撂下话,梅瑰丢下傅星樊,逃也似地离开,连广告也忘了拍。

出了摄影棚,她没有回家,而是去酒店找黎初了。

一进门,好基友正抱着小白坐在沙发上看比赛录像,她和美杜莎那场。

“汪汪汪!”率先发现主人的狗子摇着尾巴嗷嗷直叫。

黎初懒洋洋地靠着扶手,一边吃零食一边喂小白:“回来了。”

“黎初,锁技,来一发。”梅瑰冲到一人一狗跟前,激动地勾勾手,“快!快!快!”

“啊……???”黎初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休赛期,闹哪样呢。

梅瑰双手捧脸,用力揉搓:“我刚才好像做了一个不得了的梦,你能不能让我清醒清醒?”

好友那张漂亮脸蛋,硬生生被她揉变了形,滑稽的模样,逗得黎初哈哈大笑。

“别笑,我认真的。”梅瑰站得比电线杆还直,摆出一副任人宰割的姿态,“保证不反抗。”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既然好友强烈要求,黎初只好成全。

“锁技是吧,OK,马上来。”黎初拍拍手,把袋中剩下的零食全部给了小白,然后一边擦手,一边起身。

准备完毕,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梅瑰放倒,赏了她一记十字固。

梅瑰面朝上躺在地板上,颈和胸部被黎初用双腿锁住,右胳膊惨遭拧夹,整个人不得动弹。

毫不留情,动作力道比赛场上的对手还要凶猛。

撑了几秒,梅瑰感觉手臂快要脱臼了,剧烈的痛感激发了求生欲,她赶紧拍地板认输。

黎初这才放开她:“现在清醒了吗?”

涨得面红脖子粗的梅瑰像条咸鱼似的瘫在那一动不动,嘴里喘着粗气,眼睛死死地盯着天花板直看。

“……没事吧?”黎初凑近梅瑰,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缓了一会儿,梅瑰眨眨眼睛,精神恍惚地嘟囔道:“感觉要死了一样。”

“到底怎么了?”黎初抬起梅瑰被拧的胳膊,温柔地替她按摩了起来,“拍个广告而言,不至于吧……”

“如果只是单纯地拍广告倒没什么。”梅瑰闭上眼睛,捏了捏鼻梁。

“还发生了什么事?”

“我碰到了一个人,他向我求婚了。”

“谁呀?谁呀?我认识吗?”

“傅星樊。”

“谁!?”

“傅——星——樊——”

“你哥!?”梅瑰一字一顿,听得黎初嘴巴张成了O型,下巴都快掉地上了,“他他他不是……”

梅瑰盘腿而坐,摊摊手,耸耸肩,歪歪脑袋:“是不是很意外?是不是很刺激?”

黎初手动闭上嘴巴,连连点头:“然和呢?然后呢?”

“哎……”梅瑰垂下脑袋,用丧丧的口吻,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讲给好友听。

“原来你不是单恋啊。”听完故事,黎初一脸磕到了的表情,“两情相悦,双向奔赴,可喜可贺啊。”

“他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梅瑰撅了撅嘴,语气里夹杂着一丝埋怨与哀伤,“他就那么不信任我吗?”

“太过深情,往往会成为软肋。”同为男人,黎初倒是很理解傅星樊的做法,“他只是太在意你了,不想你跟着担惊受怕,不想你因他而分心。”

“两个人总好过一个人,我想和他一起分担。”

“有时候,有些事,并不是努力了就会有结果,对于能否治好病,他心里其实大概也没底吧,所以才没有把话挑明。”

“那……”

“你知道的,希望越大,失望越大。”黎初打断梅瑰,“等我,短短两个字,既表明了他的态度,又不会让你产生过分的期待。”

“这也太狡猾了,他就不怕我喜欢上别人吗?”

“你是那么容易移情别恋的人吗?”

