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畏啊辛畏,你这个傻子,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情要瞒着我们?
你知不知道,你很危险。
不管是身体,还是处境,都叫四人担忧。
姚远默默听着,双手支着嘴和下巴,闻言无声良久,他不想给他带来负面情绪,于是找个由头下线。
“大意是“菊花盛开后其他花都凋零了”。《唐诗鉴赏辞典》里是这样说的:菊花开时,百花都已凋零。”战眉最后在纸上这样写道。
陈掩静静想着,突然闻到一股熟悉的植物气息,“什么味道?”
她没反应过来,直接问道。
转头时那阿姨却早已倒过去多时,“阿姨?”她撑起胳膊探身上前,去测她鼻息……
还好,只是昏睡了过去……
女生却直直倒了下去。
“嗤!——”出租车开到路边,轮胎与地面发出刺耳地摩擦声,刹车之后。
“吱——”
司机下车,摘下鸭舌帽理理头发,他出了很多汗,下车立即给那边打了电话,声音粗声粗气:“喂,人截下来了。”
对方说了什么,他这边一直点头,卑躬屈膝地习惯显示了他的身份——组织里的走狗。
陈掩睁开眼睛,蹒跚起身,努力看着那人的样子,想要给成嗔和姚远他们留下线索,挣扎时却只看到一个背影。
不对。她用仅剩地体力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然后甩甩头,果然还是那个迷香……
那个人的特征……
特征……
他的脖子后有一只红色纹身。
怪鸟……
扯住车门把手的手松开,她跌倒下去。
她对着蓝牙手表说了两个字。
“怪鸟。”然后不肯关上眼,使劲掐着自己的手臂,明明眼泪的痛楚已经滑下来,脑子却麻木了。
变异的迷香……
她还想要提醒他们,却听到了脚步声渐渐走近。
于是扯下腕间手表,小心藏在手中。
又是急刹车的声音,数双穿着马丁靴的人齐齐从吉普上跳下来,有女人打开车门,抱起陈掩。
女人臂膀健硕有力,为避免暴露她不敢睁眼去看她的长相。
“什么事?”有人来到她面前,她抱着她转身去找来人的方向,无人看她,她借着转过来的惯力扬起手臂,趁机把蓝牙手表甩了出去!
手表跌落到草地里,滚落隐藏之后,她晕了过去。
“一会把她送到s市的基地里去。总部指令。”然后那人转身,眉目张扬,抱着她的女人心中引起一阵烦与厌恶,真能装。
面上却只是撇了撇嘴,带着女生来到后座。
这里到底是监狱,还是密封的屋子?
陈掩抬头,看着这个几乎密闭的房间,这是她到这的第三天,这里是距离a市遥远接近云南的s市。
有人给她按时送饭。她抬头说了句谢谢,那姑娘果然看着她的脸色松和一阵,就是要等到她对我的戒心全部放下……
然后,一击中的!对面人拿出饭拿出筷子,微笑道,“可以吃饭了。”
陈掩站起身活动活动肩膀过来。
她坐下来撕开筷子封皮开始吃饭。也不知道这两天成嗔他们找到那个手表没有……
那一边,成嗔和姚远战眉当天循着车轮印子来找,看到阿姨晕倒,然后得知陈掩是被辛畏送回来的。
“一定有线索留下来。”姚远断定。
“对。”成嗔点点头,“陈掩那么聪明细心,一定给我们留下了线索。”
战眉踩到草坪里,低头拨开上面地草和泥土,“是这个吗?”
“这是陈掩的。”姚远和成嗔过来,这是他之前给陈掩定制的,前段时间才送到。
“有录音。”他翻过来看,却又面如土色,“没电了。”
待到回去充电加急修复,已经是第三天的事了。
我记得当时姚远失踪,陈掩遇到很多事。
战眉道,成嗔也开始接着回忆。当时陈掩晕倒,叔叔阿姨叫她来安慰陈掩,然后姑娘把卡拿走,给姚远攒了下来……之后陈掩说那时候来不及感伤,她收拾收拾又回去给两位老人家做饭了。
菜市场上,她提着大包小裹从一众大妈中使了好大劲冲出来,没想到还没走两步就撞上一个人,那人背对着她,后脖颈还纹了一只红色的怪鸟纹身。
她被撞得趔趄,装着猪猪和菜的塑料袋散开,摊贩上本就廉价的塑料袋如今更是被地面磨破了,一大块猪肉和她的眼镜摔在一起,她整个一个狼狈不已,那人却分毫未损,只是停下来揉了揉肩膀。
陈掩急了,想要上去理论一番,“喂,朋友,撞到人了好歹说句不好意思吧?”
