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当陈音译还一门心思投身在学习的时候,哥哥第一次带着陆绪到家里来庆功宴。

她从房间里出来,看着满室的脏乱傻了眼。

哥哥望着她,惊讶道:“你没在上晚自习吗?吵到你了。”

今天是周六,他哥的老年记忆又忘了,她还算好脾气道:“还好。”

身旁好多穿着一样衣服的大哥哥们起哄:“这是你妹妹啊?”

“你怎么不提前说你妹在家。”

“你丑了吧唧的,你妹比你好看多了。”

她穿越人群去接水。

脚步蹦蹦跳跳,活像在满地蛋糕辣椒酒精上跳舞。

然后她看见了他。

坐在沙发的角落,低头敲打着手机,漆黑的碎发搭在脑后,侧颜轮廓分明,高挺的鼻梁和轻抿的唇,正透着光。

她波澜不惊的心脏,上下搏动。

于此同时,她哥在一旁扯着嗓子喊:“陆绪!别给女朋友发短信了,过来喝酒!”

陆绪,她想要这个名字,不仅能够惊艳她的时光,还要温柔她的岁月。

所以当她考上大学,舍友问她打游戏吗,陈音译听了游戏名字后,连忙点头。

她挺渣的,不管怎样熬夜练习,不管队友怎样提拔她,她都是输出一般般偏低的那种。

也只有中国好舍友,才会被坑那么多次不嫌弃。

这次她有意无意地,提议去c区打。

舍友啊了声,有些不情愿:“干嘛要去c区啊,c区全是大佬,你去直接被虐成渣渣好么。”

“那个全服no.1,目前一场败绩都没有。”

陈音译的小心思抖了抖,力挽狂澜:“不是说有压力才有动力么,也不一定是对手嘛,也可能是友军啊……”

舍友翻了个白眼:“大姐,队伍4人,就近匹配,吃了狗屎运匹配到大佬身边。”

她坚持。

舍友说她不到黄河心不死。

点开界面,在漫长的等待中,她的心跳巨快。

终于,队友名字显现。

arch,和,抓偷情的鹰

舍友一阵尖叫。

陈音译抿了抿唇,眯着眼睛注视着屏幕,脑海回忆着,这些天复习六级而背的单词。

当然,这个词,她在高中的时候就会背了。

arch,表“首位,第一”。

全服第一,陆绪。

她死皮耐脸,用了一个月生活费孝敬她哥,才要到了他的日常坐标和上线时间。

利用系统的便利,达到她的目的。

“卧槽陈音译你上辈子拯救了世界吧!”

“我要截屏留影!”

她一边控制双手的颤抖,一边装模作样呵斥舍友:“你嚎叫了,要开始了。”

“根本不需要我们好么!我们做花瓶就好了,躺赢。”

舍友和那个“抓偷情的鹰”,在队伍交流界面轮回轰炸arch。

他似乎早就习惯了,公式化口吻回复。

陈音译表面装得很镇定,内心实际早就炸开花,傻不愣登地,打了句“你好”。

只在屏幕停留了一秒,就被“抓偷情的鹰”的一连串刷屏给顶上去了。

陈音译不开心了一秒。

而后游戏开始。

比起一个人冲锋陷阵,陆绪似乎更喜欢,站在游戏的至高点,指点江山。

她不知道他打字的速度有多快,只知道当她做完这一步时,下一步指示已经出来了。

仅仅是昵称从他指尖滑出,她就会心跳加速。

她还特意使了点小心思,把她的昵称起成“音音”,就好像他真的在叫她一样。

不小心走神间,抓偷情的鹰突然把原本属于她的敌人给灭了。

她一愣,屏幕上很快跳出来——

抓偷情的鹰:别傻愣着别动。

陈音译心里更不开心了:明明时间还剩很多啊。

抓偷情的鹰:那也不能傻愣啊。

她顶多不动了三秒钟,队员迫不及待把她的敌人灭了。

舍友在一旁安慰道:ta也抢了我好多个,你别气了,大佬又叫你了。

她原本对抢人这种事,一向很佛系,本来游戏图开心,没必要闹来闹去,可任何事一到了陆绪这里,就变得不一样了。

她会觉得自己挺没用的,终究是比别人慢,才会被抢。

尤其在陆绪把前锋的职责,安在那只鹰头上时,这种情绪达到了高峰。

arch:音音,手榴弹2点钟方向。

行吧。

既然不能因为眼前一亮,而被你注意。

那就力求做到让你,眼前一黑。

陈音译抿唇,临时改变了,手榴弹的方向。

“砰”的一声——陆绪屏幕黑了。

下一秒,系统红色字弹跳出来。

很抱歉,您已死亡。

当前胜xxxx场,败1场。

02

陈音译的胸腔,上下浮动。

她看着失败的字眼,一时不知道对错。

对于战败,舍友更震惊的居然是——“arch居然没赢???!”

