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来做个交易怎么样?”

季风不发话,视线看向他,首睿笑了笑,道:“这笔交易一会让我们双方满意,少主,你将若木之花交给我,我告诉你风银的下落,怎么样?”

季风眉峰挑了一下,半合起骨扇召出了若木之花将之托了起来,霎时间,若木之花的灵光照亮了本就不算太明亮的屋子,不断释放的灵气好像让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润泽起来,老客一行人目瞪口呆,

“若,若木之花?我知道了,他手上拿的扇子是九骨钦墨,那他就是失踪多年的季之庭季掌门!”

老客敲了敲他的头,道:“笨蛋,你没听他那人刚才叫的是少主吗?那是季风,季风又活过来啦!”

首睿眼放精光,一张脸被照的失色变形,他痴狂道:“对,就是它,快给我。”

他直接扑了上去,可还没碰到那朵海棠花,就见季风将它拿下来用三根手指捏住,,手指一收力,下一秒“砰”的一声,若木之花被捏爆,碎成齑粉洒在地上。

所有人都懵了,难言的惊诧扭曲地写在脸上,

“我,我是不是看错了,若木之花,就这么没了?”

“那可是,若木之花啊!!!”

季风面无表情拍拍手掌的灰,道:“我没心情跟你玩游戏,你知道什么我不感兴趣,既然这个东西的存在让天下这么多年不得安宁,那我便将他毁了,也省得你们费尽心机。”

首睿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季风,想确定这个季风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他道:“怎么可能,你一点也不想知道风银的事吗?一点也不想知道你是怎么活过来的吗?!”

季风难得露出一个笑,只是这个笑没了从前少年的明朗,笑意不达眼底,反而有点渗人:“劳师兄费心,我已经知道了。”

首睿道:“不可能,我明明听掌门说这个计划绝对不能透漏给任何人的,你不可能知道!”

闻言季风皱眉,忽然他好像觉得事情或许不是他想象的那个样子,他不动声色地反问:“你是怎么知道这个计划的?”

首睿刚要开口,忽然露出狐疑地神色,很快他就看懂了季风的眼神,大笑道:“我就知道,你根本不可能知道这些事,你还想诈我,哈哈哈,那我就告诉你,掌门知道你想死,没想拦住你,而是跟尹不醉商量了一个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办法,用一种叫冰魄心的东西,在你解封若木之花后暂时将你心脉冻起来,然后将你沉在镜海,企图用神树和镜海的力量让你重生,他们也没把握你能不能真正活过来,但这是唯一的办法,这么多年,他们在等,我也在等。”

季风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复苏,如果他能活过来不是庄生台里的回天禁术,而是因为季之庭,那么风银很可能就没有死。

说来也可笑,他怎么就擅自以为风银死了,明明他连找都没找。

他一秒也不想多逗留,只想马上找到风银,正欲离开,首睿又道:“而你那个风银就不知道这个事了,他还一心以为你死了,抢尸体没抢到,人也受了重伤,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季风目光陡然一寒。

季之庭当然不会告诉风银,不仅仅是因为没把握,更是因为曾经自己告诉过季之庭庄生台的事,他求过季之庭不论如何在他死后,一定要将若木之花和自己的尸体藏起来,不要给风银任何可以穿过惘极境把他带到镜海动用那个禁术的机会。

首睿看着他的表情,嘲讽地笑了笑,道:“我实在看不下去,便告诉了他你的尸体被沉在了镜海,你猜他会做什么?”

闻言季风猛地回头,一把抓住首睿的衣领,惊道:“你做了什么?!”

首睿丝毫不退缩,藏在背后的手悄声蓄力,他道:“你说他都知道你的尸体在哪里了,还能怎么做?当然是去找你啊!十层结界,就算是他阆风少君,没有若木之花也不可能闯得过去,他早就死在里面了,被万妖吞噬,连骨头渣都不剩哈哈哈哈——”

首睿趁其不备召出一把剑向季风腰腹偷袭,季风怒然并指弹开了剑,一掌将首睿拍在地上,重拳接连着落在首睿脸上,他嘶着嗓子怒吼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告诉他这些?!我到底哪里得罪了你?!啊?!!!”

首睿被砸得面目全非,鲜血横流,还在不停地笑,像疯了一样,他道:“哪里得罪了我?你这样就算是个废物也被众人捧在手心的小少爷怎么可能关心这些,我就是看不惯你,更看不惯整个时风门,当初我娘送我和我弟弟上山入门,明明我弟弟天资比你们都好,但你们看他是外人,怕他学好了时风独门元灵术会威胁到季家的地位,就将他们赶下了山,后来的事你们也不关心了吧,我告诉你,我娘带着我弟弟在回乡的路上遇到了山怪,我娘为了救我弟弟死了,这么多年,我弟弟一个人流浪在外,跟着散修学了点东西,才能勉强活下去,最后还是……都是你们的错,你们凭什么!”

季风回忆一番,皱眉:“谁告诉的你这些?”

