中饭这至少又省了几分。”

徐婆子:“呵”

徐莎:“”

她默默的望天,似乎感觉到一道视线,一低头,就见小煤球儿懵懂好奇的看她。

哦不,是小表妹,就见小姑娘精神头儿竟然还好。

真是,很抗造的小娃儿啊。

徐莎突然就想到自己的小蝴蝶发夹,一掏兜,拿了出来,她伸手递过去,说:“给你。”

小黑妞儿眨巴大眼睛,徐莎索性将两个小蝴蝶分别夹在了她的两个小揪揪的边儿。舅妈大梅火辣辣的盯着粉色硬塑小蝴蝶发夹,大惊小怪:“我的个乖乖,这个头花太好看了啊这肯定不是几分,至少值几毛”

徐莎:“”

还能不能行了

她去年读了体校之后,锻炼跟得上,又长高了不少,这条裤子就有些瘦小了。

虽然穿越前穿越后都是十六岁,徐莎也尽量找原来小了一点的保暖裤,可仍是差不多大了至少两个尺码。这么看,她去年和今年买的,估摸着就能大三个尺码了。

营养不良啊。

按理说,徐莎父母都有正式工作,工资也不低,总不至于瘦成这样,看来有些事儿也不是想的那么简单。这样的想法只是一闪而过,她就又翻找起来,她找出一件蓝衬衫穿上,随即又套了一个羊毛线马甲。

正好的衣服松松垮垮的落在身上,好像并不暖和多少。

徐莎立刻又去找了羽绒服,套在了身上。

一通操作下来,徐莎觉得自己果然是暖和了不少。

只是人安静下来,倒是觉得更加不舒服了,这座城市,太安静了。安静到可怕。即便是明明知道是做梦,徐莎都会觉得这样一座城市简直是令人窒息。

她坐了一会儿,掐了自己一下,哦,不疼。

做梦实锤了。

徐莎闭上眼,试图醒过来,好半天,再睁开,没有迹象,还是这个熊样儿。

真是一个顽固的噩梦。

徐莎揉揉自己的脸蛋儿,翻开了自己的小书包,小书包里东西不多,几个小面包,还有一个小手指粗细的金镯子,这是徐莎姥姥的遗物。

穿越后的妈妈是她十六岁那年排雷过世的。

但是穿越之前,徐莎的妈妈是她六岁那年出车祸走的。

这个手镯是徐莎妈妈买给徐莎姥姥的生日礼物,东西还没送出去,人就没了。她妈妈葬礼结束,姥姥就一直戴着,从不离身。而姥姥过世的时候,把这个给了她,说是留个念想。

徐莎摩挲着金镯子,想了想,自个儿给套上了。

她的小细胳膊,金镯子松松垮垮的,徐莎去自己抽屉里翻了翻,翻出来一个皮绳,徐莎穿过皮绳,给手镯挂在了脖子上。做完一切,觉得心里安慰不少。

这个梦,有点长。

徐莎又呆坐了一会儿,背着书包拎着小铁锨出了门。

这个城市好像没有任何活的生物,可是越是安静,徐莎心里越发颤,不带个工具防身,她就觉得不安。

徐莎出了门,沉默一下,她决定去二胖家看看,反正是做梦,也没有什么闯空门的说法了。二胖是徐莎家同一条街的邻居,跟她差不多大,这货小时候也跟人一起欺负她,让她揍了一次就怂了。

二胖怂了,但是二胖妈很嚣张,经常诋毁他们家,牛皮更是吹破天。

徐莎闲着也是闲着,打算去他家看看什么叫“富贵人家”,二胖他妈自个儿的原话儿。

她溜达到二胖家,他们这一代是郊区,与城市比邻,也是紧密联系在一起的,不过房子都挺破。大家谁也不修,都等着拆迁呢。徐莎推开大门进了院子。

左右看看,也并没有比她家好什么,徐莎如同猪八戒扛着铁耙子,她扛着小铁锨,大摇大摆的进了门。

该说不说,二胖家室内确实比徐莎家体面那么一点儿,但是,也就是一点儿。不过,也更乱,不说旁的,就说这一堆快递箱子,就足够乱。徐莎一扫,霍的睁大眼。

这个箱子,不是二胖他们家的,而是邻居李大叔的。

箱子拆开了,里面没有东西,她从箱子底掏出一张发货单,看时间是末世之前的

徐莎把箱子扒拉开,又往下看,也不是二胖家的。

再看,还不是。

好的,不用说了。

二胖家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偷了人家的快递。

这可真是够呛,人人都忙着逃命,他家人忙着偷东西,徐莎撇嘴,不知道怎么形容这家人。她坐了下来,又翻了翻,发现下面还有好多个快递没有拆。

徐莎所以一瞥就看到拆信刀,她顺手划开一个快递,哦豁

这个快递是几条大披肩围巾,质量不算好,那种仿羊绒款,有点点薄,徐莎买过这种,二三十一条。这个箱子里有个七八条,赤橙黄绿青蓝紫,没有重复的。

徐莎一条条拆开,都挂在了自己的脖子上,鬼知道为啥做梦这么凉嗖。

徐莎继续拆下一个,里面是一包小发夹,应该是给小孩子买的,小向日葵花花小猪猪小蝴蝶,徐莎随意的往脑袋上夹了两个小蝴蝶,就算不用照镜子徐莎都知道,自己现在就是村姑本姑,还是最丑最怪的那种。

