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七年
五月十六日
段氏政府签订中日共同防敌协定,宣布出兵海参崴,支持日在西伯利亚同俄国的战争,并向日本提供贷款。
五月二十一日
西南军阀唐某、陆某准备和北方议和,改组军政府,废元帅制,迫使孙先生辞去大元帅职务,离开广州前往上海。
五月三十日
曹不满段总理,宣布停止参与湖南战争。
唐靖知率领部下趁机拿下湖南,再次入驻长沙,住进了督军府,成为了湖南的督军。
督军府内,人来人往的,仆人们把上一个督军留下的东西丢出去,府里内外都有亲兵把手。
“我早就想打回来了,我爹不让,妈的,这不是又让劳资打回来了,一阵一阵的,就是那里……”唐靖知激动的抓着褚裟的腰,“快点儿。”
“我说督军,合着不是您之前跟我说,长沙您也不想呆的时候了。”褚裟笑起来,眉眼含情,抱着自家督军停下了动作。
“你别停下来啊!”唐靖知不满的拍了拍褚裟,“不想要了的时候硬拉着劳资,想要的时候你又不快点儿,磨磨蹭蹭的,你要是不行就让我来。”
“督军,你什么时候给我个名分?”
“怎么个名分?”
“我是回褚家楼唱戏了,可是净被人欺负了。”褚裟不怀好意的往前压,越来越往里,看着唐靖知一点点睁大了眼睛。
“往外一点儿。”
唐靖知推搡着不让往里进‘了,他深知褚裟是个狐狸精怪,勾人魂不说,还一肚子坏水,“你说的好像很要脸面一样,日日找我时也没见你脸皮子红一下。”
“我知道,那不是……”褚裟和声和气的哄着自家督军。
大白天的,两人厮混在一起,也不怕外面的人看了热闹。
九月,某张姓军阀被任命为东三省巡阅使,为三省最高军政长官。同时,唐元绍被任命为湘、粤、赣三省最高军政长官。
唐元绍有三个儿子,一省放一个,为他看着每一个省。
没多久,长沙的督军府就迎来了唐元绍。
“父亲,您来了。”
唐靖知行了军礼,把唐元绍请到上位,他对于父亲还是很敬重的,说到底他也是被儒家文化熏陶过的,只是后来走偏了怎么都拉不回来了。
“我们湘军虽然兵少,但是补给充足、火力凶猛、凭坚据守、以逸待劳,可以以少胜多。而湘军之所以能够越打越勇、越打越强,长江巡防水师的功绩是不可缺少的。如今他们这是要断了我们的路,让我们等着被人打进泥地里!”
唐元绍一拍桌子,“湘军不是只有我们一家,我和其他几家商量,可他们说什么服从命令,服从了这个命令就是往火坑里跳!”
“怎么回事?”
唐靖知听了一耳朵没听明白,接过父亲递过来的电报,这内容他是越看越气,“北平政府想收回我们对长江巡防的控制?这他娘的不是欺负人吗?”
“说的哪门子话?”赵静芳走进来,温柔的看了一眼儿子,“怎么在外面学的这样野了?还说起混话了。”
“夫人,为夫也想骂人了。”
“大帅,您别生气了。我跟兄长发份电文,让他再好好想想。我们总归是一家,理应互相帮衬。”赵静芳把茶放到唐元绍面前的桌子上。
“别说你兄长了,单说程乾就是有主意的,他想要这长沙,我可不愿给他。当初我拿了别的跟他换的,如今他是想什么都占着了。”
唐元绍牵起赵静芳的手,“静芳,别的倒没什么,可我就怕你夹在我与你兄长之间左右为难。”
“父亲,母亲你们聊,孩儿先退下了。”
“小知,待会儿母亲有些话要跟你交代。”
“我等母亲。”
等赵静芳跟唐元绍说完话,就来找儿子了,一关门,她就温柔不失威严的下了命令,“跪下。”
唐靖知不明所以,可他一向孝顺,于是跪下了,“母亲,您这是为何?”
