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姝明白他的难处，没有强留，收了卷轴欲亲自送他离开，尚载酒却回身说道：“女帝还有许多事安排，留步吧。”

玄姝目送他离开，云兮捧醒酒汤，寻常酒还可以通过妖力消解，可醉晚霞作为天下第一烈酒，可没那么简单了。

能醉人间，武能醉妖界。

云兮捧着黄花梨镂空梅花托盘走到陆言跟前，陆言伸手取了白玉杯，一饮而尽，滋味甚甜。

念及小姝难以忍受其浓药味，陆言咽下想说的话，浮温柔笑容，随手取了桌冷茶饮下，消释口腻味的甜。

放下紫砂杯后，他认真说了一句：“我们可坐收渔翁之利。”

话音落下，气氛也变得沉默，众人面面相觑，鸿雁拍了拍陆言的肩膀，似笑非笑，作为一族之长，必须想得更长远以及每个决策做出后会发生的种种可能。

陆言尴尬地笑，脸浮现红晕，有些不好意思，昨晚醉得太深，至今无法回过神，才会问出这等蠢蠢的问题，惹得玄姝垂下眼睑，捂嘴拼命忍住偷笑。

想坐收渔翁之利？遗沧和昊然滚练多年，怎会想不到这层？只怕到时他们会任由一方斩杀有可能坐收渔翁之利的人，然后两方势力拼个你死我活，成王败寇。

玄姝见陆言慢慢清醒的眼神，兀自失笑，既然他明白，不用解释了。

不过他提出的设想，也不是全无可能，必须想办法让两方势力相互制衡，她才能从得到片刻喘息，坐收渔翁之利。

众人强打精神，互相支撑着依靠，随阳光洒落，也越发清醒，鸿雁问道：“昊然没想过联合一起一致对外，然后再与吾等宿命纠缠？”

玄姝笑着摇头，“没用的，他们的战斗不是我们能参与的，这场争斗只看遗沧和昊然，谁剩最后一口气，谁是赢家。”

其余的不过是炮灰，想帮忙也无力参与。

“依照昊然现在的情况，想赢过全盛时期的遗沧，难。”君绝尘接过话茬，声音显得无力。

遗沧不知昊然已是将死之身，派出的鬼兵声势浩大，足以吞灭整个狐族。

元嘉想起遗沧的迫不及待，或许他察觉到某些端倪，毕竟昊然作为狐族族长，已三个月不露面，族内大小事务都交给几个长老，怎不惹人怀疑？

要不是探子时不时传来消息，他们真的会误以为昊然已经死了，何况是其他一无所知的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族员。

“听说他身边有个巫医，不断地掠夺妖力供昊然食用。”君绝尘说道，关于这个巫医，向来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只听昊然一人差遣。

听说医术精湛且擅长旁门左道，想出杀人取血取妖力的法子也不出，昊然想恢复全力自然无望，可恢复个三五成妖力至少不成问题。

“他们之所以不需要联合，”玄九挑眉，似笑非笑，“难道不是因为我们实力太弱？”

众人哈哈一笑，附和道：“确实，确实。”

众人相视而笑，笑里充斥无奈与苦涩，他们命运全在玄姝手里，成王败寇，玄姝若死，则万劫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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