答案显而易见。

对于梅瑰来说,傅星樊是她此生唯一的眷恋。

哪怕告白失败。

哪怕无疾而终。

哪怕爱而不得。

她也不会转投他人的怀抱。

这辈子,她注定要吊死在他这一棵大树上。

“好不容易治好病,又费尽心思向你表白,你却跑了。”按摩完毕,黎初放下梅瑰的胳膊,“他得多伤心啊。”

梅瑰扭扭脖子,来回活动肩膀:“我不是吓傻了嘛,一上来就求婚,谁顶得住啊。”

黎初连说带比划:“那就遵从本能,一头扎进他怀里,紧紧抱住他,说你愿意不就结了。”

“我也想啊,可……”梅烦躁地挠挠头,“直接结婚什么的,总觉得太快了,正常情况,难道不该先交往交往?”

“你们都在一块住了三年,知根知底,还交什么往。”黎初怒其不争地戳了戳梅瑰的脑门。

“可那之后不是分开了嘛。”梅瑰岔开手指,“五年,整整五年呢。”

“别说五年,就算五百年,你这种单细胞动物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好嘛,我是一根筋,不会拐弯,所以总感觉是假的。”

“是真是假,你不会到群里问问吗?”

“哎呀,我怎么没想到呢。”

经黎初提醒,梅瑰立即抄起手机,跑到皇后公寓群疯狂@小伙伴。

【@四九仔@香主,粗来!】

香主(盛夏):【怎么样?怎么样?星樊哥哥是不是向你求婚了?你答应了吗?】

香主(盛夏):【还有还有,雪哥哥亲手打造的戒枕,是不是特漂亮特精致?】

四九仔(迟熙):【我写的求婚曲,好听吧】

双花白纸扇(乔弈):【恭喜恭喜,早生贵子】

客卿(路菀):【转账红包+新婚快乐】

双花红棍(梅瑰):【恭什么喜,八字还没一撇呢】

梅瑰:【@香主@四九仔你俩给我说清楚】

四九仔:【问summer,我只负责作曲】

香主:【私聊私聊私聊】

刚收到消息,梅瑰就接到了盛夏的电话,她没好生气地开口:“好啊,你这个叛徒。”

盛夏笑嘻嘻地回答:“是雪哥哥拜托我的。”

梅瑰冷哼一声:“重色轻友。”

盛夏敛起笑意,连忙安慰:“好啦好啦,我错了,梅梅,你别生气,听我解释。”

之后,summer开启单口相声模式。

哒哒哒,像机关枪一样说了半个小时。

听完,梅瑰陷入了沉思里。

因为盛夏告诉他,傅星樊当初去找岑雪空,和合作没有半毛钱关系,而是专门为了她。

毫无恋爱经验的他,被妹妹表白,方寸大乱,不知如何是好。

思来想去,最后只能火急火燎的远赴千里之外向好兄弟求救。

得知她要离开,又偷偷跑回去送行,中途却不幸病倒了。

若不是路人及早发现,将他送医救治,后果可能不堪设想。

睁眼后,他干的第一件事就是找手机,联系她。

托“病”的福,他彻底看清了自己的心意。

然而,身体状况不明朗,又不敢多说。

不过,为了他们以后的幸福,他表示无论如何都要治好它。

到时,再以全新的面貌去迎接她。

还有,每次盛夏邮寄过来的糖果,其实都是傅星樊以她的名义干的好事。

皇后公寓群“香主”的账号,他偶尔也会借用,陪她聊聊天什么的。

她的每场比赛,他不仅蹲直播还录像,甚至不惜化身为“中东土豪”。

赢了就打赏,巨额花红,动辄几百万美金起步。

而迟熙之所以答应作曲,很大程度上也是被他的深情与执着所感动。

“他骗你,的确不对,但看在他那么痴心的份上,就原谅他这一回吧。”了解完所有细节,黎初彻底站在了傅星樊一边,“又要治病,心里又放不下你,多不容易啊。”

“呜呜呜……”梅瑰再也绷不住了,她一秒变脸,五官扭曲,带着哭腔说道,“怎么办?我让他伤心了,他会不会不理我……”

黎初连忙安慰:“不会的,不会的。”

“那、那、那……”梅瑰拽住黎初的衣角,委屈巴巴地说,“他还会来找我吗?”

