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封禁严查,张贴海捕文书,誓要将其抓捕归案。
此事如同大海捞针极需人力与时机,展昭忙的脚不沾地,三天后的晚上才又去探望赵虎。
展昭依约学了三声猫叫,观四处无人后才推开了赵虎的窗户。
赵虎在卧底期间睡觉都很轻,听到猫叫声就在床上睁开了眼睛。
展昭关心道,“这几日过得如何?”集会日在十天以后。这期间赵虎为了不暴露身份,一直顶替“赵寅”的工作,在家门口的卤菜店打短工。冬季天寒,不宜耕种,大多农人会在这时打一份短工。周围人员流动性较强,没什么暴露的风险。
赵虎点头道,“一切都好。”随后又问道,“我听说城里闹得风风雨雨,出了什么事?”
展昭奇怪道,“康大人遇刺,怎么你没看海捕文书?”
赵虎道,“我整日里躲着街上那帮还来不及,生怕有哪个不长眼的给我认出来,哪会去凑这个热闹?”海捕文书为求高效,多会张贴在繁华之处。赵虎人缘更是不错,还好这附近离衙门远,才几乎没什么人认得他。
展昭便将来龙去脉与他讲述一遍,说完才想起有一份告示正好带在身边,正好拿出来给赵虎道,“全写在这上面了。”
赵虎结果告示一看便道,“这个刺客我见过!”
展昭吃惊道,“你从哪看见的?”他们寻了三天都不见此人,没想到赵虎竟能认得。
赵虎遂道,“前几天我去殿华教集会,与我交手的秦德正是图上这个人。”说罢,赵虎又仔细看看告示确认道,“没错,就是他。”
殿华教先是嫁祸姜澜死罪,再又刺杀盐铁使,究竟是何居心?
展昭细细思考道,“我随后去郊外探查一番,看看那处究竟是何地。”
他与赵虎告别后便直奔郊外。
赵虎上次已经告诉了展昭集会地的位置。近日事物繁忙,展昭本打算等赵虎初一十五集会之时与之同去,但如今得知殿华教既要诬陷良民、又要刺杀官吏,兹事体大、需尽快查。
殿华教院落内空无一人。
展昭已经查过一遍,莫说是教中弟子,就连丫鬟仆人都毫无踪影。而且找遍各处都毫无信息,若不是此地干净整洁,展昭都要怀疑是无主之地。
这也无妨,房舍租用买卖起屋建造都会被当地记录在册。展昭第二日便去查看账册。
奇怪的是,此处宅院登记在邻村张樵夫家。
张樵夫以砍柴为生,只住在一间茅草院中,手掌粗糙满身补丁,看着不像身负巨财的模样。
展昭问道,“城外那所宅院是不是你的?”他身穿红色官袍,气宇轩昂面带侠气,一看就不是凡人。
张樵夫明显不是一无所知之人,听展昭问话后神情明显变得慌乱,说话都有些结巴,“这……这位爷,您这话……这话是怎么说的?”
展昭把巨阙剑放在桌上,剑身沉重,放下的时候就能听到一声响。张樵夫被吓得哆嗦了一下,颤颤巍巍的看向展昭。
展昭面无笑意道,“你最好想清楚再说。”
狭窄的茅屋内只有展昭与张樵夫两个人,带来的压力不可言喻。
刚过了一柱香的时间张樵夫就扛不住了,跪在展昭面前道,“官爷,我知道错了。都是他们挑拨的我,他们说买了这处院子之后只会用一两年,事情办完了这房子就是我的。”张樵夫日日砍柴才能挣多少钱?他有了这处宅院之后,转手一卖就能得几百两雪花白银,足够从生吃到死。这笔钱对他的诱惑力不可谓不大。?
展昭任凭他跪在地上道,“缺钱的人都了,哪个像你一样发这笔财?”纵然张樵夫不知道此事违法,但帮忙登记就能有如此多的好处,就应该明白过味儿来了,否则也不会在展昭来时就因心虚跪在地上。
世界上哪有白吃的晚餐?
张樵夫连声称是。
展昭道,“是谁来找做这件事的?”
张樵夫摇头道,“不知道。”
张樵夫半年前砍柴回家,就见家里坐着一人。此人身着锦袍满身贵气,张樵夫便没敢表露情绪,轻声道,“您是哪位?”
