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进入前情回顾环节,补订可以解锁新章节哦  别看徐莎她爸现在才是一个连长还是副连长的,但她爸后来可是出现在新闻里的大人物。

而且,她对自己有信心,不管徐莎是不是重生,她都有信心笼络住她。她就算是重生,上辈子死的时候也才十六岁,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她还拿不下

他家太穷了,根本拿不出什么本钱给她做生意。害的她空有一身本事,却没有启动资金。

可是,徐莎应该是有钱的。

她如果与徐莎交好,不仅能够从她手里拿到钱,以后还能借势,一举两得

胡杏花自得的一笑,做出一副善良体贴的样子,她进了院子,又叫了几声。

古大梅出门,说:“你是村头儿老胡家三闺女吧你咋来了”

胡杏花十分看不上古大梅这种泼辣没眼界的老娘们,他们村里的老娘们,也就这个档次了。

“我来看看虎妞儿。”

古大梅大大咧咧:“你俩也不认识,你看她干啥”

胡杏花心里恼火,冷厉的扫一眼古大梅。她自觉气势够了,但是古大梅倒是完全没感觉出来,她纳闷的上下扫着胡杏花,寻思这老胡家的三闺女,以后可不好嫁了。

这一张晚娘脸呦。

胡杏花忍住气,说:“虎妞儿在屋里吧,我进去找她。”

她倒是也不管主人家的意愿,直接就进了门,端起笑脸儿:“虎妞儿,我来看你了。”

一掀开帘子,就看徐莎正坐在炕上吃鸡蛋羹呢,又是,鸡蛋羹

妈的,她的日子怎么就这么好

心里恼恨,面儿上胡杏花乖巧:“徐奶奶好。”

随即拿出最最最温柔的亲和力,说:“虎妞儿,你头好些了吗我昨天就想来看看你了,你不知道,听说你受伤,我这心里可担心坏了。好在,老天爷保佑,你没事儿。”

胡杏花这个劲儿,要是真的遇见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少不得还真要相信了。

然而,徐莎是一般小姑娘吗

她顶着空气刘海儿,比胡杏花乖巧可爱多了,小无辜又带着纳闷的问:“你是谁呀”

胡杏花:“”

徐莎再接再厉,问:“那你关心我,前天咋不来村里好些人都在呀”

胡杏花:“”

徐莎怀疑的打量胡杏花,说:“你该不会是听说我爸给我寄了东西,才来的吧”

胡杏花:“”

徐莎三连击,胡杏花气的要命,这个没有一点眼力见儿的臭丫头。

她努力想要露出笑容,还没说话,就看古大梅冲进来了,她脸色难看,盯着胡杏花,大嗓门:“好啊,我说咱两家明明没有来往,你咋登门了。闹了半天,是没安好心眼儿。我告诉你,虎妞儿是我们家人,只要有我古大梅在,别人就别想厚着脸皮过来占她便宜挺大个姑娘,咋不要脸呢。”

她就说

她就说呢

亏得她男人反应的快,提点她赶紧赶了过来

徐莎的鸡蛋羹吃完了,她放下碗,无辜的眨巴大眼睛说:“舅妈,都是一个村里的,你说话多少也给这个姐姐留点面子。就算是实话,也不能直勾勾的说啊。婉转点。”

古大梅毫不在意:“我管那些,又不是我上别人家占便宜。”

胡杏花:“你们,你们太过分了”

她红了眼眶,咬着唇说:“徐奶奶,你看她们”

停顿一下,又冲着徐莎说:“你误会我了,我没有这个意思,我是真的关心你。我在村里没有什么小姐妹,想着我们年纪相仿,一定聊得来,没想到你这样看我,也误会了我。”

她的眼泪,就要下来了。

徐莎轻声:“原来你人缘儿这么差哦,村里这么多小姑娘,你都没有一个交好的。”

胡杏花一梗:“”

他娘的,重点是这里吗

徐莎仿佛突然来了兴致,兴致勃勃,她好奇的问:“为啥你人缘儿这么差啊你告诉我,我不告诉别人。”说完还对她眨了眨眼。

胡杏花的脸色,黑成了墨汁。

徐莎还真是一点眼力见儿都没有,继续追问:“为啥啊”

