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莱要刺杀谢临风,这件事沈鱼必须马上告诉他,虽然不知道胡莱将在何时何地动手,但提前说一声,也好让他有所防备。
只是......
沈鱼回头看了眼阿绫,阿绫瞧见沈鱼异样的目光,不解地回看着她。
算了,还是改天寻个合适的机会跟谢临风说不迟,胡莱应该不会这么快就动手。
沈鱼陷入深深的沉思之中,一晃神,暴露在了月光之下。
“小鱼?”对面传来熟悉的声音,接着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朝着沈鱼而去,“你在这里做什么?”
沈鱼想要躲避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硬着头皮迎上谢临风,尬笑着打了声招呼:“好巧啊。”
谢临风从马上跃下,眉头紧锁,“你还没告诉我,大半夜的你在这里瞎晃什么呢?”
“呃......这个——”沈鱼绞尽脑汁想要找出一个合适的理由,“我说自己睡不着,出来散散心顺便看看月亮,你信吗?”沈鱼伸出食指指着头顶的半轮月亮,只求谢临风不要再追问下去了。
这话怕是只有傻子才会信吧?
愣在两人身后的阿绫和李信听到这个扯得不能再扯的理由,想笑又不敢笑。
“那现在看完了么?”谢临风沉着的脸上仿佛又添了层秋霜,“看完了就赶快给我回去!”
说完,他朝着沈鱼伸出了手。
沈鱼微微怔了一瞬才反应过来,屁颠儿屁颠儿的跑近谢临风,将自己的手放在了他的手心里。
不会吧不会吧!
李信和阿绫惊掉了大牙!
这么扯的理由王爷也会相信?王爷的智商哪儿去了?
“对了,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会在外面?”沈鱼拉着谢临风的手一晃一晃的,两人并肩走了一会儿,沈鱼才想起来问谢临风。
谢临风也没有隐瞒,回道:“密探说在京都发现了胡莱的踪迹,我来察看。”
沈鱼没想到谢临风是为了这件事,心里不禁咯噔一下,“那你有什么发现吗?”
谢临风偏头看了沈鱼一眼,道:“发现了你。”
沈鱼不知谢临风对胡莱进京这件事了解多少,怕他说多了会被阿绫听了去,又怕他怀疑自己和胡莱串通一气。
“呵呵!”沈鱼干笑道,“所以我说真巧来着。”
“是巧合吗?”谢临风冷不丁地问了一句。
“不然呢?”沈鱼反问过后便将头转向了别处,她不敢看谢临风的眼睛。
谢临风是个非常懂得“点到即止”的人,既然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他便不会在那个问题上过多纠缠。
两人沉默着走了一会儿,谢临风突然又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我还是喜欢你穿红色的斗篷。”
“嗯?”沈鱼低头看了眼自己一身黑色的着装,不明所以。
谢临风接着道:“红色的话,我一眼就能看到你。”
沈鱼只道是谢临风是有感而发,也没有过多的在意。
谢临风只是将沈鱼送到将军府门口,看着她进了府,嘱咐了一句“别再乱跑了”的话就转身离开了。
沈鱼戳着自己的食指满心欢喜的回了卧房,将睡未睡之间,似乎想明白了一些事,她恍地坐起身来。
谢临风不仅仅知道胡莱潜入京都了,而且还知道她就是去密会胡莱的。
谢临风是何等聪明的一个人,又怎会轻易相信她去看月亮的话,而且他说什么“黑色”“红色”的话,不正是在暗示她吗?
沈鱼重新躺回被窝里,可怎么也睡不着了。她急于想找谢临风解释清楚,她真的没想胡莱串通,可理智又让她务必要克制,有什么事等到天亮了再说。
于是,沈鱼睁着一双眼睛等到了天明。
万万没想到,她急急忙忙的穿好衣服正要出门的时候,黄公公携着圣旨到了。
“哟!公主,昨儿一夜没睡呢?”黄公公打趣道。
沈鱼干笑了一声,没说话。
黄公公识趣的没有多言,展开圣旨宣读了段离的旨意。
一夜没睡的沈鱼脑子嗡嗡地,没听清楚圣旨上说了些什么,还是阿绫在后面戳了戳她的腰,轻声道:“陛下要您一同参加秋猎,公主您打算抗旨吗?”
“啊?哦!”沈鱼赶忙接了圣旨,边起身边将圣旨卷了起来,“麻烦公公回禀陛下一声,我今日收拾收拾衣物,明日一早便赶过去。”
黄公公微微蹙了下眉,很开又舒展开来,“公主,陛下的意思是让您现在就过去,大家都在城门外等着您呢!”
