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假期第一天,乌鸦要写作业,我没去找他,约田辰飞他们打球去了。打完之后我去找乌鸦,是阿姨给我开的门,但我还是很礼貌地跟她打了招呼。
我进乌鸦房间的时候,他像是知道来人是我而不是他妈妈一样,没有回身吼我。他就这样坐在书桌前,书桌对着窗户,夕阳照在他脸上。那画面实在太过安静,我不忍心打扰,就坐在他床上等他。
“等我一下,就差作文。”
“好。”
大约七八分钟过去,我没有看手机,就坐在那里望他的背影出神。
“好了,晓。”
“啊?嗯。”
他放下笔,起身走到我面前俯视我说:“本来以为你打完球直接回去的。”
“嗯……想来找你玩嘛。”其实是因为我还是觉得乌鸦不高兴,可我感觉昨天我并没有说错话。
“那吃东西了吗?”
“没。”
“那你还要等一会,现在还太早了,我都是等他们晚上出去打牌了才出去吃的。”
“你爸妈连饭都不给你做吗?”
“以前不做的,现在偶尔会做了给我留,但我不和他们一起吃的。但是今天——应该要我自己做了。”
“我还从来不知道你会做饭哎~”
“是不会,我只会炒饭煮面什么的。”
“这样吗哈哈哈。”我尴尬地对他笑。
……
太阳落下之后,乌鸦的爸妈出去了,我和乌鸦才从卧室出来。
“没有剩饭,我下面给你吃。”
“啊,好……”我听乌鸦的话总觉得不太对,“乌鸦?”
“怎么?”乌鸦专注于煮面,没发觉话里的不对劲。
“你那句话有歧义。”
“什么歧义?”
“我‘下面’给你吃。”我说完,乌鸦用一种我无法描述的嫌弃眼神看着我,但他脸红了。
“我操,下不下流,死变态。”
饭后我缠着乌鸦陪我打游戏,为了拿到活动的奖励,还拉他进了一个游戏群。乌鸦其实打游戏很菜,但反应快,我跟他说你尽量别死就行,但队友上了你一定要上。我懒得跟他讲解技能,还好乌鸦有超高的阅读素养,他每次都能好好地看技能说明。
我们一直打游戏忘了时间,直到母上给我打电话问我去哪野了我才注意到已经快11点了。
“在我这睡吧,挺晚了,我跟阿姨说,她会同意的。”
“啊?”我还没来得及反驳,乌鸦已经抢走了我的手机。
乌鸦挂掉电话之后我接过来一边继续打游戏,一边支支吾吾地说:“可我没带衣服……我没带……内裤……”
“穿我的。”
“啊?不好吧。”
“有没穿的。”
“哦,好吧,你等会给我找。”
内裤问题的解决让我长舒一口气。
……
“嘶,十一点多了,快洗,别撞上他们。”乌鸦在打完一把游戏后推着我说。
“什、什么,你这个也要避着,他们要是晚上不出去打牌你还不洗澡了吗?”
“他们晚上不出去我都去找你了啊。”
“行……那什么,时间还够吗?他们大概什么时候回来,要一起洗吗?”
“来得及,快去!”乌鸦几乎是把我推出卧室门的,然后又立马关紧。
我抱着浴巾和他塞给我的新内裤在门外哭笑不得。乌鸦在我眼里,做什么都是不紧不慢、胸有成竹的,他这次急得憋红了脸,其实还蛮可爱的。
乌鸦的床是双人床,但它是最窄的那一款。那天我睡得特别拘束,翻身都不敢。我感觉只要一翻身就能压住他,就不禁想到今天早上晨Σ>―(〃°w°〃)→勃的事情……
“晓,睡了吗?”乌鸦居然也没睡着。
“没、没呢。”
“陪我聊会天吧。”
“好啊,聊什么?”
“嗯……聊聊……以后吧。”
“这个不是经常聊吗?”
“不是大学的事情,是再往以后的事情。”
“啊?”我根本没想过那么远的事情。
“你要陪我一辈子,所以我想听更远的事情。”
“就……大学毕业了,找工作呗……”
“找什么工作,你想过吗?”
“没……哎呀乌鸦~我是学习不好,我对未来的妄想其实很多,但不现实。可我有现实的,我游戏打得可以,我长得也还行,我以后要是找不到好工作,我就去当主播打游戏,不行嘛。”
“怎么突然撒起娇了。”
“不行嘛!”
“那恋爱这方面呢——你觉得,你会一直追伊米直到她答应你吗?”
“这个我不知道,但我这方面应该会很坚持的,我到现在还没对其他女孩子动过心。以后的话……我没谈过恋爱,我不知道谈恋爱之后的我还能不能这么坚持。”
“……”
“而且我很怕,我很怕我会渣。我可能会喜新厌旧,我很害怕无聊,我怕我未来的生活没有新花样,我怕——”
“晓。这个你要相信自己,你可以依靠你自己的力量,让未来变得五彩斑斓。这一点我觉得你还是做得到的,你妄想症挺严重的。”
“本来你第一句我挺感动的,最后一句怎么崩了呢?”