抓偷情的鹰炸了,一直在队伍聊天框里酸人。

舍友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你把全服第一杀了?”

陈音译眨了眼,撒谎随手拈来:“手抖,方向偏了。”

连舍友都看得出来,2点钟偏到11点?傻子怕都不是这么手抖的。

果然,arch突然给她发了个私信,吓得她手机都快抓不住了。

arch:对我有意见?

她连忙打出刚想好是说辞:被家里的猫吓了一跳,手滑。

然后他再也没回她。

陈音译倒在床上,看着手机发呆。

他的脑海里,有没有一点关于她的影子呢。

她的忐忑,一直持续到周末回家。

刚刚开门就听到,一道爽朗的声音透过空气传播。

“团队都炸开了!”

“我让你每天得瑟,趁着我们训练的时间偷偷打游戏。”

“妈的终于有个人让他输了,居然一个三流小喽喽。”

陈音译放慢脚步。

陆绪依旧坐在熟悉的角落,黑色的将整个人都衬托得很精致。

他旁边站着是他队员,都叫他傅文博,极尽嘲笑之能事的,也是傅文博。

傅文博跟她打了个招呼,又转回去试图套话:“一定是认识的,不然让你输掉比赛的人,我想拜拜。”

被专业队员崇拜,不晓得该不该感到开心。

陈音译正走神,没注意脚下一趔趄,手臂突然传来温暖的力量。

抬头,陆绪对她说:“怎么在自己家走路都不稳?”

她仿佛被灼伤了手臂,而他下一秒转过头看向傅文博:“认识个屁。”

她哥从厨房端着水果出来,看着她乖巧地坐在他旁边,皮笑肉不笑:“话别说的太早。”

她偷偷地瞪了她哥一样,放下包,主动剥了个橘子。

傅文博采访他,第一次败绩的感受怎么样。

陈音译竖起耳朵听,脸颊因为紧张微微泛红。

陆绪右手放进裤子包里,刚抓了两下想到身边坐的人,又把烟盒放回去。

很淡然地回傅文博:“没什么感觉。”

只不过一场游戏而已,比起在比赛中的胜败,根本不值一提。

陈音译的心脏一沉,有些失望和难受。

然后她将剥好的橘子,递到陆绪眼前。

她哥调笑着不满:“怎么没见你对你哥这么好。”

陈音译:“也没见你把水果洗出来给你妹吃啊。”

陆绪将目光,从橘子挪到她的脸上,眸色比刚刚进来的时候,暗了一些。

他接过,说了声谢谢。

陈音译很容易满足的,因为上次他的女队员也给他剥过橘子,他就没要。

因为他的接受,她的心情又放晴了。

傅文博呆着无聊,一会儿就上楼玩游戏去了。

她哥恰好接了个电话,说有事暂时离开一下。

此时客厅里只剩他们两人,陆绪又在打字,她将电视的台换来换去,心思一点都不在上面。

身旁的人突然动了动,端起他面前的水杯,喝了一口。

陈音译瞪大眼,脸又不由自主红了。

因为他刚刚拿起的水杯,好像是她的。

而他像个无事人一样,根本没发现。

她突然有个大胆的想法。

告白吧。

她已经长大了,她的人生不只有学习了,她到了可以说爱的,年纪了。

陈音译的食指向前伸动,她想只要食指戳到他的肌肤之前,他跟她说话,她就告白。

如果他没跟她说话,她戳到他,就说他喝了她的水杯。

对……就这样。

手指紧张而忐忑的移动。

可惜她算好了任何一种结尾,却忽略过程中出现的程咬金。

食指刚伸了一厘米,书房忽然传来杀猪的叫声。

傅文博哒哒哒跑出来,义愤填膺道:“妈的遇到对手了,老子居然输了,陆绪你快来帮我报仇!”

陆绪对此没兴趣,坐着一动不动。

选手最不能忍的是什么,是尊严收到侮辱。如果他在比赛上输了,那是成长的过程,在游戏中输了,就是因为不知对方身份是什么,才会觉得受损。

傅文博咬牙,提示:“电竞选手职业手册!”

陆绪眼睛一眯,突然从沙发上坐起来:“哪个区。”

陈音译傻了傻,不知道两人在打什么密语。

傅文博呼出一口气,报了坐标,补充道:“不过他不准我和你组队,说不公平。”

“那你找我干什么。”

“你可以用别的号啊。”

陆绪嗤笑了声,将目光放在沙发上女孩身上。

陈音译听见他开口:“我听你哥说你也在玩这个?登下账号。”

她吓得从沙发上,一蹦而起。

03

陆绪看着她的表情,挑眉:“不愿意?”

陈音译心里咯噔咯噔响,咽了咽唾沫,结结巴巴解释:“我,我的号,刚被盗了。”

“盗了?”

