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是来找人的。你不想找那个人啦？！那个人你还没找到呢，你又是天上的神仙，就算不是神仙也跟神仙差不多了，你不会永远都呆在这把剑里出不来了罢？！”

霜河剑寒光闪烁，但终归是没有任何变化。

“夜离？”

“夜离？！”

“白夜离？！”

段天灵哭了。

说到底，她终归只是个二八年纪的孩子。

“你说过，只要我叫你，你就会出来的。”

霜河剑还是没有任何变化。

段天灵的哭声根本谈不上好听，不知道的人听来，比鬼哭狼嚎还要瘆人几分。

墨尘听着段天灵屋里的动静，只能是叹口气。他也没想到白夜离这一躲，就是这么久，司命星君后来还送过丹药，但是墨尘能力有限没有办法一次都给白夜离使了。陆陆续续化了丹药催进霜河剑，墨尘也说不准到底有多大作用，到现在，他都开始要怀疑自己了。

白夜离要是死了，那就……，他墨尘便成了千古罪人。

墨尘叹口气，以一个罪人的身份。现在的情形，他没办法跟老主人交代、没办法跟五极战神交代，更没办法跟白夜离交代。

“哟哟哟”，突然一个声音凌空响起，“在这个破地方一呆就是这么久，是不是你们天界的人都这么无聊？！”

墨尘依旧很久没有听到这个声音了，但他永远都不会望，立即收起自己的惆怅，厉声道：“人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随着一团薄薄的黑雾出现，一个修长的身形从中走来，正是魔界八将之一的九凤。她双刀在后，看到墨尘的样子，咧嘴戏谑的一笑，道：“你能来，我为何不能来？”

墨尘向后让了一步，手中已经凝出一团光球，“别逼我动手。”

“哟嗬”，九凤不以为然地笑笑，道：“动手，你又打不过我，墨尘，我劝你别白费力气。”

九凤说的没错，墨尘虽然不甘，但也只能就此作罢。不过，他到底给不出好脸色，愠怒着盯住九凤，问：“你来做什么？魔尊派你来的？！”

“谁派我来的不重要”，九凤淡淡开口，翻手间几枚湛蓝色的珠子出现在掌中，道：“是敌不是友，我想要你的命，你绝不会活到现在。”

说话间，她一甩手，将几枚珠子甩出去。

墨尘本能地接住，待他看清手中的东西，心下一凛，强压住惊讶，强迫自己保持镇定，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你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九凤看他非但不领情，还是依旧敌视自己，撇撇嘴，上前走到堂椅前坐下，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故作无奈道：“老娘是来给你雪中送炭的，不识好歹！”

墨尘心中存疑，皱着眉头问：“你们到底向干什么？这种东西哪里来的？！”

“我尊主要做什么，你不是很清楚么？”九凤白了他一眼，懒懒道，“至于这东西嘛，自然是从你老家得来的。”

不等九凤说完，墨尘身形一晃，踉跄两步，靠着一只手就近抓住一把椅子的扶手，才没有难堪地倒下。

“嘻嘻”，九凤乐见他这副崩溃的样子，故意嬉笑着说话：“怎么？慌了？是不是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墨尘不得不坐下才能稳住，此时面对九凤的问话，脑子里满是炸开的花，半个字都不顾上说。

看到墨尘脸色惨白，九凤觉得自己也算是达到了戏弄一番的目的，摆摆手道：“瞧把你吓的。都是尊上给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

“真的？”墨尘不知不觉中被九凤牵着走了，话语不经过脑子便立即脱口。

“我九凤有必要骗你？！”九凤不屑地冷嗤一声。

既然不是自己想的那样，墨尘很快就重新稳住，思路也渐渐回来，心知对方没可能只是来救命这么简单，问道：“魔尊？白夜离何德何能可以入得魔尊的法眼？！更何况魔尊在魔界，夜离无论如何跟魔界是搭不上边的。”

“嘻嘻，这你就说错了。”九凤轻足点地，起身走向墨尘，边走边说：“尊上要什么，已经都告诉那个小白蛇了。你问问你他……不就行了？”说完，她踏着一团黑雾消失在空气中。

屋子里再次恢复了安静。

墨尘的心确是再也不能平静了，他摊开手，双手小心翼翼地捧住那几枚珠子，定睛看了一会儿，突然膝盖一滑，朝东方重重跪下，行五体伏地礼，将珠子捧于手心。

“历代祖宗在上，天道轮回，我族命不该绝，请诸位放心，墨尘定当尽心尽力辅佐小主人，让天地六界，六神归位。”

————

屋子里，段天灵哭累了，抱着霜河剑沉沉睡去，等到转醒，天色已经暗下来。

“小洛。”她嗓子发干，坐起身揉着喉咙唤小洛。

小洛听到动静，机灵地进屋，伺候小姐起来，整理一番仪容，转身出去很快又进来，手里端着一小壶橘茶。

“小姐，快喝些罢。”她有些心急，生怕耽搁了。

自从段天灵醒来，因为灌了哑药，嗓子不行了，只能天天灌着这种橘茶，润喉之后，才会不那么疼痛难受。

说起来，这个主意还是墨尘想来的，方子和制作的法子也是墨尘给的。

一杯橘茶喝下去，天灵的嗓子舒坦了些，这才扭头看了眼小洛，问：“墨先生呢？”

“啊？！”小洛被问了个猝不及防，反应半天，才想起来回话：“在、在东厢。”说话间，她悄悄瞥了段天灵一眼：自从小姐病好，跟墨先生几乎就没有话，甚至可以用形同陌路来描述两个人关系……这今天，是怎么了？

“去请莫先生来”，天灵站起身，看了一眼躺在床头的剑，走到外屋在堂椅上落座，道：“我有话跟他说。”

小洛心中好奇，又不敢多问，只好低着头“哦”了一声，转身出去请人。

很快，墨尘来了，还是那身单衫，这般天气，穿在身上一点也不暖和，但他毫不见冷。

“大小姐，何事召见？”墨尘一礼，在她面前站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