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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做梦,徐莎也是知道冷的。

屋里一点也不暖和,徐莎翻开了柜子,这是她自己的房间,徐莎找到一条绛紫色的保暖裤套上,是前年一条街外那个老破旧商场倒闭前卖的特价款,这保暖裤款式不太行,但是真暖和。

她去年读了体校之后,锻炼跟得上,又长高了不少,这条裤子就有些瘦小了。

虽然穿越前穿越后都是十六岁,徐莎也尽量找原来小了一点的保暖裤,可仍是差不多大了至少两个尺码。这么看,她去年和今年买的,估摸着就能大三个尺码了。

营养不良啊。

按理说,徐莎父母都有正式工作,工资也不低,总不至于瘦成这样,看来有些事儿也不是想的那么简单。这样的想法只是一闪而过,她就又翻找起来,她找出一件蓝衬衫穿上,随即又套了一个羊毛线马甲。

正好的衣服松松垮垮的落在身上,好像并不暖和多少。

徐莎立刻又去找了羽绒服,套在了身上。

一通操作下来,徐莎觉得自己果然是暖和了不少。

只是人安静下来,倒是觉得更加不舒服了,这座城市,太安静了。安静到可怕。即便是明明知道是做梦,徐莎都会觉得这样一座城市简直是令人窒息。

她坐了一会儿,掐了自己一下,哦,不疼。

做梦实锤了。

徐莎闭上眼,试图醒过来,好半天,再睁开,没有迹象,还是这个熊样儿。

真是一个顽固的噩梦。

徐莎揉揉自己的脸蛋儿,翻开了自己的小书包,小书包里东西不多,几个小面包,还有一个小手指粗细的金镯子,这是徐莎姥姥的遗物。

穿越后的妈妈是她十六岁那年排雷过世的。

但是穿越之前,徐莎的妈妈是她六岁那年出车祸走的。

这个手镯是徐莎妈妈买给徐莎姥姥的生日礼物,东西还没送出去,人就没了。她妈妈葬礼结束,姥姥就一直戴着,从不离身。而姥姥过世的时候,把这个给了她,说是留个念想。

徐莎摩挲着金镯子,想了想,自个儿给套上了。

她的小细胳膊,金镯子松松垮垮的,徐莎去自己抽屉里翻了翻,翻出来一个皮绳,徐莎穿过皮绳,给手镯挂在了脖子上。做完一切,觉得心里安慰不少。

这个梦,有点长。

徐莎又呆坐了一会儿,背着书包拎着小铁锨出了门。

这个城市好像没有任何活的生物,可是越是安静,徐莎心里越发颤,不带个工具防身,她就觉得不安。

徐莎出了门,沉默一下,她决定去二胖家看看,反正是做梦,也没有什么闯空门的说法了。二胖是徐莎家同一条街的邻居,跟她差不多大,这货小时候也跟人一起欺负她,让她揍了一次就怂了。

