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男子略带哽咽的叙述,我心中的怀疑进一步得到了验证,恐怕事情要比我想的,还要严重些。
此时灵堂的哀乐再起,男子表示得回去了,我最后向他要了一样东西,就是关于他父亲病情每次的诊断报告。
可是,他却告诉我说,根本就没有那个东西,只有手写的病例,至于其他检查报告,都是电子版的,在医生的电脑里面,他们没有拿到纸质版的。
“病人难道不需要看见报告单,就听从医生的诊断吗?”我不解地自言自问道。
“队长,这你就不懂了。”林欣悦在身边,调皮地开口说道,“现在都流行电子病历和电子报告,环保嘛!尤其是住院的病人,确实是不主动提供纸质的东西,之前在人民医院,也是这样的。”
“就你聪明。”我白了她一眼,心中却暗自庆幸,幸亏带这丫头来了,否则还会引起人家的误会。
不过,她毕竟说的是大多数情况,我必须确认一番,所以给余主任打了电话,询问他这件事。
余主任给出了肯定的答复,确实如林欣悦所说,这是医院不成文的习惯。如果是门诊病人,那么大小检查单都会打印出,让患者拿着,好让他们找主治医生去看。但住院的病人,都已经有主治大夫了,他们的所有检查结果,都在电脑里面存着,只要点开姓名即可查看。
所以除非是病人自己提出,否则医生的确不会将这些单据打给病人,这并不是特殊情况。
“好的,余主任,我马上会派人过去拷贝些资料,麻烦你配合。”我说道。
“这没问题,只要替我们医院保密就行,毕竟都是病人的隐私。”余主任应承了下来。
我谢过了他,继而转打回队里,通知刘慕带苏浩,马上去肛肠医院,要他们去将老人家所有的资料和报告单都找出来,并且进行封存,防止线索消失。
紧接着,我又马不停蹄地拨通了张云溪的电话,要她以病人家属的名义,向大伯的主治医生索取检查单和病历,就说是请了学校的老师帮着看看,毕竟她是医学院的学生。
这一切安排好后,我叫上林欣悦,也马上朝医院赶回去。
林欣悦被我这一连串的操作,弄得有些晕头转向,上了车,才来得及问道,“队长,你这么急匆匆的干嘛呀?从来没见过你连续打那么多电话。”
我看了眼手表,舒出了一口长长的气,回道,“一言难尽哪,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案子明天就该破了。”
“啊?你怎么跟秦组长的口气一样了,他说明天破,你也这样说?”林欣悦无语地回道。
“哈哈,我都差点忘了,秦进还真说过。”我不由自主地笑了出声,主要还是笑自己,之前还质疑秦进所谓明天破案的猜测,现在竟然自己也这样认为。
林欣悦疲惫地靠在座椅上,伸了个大懒腰,“算啦,你不说我也懒得问,今天我已经忙坏了。”
她这么一说,我有记起来,她好像是从什么工厂回来的,还弄得全身流汗。
“欣悦,那工厂的案子是怎么回事?哪个队负责的?”尽管和我无关,但我还是好奇地问道。
“不清楚哎,一大队的案子,人手不够抽我过去的,有两个工人死在厂房里面了,真是太惨了,被烫的已经烧焦了。”
烧焦了!
那是真的够惨的,林欣悦亲眼所见,似乎还算是平静,这丫头平时担心,工作起来真的是什么都不怕,想想那死状,常人在现场看见,肯定是很难接受的。
林欣悦还在那津津有味地述说道,“估计是工厂的安全工作没到位,钢水洒了出来,那么高的温度,人肯定没活啦,我们大概检查了下,人确实是被活活烫死的。”
我专心开着车,听她闲聊,时间过得就快了不少。不过心里也是感慨,人真的是非常脆弱,在医院见证了生离死别、无能为力,在工厂又是突然地就出了事故,一切都是发生的特别快。
所以我们必须珍惜现在的时光,就算忙些,也得过得充实,不能愧对光阴,更不能愧对身上的制服。
半小时后,我们赶回了肛肠医院,直接来到大伯的病房里,这时大家伙已经全部都在里面等我了,除了大伯一家三口,还有余主任、刘慕和苏浩。
他们已经调取出了老人家和大伯的病历资料,全部打印出来,拿给我看。
就半个小时的功夫,他们的速度还真是够快的,而我面对那些专业的检查报告和诊断书,自然是看不出个端倪来,就请林欣悦和张云溪一起来看。
她们马上翻看起来,面对着两叠资料,非常得仔细。
趁这个间隙,我向余主任求证了一件事,并且嘱咐他不能跟任何提。余主任显然有些意外,但知道我的作风,并未质疑,而是小声地在我耳边嘀咕了几句。
我赞许地点了点头,没有跟其他人讲,此事只有我和他,两个人知道就可以了。
有些人,表面是风光无限,背地里面,却干的是见不得光的事情,难怪人品也会出现问题。这事暂时我不想提出来,还是等证据确凿后,再来处置。
张云溪和林欣悦很快将资料全部看完,确定地告诉我说,“这些报告和检查结果都是没问题的,对于那位老人家和大伯的诊断,也丝毫不差。”
“嗯,辛苦了。”我拿回了那些报告单,又装回了文件夹里面。
“队长,你什么意思呀?”林欣悦疑惑地问我。
“现在还不可说哪!”我卖了个关子,“请大家记住了,今天的调查,只限于在这间屋子里面,出去不能提,否则会有些麻烦。”
大家虽然都不太明白我到底在查什么,但都同时认可,表示没有问题。
“这个病情,我是指大伯和那位老人家的肠癌,是通过什么检查出来的?”我扭头问向余主任。
“要做肠镜和下腹部ct啊!”余主任莫名地告诉我说。
“那最终该如何确诊呢?”我又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