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之后闻湛借口公司有事打电话,直接去找了郑健林。
闻湛敲门的时候郑健林还正在微信上戳戳戳,听见声音愣了愣,嘟囔了一句:“这么快......”不是才说要下来吗。
打开门他脸上的笑容一僵,“闻......闻总?”
闻湛嗯了声,“我有点事想找郑导商量。”
郑健林侧身让闻湛进去,自己背对着他敲手机发消息,让荣离先别来。
闻湛看见他的动作,疑惑道:“郑导有事要忙吗?”
“啊没,没事。闻总你说。”郑健林锁上手机。
“明天的节目结尾我想做件事......”
郑健林听完闻湛的话心情复杂,表情麻木,该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吗?你们两口子还真是心有灵犀啊,干的事都是一个路数。
“郑导那边方便吗?”闻湛问。
郑健林回过神,有些为难,“倒是没什么不方便,可是要准备什么的话会不会有点太仓促了?”
“没事,其他的我会找人来,就是跟您说声,明天的录制尽量别安排太晚。”他顿了顿又说,“这事儿别告诉荣离。”
合着不是商量是来通知一声呗。郑健林心里吐槽,谁让他惹不起呢。
说好之后郑健林送闻湛出门,没忍住问:“闻总明天是想表白?”
闻湛头也没回,留下两个字,“求婚。”
......
荣离看到郑健林的时候他还没从刚刚的震惊中缓过神来。
“我脸上有东西吗?”荣离皱了皱眉,为什么老盯着他看。
郑健林叹了口气,算了,小两口的情趣他不懂。
“刚刚怎么了?突然让我回去......”荣离总觉得有什么不对。
“啊刚刚,刚刚有点拉肚子......”郑健林随口说,又转移话题,“说说明天的事吧。”
“就按之前说好的做,您别让他知道。”荣离说。
郑健林:......这话他是不是刚刚才听过?
“你对他还真是上心啊。”郑健林感叹,如果一开始不是被荣离感动,有没有这一季的节目都还说不定。而且幸好荣离找了他,不然他们节目到现在还是个全网嘲的综艺呢。这么想着他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我们才刚在一起没多久,以后的时间还很长,我只是不想他一直活在舆论的指责里。”
郑健林一噎,你倒是知道你们才在一起没多久啊,那刚刚那位怎么就已经要求婚了呢?
最终他还是什么都没说,并且还有些看戏的心态,想知道明天这俩人发现彼此都准备了惊喜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
送走了荣离,郑健林又把其他所有人都召集起来开了个会。
于是这晚上除了荣离和闻湛之外的所有人都知道了明天的节目上这两个人都给彼此准备了惊喜,看着他们一脸担心怕自己憋不住秘密,郑健林才舒服了,哪能就他一个人承受这种痛苦啊。
第二天他们集合的很早,任务则是《我们的旅途》的老传统了,让嘉宾自行去赚钱,不过这次没有再另外分组,还是一个人去赚钱,另一个人留下来做任务。
荣离和闻湛这一组是闻湛抽到了打工卡,闻湛毫无察觉地出发了,还以为这是郑健林的安排,是昨晚他们俩说好的。
而出去的闻湛也并没有去赚钱,他花钱去了,花的还是大钱。
他打电话回国内,让陈威去找了一趟小文。上次的事情之后小文伤得很重,他没进监狱,但也被闻湛送到疗养院看管起来,至今都不能出来。虽然他自己也知道,但还是想再向小文确认一遍荣离的喜好。
等回信的这段时间他去了昨晚那家中餐馆,出来的时候心情已经不能用差来形容了。
老板的话还在耳畔。当他问起荣离的从前,老板看了他挺久,最终叹了口气。
“我就知道那孩子不会告诉你这些。”
“他......吃了很多苦,你以后多疼疼他。”
“他是十三岁那年到北美的,跟同村的一个打工的哥哥出来的,被骗了,蛇头带到北美来,二十多个孩子,被塞在船舱里,海上又遇上风暴,活下来的只有七个......”