二胖怂了,但是二胖妈很嚣张,经常诋毁他们家,牛皮更是吹破天。

徐莎闲着也是闲着,打算去他家看看什么叫“富贵人家”,二胖他妈自个儿的原话儿。

她溜达到二胖家,他们这一代是郊区,与城市比邻,也是紧密联系在一起的,不过房子都挺破。大家谁也不修,都等着拆迁呢。徐莎推开大门进了院子。

左右看看,也并没有比她家好什么,徐莎如同猪八戒扛着铁耙子,她扛着小铁锨,大摇大摆的进了门。

该说不说,二胖家室内确实比徐莎家体面那么一点儿,但是,也就是一点儿。不过,也更乱,不说旁的,就说这一堆快递箱子,就足够乱。徐莎一扫,霍的睁大眼。

这个箱子,不是二胖他们家的,而是邻居李大叔的。

箱子拆开了,里面没有东西,她从箱子底掏出一张发货单,看时间是末世之前的

徐莎把箱子扒拉开,又往下看,也不是二胖家的。

再看,还不是。

好的,不用说了。

二胖家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偷了人家的快递。

这可真是够呛,人人都忙着逃命,他家人忙着偷东西,徐莎撇嘴,不知道怎么形容这家人。她坐了下来,又翻了翻,发现下面还有好多个快递没有拆。

徐莎所以一瞥就看到拆信刀,她顺手划开一个快递,哦豁

这个快递是几条大披肩围巾,质量不算好,那种仿羊绒款,有点点薄,徐莎买过这种,二三十一条。这个箱子里有个七八条,赤橙黄绿青蓝紫,没有重复的。

徐莎一条条拆开,都挂在了自己的脖子上,鬼知道为啥做梦这么凉嗖。

徐莎继续拆下一个,里面是一包小发夹,应该是给小孩子买的,小向日葵花花小猪猪小蝴蝶,徐莎随意的往脑袋上夹了两个小蝴蝶,就算不用照镜子徐莎都知道,自己现在就是村姑本姑,还是最丑最怪的那种。

但是话又说回来,做梦呢。

谁管那些

拆快递这种事儿,那是很上瘾的,这个时候徐莎也不心里发飘了,她继续向下一个盒子进攻。这一次,她超好运,徐莎吹了一个口哨,立刻拆包装。

真是一包旺旺零食大礼包

好吃的

徐莎飞快的拆开一包小小酥,放了一块嘴里:“呕”

徐莎刚放到嘴里,就感觉到一股子浓郁的恶心劲儿从胃里直冲而上,徐莎飞快的将小小酥吐了,干呕了半天。她靠在凳子上,眼角挂着干呕出来的一滴泪,水汪汪的可怜见儿。

她低头闻了一下小小酥,根本没有坏。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不能吃。

做梦都不让人好好吃东西,徐莎觉得自己忒惨。

她不管旺仔大礼包了,转头儿又继续拆,一叠辅导书,这应该是正在街尾读高三的孙哥哥的,他学习贼好,是他们这条街别人家的孩子。

多少个人都因为他学习太好,感觉到了竹笋炖肉的滋味儿。

徐莎记得,孙哥哥运气也挺好的,他没事,并且应该离开了。

徐莎对辅导书一点都不感兴趣,她翻都不肯翻一下,这是学渣的倔强

徐莎又开始继续开下一个,数据线,没有用。

再看咚咚咚咚

徐莎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侧耳倾听,这是他们江海市的地标建筑,钟鼓楼上的大钟响了,咚咚咚一下又一下,徐莎突然就觉得一阵疲乏,她控制不住地趴在了快递盒子上,瞬间睡了过去。

清晨的阳光,十分的明媚。

一大早,徐莎仿佛有什么东西箍住了自己,十分的不舒服。更令人难受的是,她还很热,燥热的仿佛被裹进了火炉,温度越来越高,她也越来越热。

徐莎挣扎着,努力想要摆脱这股子热气,但是又怎么都挣脱不开,她拼尽全力,觉得自己已经汗流浃背,终于唔呼

徐莎终于睁开了眼,睁开眼,还很热。

现在不是才六月吗现在就这么热了,夏天可怎么徐莎揉着眼睛,只是下一秒,她的手如同慢动作一样,慢慢的抬到了自己的面前。

她,穿了一件羽绒服。

她飞快的低头,再一看,脖子上缠着七条披肩围巾,里面则是毛衣徐莎的脸色变来变去,简直如同开了染坊。她哆哆嗦嗦的掐了自己一把。

哦豁

好疼

这不是做梦。

徐莎低头凝视自己的衣服,那眼神儿简直要给衣服看出一个窟窿

她甚至想,自己闭上眼,衣服会不会消失。

徐莎赶紧闭眼躺下,一、二、三九、十。

她睁开眼,衣服没有消失,她,更热了。

“虎妞儿,你醒了吧起来吃饭。”大概是听到徐莎这边的动静儿,外屋传来徐婆子的叫声。

徐莎赶紧应了一声:“好,这就起了。”

