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尘一时搭不上话，低头沉吟片刻，开口提议道：“这上官夫人再有手段不过一介凡人，对你我来说不足挂齿；倒是那个修为之人，不如……我这几日出府走动，去探探对方虚实？”
墨尘此话不无道理。如今白夜离断不可轻易露脸暴露行踪，如果由墨尘出面，到底他如今还是却邪宫挂着名的坐骑，六界之中不管来人是谁都不至于将他怎样，却是是当下能想到的最好办法。
然而，白夜离没有一口应下，也有他自己的顾虑。
当初从诛仙台撤走，墨尘算是犯了天规，如果来人是天界派来守护五极战神渡人劫的，见到墨尘必定上报。这一上报，不必传到玉帝耳朵里，随便一个什么真君、仙尊知道了，要将墨尘带回去责罚一番定不必说；他是如何知道五极战神转世和所在的，可就说不清了。
见白夜离缄口不言，墨尘知道他是心中有所顾虑，继续问：“怎么，可是有何不放心？”
白夜离轻轻点点头，道：“若是其他人倒还好，此前我遇到黑白无常，他们都还对我恭敬有加，只怕是天界来人，那……”
白夜离没有往下说，但意思已经非常明了，墨尘点点头，道：“我一直没在天界露脸，想必被撞见少不了要带回去。”说道这里，他反而更加坚定起来，继续开口说：“不过，正因如此，我才更要去探探对方，倘若真是天界之人，你不见我回来，便躲进霜河剑中继续修炼，一时半会不要出来了。”
墨尘的话，让白夜离开心不起来。
他说的一时半会，可不是几个时辰，而是用年来计算的。——一下子若干年都只能呆在剑里，没有办法陪在天灵身边，白夜离可接受不了。
墨尘大概摸到了他的心思，从旁安慰道：“忍一时，风平浪静；如今你我切莫冲动行事。”
白夜离抬眼看向他，发现墨尘自始自终都像大哥哥一样，稳重又可靠，一直从旁帮助自己、护着自己。
心头触动，白夜离鼻头一酸，压着声音道：“谢谢你，墨哥哥。”
“……”，墨尘没说话，只是冲白夜里笑了笑，而后起身，转眼间闪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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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早上天灵练剑的时候白夜离心不在焉地坐在石桌上，心里忐忑不安，生怕墨尘今日不再出现。
“夜离！”天灵一套剑法耍完，将树枝收在身后，转身叫了他好几声，见他没有反应，干脆眉头一皱，上前凑在白夜离耳边娇喝一声。
白夜离背着突如起其来的声音吓地一哆嗦，扭头便对上天灵那张冷冽且带着怒意的脸，他回神，照例嘴巴一咧，露出他人畜无害的招牌微笑，问：“练完啦？这么快？！”
天灵跟他在一起已经不是一天两天，早就摸清了他的套路，显然没那么好打发，双手交叉在身前冷哼一声，道：“分明就没看我练剑，还有脸问。”
“哎——”，白夜离立即摇着头，辩称：“有看，有看，刚才练的不错，行云流水，等你再练一阵，身法熟了，便可以换上柄轻剑试试。”
一听白夜离说她身法熟了可以换轻剑，天灵的神情立即转怒为喜，睁大一双眼睛，问：“真的？”
白夜离笑嘻嘻地看着她，道：“小爷我说是，那便是了，还能有假！”
如此，天灵“咯咯咯”地笑出声来，开心之余转身又在院子里将白夜离传授她的飞霜剑法又认真舞了一遍，一遍挥舞着树枝，一边还不忘提醒白夜离：“夜离，这次你可要看好了！”
白夜离将自己的担忧暂时放在一边，目光落在院子里飞舞的一抹黄色上，听着天灵欢快的声线，他心中突然冒出了一个念头来。
就此在人间，过这种日子，似乎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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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夜离的担忧终于没有发生。
到了授业的时辰，墨尘如常出现了。白夜离细细看着他的神情，从中并未看出什么异样来。墨尘自然也感受到了白夜离目光中的询问，不动声色冲他摇摇头，表示暂时还没有发现。
天灵因为白夜离在练剑时说的话，此时心情颇佳，连墨尘讲的那些知乎者也，竟然也不觉得晦涩难懂了，反倒从中体味出几分乐趣来。
自家大小姐今日如此上进，小洛意外欣喜之余，照顾地更加卖力起来，茶点、甜品、水果挨个地往里送，进出时不由自主地哼起了小曲。
如此，这日的授业时间比平日更久一些，等天色转暗，天灵有些乏了，才伸个懒腰，冲墨尘和白夜离道，“今日就这样罢。”
白夜离看天色不早，冲墨尘点点头；墨尘会意，将折扇一合，点点头，道：“大小姐悟性非比寻常，一旦开智，学识必将一日千里，说不定用不了多时，我墨尘便教不了了。”
闻言，天灵更加开心起来，咯咯笑两声，邀请墨尘留下一同用晚：“今日拖延了先生时间，不如就在此一起用晚罢。”说完，她转头吩咐小洛，“添一副碗筷，再多安排两个菜。”
“是。”小洛领命退了出去。
小洛一走，天灵也不再装作一本正经，而是跟墨尘和白夜离围坐一桌，聊起天来。
“后天新年，不知道你们可有安排？”天灵好奇像白夜离和墨尘这种仙人都是如何过节的，便问起这个问题。
“呵呵”，墨尘闻言先是浅笑两声，继而解释道：“踏入修仙一途，寿元万万年之久，这人界的年节，我们是不过的。”墨尘说到这里，看到天灵脸上闪过些许失落，立即补救道：“不过嘛，这人界的年节，我们倒是不介意凑凑热闹。”
“当真？”天灵知道这话多半有安慰自己的成分，将信将疑地问。
“岂能有假？”白夜离反驳道，“想当年，小爷我最喜欢到人界玩耍，人界的节日，小爷不知道有多喜欢。”
“当年……？”天灵似乎抓到了什么信息，追着问白夜离：“那如今呢？”
“如今？！”这个问题将白夜离问的一滞，对啊，当初在灵山的自己，可是很喜欢到人界凑节日热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