“荣世昌把他带走之后也没给他上户籍,看得很严,快一年没让他出过拳馆,后来开始带着他去□□拳,十五岁的孩子啊,永远都浑身是伤......”
“后来有次,他逃跑了,被荣世昌抓住,把他送去了一场生死擂,那次他在病床上躺了半年,荣世昌本来没想花钱给他治伤的,我们只能偷偷把人送到医院去。后来不知道他答应了荣世昌什么条件,又被接回了拳馆......”
“......他总说总有一天他会走的,会回去找一个很重要的人......”
“所以之前知道他走了我们也没太担心,他是回去找人了吧,他找到了吗?”
闻湛听到这个问题只觉得自己无法开口回答。他才发现自己指甲因为用力在掌心留下了深深的印子。等开口时声音很沙哑。“他找到了。”可是找到的太晚了,是他的错,让荣离多吃了这么多年的苦。
老板不明所以,红着眼眶笑得欣慰,重复着,“那就好,那就好。他现在看起来很快乐,虽然不知道是谁,但要谢谢那个人。”
闻湛走出餐厅,才深深呼出了一口气。要谢谢他吗?他只觉得后悔。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没有亲自去看看荣离,没有把他带到身边养大。后悔对冯家还有荣世昌下手太轻。
在这之前的时间他已经错过太多了,他不想再等了,就今天。
摄影师一直等在外面,闻湛并没有让他们进去,此刻他们都不敢说话,闻湛的脸色看上去实在是不好。
最终一个工作人员还是硬着头皮上前,跟闻湛开口:“郑导说接下来的节目以直播的方式进行,问您看行不行?”
“直播?”闻湛皱了皱眉,不知道郑健林这又是搞得哪一出,但他反正无所谓,他大概明白荣离想跟他一起上这个节目的目的就是为了改变大众的一些看法,虽然他不在意,但他确实不想荣离背负上那些骂声,为此,网友喜欢看的东西,他也愿意做一做。
这么一想,他也就点了头。
于是这天晚上《我们的旅途》官方突然就临时发布了一条微博,宣布直播倒计时十分钟。
【直播?什么玩意儿?节目组终于穷得要卖货了吗?这会儿不是应该在北美吗?没拍摄?】
【卧槽,你们仔细看啊,说的是直播节目啊!】
【啥?!意思是最后这一期直接直播吗?这么刺激?】
【!!终于等到了吗?我最开始就为了郑导说的隐情来的,结果硬生生成了节目的粉丝。最后一期总要告诉我们了吧。】
【郑导骗粉实锤。】
【笑死,我也是啊,谁能想到我一开始是来骂人的结果现在磕上了cp呢。】
【上面的姐妹加我一个!】
【不过《我途》真的实火啊,临时才通知的这会儿直播间已经有三十万人等着了,这才几分钟啊。】
【开始了开始了!】
没多久,画面出现了,节目直播正式接通。刚开始观众们就发现了不对。
【什么情况,为什么所有人都在,只有闻总不在啊?】
【他们在干嘛?】
【这还不明显吗?给闻总准备惊喜啊,今天什么日子啊?】
【报告!不是生日不是在一起纪念日,不知道是什么日子!】
【再探再报!】
画面再一转到了闻湛那边,他正坐在一家装修简约却不失格调的店内,正在跟坐在对面的人谈论着什么,面色严肃得像是在讨论什么几十个亿的大项目。
“我觉得这个带子应该用蓝色。”闻湛声音冷沉。
【笑死,这种天凉王破的语气居然是用来讨论捧花束带的颜色的吗?】
【卧槽这是Freyja吗?这不是节目组安排的吧?】
【Freyja是什么??】
【卧槽姐妹们我百度回来了,是世界顶级的婚庆策划公司啊,砸钱都约不到的那种,肯定不是节目组干的啊,这是闻总自己找的吧?】
【钱是问题吗?关键不是婚庆吗???这就要结婚了??】
【哈哈哈哈这两个是在互相准备惊喜吗?】