胡杏花冷了下来,她盯着徐莎,说:“我真心相待,你何必这样诋毁我。”

徐莎无辜的很,问:“我诋毁你什么了不是你自己说的吗”

她似乎也来了火气,脆生生的:“你这人好奇怪,我跟你不认识,你上门说一些有的没的。现在又说我诋毁你,我都不认识你,我怎么诋毁你不是你自己一听到我家有了包裹就赶紧登门吗不是你说自己在村里没有小姐妹了吗真是好笑了,我都不认识你,我干啥要诋毁你分明是你自己不安好心”

徐莎小脾气还挺大,她气势汹汹:“舅妈,把人撵出去,我才不要跟这样的人来往,烦人”

胡杏花被她这一出儿,搞得目瞪口呆。

村里老娘们不讲究,可是再不讲究也没见谁家姑娘能养成这个任性的样子。

这一瞬间,胡杏花已经不觉得徐莎是重生得了,如果死过一次,做事情多少会谨慎点吧

但是这这简直是个没头脑啊

古大梅一把攥住胡杏花的胳膊,说:“走,我送你出去。”

胡杏花感觉自己的胳膊让螃蟹给嵌住了,她想要挣脱出来,但是却一点毫无力气。这臭老娘们的劲儿血大。

古大梅拽着胡杏花出门,顺势往外一推,高声:“不送”

村里徐家本家的二奶奶和大河婶刚走门口,就恰好撞见这一幕,俩老太太吓了一跳:“这是咋了啊”

胡杏花立刻就要哭诉,只是这哭声来的比她还快,徐婆子跌跌撞撞的出了门,说:“大梅,你说咋办呀,虎妞儿又头疼了。”

她掩面哭唧唧:“我这可太难了啊。”

二奶奶立刻快步上前:“这是咋了”

徐婆子轻声,柔弱的很:“还不是胡家丫头给气的”说到这里,似乎又察觉这样说不对,立刻说:“不、不是。这不,这不让她爸寄来的咸鱼给熏的”

二奶奶:“咋回事儿你性子软,不要怕,说实话。”

她可不相信什么咸鱼熏得,那可是咸鱼啊,多好的东西,闻着都如痴如醉,咋能熏着她的眼神儿瞟着胡杏花胡杏花气的就要爆炸,她说:“徐奶奶,我好心好意登门看望虎妞儿,你这样做,未免太难看了吧”

徐婆子轻轻摇晃一下,说:“可,你不是听说有包裹才登门的吗”

她缩缩脖子,一副畏畏缩缩相:“也是你说你在村里没有朋友的,我,我啥也没干啊”

大河婶立刻扫过去,冷哼一声,说:“呦村里没有朋友哦。”

她家孙女儿,算是跟胡杏花玩得好的了。

但是没想到,在人家胡杏花眼里,不算是朋友呢。

“我就常跟我们家荷花说,交朋友可得看人品,不能只看表面,不然被人卖了都要给人数钱了。”

二奶奶:“就是的虎妞儿怎么样了”

徐婆子一拍头,说:“你看我,对,你看我,咋又被耽搁了,我这就去给她冲点红糖水,正好她爸寄来了”

徐婆子匆匆就进了灶间,说:“两位老姐姐,你们先上工去,我等一下就去。”

徐婆子匆匆忙忙的,二奶奶和大河婶倒是也不好提去探望徐莎的事儿,不过他们这来一趟也不是白来的,最起码,咸鱼、红糖这些是知道了的。

眼见的二奶奶看到了院子里的被子,又晓得,被子也是寄过来的。

这一趟,也不是没有收获。

俩老太太打探到一点点消息,说:“那成,我们先去上工,你赶紧来哈。”

胡杏花没想到这老白莲这么不要脸,竟然给她演这一出儿,她冷飕飕的盯着徐婆子的背影,咬着唇,眼神儿带着浓重的冷意。二奶奶和大河婶一对视,都撇嘴咋舌。

这姑娘不大,眼神儿倒像是枯龄老人。

而且,里面满满的阴森寒意,竟是有几分吓人。

要不说人老了眼光就毒辣,像是古大梅就没看出来。她扯着嗓子嚎:“山子,上工了,把妞崽拎上”