但是话又说回来,做梦呢。

谁管那些

拆快递这种事儿,那是很上瘾的,这个时候徐莎也不心里发飘了,她继续向下一个盒子进攻。这一次,她超好运,徐莎吹了一个口哨,立刻拆包装。

真是一包旺旺零食大礼包

好吃的

徐莎飞快的拆开一包小小酥,放了一块嘴里:“呕”

徐莎刚放到嘴里,就感觉到一股子浓郁的恶心劲儿从胃里直冲而上,徐莎飞快的将小小酥吐了,干呕了半天。她靠在凳子上,眼角挂着干呕出来的一滴泪,水汪汪的可怜见儿。

她低头闻了一下小小酥,根本没有坏。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不能吃。

做梦都不让人好好吃东西,徐莎觉得自己忒惨。

她不管旺仔大礼包了,转头儿又继续拆,一叠辅导书,这应该是正在街尾读高三的孙哥哥的,他学习贼好,是他们这条街别人家的孩子。

多少个人都因为他学习太好,感觉到了竹笋炖肉的滋味儿。

徐莎记得,孙哥哥运气也挺好的,他没事,并且应该离开了。

徐莎对辅导书一点都不感兴趣,她翻都不肯翻一下,这是学渣的倔强

徐莎又开始继续开下一个,数据线,没有用。

再看咚咚咚咚

徐莎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侧耳倾听,这是他们江海市的地标建筑,钟鼓楼上的大钟响了,咚咚咚一下又一下,徐莎突然就觉得一阵疲乏,她控制不住地趴在了快递盒子上,瞬间睡了过去。

清晨的阳光,十分的明媚。

一大早,徐莎仿佛有什么东西箍住了自己,十分的不舒服。更令人难受的是,她还很热,燥热的仿佛被裹进了火炉,温度越来越高,她也越来越热。

徐莎挣扎着,努力想要摆脱这股子热气,但是又怎么都挣脱不开,她拼尽全力,觉得自己已经汗流浃背,终于唔呼

徐莎终于睁开了眼,睁开眼,还很热。

现在不是才六月吗现在就这么热了,夏天可怎么徐莎揉着眼睛,只是下一秒,她的手如同慢动作一样,慢慢的抬到了自己的面前。

她,穿了一件羽绒服。

她飞快的低头,再一看,脖子上缠着七条披肩围巾,里面则是毛衣徐莎的脸色变来变去,简直如同开了染坊。她哆哆嗦嗦的掐了自己一把。

哦豁

好疼

这不是做梦。

徐莎低头凝视自己的衣服,那眼神儿简直要给衣服看出一个窟窿

她甚至想,自己闭上眼,衣服会不会消失。

徐莎赶紧闭眼躺下,一、二、三九、十。

她睁开眼,衣服没有消失,她,更热了。

“虎妞儿,你醒了吧起来吃饭。”大概是听到徐莎这边的动静儿,外屋传来徐婆子的叫声。

徐莎赶紧应了一声:“好,这就起了。”

随即飞快的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她稀里糊涂的把东西的叠了一下,手忙脚乱的一同塞到了自己放在柜子的旅行包里,只是这几样放进去,好像一下子就满了。

她重重的吸了一口气,正准备出门,又看到挂在脖子上的金镯子,赶紧摘下。

这下,终于好了。

徐莎换上了原来的衣服,这才出了门。

“姥,早。”

徐婆子手上动作没停,招呼她:“虎妞儿来吃饭,姥给你蒸了一个蛋。”

徐莎甜甜的笑:“谢谢姥。”

徐婆子回头:“你这丫头,跟姥还说啥谢,你小时候啊,最喜欢叫着要吃蒸哎,你脑袋上这个是啥”

徐莎:“啊”

她伸手一摸,摸下来两个小蝴蝶夹子。

徐莎:“”

徐婆子惊奇的说:“这还挺好看的。”

徐莎攥在了手里,努力平静说:“这是给妞崽的,她回来了吗”

徐婆子:“没,得明后天呢,她姥家远,一来一回就得两天,一般过去都待三四天。”

徐莎:“哦。”