随即飞快的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她稀里糊涂的把东西的叠了一下,手忙脚乱的一同塞到了自己放在柜子的旅行包里,只是这几样放进去,好像一下子就满了。

她重重的吸了一口气,正准备出门,又看到挂在脖子上的金镯子,赶紧摘下。

这下,终于好了。

徐莎换上了原来的衣服,这才出了门。

“姥,早。”

徐婆子手上动作没停,招呼她:“虎妞儿来吃饭,姥给你蒸了一个蛋。”

徐莎甜甜的笑:“谢谢姥。”

徐婆子回头:“你这丫头,跟姥还说啥谢,你小时候啊,最喜欢叫着要吃蒸哎,你脑袋上这个是啥”

徐莎:“啊”

她伸手一摸,摸下来两个小蝴蝶夹子。

徐莎:“”

徐婆子惊奇的说:“这还挺好看的。”

徐莎攥在了手里,努力平静说:“这是给妞崽的,她回来了吗”

徐婆子:“没,得明后天呢,她姥家远,一来一回就得两天,一般过去都待三四天。”

徐莎:“哦。”

虽然跟徐婆子说这话,徐莎的心思,却飞远了。

她竟然把梦里的东西带出来了。

竟然,带出来了

她紧紧的攥着小发夹,给手攥出了深深的印子。

“徐奶奶,徐奶奶你在家吗”正在这时,门口传来了一阵清脆的叫声。

徐婆子向门口张望了一下,说:“谁呀”

“我是杏花呀”

所以但凡有点叮铃琐碎的热闹,大家可都要赶一下的。

像是今天,那可就是热热闹闹的一天了,以至于不着急回家的都围着老陈家“劝架”。

真心劝假意劝,这就不好说了。

徐莎看了一会儿热闹,感觉有人扯自己裤腿儿,低头一看,是小煤球儿。

徐莎瞅瞅这小脏娃儿,倒是没嫌弃的把她抱了起来,只是她这身子骨儿也挺单薄的,抱着小煤球儿妞崽,还踉跄了一下。徐婆子赶紧扶住徐莎,说:“来,你把她给我。”

徐莎:“不用。”

妞崽似乎很担心自己被徐莎给摔了,小爪子紧紧的抓住了徐莎的衣领,小人儿也不敢乱动,撅着小屁股小心翼翼的趴在徐莎的肩膀。

徐莎还作势颠了颠,妞崽苦哈哈的抓的更紧了,徐莎挑眉:“妞崽还挺识相的。”

徐婆子:“她爹带的多,可不就像她爹。”

说起儿子,徐婆子突然反应过来,她转头看,问:“山子呢”

徐莎:“回家了,他和舅妈一起回家做饭了。”

这要是在家,徐婆子就要唾一口了。在外面,倒是还要顾着点“温柔白莲”的假面具,只从牙缝儿里挤出来几个字,说:“他就是,干啥啥不行,吃饭第一名。”

徐莎笑了出来。

看热闹虽然很有趣,但是午饭是不能耽误的,大小三个女同志一起往家走,走到一半儿,徐婆子眼看徐莎似乎有点累了,赶紧把妞崽接了过去,妞崽松了一口气。

徐莎、徐莎也松了一口气。

要不有句话叫做“千里不捎针”呢,这妞崽看着轻飘飘的,但是抱得久了也很累的。

徐婆子一眼就看穿了徐莎的想法,说:“你累了吧”

她瞅着左右无人,压低声音跟徐莎说:“我让你舅妈给你做大米干饭了,回家吃饭去。”

这头儿徐莎还没反应呢,徐婆子肩膀上的小瘦八杆儿妞崽小耳朵动了动,侧着小脸蛋儿,小小声:“米饭”

徐婆子对上孙女儿亮晶晶的小黑豆眼儿,说:“咋哪儿都有你给我老实儿待着。”