傅文博疑惑:“你的号很好?为什么要被盗?”

她差点想咬断自己舌头:“呵呵,我也,不晓得为什么……”

傅文博双手一拍,一锤定音:“那就是打的很不错了!反正他们不让陆绪上,那你上吧!”

说着他也没发现陈音译震惊而绝望的眼神,兴冲冲地打电话回基地,要了个中等号。

她快吓昏了。

陆绪以为她害怕。走上前去,干燥温热的打手理顺她顶部的黑发,语调比平时温和了些:“别慌,听我指挥。”

陈音译:“……”

所谓一个谎言要用无数个谎言弥补,她在今天算是体会了透彻了。

此刻的画面异常熟悉,熟悉到她指尖落在屏幕上,都是颤抖的。

“3点钟,拿枪。”

“退后。”

“傅文博从左上。”

只不过上次这些话,是以文字的形式浮现眼前,而这次——她偷偷抬眼看了看,就在她旁边呢。

轰隆一声,对方一颗炸弹毁掉傅文博一半的血,傅文博一声沃日。

陈音译有些尴尬埋头,貌似也许大概她在其中,没起什么作用。

就算有神一样的领导,也救不了猪一样的队友。

陆绪站在两人中间,目光落在右边屏幕上的小人上,莫名的,觉得这种操作有些熟悉。

而后他开口问:“我看你打过游戏?”

陈音译手猛地一抖,一颗子弹偏了方向,与傅文博擦肩而过,血又少了四分之一。

她连忙说好几个对不起。

陆绪觉得更熟悉了。

傅文博向来挺疼惜女孩子,把愤怒的□□瞄准陆绪:“老大,能不能不要在如此紧张的时候还唠家常?!”

陆绪啧了声,低嘲:“是你技术不够。”

她还在内疚呢,突然一片黑影朝她罩过来,沙发左边明显凹陷,温热的触感传来。

他的手,覆盖在她的上面。

带着她的手,在操作。

陈音译脑海轰然一片,全身僵硬,只有指尖的温度,以及身后传来属于他的味道,证明两人离得多近。

淡淡的烟,以及好闻的剃须水。

陆绪:“你的操作太慢,也太杂。”

她嗯。

陆绪:“躲避不够灵活。”

她嗯。

陆绪:“对背包的东西不熟悉。”

她继续嗯。

看似很乖巧。其实仔细一看,就会发现,这种反应叫做,条件反射……

陆绪半打半教不到两分钟,团队赢得了胜利。

傅文博整个人都陷入,某种exciting的情绪中,乃至没有发现,陆绪拿起水杯喝了一口,而后发现面前某人仍旧呆愣。

然后他将杯子递过去:“口渴吗?”

陈音译看着这个杯子,脸又红了。

这个杯子,明明就一直是她的。

刚刚他拿错的时候,没来得及提醒,现在此刻……间接接吻……

“不喝?”他作势就要收回去。

她连忙伸手,抢过杯子:“喝喝喝。”

间接接吻呢,不喝白不喝。

陆绪的眸色里,渐渐染上笑意。

“需要我帮你把号拿回来吗?”

陈音译差点没被呛死。

一面咳得面红耳赤,一面不忘将头摇得像拨浪鼓。

是魔鬼吧,是魔鬼吧。

不然总是在关键时刻,语不惊人死不休。

……

此后她回学校的一周,她都没敢再打游戏。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上了一回,他却没在线。

她在想,要是再和他组队成功,他会不会把自己踢出去。

要不游戏上道个歉,以防万一。

可是她连续蹲守了好多天,一次机会都没有。

终于在第二个周末,她忍不住了,回家询问她哥。

她哥手上提着一大袋口袋,惊讶道:“你不知道吗?马上要打比赛了,最近在封闭式训练。”

她确实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因为这意味着,她将有很长很长一段时间看不到他了。

陈音译低眉,看见她哥手上的口袋。

“你现在哪儿去?”

“我给他拿点衣服过去。”

在他穿鞋的同时,她眼疾手快,一把抢过口袋:“我帮你吧!”

她哥:“……”

她马屁彩虹屁一串串地来:“你工作这么忙这么累,小心脸蛋保护不好不能勾引小妹妹!”

“……”

“这种跑腿的任务还是交给我比较好!”

说罢她转身,提着口袋一溜烟往外跑。

她哥一番话如鲠在喉,根本来不及说。

基地这个时间段,不准外人进,她以为是自家门口么。

他叹气,认命给陆绪打了个电话。

04

陈音译提着衣服来到基地的时候,并不知道自己会被拦住。

她跟着一群穿着一样衣服的人的后面,滋溜一下就混进去了。

混进去后她先问了个大兄弟:“知道陆绪在哪吗?”