这个时候画面也适时转向了工作人员,把现在的情况大致说了一下。
【笑死,所以现在就他俩不知道是吗?】
【啊是订婚啊,这就是呜呜呜有钱人的爱情吗?】
这边闻湛跟Freyja工作人员的对话还在继续。
“荣先生喜欢Ymer乐队是吗?我们会尝试进行联系,争取能把他们请到现场。”工作人员语气恭敬,但说出的话却很是狂妄,要知道Ymer是世界一流的顶尖乐队,每张专辑必有能登上榜首的金曲,请去演出都要费很大功夫,更不要说请到一个求婚现场了。
闻湛满意地点点头,同时指正了工作人员话中的不准确:“不算喜欢,只是我以前出演的电影片尾曲是他们制作的,他看了很多遍电影,所以听了很多次歌,觉得还不错。”
【笑死,闻总你看一眼工作人员的表情,人家一点都不想知道这些好吗?】
【行了行了,知道崽有多喜欢你了。】
【啧啧,听听这骄傲的语气。】
“......好的。那么闻先生,戒指的话您需要我们这边帮忙挑选吗?”工作人员也见过很多场面,面上仍是处变不惊。
闻湛早就想好了这个问题,“戒指的话我想亲自做,你们能介绍介绍地方吗?”
工作人员有些惊讶,但很快还是点了点头,这对他们来说很容易。
【哇好棒啊,自己做戒指。】
【羡慕这两个字我已经说累了。】
【虽然但是,这么一看两人还是差好多啊,感觉荣离根本不能为闻湛做什么啊。】
【?前面的你有事儿吗?为什么一定要做什么啊,别人好好在一起管你屁事。】
【其实也有道理吧,不管是经济还是阅历地位差距太大确实很难走得长远。】
【不是,磕cp甜就完事儿了,人家私事你少管好吗。】
......
不管网上如何说,荣离和闻湛两边都进行地很顺利,荣离对着早已背得滚瓜烂熟的稿子进行着最后的准备,另一边闻湛在作坊里做完了两个戒指仍然不满意。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荣离这边的场地也布置完了,虽然简易但也温馨,郑健林在一旁跟音响摄影确认着荣离自己做的视频,确保一会儿能顺利播放。
而郑健林接了个电话,叫来了焦康乐他们让他们支开了荣离,放Freyja那边的团队进了场地,于是两边准备的团队在后台面面相觑,抱着两束花尴尬地对视打招呼。
没人告诉过他们还有同行要来啊,他们也怪惊喜的。
闻湛往节目组所在的地方走,想到荣离脸上忍不住挂上笑意,他嗤笑一声,自言自语,看了看手上的盒子,“还真是老套啊。”
跟拍的摄影师看着时间传回了消息,郑健林连忙招呼,“回来了回来了!荣离呢?”
荣离站到台上,深深吸了一口气。他点了点头,示意音乐的声音可以响起来了。
可后台传来一阵嘈杂的讨论声,荣离有些困惑地转头,几个抱着乐器的外国人走到了一旁,开始了弹奏,曲子是他选的那首曲子,但怎么......
他这时也认出了Ymer的人,震惊又疑惑地看了眼郑健林,郑健林笑容灿烂地冲他竖了个大拇指。
......行吧,应该是郑健林干的吧,还真是个好人啊,竟然把真的Ymer乐队请来了,得花不少钱吧,之后要好好谢谢他。
他心里怀着对感动中国郑健林的感激继续进行下去。
而闻湛走近的时候,就听见了熟悉的歌声,愣了愣,怎么已经开始放了,不是应该等会儿吗。
他迟疑地往里走,看清了台子上的荣离。心中一动,他感觉到什么,把手上的丝绒盒子藏到了背后。
“今天并不是个特别的日子。”荣离的声音经过话筒放大,声音里带着十分明显的紧张。
“我遇到闻先生的时候是十三年前,那应该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