小家伙儿又趴在了徐婆子的肩膀,小小声,很坚定:“饭”

徐婆子:“就知道吃,咋还亏了你是怎么的,干吃也不长肉,也不知道你都吃到哪儿了。”

徐莎看着小表妹,问:“她吃的不少”

徐婆子:“可不得嘛。虎妞儿啊,你别看你小表妹瘦巴巴的,其实咱家不咋亏待孩子的,她在同村孩子里吃的也算是多的,可是你看就不长肉。”

徐莎歪头想了想,说:“是不是肚子里有虫啊。”

徐婆子:“嗳”

她这可没咋懂了,徐莎想了想,说:“也不是不可能呀。她还小,大人吃的打虫药她不能吃,应该得吃宝塔糖那种。”

徐婆子:“”啥是宝塔糖

徐莎:“等我给她找找吧,我记得有一种是两岁出头的小娃儿可以吃的。”

徐婆子心说,你上哪儿找不过也没有打击外孙女儿的积极性。

而徐莎依稀记得他家邻居的小孩儿两岁的时候就吃过宝塔糖打虫药,现代的小孩儿都要吃,更不要说这七十年代的小娃儿了。她们吃东西更不讲卫生许多,如果说肚子里有虫,一点都不意外。

呃。

徐莎冷不丁就停下了脚步。

小娃娃吃东西不讲究,肚子里可能有虫,他们难道就没有吗

徐莎的心,一颤一颤的,她已经开始脑补自己肚子里的虫子了,一时间,浑身发麻,恨不能立刻睡着,然后滚到梦里去药店找打虫药。

“怎么了”徐婆子不知道徐莎咋突然就变了脸色,担心的问:“你想到啥了”

徐莎坚定:“我们也得吃打虫药”

徐婆子不解的看着外孙女儿,不过她倒是也没拒绝:“那你等我去”

徐莎大手一挥,说:“我来处理。”

她坚定:“我明天去公社。”

徐婆子不放心她,说:“你身子还得养一下,这样舟车劳顿,可以吗”

徐莎点头:“可以的,您要是不放心”

顿了一下,徐莎说:“让我舅舅陪我去吧。”

她其实也需要一个拎包的。让她姥拎包,她还有点心疼,但是她舅舅,她就不心疼了。一个大老爷们总比老太太有力气吧。

徐婆子倒是没迟疑,点头说:“这也行。”

两人说话的功夫就到了家,一到家,就看到热火朝天的两个人,古大梅已经将所有的咸鱼味儿衣服被褥都拆了放在盆里,另一头儿则是在焖饭。

而徐山则是在打扫徐莎住的房间,里里外外忙的跟个陀螺似的。

大梅一眼看见他们进门,说:“娘,饭好了,吃饭吧。”

快点吃饭,吃完了她还得洗衣服去呢。

一听到饭,她那瘦巴巴的闺女就开始蹬腿儿了。

徐婆子照着她的小屁股拍了一下,说:“你给我老实点。”

一家人摆桌子吃午饭,徐莎一眼望过去就看到只有她是一碗白米饭,其他人的人都是红薯粥,而且就算是红薯粥,还只是八分碗。至于菜色,则是干柴的没有一点油水儿的绿叶子,徐莎不认得这是什么菜,但是就冲这个菜炒过之后还跟草似的,徐莎就觉得它的味道,八成不会多好。

至于桌椅碗筷,也都是能看得出的脏的。

大概是刚才想到肚子里有虫的关系,徐莎现在觉得哪哪儿都不干净。

虽然知道这个年代都是这样,阅书无数的她该明白,不能太过矫情。可是,在告别了还是的彷徨和无助之后,作为一个现代人,真的很难接受这种不干净啊

毕竟,这可是五十年的差距啊

徐莎深深吸了一口气,说:“舅妈。”

古大梅:“啥”

徐莎:“如果你给家里从里到外的打扫一次,干干净净,锅碗瓢盆,所有都干净。我再让你挑两条围巾。”

