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王府。

褚玉景拿着吃食,正在逗弄着笼子里的八哥。

颜色鲜艳颜值绝顶的八哥口中却叫嚣着“杀了她”“杀了她”。

“杀了谁?”

褚玉景闲适地开口。

八哥仍然只会叫着“杀了她”。

“愚笨。”

对于八哥的蠢笨,褚玉景没有了喂食的兴趣,把吃食丢在一旁,又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沏茶。

“吃!”

“吃!”

“吃!”

一旁的八哥总算换了句话,却仍旧不是褚玉景想听的。

“温也,立刻把它丢出去。”

褚玉景的喜好都是这么突然,上一秒明明还兴致勃勃,下一秒便失去兴趣。

温也立刻动手,轻指一点,越出了围墙,也不知道把鸟笼扔到哪儿去了。

反正等他回来的时候,手里便空空如也。

此处是褚玉景的府邸,他转门修建了一片绿林。

微风拂过,枝叶荡漾,传来丝丝凉意。

满是翠绿的院子里,倏然出现一只信鸽,便显得十分突兀。

温也再次使了轻功来到了信鸽栖息的林间,从它的脚底下取出竹筒,便从衣袖里掏出了吃食喂了信鸽一嘴。

随后,温也才恭恭敬敬地回到了褚玉景身边。

“信上怎么说。”

褚玉景依旧是那副不愠不火的模样。

温也低头,递上了方才的信件。

“唐溪已被抓入汴京巡抚府。”

褚玉景有些意外,“子桑墨竟然肯放人?”

褚玉景本以为,按照子桑墨如此宠妻的程度,理应与那汴京巡抚何浩瀚起了冲突才是。

“信中说唐溪是主动去的巡抚府。”

褚玉景动作顿了下,拿过手帕擦干净指尖沾上的茶水,接过温也递来的信纸。

他看得漫不经心,随后就把信纸丢在一旁。

“这唐溪倒是识趣。”

原本按照褚玉景的策划,理应是子桑墨与何浩瀚起冲突,这一闹便能闹到皇帝面前。

这样一来,唐溪涉嫌谋害红露之事便能成为文武百官茶余饭后的话题。

可惜啊,唐溪竟然如此识趣,这笑话是看不上了。

“安排的人不会出意外吧。”

褚玉景随口道。

“王爷请放心,属下安排了一名身患重病不久于人世之人去闹公堂,要想拿到钱去救他那深陷牢狱的独子,他一定会演好这出戏。”

褚玉景轻嗤一声,没再说话。

对人心的把控,褚玉景从来都不曾失手。

将军府里,子桑墨此时正在红露的房间,仔细查看着四周围的环境。

对于唐溪杀死了红露并把人悬挂在横梁上的这个说法,子桑墨压根嗤之以鼻。

唐溪虽然有些力气,可是终究不会武功。

红露所居住的这小房的横梁足足二十尺高,任凭唐溪踩着房中任何一件家具接力,都不可能完成悬挂红露造成自缢假象的模样。

子桑墨虽然与何浩瀚提出过唐溪一整晚都与自己待在一起的事情,可是唐溪在做晚膳期间的确与自己短暂的分开了,这让子桑墨无法否认。

到底还有何证据能证明唐溪无罪?

这边子桑墨为救出唐溪挠尽了脑袋,那边唐溪在巡抚府里日子过得倒是滋润。

何浩瀚根本不敢与子桑墨为敌,况且这次说是唐溪杀害了红露,可是根本就没有铁证,仅凭一段手绳,根本不足以给唐溪顶罪。

明摆着唐溪就会无事离开,何浩瀚不得先对唐溪好一点。

因此大鱼大肉都给唐溪摆上了。

唐溪看何浩瀚这副架势,约莫也估算到何浩瀚自己也知道整件事落不到自己头上,因此也就拿起筷子,给面子的吃了起来。

“夫人,下官真的也是按律例办事,若有不当之处,您千万不要见怪。”

何浩瀚坐到了唐溪对面,憨憨的样子倒是有几分诚意。

唐溪夹了几筷子菜,这才跟对方唠起了家常。

“何大人,您说一大早便有一男子来击鼓喊冤,你可有确定对方的身份,那人可真的是红露的父亲吗?”

唐溪对此真的有很大的疑惑。

她和子桑墨也派过人去查探红露的底下,结果却是什么都查不到,跟这个世界上根本不存在红露这个人一样,仿佛关于她的所有信息都被人抹去。

若红露的家人真的只是寻常人家,又怎么如此难查?

“这个嘛……案子来的突然,下官也并没有核实……”

何浩瀚一脸窘况。

唐溪提醒道,“不如你可以从她那个父亲入手,先查一查那人的来历。红露在我将军府时日也不短,还是能看出来原先应是大家闺秀出身。”

从何浩瀚的论述中,唐溪已经听得出来来报案的人根本就是个市井汉子,大字都不识一个,又是如何培育出那般规矩得体的红露。

何浩瀚仿佛被点醒一般,“下官立刻便派人去查!”

唐溪多在他这巡抚府一日,何浩瀚也一日不得安宁。

他比任何人都希望唐溪快快从他这儿离开。

“别急啊,这个你一会让人去办就好,我还有事情想问你呢。”

唐溪一副不着急的模样,硬是把想要离开的何浩瀚给留了下来。

“不知夫人还想知道什么?”

何浩瀚又擦了擦自己额头的汗。

“你们应该派仵作去验过红露的尸身了吧,确定她的确是自缢而死?”

唐溪眼神炯炯地问道。

“应该是……”

“应该?”

唐溪笑了,“不是我说,何大人,这可是牵扯到人命呐,你怎么能用‘应该’来回答呢?”

何浩瀚抿唇,吞了口口水,“仵作确定尸体的确因窒息而亡,只是是否是自缢……他也确定不了。”

唐溪真的想翻个白眼。

“那确定尸体死亡时间总可以了吧?”

“按照尸体尸斑显示,距离陈大婶发现时肯定多于五个时辰。”

何浩瀚倒是一点都不隐瞒,直接就把仵作查验所得就告知了唐溪。

“五个时辰……”

那做晚饭的时候并没有和子桑墨在一起的她确实还是有可疑。

只不过真的有那么巧吗?

她和子桑墨刚刚发现红露的不对劲,红露就死了,断了他们想顺着红露身上查她背后的人的想法。

这背后之人还真是有纵观全局之能呀。

她唐溪倒要看看,到底是这躲在背后的家伙能赢,亦或是自己能更胜一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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