徐山邋里邋遢的出门,一手还抱着妞崽,小姑娘也没干净到哪儿去,其实她早上穿的干净的衣服,但是架不住这娃一不留神就爬,所以再干净的衣服也禁不住嚯嚯。

胡杏花原本恼怒的很,但是一看这一家三口的狼狈劲儿,又想到他们一辈子也就是邋遢的日子,没得什么体面,她心里就多了几分得意。

虽然她上辈子没过好,但是这辈子,她会过得很好。

至于这些人,一辈子就这个穷酸吃屎样儿吧。

她冷漠轻蔑的一笑,转身就走,只是一脚踩下去,就感觉到一股子奇怪的脚感。胡杏花低头一看:“卧槽谁他妈在这拉屎”

大黄:“汪汪汪”

古大梅一眼瞅见它,怒火中烧:“你还敢来拉屎抢我的肉,还敢来拉屎,我看你这死狗就是挑衅我。你等着,我非锤死你”她撸袖子就冲。

大黄:“嗷呜嗷呜”

它飞快的向前窜,古大梅:“你别跑”

大黄也是一条怂狗,夹着尾巴,飞快的绕着二奶奶一周,咣当一下,撞在了胡杏花的身上,胡杏花刚从屎里挣脱出来。

啪叽一声,人着地,手这触感不提也罢

“啊啊啊啊啊我要杀了你这死狗”

徐莎听到外面的惨叫,匆匆跑出来,刚到大门口,彻底惊呆了

讲真,从未见过如此倒霉之人

总之就,无风,刻骨的湿冷。

徐莎默默的套上了羊毛裤,琢磨着下次穿好了再睡觉,不然折腾那么多棉袄回去,她也没有地方藏。

徐莎这一次的目标很明确,她打算带点能吃的东西出去,不管行不行,总归要试验一下的。至于来历,这个到时候在编就是了,徐莎就地做了一个伸展运动。

背上书包,拽住小铁锨,准备出门。

一座悄无声息,湿冷刻骨的城市,简直就跟鬼片似的。别看她拿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但是实际上,内心还挺发虚的。总之,拎着小铁锨,防身又给自己增加安全感。

必须有。

她来到门口,琢磨该去谁家找。

是的,她家没有粮食的。

虽然这个城市从事发到结束只有一个月,甚至秩序都在人民子弟兵的英勇下没有大混乱。但是好巧不巧,他家当时存粮就是不多。如果不是当时太饿,他们也不用出门的。

徐莎幽幽叹息一声,把目标锁定在了隔壁的隔壁,孤寡老人李大爷家。

李大爷,一个爱囤便宜货又抠门,且倚老卖老,刻薄周围小孩儿,偷拿邻居葱姜蒜,公交车逼着小年轻让座儿那种老人家。穿越前,徐莎拍门,他就没开,呵斥徐莎滚蛋。

这些年,他们家真的没少照顾李大爷,因为他是孤家寡人一个,姥姥时常还送一些吃食过来。结果,都喂了狗

所以现在,即便是这座城市已经是无主城市,可以任意拿,徐莎第一选择也是这个老头。

她拎着小铁锨来到这边,这里的门大敞大开的,不过能看出来,门是被人砸断的,徐莎估摸着,应该有别人闯进去了。不过不意外,他们这条街都知道李大爷的囤货性子,会来抢他的东西不意外。

徐莎只盼着,李大爷有私藏。

她一进门,就看到外屋堆了上百个饮料瓶子,旁边还有空纸壳箱子。李老头儿有收集破烂儿的习惯,徐莎不管这些,开始翻箱倒柜。果然哦,这里的东西都被人拿走了,徐莎找来找去,竟然没找到米粮。

突然间,徐莎想到了她姥的话,那是关于拆迁的话题,虽然大家都不修葺房屋等拆迁,但是总归会让自己住的舒服些,只有李大爷,还在用着三十多年前的老炕,坚决不买床。

徐莎想到这一点,立刻蹲下查找,果然,顺利找到了炕洞。

她打眼儿一看,就见炕洞里放了几个小袋子。

徐莎惊喜的睁大眼,赶紧给扒拉出来,这一扒拉,她就吹了个口哨儿:“呦吼”