“这么急?”沈鱼道。
黄公公点了点头:“马车已经在外面等候,请公主速速启程!”
沈鱼摸着额头在原地转了几圈,又道:“那总得让我带几件衣物吧。”说着也不管黄公公同意不同意,径自回了卧房催促着阿绫打包了几件衣裳后才出发。
到了城门口,果然如黄公公所说,一行人就等着她了。
段离携着文武百官浩浩荡荡的在城门外排了很长一串,明黄色的旗幡在秋风中唰唰高扬着。
段离在马车外站着,旁边的护卫举着一顶黄罗盖伞,紧紧跟随着段离的步伐,小心翼翼的为他遮挡着灼热的阳光。
见沈鱼下了马车,段离便朝她走了过去。
“臣妹拜见陛下!”
“公主快快免礼!”
段离伸手在沈鱼小臂上扶了一下,虽然只是礼节,但在沈鱼抬头瞥见段离身后不远的谢临风时,心里还是不禁虚了一下。
他为什么用那种眼神看着我?
沈鱼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慌忙别开了目光。
“急急忙忙的把你叫过来,没抱怨朕吧?”段离玩笑道。
好些时日未见,段离好似又成熟了许多,话间谈吐少了些稚气。
“臣妹不敢!”段离依然规规矩矩。
段离爽朗的笑了一声,道:“不过公主要怪的话就怪国公卿吧,是他夸赞公主你长在西夏,有着一身御马射箭的好功夫,众臣不信,非要一睹公主的英姿,朕也只好把公主请来让他们长长见识。”
沈鱼看着何江道:“国公卿谬赞了,我也只会些假把式,怕是要让大家失望了。”
何江上前道:“公主谦虚了。都说西夏女儿不爱红妆爱武装,个个都是打猎的好手,若能目睹公主的风采,乃我等三生之幸啊!”
沈鱼的脸唰的一下沉了下来。
这时,谢临风开口道:“国公卿怕是老糊涂了?公主乃我天泽人士,何时成了西夏女儿了?”
何江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恍然大悟地拍了下自己的额头,向段离和沈鱼分别行了礼后,懊悔道:“臣失言了,还请陛下和公主恕罪!”
段离脸上的笑意也消失不见,不过依然维持着君王应有的风度,“国公卿可要谨言呐!今日大家都在兴头上,便暂且饶你一次。”
何江忙道:“是是是,陛下教训的是!臣定不会再犯同样的失误!”
段离又训了何江几句,随即在他的一声令下后,骑马的上了马,坐车的上了车。
“何大人,我看你挺精神的,怎么最近老是说些胡话?”谢临风驭马靠近在仆人搀扶下翻上马背的何江,手中卷着的马鞭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在手心里。
何江紧紧地抓着马鞍,想要稳住身体不晃悠,可他越是紧绷着上身,越是东摇西摆,“年纪大了,总是会说些不经脑子的话,还请王爷见谅!”
谢临风道:“也是。所以何大人你还是坐马车稳妥些,且不说骑马有很多危险,照大人你这个速度行进的话,恐怕明年都还到不了目的地。”
谢临风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让段离听到。
段离很快掀起了帘子,看着浑身僵硬的何江,道:“何卿,你——”
“陛下不用担心老臣!”何江忙道,“老臣能行!”
说完,他执意从仆人手里抢了缰绳,喝退了随从,学着别人的样子双腿不停地夹着马肚,嘴里则“吁吁”的催促着马儿前行。
“何大人,你这样可不行!”谢临风只轻轻提了下缰绳,马儿便自觉的跟在了何江身后。
“王爷,别——”何江察觉出谢临风的恶意,正要说话,就见谢临风在马屁股上抽了一鞭,受了惊吓的马立马向前冲了出去。
“吁——吁——”何江不会骑马,只能嘴里不停的吁声,好在那是匹受过训练的马,没有将他从背上摔下去,加上前方有别的武将帮忙,何江总算安稳了落了地。
“扶我上马车!”受了惊吓的何江满头冷汗,他扶着腰,哆嗦着腿爬进了马车里。
“噗嗤!”坐在马车里的沈鱼看到了这一幕,蓦地笑出声来,瞧着何江狼狈的模样,心里的郁闷也一扫而光了。
“有那么好笑?”谢临风勒马停下,等沈鱼的马车走近才重新让马起步。
谢临风目视前方,嘴唇微动,在别人看来,好像什么话也没说一样。
沈鱼将手搭在窗沿上,托着下巴一脸崇拜的看着谢临风,重重的“嗯”了一声。
“别气了,为那种人不值得。”他又安慰沈鱼道。
“好!”沈鱼乖乖的应了一声。
《重生后我和死对头喜结连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