叮咚——

门铃突兀地响起,打断了二人的对话。

黎初和梅瑰你看我看我你,第一反应是:谁叫客房服务了?

结果双双摇头。

主人们懵逼了,吃得不亦乐乎的小白突然竖起耳朵,上演了一波歪头杀。

卖了一会儿萌,它汪的一声,放下零食,冲了出去。

梅瑰立即明白过来,小东西如此急切,肯定嗅到了熟人的气味。

是傅星樊!

一想到那个名字,大喜过望的她迫不及待地跟了上去,连拖鞋都穿反了。

“汪汪汪……”圆形的门把手,小白不会开,它跳起来趴在门上,不停地用爪子扒拉着。

“小白,是你吗?好久不见。”外头的人隔着门跟狗子打招呼,“有没有想我?我可是每天都在想你哦。”

“嗷呜——嗷呜——”小白很通人情,激动到仰天长啸。

是他!

是他!

无需通过猫眼,光凭声音和小白的举动,梅瑰便能确定,她心心念念的人,来了。

可当她握上门把手的那一刻,整个人却紧张得像被谁点了穴一样,身体各部位瞬间失灵,不听使唤。

糟了!

动不了了!

“我来吧。”关键时刻,黎初踏着七彩祥云,赶来救场。

梅瑰扑闪着眼睛,泫然欲泣。

咔哒——

第一道锁刚打开,黎初忽然停下了动作。

似想到什么的他单手抱臂,摩挲着下巴,饶有兴致看着两眼泪汪汪的好友:“仔细想想,你说的挺对的,不能这么便宜他。”

梅瑰当场石化,什么鬼?

刚才一个劲儿劝她,临门一脚又反悔,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

她顶着满头问号,用唇语的形式问道:“你几个意思?”

【这五年,你没变,那他呢?】

黎初嫌说唇语累,选择打字。

梅瑰摸摸口袋,空空如也,定是被降伏时,掉在什么地方了。

无奈之下,她只好继续打哑语:“所以呢?”

【所以我要考验考验他】

黎初朝梅瑰抬了抬下巴,示意她躲起来。

【我带小白去会会他,你乖乖在这等我电话,OK?】

“你们……要……去哪?”

【男人之间,没有什么事是一顿酒,解决不了的!】

“你疯了!”梅瑰一拳捶在黎初肩膀上,“他肠胃不好,不能喝酒。”

【耳听为虚,他到底对你有几分真心,我亲自测过才算!】

“你……”

“乖!”黎初不给梅瑰反驳机会,扳过她的肩膀把她往房间里推。

离开前,他眯起眼睛,笑着嘱咐:“不许跟来哦。”

梅瑰知道好友是为自己着想,必定会注意分寸,便允了。

关上门,黎初屁颠屁颠地带着小白去开门。

梅瑰很听话,乖乖地倚在墙边,一言不发地听着外头的动静。

久别重逢,小白显得特别激动。

小肉爪哒哒哒的,估计又蹦又跳,高兴坏了。

黎初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邀请傅星樊一块遛狗。

傅星樊从头到尾都没说话。

等了好一会儿,响动消失,梅瑰小心翼翼地拉开一道门缝,探出半个脑袋偷瞄。

偌大的客厅,一个鬼影都没有。

确认没人,她才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他们什么时候变那么熟了?黎初说遛狗就遛狗,怎么都不问问我呢?”

没能听到傅星樊的声音,没能听到傅星樊提及自己,梅瑰显得有点失落。

她一屁股跌坐在沙发上,随手拆了袋零食,吃了起来。

妙脆角,尖尖的,样子有点像黑白无常头上的帽子,刚好能套进手指。

边玩边吃,几个下肚就腻味了。

比起咸零食,她更好甜口,比如棒棒糖。

早知道,就应该多带些回来。

“啊……好无聊……”梅瑰泄了气似的,直挺挺地往沙发上一倒。

好友走了,小白不在,想吃的东西没有,比赛录像也提不起精神研究。

干点什么好呢?