大兄弟奇怪地看了她一眼,然后给她说了个大概。

不晓得是哪个傻缺设计的,里面装修风格完全像现代迷宫,弯弯绕绕到处都是路。

她越走越迷茫。

她又没有陆绪的电话,只能凭着一身体力,乱窜。

可能是诚心感动上苍,反正她转了半个小时,居然看到了白花花牌子上两个字——陆绪。

陈音译心中一喜,敲了敲门没人理,一推竟然开了。

室内散着淡淡的暖黄色光亮,源头位于电脑的旁边。

她透过光晕,看见他靠在身后的椅背上,双眼紧闭,在睡觉?

大门不关在睡觉?

她进去把衣服放在书桌上,上面放着很多书,但她就留意到其中一本——《电竞选手职业手册》

上次他本来不想帮傅文博的,但傅文博提了一句,他就同意了。

这上面是不是有什么秘密——食指刚刚接触到封面上,室内的灯光突然一闪。

她一慌,以为他醒了,转过头去看。

这一看哪还记得手册秘密,目光粘着那张朝思暮想的脸上,就下不来了。

她凑上前,想看仔细一点。

看着看着,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她的脑海里,滋生出一个想法,且以指数形式疯狂蔓延。

明明就天使地利人和。

她抿了抿唇,然后缓缓靠近,低头,直至接触到温热的软度。

他的鼻息带着微凉的触感,喷洒在她脸颊上。

冷与热的交替,以及快要抑制不住的紧张刺激感。

她一面留恋唯一的接触,一面担心他醒来担心得要死。

突然,啪——的一声,宛若挑断了她脑海中最后那根弦。

灯灭了,室内特别黑。是属于那种,完全封闭式,伸手不见五指的黑。

于此同时,陆绪醒了。

她连忙远离,他几乎在第一时间,就钳住她的手腕。

陈音译心一慌,干脆破罐破摔,捧着他的脸继续亲下去。

她以为自己会被拒绝,却没想到,男人一手反制住她的手,一手揽紧她的腰,压向自己。

两片温热的唇,以可触的速度迅速变得滚烫。

脑中的思想渐渐迷惑,她不由自主跟着他的步伐走。

陆绪将她提起来,坐在腿上。

她被硌得慌。

一双手,带着些许的凉度——

陈音译一惊,电话铃声突然在耳边炸开。

铃声在她接触游戏后,换成了其中的背景音乐。

只要有关他的东西,沾一点边,她都想让它出现在自己生活里。

碰巧的是,上次他来她家,好像听到过。

完蛋了,被发现是她就完蛋了。

她连忙从他腿上跳下来,也不管连续不断响的铃声,飞快地开门跑出去。

突然的光亮让他眯上双眼。等适应后,眼前一个身影也没有。

仿佛刚刚坐在他腿上的人,根本没来过。

陆绪摸了摸嘴唇,脑袋因为两个通宵之后,陷入一瞬间的空白。

他在怀疑自己的判断。

敲门声在背后响起,傅文博的爽朗声传来——

“你手机关机了?”

他取出一看,没电了。

陆绪:“有事?”

傅文博:“我没事啊,就是陈xx说一直打电话给你都关机。”

他哦了声,目光瞥见书桌上的衣服口袋。

陆绪:“他说什么了?”

傅文博:“他说他妹急冲冲跑来给你送衣服了,让你一会儿让她进来。”

陆绪敛下眉,然后笑了下。

起身,提着口袋,朝外走。

傅文博:“你去哪?”

陆绪说,洗澡。

书桌上职业手册,被口袋拖拽着,掉在地上。

由于惯性翻开其中一页。

照片上,十几个人的合照,只有一个小女孩。

背景很乱,光线很亮,她站在人群的边缘,偷偷地看他。

05

自从做了偷偷的事,她一连两周周末都没有回家。

她既怕他的突如其来,也怕她哥的不怀好意,反正就是,做贼心虚。

打了两把游戏输了后,舍友正在数落她坑人,她哥微信来了。

哥:周六晚在家有个聚餐,你来不来?

这个聚餐,她猜都不用猜也知道会有谁。

陈音译想了想找个理由:不去吧,我舍友过生日呢。

哥:哦,陆绪周一要走了也不来?

她的手指一顿,内心一沉:去哪?

哥:比赛啊,伦敦,一个月。

真是言简意赅的词语,短短几个字就能瞬间磨灭她的好心情,也能瞬间改变之前她纠结的点。

陈音译:去!

哥:那周六顺便来接你。

她以为她哥说的接她,主语是她哥,直到一辆黑色的越野停在她面前,想后悔都来不及了。

车窗缓慢摇下,露出一张清俊的侧脸。

陆绪:“上车。”

深褐色的瞳孔直直地注视着她。

陈音译傻在当场,倒是她旁边的舍友很兴奋:“你快上来啊!”

她顶着头皮坐到后座,心想还好舍友请求搭便车的时候她没有拒绝,要不就尴了大尬。

陆绪将目光落在汽车的后视镜中,耐心地询问:“这位同学也是去我们家?”