明明他是此间的主人,位置却仿佛颠倒过来一般。
贵人没有答话,只是把玩着他留在桌上喝水的一个粗瓷大碗,漫不经心道,“用此物饮水,未免不雅了些。”抬手就把碗摔出了门外,碎瓷片滚落一地。
张樵夫不免有些急了,看看问外的碎瓷碗,又扭头去怒瞪闯入家中这个不速之客,难听的话还没骂出,就见此人从袖中取出一只琉璃杯放在桌上道,“喝水的时候看着舒心。”琉璃杯盈润通透且身具异彩,一看就不是凡品。
张樵夫当然顾不上门外那只碎碗,喜滋滋的点头。
贵人道,“我有件事想请您帮个忙,不知道行不行?”
张樵夫忙不迭的点头道,“您尽管说。”此人随手一出就是宝物,更别提会拿出多少酬劳了。
最后他也没叫张樵夫失望,登记两年之后就能得到一处宅院。
展昭道,“这个你说的人是谁?”
张樵夫道,“我真的不知道,他没说我也没敢问。半年前都是他来找我,此后就再也没见过了。”
展昭道,“你不怕他只是随口说说,两年之后宅院另属旁人?”
张樵夫似乎对他极为自信道,“不会的,人家这么有钱,随手就是一个琉璃杯,怎么会来骗我?再说了宅子登记的我的名字,到头来准会是我的。”这似乎是他人生中最浓墨重彩的时刻,哪怕此时跪在地上,腰杆都不禁挺直了些。
张樵夫将那只杯子说得华美异常,遍观整个茅草屋却没见着踪影。展昭本想着没准能从那只杯子上得些线索,“你说了半天琉璃杯,那杯子收在哪里了?”兴许是杯子贵重,张樵夫舍不得用。
张樵夫还算实诚道,“我得了之后就把它当了五十两银子。”当铺本就是低进高出,见张樵夫更是不懂,自然狠命杀价。这都能卖上五十两,可见其珍贵。
展昭道,“既然如此,跟我去趟开封府吧。”
张樵夫一辈子呆在村里,从未与人打过官司。如今听说要去开封府,顿时吓得抖若糠筛,哀求展昭道,“我知道不对了,您就念我之前蠢钝,放过我一次吧。”生怕捉他去坐牢。
展昭审问了一番,亦看出张樵夫并不是内心险恶之辈,只是贪财了些。他叫张樵夫去开封府之事围了叫他画一下当初人的画像,敲打张樵夫道,“放心,到了那儿只要说实话,一定会放你回来。”
张樵夫生怕展昭骗他,犹豫道,“您这没骗我吧?”
展昭哭笑不得道,“包大人怎会骗人?只要你一直说实话,定会放你回家的。”
包大人在民间素有威名,张樵夫一听便信了。放下砍刀锁上院门就跟展昭进了城。
展昭刚将张樵夫带回开封府,就听说姜澜那边出事了。
自从发生苏芩之事后,姜澜在街上的名声就不太好听。后来苏夫人虽听展昭说过苏芩事系谋杀,总算冷静下了头脑,不再日日找姜澜的麻烦。但她不找麻烦,却不代表旁的听说这事的人不去凑热闹骂两嘴。
姜澜关店后躲在楼上也不是个办法,总得有出门的时候。
今天她去早市上买菜,就撞见了一个大妈掐着腰朝姜澜骂,还拦着不让她走。平白无故被人劈头盖脸一顿骂,姜澜哪受得了这个气?干脆当着街坊的面掰扯清楚。
不一会儿就聚过来一堆人看热闹。
她正在争吵之际,忽听到而后暗器破空而来,反射性的一偏头才堪堪躲过,□□却正好射中了旁边看热闹的小伙子肩膀上。
众人一时哗然而散。
姜澜登时反应过来,一手抓住了起先叫骂的那位大妈,抬腿就要踹断她的左腿。没成想,那大妈会些粗浅的功夫,提气跃起想要挣脱姜澜的束缚。却忘了衣服领子还被抓在姜澜的手里,被她顺势掼在地上,一下子擒住。
姜澜从旁边的菜摊上抽了根捆菜的麻绳就把她绑的严严实实。
事前围观看热闹不幸负伤的那位小伙子,姜澜掏了钱托路人将其送去医馆,扭头便把大妈送进了开封府。
叫骂与暗器相连,其中必有关系。发射□□之人离得太远,姜澜求近便只逮了大妈一人,日后审讯总能问出个结果。
刚刚好被展昭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