一个人。

他们打算去哪喝酒呢?

又准备聊点什么呢?

如果谈不拢,会不会打起来?

两个主人,小白岂不是左右为难?

啊啊啊,好好奇。

啊啊啊,好想知道。

忍不住胡思乱想的梅瑰在松软的垫子上翻来翻去,抓心挠肺。

.

.

另一厢,黎初倒是淡定得很。

他和傅星樊只有几面之缘,根本谈不上熟。

但应付这种待爱人情深不已,待敌人薄情寡幸的双标“狗”,他早有对策。

机智的他避开雷区,以小白为切入点,投其所好,趁机拉近关系。

嘿,没想到,这招还挺管用的。

毕竟,对于傅星樊来说,任何接近梅瑰的异性都会自动被他视作情敌。

尤其黎初。

短短几年,身份变了又变。

先是女同学,再到双性基友,最后竟成了身兼数职的男“保姆”。

什么翻译、什么经纪人、什么陪练,这不是把他的活儿都抢光了吗?

要知道,他和梅瑰总共才待了三年,那家伙却在她身边五年。

足足比他多了两年,好气!

这珍贵的七百多天,他夜夜以药为伍,缩在冰冷的木头箱子里历尽劫难。

对方却能日日与她相伴,谈笑风生,甚至频繁发生肢体接触。

实在太不公平了。

他真的好羡慕,好嫉妒,好恨呀。

所以当对方提出一块遛狗的要求时,傅星樊二话没说,答应了。

他就想看看丫能耍什么花招。

好在黎初够聪明。

如果一上来大谈特谈梅瑰,傅星樊绝对会认为他在炫耀,他在示威。

换作小白的话,他登时心软了。

许久不见,傅星樊对小可爱的思念并不亚于它的主人。

从黎初手中接过牵引绳的那一刻,他忽然产生了一种老父亲终于找回失散多年孩子的错觉。

“小白,你鼻子怎么掉色了?牙齿也黄了缺了。”他万分心疼地捧起狗头,轻轻地揉着。

小家伙化身为嘤嘤怪,不停用鼻子蹭傅星樊的手,以表达自己的思念与喜爱。

从旁围观的黎初拎着一袋啤酒,一盒烧烤,在草坪上席地而坐:“十三岁了,也到养老的年纪了。”

傅星樊单膝点地,半蹲半跪:“我第一次遇见小白时,它才四岁多,一晃竟过去了这么多年,它在那边待得还开心吗?”

“前两年开始,不爱运动爱睡觉了,食欲也有所下降,还因肠胃问题住了几次院。”黎初单手夹出两个易拉罐,启开拉环,一人一罐。

傅星樊没有接,注意力都在狗子身上。

黎初也不勉强,他把罐子放在傅星樊脚边:“见到你,小家伙又恢复了活力,看来它真的很黏你呢。”

傅星樊何尝不是呢。

若非恼人的病,他恨不得二十四小时陪着它。

如今痼疾沉疴去,却也错过了独属于它的美好时光。

他感到很痛心,很遗憾。

“回国前,我们带小白做了次体检,医生说一切正常。”黎初五指扣着罐沿与地上的易拉罐碰了碰,当作干杯,“现在,我把狗和人,原封不动地还给你。”

“还给我?”

“狗,我就当你签收了。至于人嘛,再等等。”

“为什么要等?”

“大神,你一上来就求婚,总得给她点时间适应吧。”

“梅梅……不适应吗?”傅星樊眼中的敌意与疑惑顿时转化成了求知欲,“小雪和summer都说,整那些虚的没用,求婚最直接。”

Summer和小雪的大名,黎初不止一次听梅瑰提起过。

女追男,隔层山。

两人能走到一起,可费了老鼻子劲。

中间那曲折离奇的过程,都够写本百万字的狗血小说。

“拜托,你俩和他们不是一个情况啊。”黎初无语扶额,“梅梅一直以为你不喜欢她,所以身体先于意识拒绝了她。”

“我没有拒绝,只是当时太激动太震惊,身体没hold住,现在不会了。”

“还有那句意味不明的等你,白白让误会延续了五年。”

“表白这么重要的事,我想当面说。”

“大神,表白和求婚可是两码事,你得先告诉她,你喜欢她,想和她交往,什么求婚什么结婚都是后话啦。”

“……”

“好比你追剧,本来第一集看的好好的,突然跳到结局,你什么心情?”