她的手刚搭到他的肩膀,那人就像受了什么刺激似得,一个激灵,迅速跳开,与此同时转过身,冷冷道:“是你先撞到我的。”
嗬——好一个厚脸皮!然而更让她吃惊的是那人脖子上挂的项链,赫然正是姚饶失踪之前她送给他的那条!
“链子呢?”“什么链子?”记忆电光石火般在脑海里被拼凑出来,她眯了眯眼睛,不错,就是她之前要给他的那条,姚饶失踪,她晕倒,链子也不见了。
这时候换她跟孙子似得了,心里急得不行,面上却只能故作镇定:“你这链子挺别致啊!”
那人如她所料一般面上闪过一丝慌乱:“管你什么事!”
就是那个人!回忆到此为止,陈掩敲定,果然,他们和当时带走姚远的人一样,都是来源同一个组织。
只是阴谋升级。
对付他们的东西也是越来越狠毒了。
果然有鬼!循循善诱不行就只能来硬的了!她拦住对方,目光凶狠道:“你这链子是别人的,现在他失踪了,我看就是你把人偷偷藏起来了!”还吓唬他要去派出所报警处理,说着掏出手机,对方吓得不轻,很是痛心的解下脖子上的链子,一脸愤懑地看着陈掩,“我捡的,算我倒霉!”
陈掩心下大喜,巴不得对方赶紧离开,她赶紧蹲回原来的位置上用t恤一角擦着链子,好像得到了什么珍宝一样。
她全神贯注,自然没发现身后的人并未离开,而是走了几步又悄悄饶了回来。
塑料袋上的眼镜也被她细心擦拭着,上面有被猪肉蹭到的油垢,她拿手用力抹了几下。
陈掩对着镜片呵了一口气,镜片上的迷雾氤氲开来,渐渐映出身后人的身影。
有人把背包对着她大力砸下!毕竟少有实战经验,她还未来得及作出反应,大脑已经先一步的麻痹了她的身体,只是呆呆的愣住,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完了,本姑娘我就要命丧于此了。
姚饶,我等不到你回来了。
是梦吗?
一片漆黑,她听到“陈掩,醒醒。”
天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阴了下来,姚饶抬头看,深灰色的天空像是一块幕布,大片大片的乌云笼罩在头顶,沉闷得让人透不过气。
陈掩有些累了,扯着姚饶后腰上的一块衬衫,停下单手拄着腰,气喘吁吁道:“歇会,走不动了。”
姚饶看了她一眼,无奈地笑了,放缓步子带着她慢慢走。
和陈掩对视一眼,深觉此事古怪,便往林子深处走去。
前面的姚饶突然停住了脚步。
“怎么了?”陈掩问道。
“我要走了。别找我了。”姚饶回头,对她轻轻一笑,然后几步便消失在夜色里。
“不、不可能的。”陈掩突然慌张起来“你要去哪?!”
她拿着手电,在这座林子里已经找了半个小时了,再往下走即是林子深处,她看着“常有野兽出没”的牌子,此情此景,怎么看都显得危机四伏。
但是对姚饶的担心战胜了对未知的恐惧,她晃了晃手电,接着走,呼唤一声高过一声。
“姚饶——”
“姚饶——”
姚饶是不会嫌我笨,讨厌我的。她举着手电,突然很没出息地鼻尖泛酸,一边在心里暗骂自己真的没用,才这么会就怕黑了。
微弱的手电光在黑暗的林子里显得格外渺小,像是找到姚饶的可能,微弱的几乎看不到。
在陈掩分神的时候,一头野猪从远处跑来,等到她回神的时候那野兽离她不过十步远,她避之不及,倒退一步踩空,跌落在树坑里,顺着空气里的霉味儿,她绝望地闭上了眼。
“姚绕……姚饶!”陈掩突然惊醒,她坐起来,发现自己还躺在房间的地板上,刚才梦里发生的一切都真实地像是现实。
刚刚经历了心力交瘁的一场梦,又泡在水面的地板里那么久,她早已虚弱不已,此刻没醒一会就又晕了过去。
“你醒了。”有人双手交叉靠在窗边,袅袅聘婷,见她醒了踱步过来,逆着光的身影修长出众,女生走近,是成嗔。
“我怎么了?”陈掩抬起胳膊搭在刘海上,脸色清瘦苍白,看起来憔悴不已。少女走过去,径直拉过凳子坐下,手指划过桌子,拿过一个苹果:“我收到一封邮件,让我来你家找你,来了就看到你倒在地上了。”
那时候成嗔还没有跟她正式交心,而她自己也身陷囹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