虽然跟徐婆子说这话,徐莎的心思,却飞远了。

她竟然把梦里的东西带出来了。

竟然,带出来了

她紧紧的攥着小发夹,给手攥出了深深的印子。

“徐奶奶,徐奶奶你在家吗”正在这时,门口传来了一阵清脆的叫声。

徐婆子向门口张望了一下,说:“谁呀”

“我是杏花呀”

她又掐了一下自己:“哦天”

还是很疼,这又不是做梦。

徐莎是个零零后,生长在和平年代的小岛城市,江海市。她跟许多人一样,普普通通,平平凡凡。如果说不平凡,那就是她妈早逝,她爸离家,她跟着姥姥生活,算是一个留守儿童。没有父母在身边的小孩儿,就算是城里的小孩儿,过的也不那么容易。徐莎家住在城郊,她是被同龄的小朋友鄙视并且孤立欺负的。

不过,她又跟其他被霸凌的小朋友不同。

她不忍受。她,超凶。

别人揍她,她就反揍之。

一来二去,学习虽然不咋地,但是打遍天下无敌手。

只不过,没考上高中,只能读了体校,这算是勉强的:专业对口。

如果按部就班下去,她不会是社会的精英,也不会多坏。可是,丧尸来了,她所在的城市,莫名其妙的成了恐怖片。

常住人口一百多万的城市瞬间变的恐怖起来。

徐莎相依为命的姥姥,死了。

而正是因为姥姥的过世,徐莎错过了全体城市人民撤退的消息。十天撤退期,徐莎不知道,等她最后赶到跨海大桥,却正好赶上了炸桥。

他们这座江海市是一座小岛城市,炸了桥,就相当于切断了源头。

所有人都走了,徐莎没走成。

她被炸死在江海市,死于十六岁。

随着空无一人的江海市,一同消失。

徐莎想到那些过往,又回过神,这里应该是年代久远,看着破败房屋,徐莎说不好是哪一年。反正她没见过这样破的房子。可是,这是穿到哪里了呢

平行时空的自己吗

徐莎不傻,不爱学习的孩子,不一定是脑子不够用。

还有一大部分,是心思都用在了其他地方。

大人的话就是:外国溜儿的精神

徐莎看过不少小说的,对这个情形,很懂。

她姥不会死而复生,她的小名儿还叫“虎妞儿”。

她妈妈依旧早逝,她爸爸依旧不知道死哪儿去了。

她依旧有个舅舅,你看,多么的一样。

如果没有猜错,徐莎都敢说,自己这辈子还叫“徐莎”。

如果没有猜错,徐莎还敢说,她爸是她姥养大的,是上门女婿,叫徐鸿伟。

如果没有猜错,她舅舅家的孩子是女孩儿,叫妞崽。她所在的时代,只能生一个娃,她舅舅为了拼儿子,超生了一个叫牛仔,然后丢了工作罚了款。

当时徐莎就觉得她舅舅是个二傻子,妞崽牛仔,你咋这么会起名儿呢。

这么一会儿功夫,徐莎就理清了自己目前的形式,穿越了,平行时空,还是自己,除了妈妈亲人都在。这就挺好。

徐莎翻了个身,缩成了球,又想了想,起身坐起来,她低头看看自己的小手儿,脏兮兮的,指甲里都是灰,身上也灰扑扑的。徐莎大概六七岁总跟人打架的时候,就是这个德行。

这具身体没有那么小,至少十四五岁,可能是环境的关系,才脏兮兮。

她穿好鞋,来到外屋,外屋是一个灶间,她直奔水缸,没水。

洗是不能洗了,也根本没有自来水管之类的东西。不过徐莎却看到了一旁的水桶和扁担,她不指望自己能挑的动水,但是却相信自己可以拎起一桶水。徐莎果断的拎着水桶来到院子,哦豁

没有水井。

她提着水桶出门,站在了大门口。

如果直接开口问,恐怕就不行了。

可是她咦

徐莎看到不远处的水井。

好的,天助我也,近在眼前。

这么近,也不用担心锁门的问题,徐莎直接拎着水桶过去,正好这边没有人,她低头研究了一下,搞清楚了打水的原理,将水桶挂了上去,随即摇晃水井边儿的木架子把手,就看水桶慢慢的向上。

徐莎:我可以

突然间,徐莎感觉到一股力道,她条件反射的向侧面一闪,一只推她的手,就这样推空了。

但是徐莎,看的明明白白。

谁让,她身体反应没有那么灵敏呢侧开的位置不大,正好儿一下子看见这人企图推她的动作。那女人乍一被发现,立刻慌乱起来,小声呢喃:“我不是故意”

看到徐莎嘲弄的眼,突然就起了狠心:“我不能让你说出去”