“为何?你父亲是升了官,可也有了麻烦,你不出主意不说,怎么出了丑闻?
“母亲,您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那都是没有凭据的事,您别往心里去,把身子气坏了怎么办?”
“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事,大帅三个儿子,只有你是大房出来的,也只有你年纪轻轻被你大帅委以重任。”
“母亲,我知道,所以我也从未懈怠过。”
“从未?那我听人说你跟个唱花旦的戏子厮混在一起?还是个男人……”
“我们是知己,并非旁人想的那样龌龊。”
“你,你算了,你要有分寸,不然连累了那位褚老板也不好,人家平白无故被传成什么样了?”
教训完儿子,赵静芳回了屋,拿出一张相片,拿着帕子擦了擦相片,“也不知道是不是前些日子是阿兰祭日的缘故,我老梦见她。”
“夫人,兴许是您想萧夫人了。”
“我与阿兰本就是手帕之交,嫁了人以后,夫君亦为好友,两个孩子也是志趣相投,怎么就偏偏……
哎,造化弄人,萧先生那样的君子,待人接物挑不出来的心善守礼,难不成老天爷也在嫉妒阿兰?最可怜的就数小山了,他才九岁啊……”
就命丧黄泉了。
听闻母亲因为闺中密友萧夫人而伤怀,唐靖知就带她去褚家楼听戏。
去之前,他还特意让人通知褚老板好好唱。
“他不说我也会好好唱,这是哪门子命令?”
褚裟在后台拿着烟斗抽着他没滋没味的烟,看戏班的人忙着布景,温和的看着副官刘德,“官爷您知道,咱这下九流的人,事事得小心,劳驾您跟我通个底儿,为何您特意有这一遭?”
“是督军母亲要来听戏,这才让我来嘱咐褚老板几句,我知道,无论说不说,褚老板这戏都没问题。”
“你到底比你家督军有脑子会说话。”褚裟藏在衣服下的手抖了抖,装作不经意的问,“不知道唐夫人身体如何?可坐得住?”
“唐夫人懂些医理,身体一向康健。”
“那你回吧!”
褚裟呆坐了很久,最后站起来脚下不留神一般摔在了架子上,伤了脸。
“这可怎么办?待会儿可怎么上妆啊!”何小兰急得快哭出来了。
“让小枫替我唱吧。”褚裟垂下眼,喝了口茶,“你去给他上妆去。”
赵静芳是名门闺秀,是裹着小脚、知书达礼、温柔的当家主母,也只在家里听过戏,还没抛头露面的在戏楼里听过。
她被唐靖知搀着上了楼,坐在了包间里,看着戏子一个一个登台,吩咐丫鬟下楼给他们打赏。
“那个在那里叉腰跟人吵嘴的是哪家丫头?”
“母亲,那是万老板的长女。”
“之前还跟你父亲一同商议给你们俩做媒的那个万老板?”
“母亲,怎么打趣我?”
唐靖知觉得不对劲,恰逢小厮进来送茶,他问小厮,“本督军派人通知褚老板今日好好唱,他人呢?”
“军爷,小人不知道啊!”
“小知,干嘛吓唬人?无事,你下去吧!”
“我去看看,这褚老板怎么这么不给面子!”唐靖知刚想起身,就被母亲柔柔弱弱的一手按住了手。
“你又发的哪门子脾气?人家兴许身体不舒服,干嘛找人麻烦?你啊,怎么都教不会你知礼守节!”赵静芳看了一眼儿子,随后继续看戏,“我看台上这出就不错。”
这唐夫人心好,不跟人计较,可戏迷就没什么好气了,他们是来看褚老板的,这台上的人是怎么回事?
于是,台子上的戏子迎来喝倒彩,强撑着唱完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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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话:
唐督军有个好母亲,温柔又威严,所以他虽嘴上说话不好听,人却是很好的,不然也不会体恤百姓,愿意和裟哥做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