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宋钟郁郁寡欢而去,卢植则顺理成章成为了刘协老师。

不过这事儿并未因为这样就简单收场,刘协顶撞宋钟老师,又成功的撤换掉了宋钟,这件事不大不小,却是犹如涨了翅膀一般一天之内就已传遍朝纲,有人替宋钟感到不平;有人觉得刘协这是要上天啊,好似听说他吃完猪饲料过后和以前完全换了个人似的,以前刘协的名声止步于聪明伶俐,现在则有些调皮捣蛋的味道;还有一些人暗暗为卢植感到担忧,能把老师气晕过去的学生还是个皇子,又岂是易与之人?

不过总归来说,这件事情发生在深宫,外面的传言也只是一道茶余饭后的闲谈罢了,因此也并未有人放在心上,不过大臣们危机也就由此开始。

......

搞定宋钟,刘协也就是刘博赫优哉游哉回到长信宫,早有下人端上来各种珍馐供其糟蹋。

“嗯?有杀气。”刘协暗暗嘀咕一声,变得警惕起来。

看了站在一旁站着的小卓子等人,又看了一眼桌上的十余个饭菜,最终他将目光锁定在了稀粥上面,眉头微皱,道:“狗东西,今日的饭菜怎么成色有些不对?”

小卓子,小邓子四人尽皆缩了缩脖子,也看向桌上饭菜,那小卓子有些机灵,便道:“殿下,可能是最近天气不佳的原因所致。”

你他喵的清明节烧报纸,糊弄鬼呢?这饭菜成色不对和天气有关?刘协不悦,不过他也只是感觉而已,究竟这菜品成色如何,也不好说,毕竟有时候酱油放多一点,那成色也就变了,然刘协早已发现端倪。

“将那粥给本殿取过来。”

那小卓子高呼一声:“奴婢遵命。”然后才上前端起稀粥往刘协面前放去。

这喊得,仪式感十足,刘协微微点头,拿起勺子在那稀粥里面轻微一搅,便有杂质浮现出来,刘协脸色有些难看,再凑近鼻子一闻,竟有一点刺激性气味传了出来。

刘协大怒,这他喵的是人吃的东西?

“狗东西,给老子滚过来把这粥吃了。”

刘协无故发怒,四人皆是浑身一颤,急忙跪地上去了,口中连呼不敢。

“小卓子,你来吃,吃干净,吃不完老子捶死你个狗才!”

那小卓子被点名,有些忐忑,心说名字排在前面果然不靠谱,赵钱孙李,周吴郑王,自己姓赵就该倒霉吗,为嘛每次都先点自己的名?

无可奈何,小卓子只好颤颤巍巍起身来端那粥,粥已经有些泛凉了,小心翼翼清偿一口,那抹香甜润滑顿时在舌尖上舞动起来,没错了,就是这个味,家乡的味道。

另外三人都直勾勾的看着小卓子,有些羡慕,不过却是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中,那小卓子眼睛一鼓,惊骇了,惊得倒退了两步,口中那抹香甜也随之吐了出来,接着还连吐三口,溅出不少唾沫,继而粥碗坠地,摔了个粉碎。

“殿下,粥,粥里有毒!”

语不惊人死不休,另外三人一听,吓惨了,双腿情不自禁的就跪了下去,身躯颤抖不已,而与此同时,殿外四个侍卫亦是在第一时间进了屋来。

刘协脸色铁青,他并没有因为有人下毒谋害他而气愤,反而是因为那下毒之人竟用如此粗鄙的毒药来谋害他,这毒药不仅有色,还他喵的有味儿,剂量还大,连小卓子这么蠢的东西都不吃,这还有谁会吃?

自己好歹攻县衙,谋县尉,斗皇后,气老师,忽悠灵帝,也算是运筹帷幄之人,这等粗鄙的下毒伎俩分明是在质疑自己的智商嘛,这一向以聪明自居的刘协哪里受得了这个。

“谁干的?”

四人不敢做声,谋害皇子,这罪名大了天上去了。

显然在这个时候装聋作哑是没有用处的,一看四人模样,刘协气不打一处来,“铿”的一声拔出尚方斩马剑,怒斥道:“小卓子,你来说!”