徐莎也不是不能干活儿,但是现代来的丫头,哪儿干过什么活儿。再说,她性子粗,根本干不来这细致的活儿。

至于她姥,徐莎还不舍得让老太太干活儿呢,不是累不累的事儿,而是真的不舍得。

唯一能找的,就是舅舅和舅妈了。而他们两个之中,肉眼可见是古大梅当家,所以徐莎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绕过了舅舅徐山,跟舅妈古大梅沟通。

“你如果觉得不合适不答应,我再问问别人”

还没说完,就听古大梅如同尖叫鸡:“我答应你别找别人这好事儿咋能便宜别人”

现场,瞬间,鸦雀无声。

好半响,徐婆子最先反应过来,说:“这是干啥,都是自家人,怎么的干活儿还要东西他们不住吗惯的他们的,谁给他们脸了”

徐莎按住了徐婆子的手,说:“姥,既然是一家人,确实不该这么计算。那你看,舅妈做饭,我也不会给她什么东西啊。但是,是我想住的干净一点,是我要求更多。但是我又懒得自己干活儿,那么找外人帮忙,也不能白干的。如果舅妈愿意,那么自然是很好。”

古大梅疯狂点头:“我乐意,我特别乐意。”

她双目炙热的看着外甥女,觉得这不是个外甥女儿,这是个散财童子啊

她生怕徐婆子阻拦,豪气冲天:“你们放心,就瞧好儿吧,我保证给干的妥妥当当,锅底都能给你当镜子照。”

徐山:“”他媳妇儿真能吹牛逼。

徐婆子:“”这要钱不要命的憨货。

徐莎:“”有钱真好啊。

妞崽:“”哒,吃饭

徐婆子:“那行吧,既然虎妞儿坚持,我也不拦着了。但是山子媳妇儿,有句话我得给你说清了,你接了虎妞儿的东西,就得给方方面面都干好了。要不然,这东西,我是不能让你拿的。”

古大梅慎重点头:“娘,这您放心,卖力气的事儿,我啥时候偷懒过但凡涉及到钱物,我且能让人放心呢。”

徐婆子:“那倒也是。”

她又说:“还有,虎妞儿给你东西,你给她干活儿的事儿,我也不希望村里人晓得。”

这传出去,其实不怎么好听的。

她是从苦日子过来的,要是让人说他们是地主家的做派可咋整那肯定不行的。

古大梅眼珠子立刻瞪起来:“那肯定不说”

打死都不说

这要是说了,有人挖墙脚怎么办

这个活计儿,是她的

一旁的徐山也开了口:“虎妞儿身子骨弱,还是住的干净一点,对身体好。我当舅舅和大梅这个当舅妈的没啥钱给她补一补,但是还是能让她住的舒坦一点的。”

徐婆子:“说的真像是句人话,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夫妻俩人品咋好呢其实就是个屁。”

徐山:“”

古大梅兴高采烈:“吃饭吃饭,吃完了,我还得干活儿呢。”

徐莎瞅了古大梅一眼,古大梅立刻:“慢慢吃也行。”

徐莎:“有钱能使鬼推磨啊。”

古大梅疯狂点头,“这话对。”

一家人:“”

你还挺自觉

徐莎咳嗽一声,端起饭碗,她看着自己的一碗米饭,又看看一旁的几个人,直接拨出来一小半儿给徐婆子,徐婆子:“你这干啥我不要”

徐莎坚定:“我都说过,您要不吃,我也不吃。”

随即又拨出来一点给妞崽,妞崽小小的眼睛紧紧的盯住了徐莎。

徐莎凶巴巴:“看啥看,赶紧吃。”

小姑娘露出小米牙咧嘴一笑,飞快的扒拉起来。

徐婆子:“这小饿死鬼”