五公斤装的大米就有两袋儿,还有一大袋子白面,看克数是五十斤。还有一桶油,一大包十来斤重的花生仁儿,还有一包黄豆。没想到,李大爷藏了这么多东西。

徐莎不傻啊,她晓得屋里肯定还有很多被人拿走了的,试问,如果来砸门的人没有收获,怎么可能不搜查炕洞呢。那肯定是有了收获,且觉得不少,才会离开。

徐莎想到他们求助的时候李大爷不开门,所以才要去远处找吃的,结果出了事儿。徐莎心里突然就窜起一股火气,她毫不犹豫就拎着小铁锨用力砸了的摆在柜子上的照片。

别跟她说什么大道理,她就是生气。

徐莎气的大喘气,喘息够了,终于回过神儿,她还有正事儿呢。她低头看着大米袋子,五公斤,也就是十斤米。可是这个大米袋子是不能拿出去的。

她四下寻摸什么东西能装大米,能装大米,还要跟七十年代融合。为了小命儿着想,徐莎也晓得,自己不能拿出跟时代不融合的东西,不然别是让人当做妖怪干掉。

塑料袋都不见得能用,她她的视线落在一落纸上,这纸差不多是四张a4纸的大小,是小款的画纸。

徐莎嘴角抽搐一下,她可记得,村头小卖铺老胡有一天站在门口叫骂,说有人偷了他孙子画画儿的纸。没想到,倒是在这里发现了。徐莎嘟囔:“我这特么的都是些什么邻居啊偷画纸的,偷快递的,真是绝了。”

不过,她很快想到,可以用纸包大米,徐莎说干就干,她立刻拆开一袋大米,开始用纸包大米。

十斤的大米,书包肯定是装不完的,徐莎的书包不是登山包,就普通上学用的背包,装了差不多五斤,剩下的地方就不多了,徐莎索性又包了几包好生,塞在了里面。

她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回去,就把背包挂在了身上。紧跟着,又往兜里装了一些花生。

一边装,一边碎碎念。

“我为贫穷的家踩碎了心。”