陈音译抬眼,和他对视后又极快低下头。

舍友说:“不是的哥哥,我去xx路xx小区谢谢。”

陆绪嗯了声,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发动。

舍友坐在她身边,兴奋得像个跳蚤,嘴巴不停地说上午打游戏时怎么吧啦吧啦。

陈音译心思又乱又紧张,随口敷衍着。

哪知在某个红绿灯的路口,驾驶座突然传来声音。

“你也玩游戏?”他问的是舍友。

舍友:“对啊,哥哥你也玩?”

陆绪手指敲着方向盘:“偶尔吧。”

陈音译在心里悄悄地哼了声,骗子。

舍友眼睛一亮:“你打的好吗?我最近被陈音译坑得,连掉了好几级。”

陆绪勾唇笑了下,回道:“一般吧。”

陈音译不满了,这人怎么能在陆绪面前,毁她的形象。

“喂,我也没有特别坑吧,偶尔也是有帮助的吧!”

舍友:“你最大的帮助就是上次人品爆发和arch组队,结果一颗手榴弹炸死人家!”

陈音译一惊,连忙跳起来捂她的嘴巴。

卧槽!

越野车明显耸动了一下,陆绪双手抓紧方向盘,抬眼看向后视镜。

陈音译用眼神杀死舍友。

舍友放过来抓她的手:“干嘛,你做了还不让说了呀。”

“哥哥,你跟她打过没嘛,你就说她坑不坑。”

陆绪顿了顿,然后道:“还行吧,措手不及的游戏方式。”

陈音译想,还是自己去死算了。

一直到舍友下车,她都没有想出,一会儿该怎么解释。

陆绪突然伸手,从副驾驶抽出一盒药巧克力。对舍友说:“你今天过生?生日快乐。”

陈音译内心咯噔响。

舍友茫然:“啊?……我不过生啊。”

陈音译一张脸由红转白,疯狂给她使眼色:“今天不是小红过生吗!”

可惜对方看都没看她一眼。

“小红是谁?你朋友吗?我们寝室的其他两个也不过生啊。”

陈音译:“……”什么叫损友,败笔,呵呵。

陆绪憋着笑,还是将巧克力送给她:“见面礼。”

于是舍友抱着见面礼欢欢喜喜离开了,留下车内空气静止。

她心脏打着鼓,心想他怎么还不开走。

陆绪突然说:“前面来。”

她乖乖挪过去,还系上了安全带。

下巴却被抬起来,落进深褐色的瞳孔中。

他微眯着眼帘,一字一句说的极为缓慢,又极为确定:“是你。”

06

他知道了。

他的瞳孔和神情,无一不透露出这个消息。

陈音译往内瑟缩一下,却被他捏住下巴。

“我,我可以解释的……”她动用所有脑细胞,“上次的事是个巧合,我发誓,我绝对不是故意的……”

陆绪眯着眼:“我看过你打游戏,虽然技术很烂,但还不至于到左右分不清的地步。”

陈音译:“……”

她刚刚居然在大佬面前讨论技术性问题,果然脑袋被门夹了。

“说吧,”陆绪转过她的身子,“对我有意见?”

安全带因为拉扯,而让她后背空出一大块。她不敢看他,低头速度极快摇头。

陆绪:“那我换个问题。”

她心脏一紧。

“你来过我们基地没有?”

这几个字,宛若炸弹,一下子在她耳旁炸开。

她一下子慌起来,连带着脸颊红起来:“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我一次都没有去过!”

紧张掩盖理性,她绝对地否决更加深了欲盖弥彰。

脑海里充斥着完了完了的陈音译哪里看到,陆绪将目光,落在她脸上,越来越深。

骗没骗人,试试就知道了。

陆绪拉过她的脸,凑近,吻下。

陈音译蓦地停止所有动作,思维,甚至呼吸。

他温软的唇舌挑开她的,突然和她纠缠。

明明只过了几秒钟,她却觉得过了一个世纪。

陆绪放开她,低声:“又是你。”

接连被戳破秘密,陈音译羞得半天憋不出一个字。

他倒也不急,斜靠在驾驶证后背上,询问:“既然不是不是对我有意见,说吧,做这些事的原因。”

他明明心里一清二楚,非要她自己说出来。

她觉得他很可恶。

但身处险境,空间幽闭,她咬咬唇,从牙齿缝里挤出来喜欢两个字。

“什么?”陆绪凑过去听。

“喜,翻。”

“没听清。”

她生气地抬高音量:“喜欢啊喜欢!”

陆绪勾唇,好心情地抬手拍了拍她的发顶:“因为喜欢所以把我杀了?”