徐莎低头,眼神闪了闪,日子,总是会好的吖

徐莎又重新躺回了炕上,整个人的心思起起伏伏。

她穿越了。

她这是穿越了。

其实就在第一时间看到这么多人的时候,她就该反应过来了。他们江海市现在,根本就翻不出这么多活人。而且,她被炸死了。爆炸的声音,还在耳边。

她又掐了一下自己:“哦天”

还是很疼,这又不是做梦。

徐莎是个零零后,生长在和平年代的小岛城市,江海市。她跟许多人一样,普普通通,平平凡凡。如果说不平凡,那就是她妈早逝,她爸离家,她跟着姥姥生活,算是一个留守儿童。没有父母在身边的小孩儿,就算是城里的小孩儿,过的也不那么容易。徐莎家住在城郊,她是被同龄的小朋友鄙视并且孤立欺负的。

不过,她又跟其他被霸凌的小朋友不同。

她不忍受。她,超凶。

别人揍她,她就反揍之。

一来二去,学习虽然不咋地,但是打遍天下无敌手。

只不过,没考上高中,只能读了体校,这算是勉强的:专业对口。

如果按部就班下去,她不会是社会的精英,也不会多坏。可是,丧尸来了,她所在的城市,莫名其妙的成了恐怖片。

常住人口一百多万的城市瞬间变的恐怖起来。

徐莎相依为命的姥姥,死了。

而正是因为姥姥的过世,徐莎错过了全体城市人民撤退的消息。十天撤退期,徐莎不知道,等她最后赶到跨海大桥,却正好赶上了炸桥。

他们这座江海市是一座小岛城市,炸了桥,就相当于切断了源头。

所有人都走了,徐莎没走成。

她被炸死在江海市,死于十六岁。

随着空无一人的江海市,一同消失。

徐莎想到那些过往,又回过神,这里应该是年代久远,看着破败房屋,徐莎说不好是哪一年。反正她没见过这样破的房子。可是,这是穿到哪里了呢

平行时空的自己吗

徐莎不傻,不爱学习的孩子,不一定是脑子不够用。

还有一大部分,是心思都用在了其他地方。

大人的话就是:外国溜儿的精神

徐莎看过不少小说的,对这个情形,很懂。

她姥不会死而复生,她的小名儿还叫“虎妞儿”。

她妈妈依旧早逝,她爸爸依旧不知道死哪儿去了。

她依旧有个舅舅,你看,多么的一样。

如果没有猜错,徐莎都敢说,自己这辈子还叫“徐莎”。

如果没有猜错,徐莎还敢说,她爸是她姥养大的,是上门女婿,叫徐鸿伟。

如果没有猜错,她舅舅家的孩子是女孩儿,叫妞崽。她所在的时代,只能生一个娃,她舅舅为了拼儿子,超生了一个叫牛仔,然后丢了工作罚了款。

当时徐莎就觉得她舅舅是个二傻子,妞崽牛仔,你咋这么会起名儿呢。

这么一会儿功夫,徐莎就理清了自己目前的形式,穿越了,平行时空,还是自己,除了妈妈亲人都在。这就挺好。

徐莎翻了个身,缩成了球,又想了想,起身坐起来,她低头看看自己的小手儿,脏兮兮的,指甲里都是灰,身上也灰扑扑的。徐莎大概六七岁总跟人打架的时候,就是这个德行。

这具身体没有那么小,至少十四五岁,可能是环境的关系,才脏兮兮。

她穿好鞋,来到外屋,外屋是一个灶间,她直奔水缸,没水。

洗是不能洗了,也根本没有自来水管之类的东西。不过徐莎却看到了一旁的水桶和扁担,她不指望自己能挑的动水,但是却相信自己可以拎起一桶水。徐莎果断的拎着水桶来到院子,哦豁

没有水井。

她提着水桶出门,站在了大门口。

如果直接开口问,恐怕就不行了。

可是她咦

徐莎看到不远处的水井。

好的,天助我也,近在眼前。

这么近,也不用担心锁门的问题,徐莎直接拎着水桶过去,正好这边没有人,她低头研究了一下,搞清楚了打水的原理,将水桶挂了上去,随即摇晃水井边儿的木架子把手,就看水桶慢慢的向上。

