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停下了脚步,只觉得自己仿佛搭了十趟云霄飞车一般,心跳加剧。

靖王轻松地在她旁边守着,而后头鱼竹与方纯也早已跟了上来──自然,落在最后头隐蔽处,并未特意遮蔽自己身形的弥澈并未逃出她的感官。

冯梓容深吸了口气,尽可能地抚平自己的情绪,道:“你们都还骗我说没能飞天遁地这么夸张,在我看来就是有!”

靖王笑了笑,不置可否,这才说道:“我们一路避着京城巡防向北过去,你可得跟紧。”

冯梓容点了点头,便看得靖王如箭一般地飞射出去,而自己也赶忙跟向前去。

从冯府到达目的地虽然不过六,七里路,但因为要一路避着城防,因此他们一行人走走停停也算是绕了不少道。

靖王似乎对着京城布防很是熟悉,看得冯梓容不住暗抽嘴角想道这人或许做贼还有些天分!

他们一路向北方某处前进,直到越过了偌大的皇城以后才改了方向,几个弯绕后,到达一处府邸外缘。“进去。”靖王熟悉地一跃便凌空跃过了高墙,而冯梓容也毫不迟疑地跟了上去──

“有人!”

不知道是谁先喊出声来,总而言之冯梓容在跃过院墙的那瞬间便听到了这样的叫喊,自是一脸闷黑。

是自己的问题吗?还是……?

只看得靖王在自己恍神的片刻已与围上来的人打做一团,而夹在自己身旁的鱼竹与方纯一心护持着自己也没离开自己身边,至于更后头藏于夜色中的弥澈的气息竟是隐隐地消散了去!

搞什么鬼!

冯梓容简直要炸毛!

合着这是坑爹的陷阱吗?头一次带她出来便是来做贼?而且还在第一时间便蹩脚地给人发现了得干上一场硬架?

冯梓容在自顾自的崩溃当下已有三名年轻的身形朝自己欺来,鱼竹与方纯各自对上一个,剩下的那个自是将矛头给指向自己。

那名“敌人”想是这座府邸的护院之一──从昏昧的夜色当中看着他脸庞的轮廓,知道那还是个十分年轻的小伙子。只是纵是个年轻的小伙子,对着明显为孩子的自己出手还是十分狠绝,处处下了重手!

冯梓容一面闪避,也不知道该不该还击,但看着一旁鱼竹与方纯皆是越杀越狠戾时,自己便也心念一动,便是利用自己矮小的身形优势灵活地躲避,再伺机要一掌拍向那名少年的腹部!

只是,那名少年毕竟还是这座偌大府邸的堂堂护院,自然不是省油的灯,他看着一直闪避着的冯梓容终于由守转攻,心下也升起一计,一个侧身微微地闪过冯梓容的掌,另一面手掌一按便是刺向冯梓容的肩胛骨!

笨蛋,看身高啊!

冯梓容这才十岁半,长得又比同龄孩童更加矮小了些许,这才三尺六的身高一个矮身便是一计扫堂腿要往少年下盘攻去!

少年微微冷笑,他打会走,会站的时候便开始习武,而习武之人的基本盘便是锻炼下盘,这小小毛孩子的攻击自是对他没有多大用处,当下竟也是不想躲……

同时,冯梓容也是勾起嘴角──她知道自己年纪小,力气小,就算有了一身被称为进步神速的内功,她多少还是知道自己有多少斤两!因此在那扫堂腿扫下的同时,她便同时一个俯身,双手压着地板换上另一脚攻击少年的脚胫骨──正是下七寸!

常言道,打蛇打七寸,而人的七寸又可分为上七寸的咽喉与下七寸的胫骨,可说是除了人的躯干以外最大的弱点!而且下七寸还远比上七寸难防!

少年自是没想到冯梓容会来这么样的变化,登时反应不及便中了招!幸亏他穿着的毛皮长靴还有点厚度,多少卸去了冯梓容这一腿的力道,但冯梓容也没与他客气,原本伸出扫堂腿的那脚便是登时缩了回来重新蹬向少年的外肾──

阴损!

少年大惊失色,连忙后退数步放弃了反攻的大好机会。

冯梓容轻轻地哼了一声,知道自己不按牌理出牌的招式一时之间震撼了少年,便是趁机抢攻!

冯梓容身子虽然矮小,习武的时程也不长,但靖王教与她的一招一式与内功心法她可是学得快!如今练到了这个程度,身子早是敏捷非常,但她却也没要强,知道少年的目的恐怕是捉了自己拷问,没打算痛下杀手,这才让自己有了百般机会!

当然,在这样的状况下便是早早地争取靖王等人解决了自己的敌人来帮助自己──

只是,弥澈呢?

弥澈不是靖王的亲信吗?难道是去讨救兵,或者去进行更重要的“任务”?

不对。

冯梓容又是转攻为守,专心地躲着少年百般恼怒下的攻击。

她的步伐稳健,每一次的落地皆是生了根一般地文风不动,但旋即又能轻巧地拔地而起,就像是舞蹈。

冯梓容越想越不对劲,她想着靖王说道今晚要带自己去“两个地方”,又说要看看自己的武功到什么程度──原本她可以为靖王要考自己的内功如何,是否能跟上他带领的速度,却想料不到这一趟夜半出府便闯进了别人家的府邸!

不对,或许也不是别人家的……

冯梓容冷下了神色,身上的热气终究是化为汗水从毛细孔渗了出来。当她因为产生了片刻迟疑,眨眼间少年的掌已是下捺拍向自己胸前──

只见得冯梓容连退数步,向后几个翻身飞回了院墙上,就像猫一般地手脚并用,扣在院墙的墙帽上,少年见状以为她要跑,便是纵深一跃跃飞向前去追击,却看得冯梓容动也不动地盯着他。

那双杏眼可慑人!

少年心中一凛,手上的速度也慢上半拍,但又心念着自己的职责所在,依是打起精神要掠向前去──

“住手。”

一道沙哑的嗓音生生地遏止了少年的动作,少年已然腾至空中的身形一颤,接着以十分漂亮的一个千金坠落地,紧接着向声音的来源单膝下跪,道了声:“老师父!”

冯梓容仍是一脸戒备地由上而下看着方才的“战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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