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既不想看医生,也不想再睡冷冰冰地床了。

李叔看不下去了,对阮云苏说:“小苏啊,气质是由内而外散发的,古代一些名士,家徒四壁,睡的是草席,甚至连个完整的被子都没有,他们的内心却依然像璞玉一样赤诚,纯净,所以呢,睡在哪里并不重要。”

谢闵安附和道:“李叔说的没错。”

知道阮云苏抹不下面子来不睡新床,两人合伙给他台阶下。

李叔和蔼道:“睡席子是不是很硬啊,我看你那个枕头肯定也不舒服,今晚就换上原来的吧。”

阮云苏点了点头,一副“你们都这样劝我了我还是勉强接受吧”的表情。

谢闵安在一边勾了勾唇角。

谢闵安走后,阮云苏坐在沙发上看《时光的吟唱》。

这是一个音乐节目,请来很多古典乐器演奏者上台表演。

今天舞台上来了一位古琴演奏大师,一曲《秋声赋》让阮云苏听的如痴如醉,一下子就被古琴的魅力所折服。

小哥哥忘情演奏的样子,实在是太动人了。他也想学古琴。

于是阮云苏当天就跟谢闵安吐露了想法:“我想去学古琴。”他的声音很坚定。

谢闵安扶了扶额头:“你怎么想一出是一出。”

阮云苏极力辩解:“不是的!我今天看电视,被一个弹琴的小哥哥打动了,我觉得,弹琴的人太有魅力啦。”

见谢闵安的脸渐渐沉下来,阮云苏才发觉自己这么说不太合适,他立即改口:“我,我是觉得古琴是我们国家的传统乐器,我想将传统音乐发扬光大。”

说的一本正经。

谢闵安:“行,我给你请一个古琴老师,不过你不能三分钟热度,想学就坚持下去。”

阮云苏的古琴计划很快提上日程,李叔联系了深城音乐学院的一位古琴老师,每周给阮云苏上两次课。

谢闵安才不相信阮云苏是真心想把传统文化发扬光大,他只看到演奏者收获的掌声,却没看到十年如一日的练习,没看到手上的厚厚的茧子,以阮云苏的脾性,估计半天就喊无聊了吧。谢闵安怕他对古琴老师不礼貌,上课就在旁边陪着。

“刘老师,我先把情况跟您说一下,我的omega患有激素型自我意识紊乱症。”

谢闵安单独和刘老师聊了聊。

刘老师撩了一下头发:“哦……早间新闻有在报道这个,好像很多医生都束手无策。”

谢闵安:“是这样,很棘手——我的omega现在认为自己是一块玉石,他说什么要培养气质,所以才要学古琴。”

刘老师笑了:“原来是这样。”

谢闵安:“他没有任何基础,而且现在性子也有些古怪,您介意我上课在旁边吗,我得看着他。”

刘老师:“当然可以。”

于是就变成了谢闵安和阮云苏一起学琴。

阮云苏贪玩,耐性差的性子不是一朝一夕就改的过来,倒是谢闵安比他学的还认真。

阮云苏弹累了,就托着腮欣赏alpha的美貌。

男人跪坐在地毯上,修长的手指挑起琴弦,侧脸的线条有峰峦有沟壑,阮云苏痴痴地看着大美人,早就忘了自己坐在这里的目的。

刘老师:“……”

这家人真的是来请我上课,而不是来吃狗粮的么?

“咳咳,小苏?”刘老师温和地提醒。

“老,老师,对不起。”阮云苏回过神来,不知道自己这样看了多久。

阮云苏白天上课上课了寂寞,晚上就缠着谢闵安教他。

谢闵安严肃地问:“那你上课都干什么了?”

阮云苏大大方方地说:“看你。”

谢闵安耳尖一红,清咳一声说道:“你该学习的时候不学习,现在让我教你,像话吗?”

阮云苏低着头乖乖挨训,谢闵安又心软了。

“你教教我嘛。”阮云苏的声音像小猫儿一样,勾的人心痒痒。

谢闵安批评:“你撒娇这个行为,就跟玉石的气质差了十万八千里。”

阮云苏突然意识到人设崩了,抓着谢闵安袖子的手赶紧收回来:“不教就不教,哼。”

谢闵安哭笑不得:“你现在也不是清高,是傲娇。”

阮云苏崩溃大喊:“你闭嘴你闭嘴你闭嘴!”

他抱着脑袋跑回了房间,又羞愧又着急,到底怎么样才能有玉石一样清冷高贵的气质呢。

在他愁眉苦脸的时候,谢闵安在门外劝:“阮云苏,你听说过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吗,你的天性就是活泼可爱的,不必追求什么优雅的气质。”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阮云苏捂着耳朵,感觉这样还不够,又跑到床上躲进被子里。

才不是,气质是可以培养的,他要悄悄变得清冷,然后惊艳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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