“哈哈——晓。”乌鸦掰过我的脸让我直视他,“你以后结婚了,记得叫我当伴郎……”
“……好……那个,乌鸦。跟你说个事,别笑我。”
“嗯,你说。”
我再次感叹直男基因的好处。
“我今天早上抱着你晨(˙w˙)勃了。”说完我自己都忍不住笑。
“嗐,我还以为多大事。”乌鸦也笑了。
“很尴尬啊。”
“我又不是第一次撞见你晨(;一_一)勃。”
“哎?”我有点惊讶。
“嗯,就是你没醒,估计你不知道。”
“我操,太尬了太尬了。”我把头埋进被子里。
“没事。”
放假前那次考试,乌鸦考了年级第一,但他们班主任还是说他各科平均,没有哪一科特别突出的。那张全年级的成绩表,越往后看,偏科越严重。我们年级主任说的那句“要是不偏科,你们还在这儿吗”,的确是对的。
至于那次我的成绩,英语进了年级前十,班上第一,政史加在一起及格。严重的分水岭,但特别惊喜的是,我的化学考了66分,真的是感动我初中化学老师。
虽然物理还是差,但化学的及格让我坚定了学理科的心,文科却还是只有一门地理分数能看。
“那就理科,不变了啊。”乌鸦说完在表格上的理科一栏打了钩,然后把表放在茶几上等着家长签字。听说乌鸦很小的时候没有找家长要到签字被老师打了电话,后来才变成这种模式的。我还是很希望乌鸦能和家里人和好,看来还是短期内无法实现。
到学校后我和乌鸦分别交了报名表,我刚进教室小明就过来跟我发牢骚。
“呜哇陆晓远,晨曦她放假还跟我说好一起读理科,结果今天交上去她说她填的文科。”
“啊?为什么啊?”
“她说文科不会可以背,呜哇,这个渣女!”小明继续装哭。
文科搞不到可以背,原来学霸连这个的思维都是一样的吗?哦不对,晨曦已经不算学霸了,她已经全身心去搞艺术了。晨曦的家庭也很让人羡慕,她无论想做什么,她家人都十分支持。我曾在初中时和母上说我不想学习,我想去当主播,结果她哭得天花乱坠,让我还是很心疼。
学校的分班效率很快,提交表格才两天,分班结果就出来了。然后是紧张刺激的搬寝室搬教室——耶,又可以玩一个下午啦!
我们这一届文科2个快班3个慢班,理科1个快班3个慢班,而且由于三中的大多偏科严重,我们学校开设日语班,因此文理的慢班都是包括一个日语班的。
我被分到了乌鸦曾经在的3班,乌鸦不出所料地在一班,我们班中间夹着一个日语班。和我一个班的有宋星火、夏英杰、小明和其他几个同学,以及被夏英杰嘱咐过不要深交的常豪。
我自己搬好教室东西后去帮了女生们,宋星火特别无聊地过来和我比谁搬的多,这傻叉。小明自然是不用帮的,只有她帮别人的份。搬完课桌后我就和宋星火一起就回寝室了,想着乌鸦是三班的,我就去他寝室找他,准备继承他的铺位,但他还没回寝室来。
我在他们寝室门口等了很久他才回来,手上还抱着一堆东西和信封。
“这什么?”
“同学送的,都是去了文科的女生。”
“你就……都、都收了?”
“我会一起回礼,不会欠人情的。”
“额……”我有些无语。
“你教我的。”
“是……”但礼尚往来不是这样用的啊喂。
有些人单身是有原因的,啊我也单身,那没事了。
我和乌鸦都不认床,我直接和乌鸦打招呼后,叫他把我的床上用品搬去601,我们就可以少收一张床。乌鸦愣了一下,从自己的床垫底下抽出一大堆纸,还不给我看。
有点好奇,我便上去抢,但他死攥着不给我看。
“这又是什么啊?”
“嘶——也是情书,太羞耻了,不给看。”
“哎呀,羞耻什么,我又不是没有。”我继续和他打闹着抢他手上的东西。
“我操,姓陆的,你TM往哪摸呢?撒手!”
我撒开抓着纸的手。
“你TM那只手也给我撒开……”乌鸦强忍笑意,“死变态……”
我撒开抓裆的手,另一只手捂着嘴笑。
“快去搬东西,不调戏你了哈哈哈。”
乌鸦才气呼呼地去609搬我的床。
我帮宋星火和夏英杰占了铺位,宋星火还是睡我头上,夏英杰睡我下铺。但很气的是,常豪也在我们这个寝室。
新班主任姓谭,带我们语文。他是第一次当班主任,很多事情没什么经验,年级主任就经常来“关照”我们班。
看来这一年可能过得并不太平。
老谭给我们班定了个制度,我们每天晚自习前半个小时,班委要组织一次演讲。按照座位顺序,每个人都要讲一次,内容不限,时限三到五分钟。
很多人懒得写这个演讲稿,我便抓住这个机会,跟周围人说,我帮他们写,请我吃零食,也不用太贵,辣条棒棒糖都行。我觉得这个演讲稿也没有很难,正能量就行了。
这一年我白嫖了不少零食,怎么说呢——这个算他们懒惰的代价吧。
《狗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