她顺手将一颗花生仁儿放在了嘴里,刚嚼了两下,瞬间就觉得一阵恶心涌上心头,徐莎趴在炕沿,干呕起来。这哪里是花生,简直就是老鼠屎。

咚咚咚

这个时候,她突然就听到了钟声。

钟鼓楼的大钟再次响起,徐莎撑着想听清楚打了几下,不过才听到六,她就扛不住,昏睡了过去。

徐莎又早起了,热醒的。

没办法,二十四五度的天气是不至于热醒,但是,架不住她穿的多啊羊绒裤厚毛衣羽绒服,她不热醒,才是奇怪呢。徐莎抹了一把额头的汗珠儿,觉得自己这样真是不行。

这么流汗,人会很虚的。

不过她也很快的就低头,小书包,挂在身上。

她一掏兜,花生仁儿,也还在。

徐莎深深吸了一口气,拧着眉心,皱着鼻子,如同吞药,试着吃了一颗,唔,没有怪味儿。

徐莎咬咬唇,飞快的将自己的衣服和大米花生都塞到了柜子里。她将柜子锁好,捏着钥匙重新坐到了炕上,脑子却清醒起来,她稍微给目前的情况做了总结。

第一点,她只有睡觉才会出现在江海市,其他时间不可以。

第二点,她自己不能掌控时间,江海市的大钟一响,不管她是什么情况,都会回来。大钟的具体时间,她还不知道。

第三点,她只要进入江海市,那么首发地点就一定还是她家的院子。

第四点,她不能吃梦里的食物,但是带出来可以吃。

第五点,挂在她身上的东西,才是可以带出来的。像是她每次出门都带着小铁锨壮胆,但是因为睡着的时候没在她身上,所以小铁锨就不会带回来。

徐莎总结了这五点,觉得自己脑壳子清晰了许多。

也许,还有很多其他的东西,不过慢慢探索吧。毕竟她才去了两次呢。

下一步就是,该怎么把自己手里这些东西,名正言顺的拿出来了,她可以自己吃独食,但是,没有必要。

因为人人都知道她有钱,所以即便是她吃的好一点,不会有人怀疑的。

她原来有存款一千一百八十二块五,其中有八百是她妈妈的抚恤金。剩下的应该是他爸妈手里的钱。然后,陈二家补偿了五十块钱。她有一千二百三十二块五了。

她爸工资是五十块钱,每个月会给她寄过来二十五。

她自己在村上做妇女主任,一个月的工资是十八。

也就是说,除了存款,她每个月都有四十三入账。

徐莎这么一想,就恨不能抬头挺胸了,在这个年代,她就是个小富婆啊。

小富婆,就是可以吃细粮吃肉

她可以去公社溜达一圈,然后假装是在公社买的,计划通

徐莎计划好了,伸了一个懒腰,其实她不太清楚自己回来的时候有没有给大家展露过东西,虽然她潜意识里是觉得没有的。毕竟她回来的时候也正伤心着,恐怕没有精神交流感情。但是她还是很小心,一些比较不合适的东西,暂时都不能拿出来。

她换上自己昨晚穿回来的一件军绿色的速干t恤,只是他们体校的训练服,徐莎昨晚太冷随手薅了做打底穿的,想一下这个倒是可以拿出来穿,反正她是从部队回来的,穿这个不会让人怀疑。

而且,就算她姥姥他们看过她的东西也不用担心,这么轻薄的衣服,说是塞在哪个角落都可以的。

锻炼,还是要锻炼的。

不能不锻炼的,不然就冲她这个惹事儿的功力,难保要挨揍。

不得不说,徐莎对自己也是很有避暑的。

其实很小很小的时候呀,徐莎也是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可爱的,但是留守儿童的小可爱,一些熊小子和坏女孩儿就想欺负她。揪辫子画脸脸,把她推到小水坑,这都是有的。

徐莎这小孩儿别看是留守儿童,但是又是被姥姥宠着的。根本不用量变达成质变。

就,第一次受委屈,第二次就爆发。

一次打不过,两次打不过,三次四次还打不过

徐莎,一只会打架的小粉团子,慢慢演变成了,一个会打架的中二少女。

想搞霸凌

想屁吃

牛三赶紧摆手,爽朗的笑:“这不用,大妹子可别外道,行了,我这就回家,大妹子也赶紧回家做晌饭吧,不早了。”

徐婆子赶紧说:“那你等一下。”她匆匆进门,没多时就捏着一个鸡蛋出来,递给牛三:“牛三哥,这是我们家一点心意,你回去冲个水喝。”

牛三还没说话,古大梅心疼的盯住鸡蛋,尖声:“这蛋也太金贵了吧娘你咋给这么大的礼,值三分钱呢,早知道我宁愿走回来”

徐婆子微微蹙眉,随即说:“小山子,你领你媳妇儿进屋做饭。”

古大梅:“可鸡蛋”

徐山拉着古大梅往屋里走,古大梅还在碎碎念:“咱家攒点鸡蛋容易吗就这么轻易的送人,咱们为了省钱,可是隔壁县都走回来了。你说你娘糊涂”

徐山这个时候终于捂住了媳妇儿的嘴,将她拖到了屋里。

徐婆子尴尬的笑笑,只是她掩饰的一点也不好,这笑容看来苦涩极了。牛三坚定:“大妹子,这个鸡蛋我肯定是不能要,你赶紧拿回去,别跟媳妇儿闹别扭”

他没再耽搁,赶紧赶着牛车离开,徐婆子在身后叫了几声,没喊住他,牛三倒是走的更快了。

他心里默默的叹息感慨:徐婆子这么软、拿不起事儿,现在就隐隐压不住儿媳妇儿,将来可咋办啊他不禁为这个老妹儿的未来多了几分担忧。

而此时,徐婆子已经回了院子,喜滋滋:“我就知道他不会要。”

徐莎坐在院子里的小板凳上,对徐婆子比了一个大拇指。

徐婆子喜滋滋进了门,看到大梅还没开始做饭,立刻骂了起来:“你个倒霉东西还不赶紧做饭,等着吃屎呢我给你舀一瓢白面儿,你给虎妞儿单独蒸两个馒头。”

又说:“我买了肉,你给虎妞儿单独炒个菜。”

说完正准备出门,突然回头,阴森森的盯着儿媳妇儿,说:“你要是敢偷吃,我就打断你的狗腿”说完终于离开。

大梅气极,她使劲儿揪着男人,说:“你看你娘,表面装得柔柔弱弱,这骨子里就是个尖酸刻薄老太太,就该让大家看看她的丑陋嘴脸”