首睿看向他的眼神变得轻蔑:“你这是承认了?你们还一直想瞒着我,什么天下第一大门派,竟然会畏惧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可笑。”

季风冷冷地看着他,想起从前他见首睿总是一个人,怕他是因为性格胆小害怕和师兄弟亲近,所以有心去跟他熟络,但这人总是跟他保持着距离,现在想来,不是时风门将他当做外人,是他从没把自己当做时风门人。

现在他不想维护他那自卑又脆弱的心,道:“我不知道是谁跟你编的这些莫须有的故事,但你还真是可怜,你知道为什么你弟弟没有留下来吗?”

首睿恶狠狠看向他,眼底就仿佛在说不就是因为你们么。

季风嘲讽一笑道:“你弟弟资质的确挺好,不过也仅仅是比你好而已,时风门不收他,是因为你娘只想将你一个人送出去,你们家养不起你,也不想要你,懂了吗?”

话落首睿眼神变了,嘴唇发颤,“不可能,不可能,你在骗我,你在骗我——”

首睿奋起一刀砍向季风,被季风一脚揣在地上,一双眼睛血红如妖鬼,季风起身抬了抬手,声音里满是让人胆寒的危险:“什么恨不恨怨不怨的,就为了这点事,呵,你那么想要若木之花,不就是想去阆风吗,我今天就成全你。”

话落一道金色的力量从他心口流向指尖,外头平地风起,没多久就召来了四只木腾妖将旅店围住。

若木之花虽毁,但若木之花的力量早就在七年的时间中融入了他的经脉骨血,现在的他整个人就是一把天锁,拥有号令妖鬼的力量和浩如烟海的灵力。

“你,你要干什么?”

四只木腾妖匍匐在门外,季风猩红的眼发狠,压低声音道:“押好了,咱们去第十层结界,让你也尝尝,被万妖吞噬的滋味。”

声音刚落,外头的木腾妖哑声一吼,灰木腾枝毒蛇一样蜿蜒爬过来缠上首睿全身,猛地一拉将他吊了起来,首睿脸色大变拼命挣扎,几个猎妖人更是胆战心惊,就在季风刚要跨步离开旅店时,老客不知哪来的勇气上前拉了拉季风的衣衫,颤声道:“少……少主息怒,他是骗你的,风银少君根本没有死——”

首睿疯了般瞪大眼睛看着老客,像是要把他吃了一样:“你知道什么,阆风余孽早就死光了,风银的下场更惨,跟他娘一样死得连渣都不剩哈哈哈,你复活了又怎样,大家都因你而死,你这个罪人,灾星,你再也见不到他了哈哈哈哈——”

话音未落首睿的嘴被木腾妖的枝蔓塞满,木腾妖威胁地吼了一声,仿佛是说再敢多嘴就刺穿你的喉咙。

季风转身问老客,“你继续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客看了一眼首睿还在死死地盯着他,他背了背身面对季风,道:“我们猎妖人常年在惘极境边缘守着,的确也见过少君很多次了,当年赤乌凰被封印在少君身上,留下一个刺绣一样的凰鸟图案,我们绝不会认错人,他的确是进了惘极境……”

季风的手紧紧地捏了起来。

老客咽了咽口水继续道:“但他进去了不止一次,我们也不知道少君他进去做什么,就是撞见了好奇得紧,偷偷躲着观察了一阵子,才发现他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进一次惘极境,进去待一段时间又会出来,就两个月前我们还见过他一次呢,他绝对没有死。”

季风的手又松了松,眼底的血色退了几分,自言自语一般道:“还好,还好。”

老客似乎很犹豫,欲言又止,季风注意到便问:“你想说什么?”

老客叹了一声道:“但是少主你也知道惘极境是个什么地方,进去的人多待一会儿都会受里面的邪气侵蚀,更可况少君他每隔一段时间就去,后来我们见到的他身上的邪气一次比一次重,他每闯一层结界,就会受到结界反噬,每次出来总是伤痕累累,头发也白了,世人都说少君已经被邪气感染,变成了不人不魔的怪物……”

季风忽然觉得一阵晕眩,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后踉跄两步,老客赶忙上前扶着他:“你没事吧少主?”

季风挥手示意自己没事,他冰冷地眼神缓缓看向首睿,众人只觉得周遭的空气宛如过了一道冰风,首睿浑然不觉地盯着季风笑。

季风面无表情低了低目光,缓缓抬起手凝成了一道气针,直直地穿过了首睿眉心的元灵印记,印记的咒文断裂消失那一秒,首睿的目光凝住了。

季风低声道:“我时风门从此将你除名,你我师兄弟情分到此为止。”他对着木腾妖下令道:“送他去看守结界,一辈子不得离开。”

木腾妖嘶嘶发生像在回应,刚要绑着首睿走,又被季风叫住,季风挥手示意木腾妖松开他的嘴,道:“我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你背后的人是谁?”

首睿若是早就叛变,那他不在的这七年,背后之人怕是有不少动作。

一口血随着藤蔓撤离从首睿口中混着唾液流了出来,首睿哑然笑道:“你想知道吗师弟?我就不告诉你,哈哈,风银就算现在没死,但他迟早也会死无葬身之地,到时候你也会万劫不复,哈哈哈——”

首睿嘴再次被尖刺藤堵上,这次不用季风开口木腾妖已经感受到了铺天盖地的杀意,卷着首睿赶紧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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