这脑回路倒是万分清奇。

“就,就想引起你的注意。”

“哦,”陆绪转过身,终于重新发动车辆,眉眼微微上扬,“倒是个不错的方式。”

她虽然觉得,他的样子好像也不像是拒绝,但她都告白了,他怎么也应该有所表示吧。

但一直到回到家,他们的谈话都只停留在表面。

而后两人的注意力很快被喧闹的环境转移。

而陆绪对她,根本和以前一模一样。

就好像,刚才在车的事情,是她在做梦。

陈音译越想越不开心,一不开心就有点小脾气,尤其是他还亲了她。

于是她在其他人喝酒玩游戏的时候,自己上楼去了。

没看见后面跟来的人。

于是,开自己房间的瞬间,手臂被抓住时,她理所当然被吓一跳。

嘴巴很快被人捂住,身体反压在门上。

瞳孔落入一双熟悉的黑眸,还有鼻尖熟悉的味道。

等她镇定下来,他才放开右手,陈述事实:“不开心一晚上了,为什么。”

原来他知道。

她咬了咬下嘴唇,好半晌才组织好语言:“你还没回复我的告白。”

是她想的那个样子吗,还是她一厢情愿?

女人是多想的生物,也是害怕多想的生物。

陆绪看着她,叹了口气。

“我难道表示的还不清楚?”

“你没说。”

“难道接吻是普通人可以做的事?”

“不知道。”

“陈音译,你胆子大了。”

他喊她的名字,怎么这么好听呢。

嘴唇和湿热的气息,接踵而至。

他先是将她压在门上,不让她动弹。而后估计觉得这个姿势不舒服,抱着她的腰,坐在后面的床上,而她又一次坐在他的腿上。

久违了。

她被亲的情迷意乱,房间门突然被人敲响。

她哥的声音透过来:“陈音译你在房间吗?”

陈音译浑身瑟缩,陆绪抓住她没放。

她哥:“不在吗?陈音译你陆绪哥哥不见了哦,你不想找一下吗?”

找个屁,就在她身下。

陆绪轻声笑了下。

怪好看,笑得她神魂颠倒的。

她哥奇了怪了,喃喃自语:“这两个狗东西又跑到哪儿去了……”

他吻断她的笑声。

不知道持续了多久。

直到她迷迷糊糊想起正事:“我后天要去给你送机。”

陆绪闻言皱了皱眉:“别去了。”早上六点半的飞机。

她失望地低下头。

他看了她半晌,说:“上飞机的时候给你打电话。”

她眼睛一亮,又开心了。

陆绪看得心思微动,没忍住。将她放在床上坐着,沿着耳垂吻到嘴唇。

这样的亲密,是她曾经,想都不敢想的奢侈。

而如今,秘密又兴奋地进行着。

她以为只需要等待,等他从伦敦回来,就告诉她哥哥两个人的事。

奈何一个月太长——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07

陆绪至少给她打了5个电话才听到她的声音。

陆绪无语:“是谁说要来送机的?”

陈音译眼睛黏住实在是睁不开,带着些许鼻音:“你要上飞机了吗?”

陆绪:“嗯。”

“那你注意安全……”这种不经脑子的回答,让他失笑。

“就这样?”

耳朵传来她均匀的呼吸声,以及机场标准式的播报。

陆绪说了句等我回来,挂断电话。

看来这女人说的话,十句有九句不可信。

陈音译醒来后悔得肠子都青了,坐在床上愤恨地咬被角。

每逢他比赛前,基本属于上飞机后就开始收手机的封闭式培训,持续到比赛结束。

她掰手指计算,最能接近他的地方,大概就是直播了:)。

根据传统,她哥举办了party,相当于提供了平台一起看比赛,类似世界杯那种。

陈音译早就坐在投影前,又紧张又激动,抓着她哥的手胡言乱语。

她哥一根根抽出手指,去开门。

门外站了个女人,熟悉又陌生,笑着问他:“我可以看比赛吗?”

他顿了顿,让她进来。

陈音译抬眼,有些诧异。来者好漂亮,且她从没见过。

女人堪堪坐在她旁边,对陈音译友好地说了声:“你好。”

陈音译回了句,然后给她递了杯饮料。

两人再没说话,影响不了身后的背景。

直到比赛开始,她紧张地扯着自己衣袖,眼睛落在屏幕,脑海里再也装不下起来。

arch出场的瞬间,全场的都沸腾了。

她看见他冷静地沉着地带上耳机,坐在电脑屏幕前。

人物鲜红而卓越,和他一样。

和他带她的时候,感觉截然不同。

战术的反转,动作的改变,眼花缭乱。

她都后来都快看晕了,只能死死盯着屏幕前方的那个人。

啊,认真的人,怎么看怎么好看。

身旁的女人笑了下,似乎有点轻蔑。

她一瞬间没在意。

直到女人从口袋里拿出一件东西,对她说:“你现在这个表情,和我当初一模一样。”

陈音译好半晌才发现她是在对她说话,啊了声。

“你好,我是陆绪的前女友。”