“……”

“而且梅梅脸皮薄,心思重,进度太快,很容易吓到她。”

“……”

“这不,你看,逃了。”咕嘟咕嘟喝完一听,黎初徒手捏瘪了空罐子,“回到酒店之后,她以为自己在做梦,吵吵着让我给她来一发锁技。”

人为挤压空气,弄瘪易拉罐的声音很刺耳,傅星樊皱着眉头,心里没来由地升起一股烦躁:“你动手了?”

黎初将瘪掉的易拉罐放回袋子,然后捧起装烧烤的盒子,一串一串啃了起来:“动了,一发十字固,结结实实。”

傅星樊急了,一把揪住黎初的衣领:“你怎么能动手?她有没有受伤?”

“大神……”黎初不慌不忙,照吃不误。

连续干掉数串烧烤,他又取了一罐啤酒,在手上来回抛接:“有这功夫操心新科冠军,还不如多操心操心你自己呢。”

酒气混合着炭火味,那叫一个提神醒脑。

“我自己?”傅星樊皱了皱眉头,不太明白对方的意思。

“干了!”黎初晃晃罐中酒,狡黠一笑,“一醉解千愁。”

“嘁。”傅星樊松开黎初,撇撇嘴,不爽地哼道,“我还以为你有什么好办法。”

“怎么?不信我?”

傅星樊觑了黎初一眼。

犹记得,这家伙以女人的身份出现他眼前时,雌雄难辨,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媚劲。

没想到以男人的姿态登场,那双狐狸眼还是相当勾人。

最吊诡的是,方才,他语气明明轻佻的要死,活色生香的神态却偏偏令人心悦臣服。

简直有毒啊。

幸好他不在时,这小子没对梅瑰出手。

否则大概没他什么事了。

不过,一码归一码。

这五年间,他怎么对梅瑰的,他全在看眼里。

尽职尽责的照顾。

无微不至的陪伴。

百般呵护,不离不弃,忙前忙后。

在艰难时刻为她撑起半边天。

相比之下,他自愧不如,却感激万分。

思及此,傅星樊长舒一口气。

完全放下戒心,他卷卷嘴角,抄起易拉罐,与黎初手中的罐子碰了碰:“谢啦!”

力道恰到好处。

嗓音铿锵有力。

随意中透着几分郑重。

几滴啤酒俏皮地溅了出来。

泡沫好巧不巧落到指甲盖上,黎初伸出舌尖飞快地舔了舔:“好说。”

傅星樊举起易拉罐:“干!”

黎初爽快地响应:“干!”

利落洒脱,心照不宣。

把酒言欢,一切尽在不言中。

黎初豪放不羁,一口闷。

傅星樊则很谨慎很小心,他轻轻抿了一小口,浅尝辄止。

这是他第一次喝啤酒,除了苦味还是苦味。

他不明白,这玩意为什么能令那么多人沉湎其中,不可自拔。

绵密的泡沫裹挟着涩口的液体滚入喉头,一路火花带闪电,攻城掠地,火烧火燎,灼得他的胃翻江倒海。

很快,酸爽的肚子,不断有气体往上涌。

接着,天旋地转,大脑发热。

再然后……

双眼一闭,砰的一声,栽倒在地。

主人晕菜,小白急得团团转。

黎初打了个饱嗝,镇定自若地把人翻了个面,探探鼻息,有气。

“小白,别担心,他只是醉了。”安慰完狗子,他又给梅瑰拨了个电话,却是另一番说辞,“喂,梅梅,你的心上人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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