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开封城中的巨变让所有人都目不暇接。

先是本来由赵光义担任的殿前都虞侯被赵匡胤以其事物过忙为由,被赵德昭取代。

然后赵光义一系的官员纷纷落马,非撤即贬。

这样大规模的官场风暴让所有官场的老油条都有些看不懂。

赵官家究竟要干什么?

要知道之前赵匡胤可是将赵光义宠上了天。

各种要职不要钱似的往赵光义身上砸。

当赵匡胤不在开封时,封赵光义为大内都部署,代赵匡胤处理政事。

可是现在眼见着赵匡胤将赵光义所掌的重权一件件地收回,所有人都在猜测,这兄弟二人是发生了什么矛盾吗?

但是两个当事人一个不解释,一个不需要解释。

空出来的权力自然需要填补。

于是这些要职很快就被赵廷美和赵德昭瓜分一空。

赵德芳心里明白,一旦赵光义倒下,他的便宜老爹也不会让自己一家独大。

就像之前他给赵光义培养的对手赵德昭和赵廷美一样。

任何一个帝王都不会允许有人威胁他的权力,哪怕是亲弟弟,亲儿子。

不过此时的赵德芳却没有心思关心这些,他已经踏上了回到定州的归途。

至于赵匡胤当朝宣布,明年要大修洛阳,以便后年迁都而在早朝上引起的轩然大波,他是没机会看到了。

不过随着赵匡胤任命赵廷美为洛阳府尹,又为赵德昭加同平章事之后,所有的非议之声渐渐小了下去。

所有人都已经明白,赵匡胤在一点点地削弱赵光义。

现在就连赵光义的根基所在开封府都要变得不再那么重要了。

可是赵光义仍然不发一声。

他是认命了吗?

定州城,义武节度使府。

“晋王当然不会坐以待毙。”范云面色严峻。

“晋王胆敢谋逆,既然事情已经败露,那他就一定会孤注一掷,殿下一定要提醒皇上小心应对,切不可大意。”

沈从文呵呵一笑,“范兄,你多虑了。皇上与殿下定计,就是要逼着晋王所有动作。”

“皇上这么多年南征北战,之前念及与晋王的兄弟之情,所以才疏于防范,现在已经有了准备,晋王再也没有机会了。”

“他只能是围栏中的猎物,不动还好,一旦有所动作,就是他的死期。”

赵德芳也点头说道:“沈兄说得有理,父皇之所以步步紧逼,就是要晋王有所动作。”

“不过范兄所言也是老成持重。晋王鱼死网破的一击,也必定是石破天惊,我早已提醒父皇,要小心应对。”

范云这才安下心来。

三人又提起辽国派人前来,指责宋国打击走私不力,导致辽国境马匹走私猖獗。

不过被沈从文一句“你们自己都管不了辽人,却让我们来管,哪有这样的道理?”就给怼了回去。

赵德芳哈哈大笑。

他仿佛看到宋国的骑兵在北方辽阔的草原上驰骋。

那一天不会太远了。

随着战马的不断增多,商税也越来越多,赵德芳现在要马有马,要钱有钱。

他又组建了一支由定州当地人组成的骑兵----锋锐军。

这支骑兵暂时也编为三千人。

全部由定州当地的禁军和厢军中挑选。

成军建制与静塞军类似。

这两支骑兵将成为赵德芳手中的两柄利刃,为其扫平北方。

组建之后,赵德芳就将破虏军派往了娘子关。

没事的时候,就可到山西境内转转,全当是到自家的后花园散散心了。

对于这两支骑兵,赵德芳最终的设想是想将它们打造成大型的骑兵兵团。

当然现在条件还不允许,但是终有一天会实现的。

随着那一天的到来,就是大宋挥军北上,与辽国一决胜负的时刻。

随着年关将近,赵德芳将府中所有事安排妥当,带着亲卫营又再次回到了开封城。

此时的开封城经过两个月的清洗,赵光义已经只能苟延残喘了。

不过他一直都没有反击。

这使所有人都有一种感觉,赵光义已经屈服了,他也许只想做一个太平王爷了此残生了。

赵德芳还是先到宫中,与赵匡胤长谈一番之后,在宫中用过了饭,就回到自己的燕王府。

看着自己的娇妻爱子,赵德芳心里从未有过的满足。

曾经有那么一瞬间,他心里觉得这样就很好了,还争什么啊?

可是现实是,不争就可能一家都要生不如死。

现在赵光义虽然已经构不成威胁了,可是实力大增的赵德昭和赵廷美还在前方等着自己。

如果他们最终登上皇位,会放过自己吗?

残酷的现实让赵德芳一边享受家庭的温情,一边毫不放松地编织自己的网。

与石保吉会面后,赵德芳又掌握了一条重要消息。

他的三叔赵光义不会甘心就此沉沦的。

虽然现在石保吉的暗谍还没有确切证据,但是从种种蛛丝马迹上看,赵光义要准备最后一击了。

这一击之后,不是网破,就是鱼死。

赵德芳趁着赵彩月回娘家的机会,与赵普再次进行了详谈。

这次风暴并没有连累到赵普。

其原因赵普心里自然明白。

在赵匡胤的心里,赵普已经不能算是赵光义的人了。

“岳父大人,最近晋王可有什么动静吗?”

赵普抚着胡须,苦笑一声:“贤婿,晋王现在对我防备之深,恐怕不下于你啊!自从两个月前晋王势力大受打击以来,我与晋王从未私下会面过。”

“在他心中,我已经是你的人了。”

赵德芳点头,“现在晋王失势,不过小婿认为他不是个甘心失败的人。他一定是在暗中蓄力,等待合适的机会,然后发出致命一击。”

赵普眯起眼睛,“以我对晋王的了解,他的确不会甘心的。他这人要么不做,要做就一定会做绝。”

“所以你一定要加倍小心。”

赵德芳点头应是。

赵普继续说:“皇上那里也是在等晋王的动作。晋王一定会在迁都之前发动,不然一旦迁都,他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赵德芳话锋一转,“岳父大人,小婿有一事看不透,请您解惑!”

“但说无妨。”

“我现在对父皇的安排有些看不懂了。说句不自谦的话,晋王一倒,我的才能是剩下的三人中最大的,以父皇的慧眼当然看得出来,可他为什么要给湘王和楚王一系的官员加官晋爵呢?”

赵普哈哈一笑,“贤婿,这就是皇上的高明之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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