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段天河跟自己的宝贝女儿亲密吃了餐饭,又跟着观摩了一番墨尘教授,直到天色转黑,吃过夜餐才离开望竹轩。
送走段天河,一直挂着若有似无淡笑的天灵转身的功夫表情一垮,松了口气,小声嘀咕道:“可算是走了。”
墨尘为了避嫌教授完毕便早早请辞,此时并不在院中;白夜离就站在她身后不远处,见到她这变脸的本事,调笑道:“怎么?你亲爹都不想见?”
天灵一甩袖子,朝屋子里走去,并不气恼,轻声解释道:“是我爹不假,可他在的话,总是不像现在这样自在。”
白夜离歪着脑袋,脸上浮着笑意,跟在她身后问:“那小爷我呢?可有让你不自在?”
天灵停下脚步,转身看向白夜离;白夜离也跟着驻足,站在原地认她打量。天灵上下打量过白夜离,泰然自若地开口说道:“并不。”说完,她转身走进屋子里。
白夜离起初一愣,但紧跟着就扑哧一声笑出声来,目送天灵走进屋子,等房门关进,他才心满意足地一转身,回到自己住的东厢房。
一进门,就见刀斩一脸焦急地守在房中,显然已经等他有些时候了。
白夜离收了脸上的表情,板起脸走在主位上坐下,清了清嗓子,问:“咳,何事慌张?”
刀斩在见到他的那一刻立即露出笑脸,凑上来,道:“大仙人,出事了。”
白夜离撇撇嘴,暗道:还能出什么事。但他还是配合地问了一句:“究竟何事?”
斩跟他行过一礼,开口道:“大仙人让小将盯着上官夫人的动静,果不其然,正如大仙人所料,上官夫人今日终于有了动作。”
白夜离轻蔑一笑,道:“可是她前些日子得来的那位娘家的姑姑给她出了主意,今日打算用在我天菱姐身上了?”
“正……正是……”,刀斩闻言对他一礼,继续道:“他们二人时常耳语,小将法力有限,听不清他们耳语的内容;且那位云姑姑出府办事时,小将也跟不出去。”
听到刀斩这么说,白夜离陷入短暂的沉默。——刀斩说的对,他如今刚刚进了修道一途,白日里保持身形已是耗掉大半灵力,能做的事情有限。城里之前因为他和墨尘的灵力波动引来了其他高修为的人,白夜离对对方一无所知,如此刀斩出去很为危险,只能在府里走动。
若是……,唉……。
“罢了”,白夜离叹口气,摆手示意刀斩先起来,“无碍,她不过是仗着自己家里有些势力,至多也就借些由头给我天灵姐找些不痛快。”
“可……”刀斩还想说什么,但被白夜离伸手制止。
“区区一介凡人,又能翻起什么风浪来?”白夜离淡然说道:“再两日便是年节,要动手便就在这几日,我们处处小心,届时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是。”
自从见识过白夜离和墨尘的斗法,刀斩对白夜离是既敬佩又崇拜,此时对白夜离说的连连称是:“大仙人法力无边,自是能够让大小姐化险为夷。”说到这里,刀斩露出疑惑,凑近白夜离,压低声音试探着问:“大仙人,您法力无边,为何滞留人间?又为何守着大小姐呢?”
白夜离没料到这个问题来的如此突然,稍稍一怔,冲刀斩咧嘴一笑,缓缓开口道:“此乃天机;不该问的,不要问。”
刀斩是个明白人,立即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唰”地往地上一跪,跟白夜离求饶:“大仙人赎罪、大仙人赎罪,刀斩日后定然不再多说半句。”
白夜离并不在意,点点下巴让刀斩先起来,“起来罢,不知者无罪,本座还不至于暴戾至此。”
刀斩松口气,站起身,直到这个话题不能再进行下去,借机调转话头向白夜离请命:“多谢大仙人,不过……这上官夫人的事……”
“这两日,你便跟着她”,白夜离满心琢磨着上官芸会出什么手段,根本没把刀斩的八卦之心放在心上,而是认真部署起来:“我送你一道灵识,这几日,你无需回望竹轩,倘若情急,你通过灵识联系我即可。”
说完,白夜离单手翻了个印结,凝出一道灵识凝着白光,摄入刀斩脑门。
刀斩眼瞅着白夜离的操作,对他的敬仰又深了一分,领命道:“小将这便去夫人院内,定不辱大仙人之命。”
白夜离点点头,满目信任地看着刀斩,压着声音道:“去吧。”话音降落,刀斩的身形便缓缓消失,白夜离瞥了一眼一旁的霜河剑,心中暗道:幸好凝神心法阴差阳错地取得了突破,否则依着自己如今的灵力和修为,怕是连着将军府内的明争暗斗都使不上力气。
刀斩走后一会儿,墨尘闪身出现在屋内。
白夜离正在打坐,知道墨尘来了,缓缓睁开眼,先开了口,问道:“伤可有好些?”
墨尘点点头,在他一旁的椅子上落座,道:“好多了。”
白夜离将他上下打量一番,又问道:“你的毒可有解掉?”
墨尘冲他笑笑,道:“解了大半,不愧是你炼制的凝露。”说完,他顿了顿,郑重说道:“谢谢。”
白夜离被他这句“谢谢”搞得有些尴尬和不好意思,稍稍偏过头,无声地冷嗤一声,责骂道:“下次可就没这么好运气了,魔界魔物魔障不是那么好闯的,让你再去!”
墨尘揉着自己受伤的地方,跟白夜离淡笑着说:“不去了,找到了你和主神,我肯定不会再去了。”
“嗯哼”,白夜离没好气地冷哼一声,停了一阵,他说出了自己的担忧:“前些日子引来的那一位,修为不低,至今尚未动作。”
“你是担心……”,墨尘来找白夜离有一部分也是处于这个原因,跟着露出愁容,开口缓缓道。
“不错”,白夜离叹口气,“平日里都在将军府内,你我这几日也尽量不催动灵力,也算相安无事。不过……”,他顿了顿,看像墨尘,继续说:“马上就是年节,方才刀斩来报将军夫人暗中有动,我是担心届时人多事乱,惹出什么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