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让冷静了一下,说道:“我一个低贱之人,哪有资格跟您聊天啊,您怕是找错人了吧?”

玄明意在那头笑了笑:“怎么会,你唱曲儿的声音那么特别,我可是有幸听了两次。”

云让:“……”

他是真觉得玄明意这家伙记忆力好到有点过分了,你这江湖第一大派的掌门,天天不得是日理万机忙的脚打后脑勺吗,怎么那么久之前,你爹刚死那时候的事都记得呢?

“哈哈哈哈,玄掌门您真会说笑。”云让捧着这灵心牌感觉这东西宛如一个□□包,他真想说一句信号不好或者手机没油了直接给挂了,奈何这不科学的武侠小说里根本不给他留一个胡说八道的余地,只能硬着头皮问了句:“玄掌门不知道找小人什么事啊?”

玄明意慢悠悠的声音传过来:“你知道,镇魔猎吗?”

云让:“……”

他笑的虚伪极了,说道:“诶玄掌门你刚才跟我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来着?”

“嗯?睡了吗?”

“不对不对,下一句。”

“介不介意和我聊聊?”

云让严肃起来:“介意,非常介意,我怕我多说一句话脏了您的耳朵,不然……咱们就互道晚好,就此别过?”

那边沉默了片刻,玄明意温和的声音无波无澜的再次响起:“镇魔猎这次在天剑山举行,你这次就跟着眺望宗一起参加吧。”

云让:“……”

他就知道这种独权主义的问句都是形式派,你就非得跟我说还问什么介不介意啊,你以为这样会显得你很民主吗?

镇魔猎顾名思义就是镇收邪魔歪道的狩猎,也算是一种纪念仪式,纪念的这个“魔”就是《四时鬼本》的作者——三梵圣尊。

武林盟和三梵圣尊的关系就好比奥特曼和小怪兽,柯南和小黑人,正邪不两立,两股势力斡旋了很多年。作为一本除了男男搞基以外都是正能量的武侠小说,三梵圣尊肯定最后还是输了,但为了让世人珍惜这场来之不易的武林和平,武林盟每年都会举办镇魔猎,一方面是各大门派的弟子们互相切磋精进武艺,另一方面就是对武林盟歌功颂德再把魔教头子三梵圣尊给踩两脚。

云让之所以这么抗拒跟三梵圣尊没有关系,因为这时候这恶势力已经死了一百年了,只是原著中写过玄明意当上掌门的第一年就将镇魔猎举办的场地力排众议的安排在了天剑山。这座山也是大有来头,传说是女娲补天的五彩石所化,山上珍奇异宝无数,自然也是危险万分,参加这场镇魔猎的各门派弟子们死伤惨重,天剑山一夜之间宛如人间炼狱。

重点来了,玄明意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因为这时候庄闲秋正被斩月教的教主所纠缠,玄明意要找个方便的地方把他们整个教给灭掉,至于死掉的那些无辜的弟子,甚至包括了玄英门自家的弟子,玄明意人家根本不在乎,残暴偏执阴险病娇,这就是他的人生词条。

因为这场镇魔猎整个武林颇有元气大伤之意,江湖上自然对当初绝对把场地设在天剑山的玄明意颇有微词,可人家在乎吗?当然不,人家最后是要成为魔教头子,新一代三梵圣尊的人,当然这都是后话了,可现在玄明意让他去参加这场镇魔猎,这不是让他上赶子送死吗?

云让傻笑道:“玄掌门您在说什么,小人都听不懂,从来没听说过镇魔猎呢。”

玄明意丝毫不意外,耐心和脾气好的出奇,说道:“哦?知道天剑山上还有神蛇指的人,怎么会连镇魔猎都不知道呢?”

云让心里直骂娘,李如乔这个嘴是老太太的棉裤腰吗这么松,我好心好意告诉你怎么治玄明越的病,你转头就去告诉玄明意了?!

玄明意没给云让再编借口的机会,说道:“择日你就动身去眺望宗,既然你和李小公子是旧时,你便去寻他吧,到时候你们一起去天剑山。”

云让有些诧异,问道:“为什么要我去?”