徐山懒洋洋的,敷衍说:“你就做个饭没啥的,我太累了,我去躺会儿。”

只要能休息,其他不重要。

走了大半天啊,真是要了老命了。

婆婆是个两面派,男人是个懒怂滑,大梅骂骂咧咧,手上却开始忙碌起晌午饭。正干这活儿,冷不丁就看到徐莎站在门口,大梅吓的手一哆嗦,险些把面盆摔了。

她缓和一下,语气不是很好:“你这是干什么要吓死人啊”

徐莎:“我不管你骂谁,但是再让我听到你嘴巴不干净捎带我姥,我就打烂你的嘴”

大梅面色尴尬了一下,不过又理直气壮:“我没骂人,这就口头禅。”

徐莎深深的看了舅妈大梅一眼,干脆利落:“我管你是不是口头禅谁我姥不痛快,谁让我不痛快,我就让他全家不痛快”

徐莎凶巴巴的瞪了大梅一眼,说:“我可不是好欺负的”

大梅看她黑黝黝的眼仁儿,一下子还真被唬住了。

正在这时,徐婆子过来了,她眉眼是笑:“我这拿个钱的功夫,你咋来这边儿了这活儿让你舅妈干,不用你。”

她又说:“来,这五十块钱你收着。”

大梅又不满意了,嘟嘟囔囔:“娘你咋给她钱你给就给,还当着我的面儿,这不是扎我的心吗”

徐婆子冷飕飕:“这是陈家赔给虎妞儿的五十块钱,不给她难道给你你能不能要点脸”

大梅眼珠子差点凸出来:“他家赔了五十块钱我的个乖乖,这能换、能换”

她扒拉手指头,扒拉个半天,也算不清:“能换一千一千几的鸡蛋”看得出来,鸡蛋就是大梅的计数单位了。

徐莎终于找到比她学习还差的人了,高兴的说:“三分一个,五十块钱添一分钱,能换一千六百六十七个鸡蛋。”

大梅激动的搓手,眼神儿发直:“一千六百六十七个这也太多了吧他们老陈家,真有钱啊”

徐山挣扎着爬起来,趴在门框,与他们说:“陈三在黑市儿投机倒把,他家有钱的。”

徐婆子目光如炬:“你咋知道的你该不会也去干这个了吧这要是让人抓到,你姐夫还怎么做人你”

徐山赶紧的打断:“娘娘娘,您误会我了,我这么懒,怎么可能去想也不可能啊。”

他委屈的说:“我可是您亲儿子,你还不了解我多懒”

徐婆子想了想:“那倒也是。”

徐莎:“”

见识了

不过,不意外,她前世的舅舅也懒。

徐山:“这不是前两年大梅怀孕吗我寻思当男人也不能不管她,就得给她弄点吃的。就想到咱们大队粮仓后面的耗子洞了。我寻思着再挖一挖,能不能挖到粮仓里,我掏点吃的出来。结果狗屁没得着,还遇到了陈三。深更半夜乌漆嘛黑的啊,给我吓尿了,赶紧躲起来。他跟黄家小子,俩人一起往村外走,我听他们嘀咕卖东西的事儿了。我这闲着没事儿,又盯了两次,果然发现他们就是去投机倒把。”

徐婆子冷嗖嗖的睨他,说:“这就完了”

徐山张嘴:“啊,这不完还有啥”

徐婆子:“你是我儿子。”

徐山搓手,期期艾艾:“我、我原来盯梢儿是想着,讹他们两个钱花一花。可谁曾想,这一跟可吓着了,他们人还挺多的,除了他俩,还有下前进那边儿的几个小子。这我还哪儿敢讹人了啊他们那么多人对付我,还不轻轻松松我又不傻,这不就赶紧装不知道。”

徐婆子点头,说:“算你精明,这些小子都敢去黑市儿,哪里是一般人。闹不准都敢下死手的,可别招惹他们。”

徐山讨好的笑:“我晓得,我晓得的。”

他羡慕的看向五十块钱,眼睛黏在上面,说:“陈婆子抠门程度跟我媳妇儿不相上下,她竟然能拿钱。真是”

徐婆子:“那还不是因为,虎妞儿是你姐姐姐夫的崽,你看看要是换个人他家能干”