小卓子脸色早已变成了猪肝色,双腿哪怕是跪在地上亦是战战不已,同时心中亦是有些苦,暗自嘀咕若是逃过这一劫,定要改姓了,自己姓赵有点犯冲。

“殿下,奴婢,奴婢不知,粥是钱公公送来的。”

刘协眉头一凝,冷笑一声:“来人,带那狗才上来。”

两个侍卫应声而出,不多时,钱公公被牵了上来,其大腿还没有好利索,走起路来一拐一拐,不过此刻他却顾不上自己的大肠腿!

“扑通”一声,钱公公跪了下去,头埋得很低,差不多快到裤裆里了,他没有解释,也没有求饶,只是等待命运的屠刀降临,已是放弃了治疗。

刘协拿着尚方斩马剑在桌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声音有些骇人。

“狗东西,老子待你不薄,为何害我?”

钱公公想死,你一来就断我大腿,也叫不薄?自知必死,那钱公公竟是破天荒的没有回答。

刘协笑了,心说这厮还挺硬的,便又道:“老实交代问题,组织上可以给你一个痛快,否则,千刀万剐,凌迟处死。”

钱公公闻言浑身一颤,死不可怕,就怕半天死不下去。

“有人以家人相要挟,不得已而为之。”

刘协已经恍然了,不过他实在气愤这钱公公竟用如此劣质的毒药来质疑自己的智商,便又问道:“你毒害本殿,本殿倒也无话可说,但你为何用如此劣质的毒药,你他喵的是在逗我玩呢?”

那钱公公闻言脸色一变,道:“不可能,这药是我通过特殊渠道购置来的,无色无味,怎么可能是劣质毒药。”

四个侍卫站在一旁听着刘协盘问钱公公,有些莫名其妙,心说你这抓到真凶不是盘问幕后凶手,反而纠缠这个药的问题,这也太找不到重点了吧。

而刘协却是无所谓一般,又是喝道:“你自己闻。”

那钱公公也是有些不可置信,两步爬到那摔了一地的粥面前,埋下脑袋使劲嗅了嗅,脸色骤变,并不搭话,而是陷入了回忆当中:

那是在北街的胡同里。

“老鼠药,蟑螂药,蚊子药,百分百有效,效果好,见效快,一夜药死一麻袋......”

“卖药的,你这有没有人吃了必死,且无色无味的毒药?”

“嘿,一看官家就不是普通人,你要买药找我就找对人了,七日断肠散,无色无味,下入酒中,人饮之后,七日必死,死状凄惨。”

“这药看起来不太靠谱,换一个。”

“那便砒霜吧,一般的砒霜都有很重的味道,但是你看,我这是上等的砒霜,无色无味,人吃之后,面色发黑,上吐下泻,一日必死。”

“这个不错,价值几何?”

“不贵,五十贯!”

“卧槽,这么贵还不贵?”

“嘿嘿,官家也说了是去药人,我这也担风险,既然你要买,那我也只能拿了钱跑路,免得到时候纠察下来,我跟着栽秧。”

“实在人啊,买了。”

“得嘞,我为您包上。”

想到此处,钱公公眉头一凝,才隐约记起那人包药的时候转身了一瞬间,定是那个时候被调包了,明白真相的钱公公眼泪掉下来,悲催之感油然而生,当即喷出一口老血,愤愤道:“该死的,这种良心钱你也好意思赚?”

听到此处,刘协也是啼笑皆非,心说合该你死,买个药你都能被骗,太可怜了。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来人,拉下去砍了!”

钱公公惨然,任由两个侍卫拖了出去,而一旁的侍卫统领高欢却急了,道:“殿下,幕后真凶还没问出来呢,怎么就给砍了。”

“还用问吗,我已经知道了。”

刘协虽然没有告诉他们,但心中却是冷笑不已,竟用这种下三滥的伎俩,想来那王美人也是这般莫名其妙的被弄死的吧。

......

长秋宫历来都是人间乐地,只因其富丽堂皇而不失雅致,里面居住着的女子亦都雍容华贵,但如今却是流年不利,仿佛顶上总笼罩着一片乌云,黑压压的,让人感觉到压抑。

又是一车皮的瓷器碎片被拖了出去,何莲兄妹三人大眼瞪小眼,有些无可奈何。

“这个弱智,竟然能被卖假药的给坑了,害我计划流产,真是死不足惜,查,给我查那个卖假药的,本宫要他死。”

何苗耸耸肩,无奈道:“跑了,找不见了。”

何莲又气,何进却道:“小妹,这次失败,那刘协肯定能猜出端倪,为防止其狗急跳墙,最近先消停一下。”

何莲心急如焚,但也明白轻重缓急,无奈点头。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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