竟是一下子暴起,凶狠了起来。

徐莎眼看她抓过来,飞快的一闪,虽然身体弱弱的,但是她打架的经验在,又揍了一个月的丧尸,哪里会吃亏。她飞快的闪开,顺势就一脚踹了过去。

徐莎小胳膊小腿儿又没力气,力道可不大。

只不过,那女人倒还是被踹的退后了好几步。

她虽然看起来年轻,但是枯瘦的厉害,徐莎觉得这人声音有些耳熟,但是一时想不起来,才不理她。专注打架

这女人这么没安好心,徐莎才不会算了。

她从不以德报怨。

她都是,以牙还牙。

徐莎踹了一脚,紧跟着上前就是一个耳光,清脆的耳光声落在女人的脸上,女人一下子就更加怨恨起来,叫:“你个小贱人,看我不收拾你你该死”

她飞快的向徐莎扑过来,力道竟然一下子还变大了,徐莎快速的往不远处的树边儿一闪,女人咣当一下子撞树上了。

徐莎一转身,飞快就抓住她的头发,女人打架,谁掌握头发的先机,谁就必胜

徐莎一把薅住神经病女人的头发,左右开弓,咣咣就在她脸上招呼了两下。

“你敢打我,你竟然也敢打我你”

她这声音很尖锐,但是徐莎冷不丁想起来了,这女的,不就是她昏昏沉沉的时候,那个凄苦的年轻女人吗就是,那个打伤她的陈二的媳妇儿,她姥口中那个白眼狼。

徐莎这一听,更来火气了。

她也不打别的地方,照着脸又来了几下子,说:“你个白眼狼”

“啊你”

徐莎随手抓起一个土磕拉,往她嘴里一塞,用力一推,将人推到了一边儿,人呼啦一下趴在了地上,拼命的咳嗽。

徐莎从小打架惯了,就是下手不留情,而且明显,这人要先害她。她自然更不放松,她过去再次揪住女人的头发,冷冰冰的说:“你为啥来害我说不然我就把你推到井里”

女人原本是想教训她,却没想到她这么厉害,此时已经吓到了。

她就是这样的人,遇见比她强的,就唯唯诺诺;遇见比她弱的,就立刻又凶又欺负人。

徐莎拽着她的头发,薅下来不少,把她往井边拽:“你信不信我把你扔下去。”

“放了我,求求你,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这样,我就是、我就是想着你要了我家五十块钱的赔偿,我想着让你吃点教训把钱交出来。你有钱的,你爸都给你寄钱的你不差五十块钱啊。你把钱还给我好不好我家没有钱,我家真的没有钱”

徐莎不敢相信,就为了五十块钱,这个女的就要把她推到井里。

这是什么样的蛇蝎心肠

“我让你坏我让你恶毒我让你害人”徐莎一边说一边捶人,真是气到爆炸。

只是,她这个身体似乎也弱弱的,这一番打斗下来,已经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她又咣咣的揍了这个大姐两拳,正在这时,听到吵杂的说话声。

声音轻弱:“我家丫头伤了,不能不补的”

这是徐莎她姥。

徐莎一个愣神,她手下的女人似乎以为徐莎的帮手来了,趁着她短暂的走神,一把推开她,顶着一脸的鼻青脸肿,跌跌撞撞的飞快跑开。

徐莎被她推了一个踉跄,骂了一句脏话。

“虎妞儿你怎么在这儿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徐婆子像是一只炸开的老母鸡,飞快的跑了过来。

徐莎喘息一下,说:“没事,咱们先回家。”

她拉住徐婆子,进了院子。

只是一进院子,她就靠在了门上。

“怎么了”徐婆子担心极了,就要拉住外孙女儿。

突然间,徐莎抓住了她的手,一字一句,说:“陈二的媳妇儿小白,是不是叫白莲花。”

徐婆子疑惑:“你咋突然说起这个嗯,她是叫白莲花。”

徐莎晃了一下。

徐婆子担心的扶着徐莎,问:“咋了你别吓唬姥。”

徐莎轻声:“她刚才,来找我的麻烦。”

徐婆子一听就变了脸色。

徐莎抓着徐婆子的手臂,说:“但是我把她打跑了。”

徐婆子:“呸,这个贱皮子,打死她也不解恨我去找她算账”

徐莎喘息着,摇头说:“姥,不用去我揍她一脸,别被她反咬一口,来日方长,咱们有的是机会收拾她。你先去把水桶勾出来,我把水桶掉到井里了,姥,我想躺一下。”

徐婆子生怕她落下病根儿,赶紧的说:“那快点躺着去,快。”

她抚着徐莎躺下,轻轻的摩挲她的刘海儿,说:“你这孩子”

徐莎突然就握住了徐婆子的手,说:“姥,我不会吃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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