陈音译的理智,终于回来了。

她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你好,还是应该说哦。

前女友对她的反应笑了笑:“我还记得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第一次看他比赛,和你表情如出一辙。”

前女友用下颔示意了前面的一群人:“看看他们一边看一边分析解说一边惊叹,你就知道,你和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

融入不了,因为不了解。

“最开始的兴奋,最终被时间磨灭。”

“你更多在意的是,你生日的时候他在训练,纪念日的时候他在训练,情人节的时候他在训练,圣诞节的时候他还在训练。”

陈音译听不下了,她皱了皱眉:“你到底想跟我说什么。”

两人的恋爱史?还是分手原因?她真的一点兴趣都没有。

前女友继续笑,突然换了个话题:“我记得你。”

“???”

前女友将一直放在膝盖的东西递给她。陈音译迟疑了一下,然后翻开。

是一张照片,好几年前的了,边角变得晕染而模糊。

——是她高中的时候,第一次见到陆绪的那天。

她哥给所有人合影。她站在角落,偷偷地看陆绪。

前女友:“当时分手后我还挺不甘心的,返回去找他很多次。”

“估计他烦了,就抽出这张藏在职业手册的照片给我说,他喜欢这个人。”

纤细的手指,指向陈音译的位置。

陈音译的心脏一顿,继而蓦地狂跳起来。

“你是不是很激动?”

能不激动吗?虽然说她知道陆绪喜欢她,但如果那时候就喜欢她……

可是,激动的心情还未持续,就被一盆冰凉的水浇个彻底。

前女友:“我当时也伤心很久,直到有次和傅文博喝酒,他喝多了,不小心透露……”她顿了顿,看着陈音译的眼睛,慢慢道,“陆绪当时为了不让我纠缠,随便说的喜欢你。并且,陆绪还说,他一向对乳臭未干的小孩子,不感兴趣。”

陈音译:“……”

前女友好笑地站起来,拍了拍她的头,就像在拍一个小孩:“小朋友,你懂我说的吗?有些妄想,还是早点掐断比较好。”

陈音译打开她的手,抬眼:“你放屁。”

前女友淡去笑容,目光挪到前方:“你可以去问你哥,他也知道。”

陈音译挪到她哥身边,此时她哥正在兴奋地和旁边的人讨论陆绪战术的精妙。

她似懂非懂。

然后她走过去,扯了扯她哥的袖子,小声地问:“你觉得陆绪会喜欢我吗?”

她哥先是一愣,继而有些尴尬:“这个嘛……我会竭尽全力帮你的!”

她一下子就懂了。

那件事真的发生过。

不然谁会用一个轻易戳破的谎言来败坏自己名声。

大家突然都兴奋地跳起来。

陈音译茫然地抬头,直播投影上,陆绪已经赢了。聚光灯打在他身上,宛若降临凡尘的神祈。

爱情拥有,太多不定性因素。

有人很巧妙地剖开其中一个,就会让人陷入,自我怀疑的情绪中。

08

陈音译她哥觉得他妹今晚有些奇怪。

从前陆绪赢了个黄豆大小的比赛,高兴得像个两百斤胖子。

如今赢了这么大个比赛,表现得像个没事人一样。

心情还有点不好。

她哥过来问她的时候,不小心看到她床头上的一盒烟。

他眼睛一眯,捏在手里打量。下一秒,被从卫生间出来的陈音译一把抢过。

“你怎么进来不敲门。”她质问。

“我敲了,你没听到。”

她哥的目光,牢牢地锁住她手上的烟盒,用男人精准的第六感猜测:“你和陆绪发生了什么?”

她装傻:“没什么啊。”

“陆绪那张嘴刁得很,只抽这种进口烟,我目前见过这么难将就的还真只有他。”

陈音译懊恼地咬唇,想随便说个借口,可她现在心情不好,想不出好的借口。

于是她干脆上床,脑袋闷在被窝里,玩自闭。

她哥无奈何,只得跑去打越洋电话。

陆绪很平淡道:“我们在一起了。”

她哥惊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卧槽,你再说一遍。”

“我再说十遍都可以。”

“那她今天这么不开心干什么,你今天给她打电话说什么了?”