玄明意的语气倒还疑惑了起来,不过云让觉得百分之一百这狗b是装的。

“当然是让你帮忙找神蛇指,救二哥的命了。毕竟我们玄英门苦苦找了这么多年,终于有人知道如何医治了。”

云让气的牙痒痒,早知道不去可怜李如乔和玄明越这对苦命鸳鸯好了,把自己搭进去了,此刻他还在负隅顽抗:“玄掌门,我那时候都是为了保命胡说八道的,而且我和李小公子也算不上旧时,他估计再见到我会杀了我,你怕是要失望了。”

玄明意笑了:“失望总比绝望要好。”

云让气的想把灵心牌摔了,咬牙道:“我只是一个身份低贱的黑骡子,就算神蛇指能救玄二少的病,我这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也拿不到啊,您神通广大武艺高强,不如亲自找找?说不定还能找到其他的灵丹妙药,还能救您二哥的命,一举两得啊。”

玄明意轻描淡写的说道:“天剑山危机四伏,我怕有危险。”

云让:“…………”

你怕我就不怕?!你好歹含蓄点吧!?要不要把“我的命是命,别人的命不是命”表达的这么直接啊?!再说你怕个鸟,你一剑都能把半个山头给削了,在这装什么柔弱呢!

他就说那种玄明意要坑他的预感不是空穴来风!

云让被玄明意隔着灵心牌气的大脑充血,甩出一句:“我不去!”

玄明意低笑出声,笃定道:“你会去的。”

云让也是气懵了,一时间“没大没小”地吼道:“我脑子又没进水,我去不等于找死吗?!”

玄明意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淡淡的扔下一句:“过几天我会再找你的,时候不早了,睡吧。”说完灵心牌的亮光悄然熄灭,徒留下云让一个人站在荒郊野外被不知在哪风流快活的玄明意气的火冒三丈。

“我x你个杀千刀狗日的东西!”

云让一把把灵心牌摔在地上,骂道:“你真当我脑残啊傻杯,我去你奶奶个腿。”

说完转身就走,走了几步觉得不妥灰溜溜的回来又把灵心牌捡了起来揣进怀里。

“明天就去把风翠楼那几个丫头给赎身了去……”

另一边玄明意手里的灵心牌也熄了光,这时门外的下人喊道:“掌门大人,庄少爷来了。”

玄明意施施然将灵心牌收好,应道:“让他进来便是。”

夜露浓重,庄闲秋披着件宝蓝色的裘子推门而入,无论何时,那张脸都是风华绝代灿若星辰,玄明意站了起来笑道:“这么晚了,闲秋有事吗?”

庄闲秋脸上有些忧虑,说道:“明意,最近江湖上都在传这次的镇魔猎要在天剑山举行,是也不是?”

玄明意将人引至桌边坐下,淡道:“你听谁说的?”

“还用特地听谁说吗,路边的乞丐都知道了,流星阁怎么会一点消息都不知道呢?”

玄明意垂着眼拨弄着香炉里的熏香说道:“丐帮人多口杂,闲秋不要轻信他人之语。”

庄闲秋有些焦急,天剑山绝不是什么适合切磋武艺的地方,数不清的珍奇异兽说不定还会有什么失传已久的阵法乩盘,武学未有大成的宗室弟子可能自身都难保,还切磋什么武艺,他自己是流星阁的少爷,也是弟子,他不为别人考虑,也要担心自己的安危,思及至此,他一把抓住了玄明意的手,问道:“不信他人的,那明意呢?明意能不能告诉我,这件事是不是真的?”

玄明意不着痕迹的抽出了自己被握住的手,淡道:“此次镇魔猎的地点是眺望宗姚宗主决定的,尚且还在议论之中,闲秋你别太担心,不管在哪里举办我都不会让你有危险。”

庄闲秋刚才还因为玄明意将手抽走感到些许震惊,听到这句话微微又放下了一点心,神色柔和了起来,笑道:“我知道……明意你一直待我是最好的。”

玄明意笑了笑,两人说了些无关紧要的闲话,庄闲秋似乎是有些冷,打了个喷嚏,拉了拉身上的狐裘,有些不好意思:“我还以为这狐裘能抗住深寒夜露呢,看来还是穿的少了些。”

玄明意不经意的看了眼宝蓝色布料上的“月”字暗纹,笑道:“是斩月教的人送的吧?”

庄闲秋一愣,脸色微讪,“嗯”了一声:“天气冷的太快了,一时之间也没让下人置办合适的衣裳,这才顺手拿着穿了,是不是不太合身,我明天就换新的……”

“不会,很合适,很好看。”

玄明意满脸笑意,温和又真诚,庄闲秋却面色僵硬了起来,扯着狐裘的手指微微发紧,硬撑着笑了笑:“明意喜欢便好。”

玄明意没接他的话,反而说道:“天色不早了,我差人送你回流星阁,车上备了暖炉,不会冷的。”

庄闲秋面色越来越不好看,这么明显的逐客令他也没法再呆了,玄明意客气的送走了庄闲秋之后坐在椅子上缓慢的喝了一口茶,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轻声道:“1874,查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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