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听说后,急忙把张樵夫交给马汉,托他带寻找画师,给不就前与张樵夫订立契约的那位公子哥画像,随后就去找姜澜看看情况如何。

寻到的时候,只有姜澜一个人在大堂坐着喝茶。

展昭问道,“抓到的嫌犯呢?”

姜澜道,“包大人问了几句,关进牢房里了。”

彼时,包大人正好在府中,听姜澜说完前因后果之后便去审问这位大妈。谁知她丝毫线索未说,只道自己是无生老母坐下大弟子,法号怀因真人。言必称天道,其余再不肯说。

包大人逻辑缜密、官威尤甚,怎容得她在此胡搅蛮缠?

不过两刻钟的时间,怀因大妈就扛不住了,猛地朝墙撞去,嘴里还喊着什么“神功护体、保我魂灵。”

幸好她喊了这两嗓子,动作上就慢了一些。姜澜与马汉同时上前将其按在地上,使她无法动弹。怀因大妈已决定自戕归神位,如今被拦了下来自然万分不满,拼命在地上弹动身子企图挣脱。如同一尾上岸的鱼。

已成如此情形,包大人也无法再问下去,只好令马汉将她关入牢中,顺顺她的气儿再说。

姜澜道,“去看看吗?”

展昭道,“她什么线索都没说出吗?”

姜澜道,“折腾了这么半天,只是知道她叫怀因,与暗中射箭之人乃是同伙。极有可能同为殿华教中人。”

赵虎曾去参加过殿华教的集会,并将其中之事以一说与了展昭,听他描述,里面并没有怀因其人。究其原因,应该是殿华教不会把所有的底牌暴露给仍在观望状态下的新人。

展昭左思右想,还是决定前往狱中刺探一番。

怀因在狱中的境况不怎么样,狱卒用绳子一圈圈将其绑在柱子上,口内塞进了一大块抹布,面如土色动弹不得。身体与精神的双重疲惫,已经令她没了姜澜所说锋芒,正在闭目养神。

展昭此前已经禀报过包大人。听闻其置生死于度外的架势,想必是个虔诚的信徒,展昭便打算以“同门”之名,向其打探一二。而且虽被派来吸引姜澜的注意力,但本身就暴露其外,被抓到的可能性极大,推测应该是教中中下层人,知道的事却不少。包大人也认为值得一试。

展昭走近之时故意加重脚步,以引得怀因注意。她听到展昭的脚步声后,非但没有睁开眼睛,反而念念有词,嘴里低声说着什么“妖魔”、“退散”之类的话。

展昭眼睛一转,心中便有了主意。

他二话不说,上前就把怀因身上的绳子挑开了。

怀因本以打算好为教牺牲,此时突得自由,忽然有些不知所措,怔然望着展昭。

展昭道,“真人受苦了。”据姜澜先前所言,怀因只会些粗浅的功夫,就算展昭为她松绑,也仍无法逃脱。

怀因道,“你也是教中弟子?”

展昭道,“梦中闻得仙道指引,曾在曾道长面前聆听仙术,必救真人于水火。”他的眼神放空,竟真有几分信徒的架势。

常人看着有几分,落在怀因眼中就是十成十了,只当他是教中信徒,恰好在衙门当差而已,赶紧对展昭道,“我被困于此,仙法尽消。咱们先逃离这个魔窟再说。”

展昭急忙拦住了她道,“守门的狱卒直到戌时才会换班,到那时我们方可趁机逃出。”现在距酉时还有三个时辰,这么长一端时间,足够展昭从她的口中打探一些消息。

怀因没进过大牢,怎么能知道展昭是诓骗他的,得知出狱有时,便十分高兴,话头不自觉就说了起来。不一会儿,展昭就知道了入教的诸多“好处”,类似于不生病、做事顺、家宅宁等事,又问展昭有没有法号,她可以帮忙取一个。

展昭看说得差不多了,便问道,“真人道行如此高深,想必入教已久了吧?”

谁能不喜欢听奉承话?怀因听后十分高兴,但还是压住了自己上扬的嘴角道,“不敢说久,我听神仙教诲方才半年多而已。”

展昭轻轻挑眉,看来殿华教发展起来的时间并不长,他接触到的教内人士入教时间都没有超过一年的。

展昭称赞道,“真人能有如此高的修为,定是日夜修炼的结果,我真是自愧不如。”

怀因高兴的自谦道,“先前与我刺杀邪魔的猛士修炼较我用功更多,我怎么称得上努力?”

既然她提到了那位同伙,展昭便可顺着她的话语问下去,“敢问那位猛士法号为何?日后我修炼得道,定要日日拜会才是。”

怀因道,“那是本教降魔罗汉,法力高深,你如能有幸拜他为师,功力定会大为增长。”怀因亦说了他们来刺杀姜澜的原因。殿华教认为姜澜已被妖魔取代了肉身,只是其伪装得当,直到吸食苏芩血气,泄了邪气,才被教内高人发现。

展昭还想问些什么,只可惜怀因在教中的地位本就不高,不然也不会被派来做“先锋敢死队”,再说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了。

到了戌时,狱卒按展昭先前的要求换班。

一不做二不休,展昭目送怀因走远后,就运起轻功,在暗地里跟着她。她边走边左顾右盼十分谨慎,可惜看不到展昭的身影。

展昭看着她进了范玉赌坊。

这件赌坊与殿华教必定关系极大!

尽管是在晚上,但赌坊生意不错,门外当然有守卫看管。他吃过一次亏,自然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环视一周后就找到一个隐蔽的窗户,提气从二楼窗内跃了进去。

运气还算不错,怀因的身影没有消失。她并未如展昭所料,往三四楼走去,而是径直往内走,打开了一扇小门。看人缘来往情况,那里应该是荷官等赌坊人员呆的地方。

展昭的耐心不错,却再也没有见怀因从里面走出来。

里面定然有蹊跷!

赌坊多是晚上热闹,待到将近黎明之时关门。展昭左右一望,趁没人注意之时跳上房梁,静待时间过去。

随着夜色更深,赌坊内的吵闹声愈小。

终于,落锁了。

展昭倏的睁开眼睛,望向怀因走入的那扇小门。

小门没有落锁,里面正是寻常幕后的样子,几张桌子与椅子乱摆着,桌上与里面的架子上凌乱放着一些东西,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异常。

里面一定有机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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