徐莎:我可以

突然间,徐莎感觉到一股力道,她条件反射的向侧面一闪,一只推她的手,就这样推空了。

但是徐莎,看的明明白白。

谁让,她身体反应没有那么灵敏呢侧开的位置不大,正好儿一下子看见这人企图推她的动作。那女人乍一被发现,立刻慌乱起来,小声呢喃:“我不是故意”

看到徐莎嘲弄的眼,突然就起了狠心:“我不能让你说出去”

竟是一下子暴起,凶狠了起来。

徐莎眼看她抓过来,飞快的一闪,虽然身体弱弱的,但是她打架的经验在,又揍了一个月的丧尸,哪里会吃亏。她飞快的闪开,顺势就一脚踹了过去。

徐莎小胳膊小腿儿又没力气,力道可不大。

只不过,那女人倒还是被踹的退后了好几步。

她虽然看起来年轻,但是枯瘦的厉害,徐莎觉得这人声音有些耳熟,但是一时想不起来,才不理她。专注打架

这女人这么没安好心,徐莎才不会算了。

她从不以德报怨。

她都是,以牙还牙。

徐莎踹了一脚,紧跟着上前就是一个耳光,清脆的耳光声落在女人的脸上,女人一下子就更加怨恨起来,叫:“你个小贱人,看我不收拾你你该死”

她飞快的向徐莎扑过来,力道竟然一下子还变大了,徐莎快速的往不远处的树边儿一闪,女人咣当一下子撞树上了。

徐莎一转身,飞快就抓住她的头发,女人打架,谁掌握头发的先机,谁就必胜

徐莎一把薅住神经病女人的头发,左右开弓,咣咣就在她脸上招呼了两下。

“你敢打我,你竟然也敢打我你”

她这声音很尖锐,但是徐莎冷不丁想起来了,这女的,不就是她昏昏沉沉的时候,那个凄苦的年轻女人吗就是,那个打伤她的陈二的媳妇儿,她姥口中那个白眼狼。

徐莎这一听,更来火气了。

她也不打别的地方,照着脸又来了几下子,说:“你个白眼狼”

“啊你”

徐莎随手抓起一个土磕拉,往她嘴里一塞,用力一推,将人推到了一边儿,人呼啦一下趴在了地上,拼命的咳嗽。

徐莎从小打架惯了,就是下手不留情,而且明显,这人要先害她。她自然更不放松,她过去再次揪住女人的头发,冷冰冰的说:“你为啥来害我说不然我就把你推到井里”

女人原本是想教训她,却没想到她这么厉害,此时已经吓到了。

她就是这样的人,遇见比她强的,就唯唯诺诺;遇见比她弱的,就立刻又凶又欺负人。

徐莎拽着她的头发,薅下来不少,把她往井边拽:“你信不信我把你扔下去。”

“放了我,求求你,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这样,我就是、我就是想着你要了我家五十块钱的赔偿,我想着让你吃点教训把钱交出来。你有钱的,你爸都给你寄钱的你不差五十块钱啊。你把钱还给我好不好我家没有钱,我家真的没有钱”

徐莎不敢相信,就为了五十块钱,这个女的就要把她推到井里。

这是什么样的蛇蝎心肠

“我让你坏我让你恶毒我让你害人”徐莎一边说一边捶人,真是气到爆炸。

只是,她这个身体似乎也弱弱的,这一番打斗下来,已经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她又咣咣的揍了这个大姐两拳,正在这时,听到吵杂的说话声。

声音轻弱:“我家丫头伤了,不能不补的”

这是徐莎她姥。

徐莎一个愣神,她手下的女人似乎以为徐莎的帮手来了,趁着她短暂的走神,一把推开她,顶着一脸的鼻青脸肿,跌跌撞撞的飞快跑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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