徐山抬头看看徐莎额头的纱布,又看五十块钱;再看纱布,再看五十块钱十分认真:“娘,您可真厉害。”

这点小伤,他娘能讹出来五十块钱,果然不是一般人。

徐婆子得意的笑了一下,说:“拍马屁,白馒头和肉也不是你吃的”

她拉着徐莎出了门,大梅又开始碎碎念:“偏心眼的老太太。”

要说徐婆子为啥偏心眼儿,其实这家里人,甚至徐莎都知道。这就要从徐山出生开始说起,徐家老头儿,也就是徐莎姥爷别看没儿子的时候没太流露,但是真的有了儿子,精气神儿一点也不一样了。

他甚至不乐意管着闺女和未来女婿了,给他们安排了当兵,也就是那一年冬天,徐鸿伟徐秀办了酒,转过年离了家参军。

徐婆子有了个儿子自然是高兴地,但是闺女却离开了家,她心里哪能好受。这两个人参军之后,三分之二的钱也都寄了回来,只留一点生活费。

可就这样,徐老头儿还不满足,而且不断的写信要钱,恨不能挖空女儿女婿给儿子攒下一份家底儿。他们现在这个石头房子就是当时盖得,三间大屋,两间对门儿的是徐老头两口子和徐鸿伟徐秀两口子的房间。

另外单独的那一间后起的,就是用徐鸿伟徐秀两口子的钱,给徐山起的。都在一个院子内,三间大屋。徐鸿伟和徐秀的那间房,现在就是徐莎住着的。

这可不是徐老头还想着给闺女女婿留房,而是,他还指望他们贴补钱呢,自然不会做的太过分。再一个,他也觉得自己的儿子值得一个新房。

只是,世事难料。

就在徐山五岁那年,他们屯子有人在山上采到一颗人参,卖了二百块钱,轰动了全村。徐老头为了给儿子攒钱,也上了山。结果,他们一行人遇见了老虎,逃窜的时候,徐老头滚下了山摔死了。

好端端的,正值壮年的人,就这么摔死了。

那时徐秀刚生四个月,抱着闺女回来操持葬礼。徐婆子受了刺激,见不得徐山。她觉得,如果没有徐山,徐秀夫妻就不会离家当兵,让她远离了女儿女婿;也觉得,如果没有徐山,老头子就不至于非要执拗上山采人参结果丢了命。

徐秀没有办法,将弟弟带走,倒是把女儿留下来陪伴老太太了。

后来徐婆子缓和过来的时候也快一年了,这才把徐山接回来。徐秀想要接走徐莎,但是老太太不舍得,又愣是给留到了七岁念书,这才让她离开。

所以徐莎不仅仅是外孙女儿,也是徐婆子就要崩溃时候的精神依靠。

正是因此,徐莎在徐婆子心里的地位远远超过徐山。

因为徐婆子偏心,对徐山也不上心,所以这人算是散养大的,没学到啥勤奋刻苦的好品质,反倒是奸懒馋滑。不过倒不是那种会害人的坏人。

在小说里,徐莎死了,虽然是白莲花给意外害死的,但是徐鸿伟因为这些过往对徐家不太信任,跟徐家关系也远了,逐渐断了关系。徐婆子因为徐莎的死最后疯了,徐鸿伟不在,最后一直照顾徐婆子这个疯子到死的,还真是那个徐老头一直念叨能给他们养老的徐山。

徐山夫妻有数不清的缺点,但是还真没丢下疯了的徐婆子这个老娘,甚至从没放弃过治疗,所有人都说疯病治不好。他们也坚持,即便过的挺苦,赚的钱基本都给她治病了,仍没放弃。只不过徐婆子真的没治好,他们最后给人送了终。

“妞崽,你在干什么”

俩人一出来,就看到小表妹妞崽扶着篱笆站在那里,整个人靠着篱笆,小屁股微微撅起,小手儿则是抓着篱笆院儿的木头,抓的紧紧的。

“妞崽”

小煤球儿终于回过头,露出几颗小乳牙,眼睛亮亮的:“汪”

徐莎:“”

徐婆子:“肯定是老黄家的大黄在外面。”

果然,话音刚落,就看到一只狗摇晃尾巴,出现在大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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