陆绪正在坐在喧闹的角落里,把玩五光十色的酒杯,闻言一顿:“我刚才给她打电话挺正常的啊。”

“那就奇了怪了……”对面的声音突然卡住,轻轻哦了下,“卧槽我想起来了,今天你前女友来了。”

陆绪:“……”

“她还坐在音译的旁边。”

陆绪头疼地按了按太阳穴:“你真会给我找事。”

“这能怪我么,谁他么知道你们俩在一起了?”一个个跟玩地下情似的,嘴巴闭得死紧。

“现在告诉你了。”

“那怎么办……”

“帮我个忙。”

……

陆绪回国这天,她哥来问她接机吗。

陈音译想了下,还是点头。

比起心里的难受,她想见他的渴求更为强烈。

但她没想到又看见了前女友。

前女友友好地朝她打了个招呼,陈音译扯出一抹假笑。

陆绪走的特殊通道,仍旧有他一群朋友头号粉丝,后援团no.1等在门口。

好些人抱着花,她突然有些紧张,不知道一会儿见着陆绪,是该打招呼的好,还是不该打招呼的好。

正发呆着,有人出来了。

人群骚动起来,往前挤过去。

陈音译一个不小心被挤在后面。

她哥在一旁卧槽了好多声:“妈的,女人似魔鬼,追星的女人更似魔鬼。”

长长走廊看不见尽头。

她垫着脚,连陆绪的头发丝丝都看不见。

手机突然震动。

她看了下来点显示,心跳声一股一股,有些压抑不住。

“喂?”

微微不满的声音传来:“你没来接我?”

“我来了呀,”她低头看自己脚尖,“被挤出来了嘛。”

陆绪抿唇,对她说:“把电话递给你哥。”

她不明所以,递过去。

也不晓得那边说了什么,她哥表情古怪了几秒,然后认命地挂断。

她不可思议:“谁让你把我电话……”

下一秒,她哥双手将她一提,从腰部举高。

陈音译吓了一跳。

周围的人都跟看傻逼似的望着她。

陈音译终于看见他了,站在走廊中部,身旁簇拥着各式各样的人,目光落在她身上。

陈音译觉得自己现在真是……蠢爆了。

陆绪勾了勾唇。

笑容淹没在双手的两束花间。

前女友看得一愣,沿着陆绪的目光看去,看到了高过众人的陈音译。

她抿唇,递上花:“恭喜。”

陆绪淡淡地瞥她一眼:“你没看见,我手上已经拿不下了吗。”

前女友表情一怔。

他是在预示,他身边再也没有多余的位置,留给她了吗?

陆绪:“你别多想。”

他把手上的花递给身后随行的人,表情很淡:“我的意思是,你多做的事,没有任何意义,不过是在给别人徒增烦恼而已。”

她还想再开口,但身边的男人,已经将注意力转移到前方。

他对着陈音译伸手,目光顿时变柔:“过来,让我抱抱。”

陈音译顿时脑袋卡住,正如骤然安静如鸡的环境。

她哥在背后推了她一把,她一下子扑进他怀里。

人群骚动,但她耳边只听见,属于他的心跳。

他嘴唇凑到她耳边:“想我没?”

陈音译:“……”

陆绪:“想了没?”

她诚实点头:“想了。”

陆绪笑了下:“我也是。”

她的心脏,一下子就变得软了。

陆绪乘机,抬上她的下颔,重而短促地亲了下去。

周围哗然。

她哥硬是愣了下,以前千方百计把妹妹送出去,现在看着,又感觉自家白菜被猪拱了。

啧啧啧,庸俗!

陈音译一直到上车后,才反应过来,羞赧烧遍全身:“你为什么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做这种事?!”

陆绪将她搂到腿上坐着。

“你看不出来吗?”

“看出来什么?”

“我在给你自信。”

“……”

她突然不说话了,有些紧张地看着他。

“我以前觉得自信是自己的事,自己去找。现在看来不是。”他说,“自信是你相信的人给的。”

她抬眼,心脏突突跳。

“你是相信我,还是相信那个女人?”

当然是,“信你。”

“那你问我,你想问的问题。”

她咬唇,用手推开他一点,鼓起勇气后问道:“你是不是说不喜欢乳臭未干的小孩子。”

陆绪点头:“说过。”

她把他推得更开了。

陆绪将她拉过来:“那个时候,我确实不喜欢你,你不能强求一个人,还没喜欢上你就胡说八道吧。”

“况且你哥当时听到我说喜欢你,像个炸毛的猫一样,我必须说点什么当他消气。”

她想起,那个时候,她好像还没告诉她哥,她喜欢陆绪的事。

“但是那都不是重点好么。”

他搂紧她,将她挪得更近一点:“重点是现在,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成,乳臭未干的小孩子。”

温热的呼吸沿着她耳朵往嘴唇游走。

她瑟缩下,小声问:“真的吗?”

陆绪将她往下一压:“看来不光要在外人面前证明,你还想在单独让我证明。”

滚烫地从下肢蔓延至心脏。

陆绪低声不满:“我比赛赢了,你好像还没给我礼物?”

……她确实忘了。

陈音译:“那我,一会儿给你买个……”

陆绪:“别浪费时间,现成的就有。”

她好半会儿才反应过来:“你怎么这么色?!我还是个孩子呢!”

陆绪:“我这不是在给你证明么。”

她望着他,没忍住。将头埋在他颈窝处笑。

陆绪反手搂紧,伸手捏着她的下巴,吻下去。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