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眼前这个人就像是一道门,推开了这扇门,里面是不同于学校生活的世界,虽然不那么完美,但却实实在在地帮他开始认识社会。

“小、小高,给你透、透露一个好、好消息。”见阿彪出去了,姜汉杰示意高征宇靠近他。

“姜哥,什么消息啊?”高征宇通红的脸上,露出好奇的神情。

“我、我今天刚、刚听分局人说、说的。一、一两天,你、你就要被调到市、市局去了。”姜汉杰望着高征宇被酒精染红的眼睛说道。

“不可能吧,姜哥,我们到年底才分配呢。再说,我也没什么门路,市局怎么会调我呢?”

听到这个消息,高征宇心里猛地一喜,他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看着略有酒意的姜汉杰,他努力想进一步求证一下。

“真事,我、我不骗你,今、今天上午,分局让、让我填写实习报、报告,他、他们问我了。我说你、你表现很、很好,好、好像市局指名要、要你。”姜汉杰继续说道。

“市局指名要我,不可能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高征宇虽然已经被酒灌得晕晕乎乎的,但神志依然很清醒。他实在想不出市局有什么人会对自己感兴趣,而且在这么多的学员里,指名要自己。这真是天上掉下的大馅饼,莫大的幸运。

高征宇转念一想,也许是哪个环节搞错了,或者姜汉杰喝多了在调侃自己,这种好事怎么会凭空落在一个工人家庭出身,毫无关系和门路的平头小子身上呢?

不管消息是真是假,高征宇对于姜汉杰的看法虽然是五味杂陈,但现在感激的成分却越来越多。

他觉得眼前这个人就像是一道门,推开了这扇门,里面是不同于学校生活的世界,虽然不那么完美,但却实实在在地帮他开始认识社会。

想到此,高征宇酒胆一下子被激起来了,胸中仿佛有了一股豪情,他举起扎啤杯,说:

“姜哥,这肯定是误传的。不管怎么样,姜哥对我的好,我铭记在心,没齿难忘!来,姜哥,小弟真心的敬你一杯!”

说罢,高征宇起身,举起扎啤杯,冲着姜汉杰伸过来的杯子碰了一下,抬头仰脖,咕嘟咕嘟,伸直脖子干了一大杯。

“吆喝,趁我不在,你们还自己整上了,我说什么来着,这小高酒量不可小看不是。”

说话间,彪哥进来了。见姜汉杰举杯对他示意,急忙端起自己的扎啤杯,和姜汉杰碰了一下,分别喝了下去。

“小、小高,你、你别喝了。”姜汉杰见高征宇从脸到脖子都通红通红的,眼睛也布满了红丝,估摸着酒量也差不多了,开始保护起高征宇来。

见彪哥又给他满上杯子,急忙举起杯碰向彪哥。

“来、来来,咱俩整、整一个。”说罢,俩人分别开始喝酒,各喝到一半,互相瞅瞅对方的扎啤杯,再仰头将剩余的啤酒喝了下去。

显然,俩人也有些力不从心了。

高征宇此时已经感觉到胃里有东西往上涌,他努力屏气、深呼吸、喝水、控制,好不容易压了下去。

不料,一个嗝返上来,登时觉得快压不住了。

趁着阿彪和姜汉杰举杯,高征宇赶忙起身,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来到外间,找洗手间。

喜子正好上菜回来,看到高征宇出来找洗手间,忙指了一下旁边的一个小门。

高征宇进了洗手间,立即带上门,也顾不得找电灯开关,趁着关门瞬间的亮光,便扑到蹲便池前。

顿时,一股浓烈的尿骚味冲进鼻孔。

高征宇的胃部正在剧烈地翻腾,加上这股难闻的气味,高征宇胃里的东西,终于忍不住了,顺着喉咙像消防车的水龙头般喷射出来。

一时间,口里、鼻孔一起喷溅,高征宇只觉得仿佛所有的窍都在向外喷涌,那瞬间的滋味几乎要死过去一般,这喷涌根本不受他的意识控制,也不知胃里哪来这么大的压力,恨不得此刻将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倒空。

好一阵子喷溅,许久,随着胃的平缓,身体的控制力又恢复起来。

高征宇低着头缓了一会,将嘴里和鼻孔里的东西清空。

洗手间外,喜子拉亮了电灯,声音关切道:“兄弟,没事吧。”

“没事,一会儿就好了。”高征宇答道,明显地,他听到了自己浓重的鼻音,那是鼻腔不通的缘故。

他擤了擤鼻涕,起身,抄起立在便池边的扫把,将便池外的秽物清扫干净。拉了一下墙边的水箱绳,冲洗干净便池。

在面盆处,洗干净脸,用手捧起水,漱了漱口。低头看了看,裤脚上还有一些星星点点的秽物,他急忙用手搓搓,掸掉上面的杂物。

高征宇洗洗手,深深的呼出一口气,开门出了洗手间。

门外依旧是厨房浓烈的味道,喜子端菜从他身边路过,关切道:“怎么样,好多了吧。”

高征宇点了点头,头还是有点晕,他感激的看了喜子一眼。

“没事,接着再喝,下次酒量就会长点。吐了再喝,几次酒量就上来了。”喜子边端菜进厅,边回头对高征宇说道。

还喝,这是哪门子逻辑?现在闻到酒味都难受。高征宇心里暗想。

“高老弟,没事吧。”说话间,彪哥从门里探出头来,问道。

“没事。”高征宇回答着,挺了挺胸脯,忍着轻微的头晕,推门进得屋来。

高征宇坐回到位置,端起手边的茶杯,将一大杯凉茶倒进肚子里。他感觉没刚才那么难受了。

姜汉杰注意到高征宇的脸色发白,知道他刚在洗手间干了什么,也不说破。

“没事就好,来,再来一杯。”彪哥将满满一大杯酒举到高征宇面前。

高征宇望了望满杯的琥珀色,艰难的咽了一下口水。伸手接过扎啤杯,深吸了一口气,压了压胃里返上来的发酵的味道。略停片刻,说道:

“好,彪哥,我敬你一杯。”说罢,高征宇举起扎啤杯碰了一下彪哥放在桌子上的杯子,率先仰头一口一口的把酒咽了下去。

彪哥见状,也端起杯子,喘了两口气,把酒喝了下去。很明显,与先前抢着喝酒的速度相比,他下酒的速度也慢了很多。

见高征宇又给彪哥倒满酒,姜汉杰举起扎啤杯来示意道:“来、来来,阿彪,咱俩喝、喝一杯,今、今儿的事就包、包在我身上了,好歹让、让兄弟们的录像厅开、开起来。”说着将扎啤杯举向半空中。

“姜哥,你让我喘口气,你俩这是车轮战啊。”彪哥明显有些草鸡了。转瞬,他像打了鸡血一样抬起头来,举起杯子:

“不过,姜哥,你刚才说啥来,就冲你这句话,你姜哥讲义气,我阿彪也不能差事儿,我今儿个舍命陪君子,没得说,我喝!”

彪哥说罢,举起扎啤杯,向姜汉杰举到眼前的扎啤杯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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