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叙辉讶道:“本是要结两姓之好,难不成是聘礼不满意?”

冯叙辉这么想也不无道理,毕竟两家结亲,因为聘礼、嫁妆的问题而让两家子反目的事情也是有的。

周幼芍把话茬儿接了过来:“谁知道事情究竟如何?毕竟两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关起门来各自赌气,也没人能问出些什么,就连两家侯府上下口风都紧得很。”

冯叙辉虽好奇,却也没好奇到定要将真相问个水落石出的程度,便只是点了点头,道了声:“也难怪今日如此。”便不再接话。

四个人又是聊了几句,便听得外头的吵闹声更剧,还有人跑步掠过马车的声音,紧接着又是一阵打闹声发出。

冯叙辉这时也皱起眉道:“娘,今日时机或是不好,我们改日再出城可好?”

周幼芍拿不定主意,又伸出手掀开门帘,看着不远的前方不少士兵们皆从旁跑了出来,又看着似乎是两方侯府的家丁各执棍棒对垒,又有人已是倒在地上,便也皱了眉头想要说话,却看到那再度触发的械斗惊扰了彼此的马车!

冯叙辉一眼看向外头,这下心中可是暗叫不好──

冯府的马车本来就仅仅离事发之处约莫一辆马车的距离,那方有人执起的棍棒被打飞,便是直接甩到了冯府马车的马脚上,惹得平日温驯的马受了惊吓,也开始横冲乱撞起来!

马夫努力地控制车驾,尽可能避免伤人,一面喊道“让让!惊马了!快让开!”一面使尽看家本领要将车辆停下。

而前方两辆侯府的拉车马匹见状,亦是同时发作,这会儿东碰西撞,更是一片混乱!

在车内的周幼芍等四人吓得简直要叫不出声,冯叙辉和王淳芊二人本下意识地想要护住母亲和幼妹,却因为马匹受惊过度、乱闯乱撞而连自己也快支持不住,而此时一个不小心,年幼矮小的冯梓容在三位成人的眼前,便这么被硬生生地甩出车外──

“梓容!”

“小妹!”

冯梓容在马车里本来便撞得身子疼,后来又是头昏眼花,自也顾不及抓住马车窗棂,而那方一个不小心,周幼芍本来紧握住冯梓容的手便是硬生生地被突如其来的力道甩开,冯梓容这才飞了出去。

──完蛋了!

冯梓容倒是还不怕自己飞出去,但看得自己飞出马车的那瞬间,由于注意力过度集中的缘故,周遭的世界仿佛慢了下来。

冯梓容只知道自己被甩出马车后要好好地着地,也要尽可能躲远远的,避免被马匹踩踏,但时间还是太快,她还没来得及思考,也没来得及伸出手护好自己的头部,便是一阵巨大的疼痛爬上身体!

“──”

冯梓容向一旁滚了好几圈,浑身都是伤口!

她疼得想大叫,却叫不出声来。

当她想要爬起来时,却又看见眼前保定侯府的马匹早已脱了缰,要朝自己踩踏过来。

她虽然反应灵敏,赶忙要往一旁逃跑,但那受惊的马匹也着实迅速,在她还未能来得及迈步时,便向她冲撞过来!

周遭此起彼落的惊叫声,却也没人敢靠近。

而肇事的那两批侯府家丁自也是没发现这方的事情,只是自顾自地对着彼此叫骂。

在冯梓容的脑子还没来得及构筑出任何词汇前,只听得后方一阵马蹄飞扬,数名骑兵呼啸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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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梓容还没来得及搞清楚是怎么回事时,就已经沾上了一身马血。

似乎有什么刺痛了自己的眼睛,冯梓容还以为自己被血浸污了眼,但整张脸蛋儿并没有被濡湿的感觉。

当她回过了神也不过是几个眨眼间的事情,便看见四匹马“哒哒”地挠着脚步,紊乱的马蹄声却意外地令人心安。

冯梓容抬头看着,骑着四匹马的人皆身披银甲,头戴轻盔,其中一人的领口还绑着鲜红色的布巾,四人的银甲在太阳的照射下熠熠生辉,夺目非常。

冯梓容的脑袋虽然还是空的,却也凭借着本能赶紧爬了起来。

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劲,即使全身是伤,是血,冯梓容依然对那身披银甲的将士行了大礼道:“多谢四位军爷相助。”

她不知道这样说法是否得体,但看那四位骑在马上的银甲将士眼中皆露出了不一的目光,有赞许,有讶异,当然也有淡漠与疑惑。

随后,整齐的跑步声响彻街道,约莫四十名京师禁卫终于是把闹事的人全给围了起来。

骑着马的四名军官并没有搭理已然浑身伤痕的冯梓容,而冯家的车子停下来后,冯叙辉也赶忙跑来道:“小妹,可伤着了?”

冯梓容虽然浑身酸痛,又因伤口面积大而感到刺疼,却也是不想让冯叙辉太过担心,道:“伤是伤着了,但是都是擦伤,不碍事……大哥,我身上都是马血,还是别靠近我了。”

冯叙辉皱起眉来:“怎么不碍事?大哥已经让云璧先去请大夫了,我们得快点回去,你这伤得赶紧处理才是。”

看着冯叙辉担心的模样,冯梓容心底升起了一股暖意,道:“大哥,莫急,我被这四位军爷所救,只有一些皮肉伤,其余当真无碍。”

冯叙辉只担心着冯梓容的安危,一时间也就忽略了骑在骏马上的四名人物,当下也是一愣便回过神来,转头看着身披银甲的四位将士,而那四位银甲将士并没有将视线放回兄妹两人身上,因此一时间也难以开口。

“梓容,可伤着了?”

那方,周幼芍也在王淳芊的搀扶下相伴过来,百则则在不远处与马夫安排着马车。

冯梓容看着母亲与嫂嫂担忧的面容,不觉放软了音调:“娘,没事!多亏了军爷相救,女儿没事。”

冯梓容刚才虽然是被吓着了,却也不像其他三人这般心有余悸。

前世的她曾经在电影与戏剧中演出过不少惊险场景,所以对她来说,该吓怕的,上辈子都吓得差不多了,至少自己现在没事便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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