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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回家了,天天躺在热炕上‘哼哼’,家里陡然间一股天塌下来的感觉,一家人异口同声的喊着消毒。紫光消毒灯提上了议程。我骑着自行车,县城一家家的问,一家家的跑,终于给父亲买回了消毒灯。
进门的我只见母亲一脸的愁容:“慧娟,你不剩给你爸做些饭吃!我给你爸已经做了两顿饭了,nia都嫌不可心,妈实在是没办法了。你肚子饥了,你先把妈做这一碗面一吃,烩菜给玉娟娃留呵,面不能放,菜能放。”
“娃呢?”我放下自行车,不解的问:“可咋了?”
“娃刚睡着了!就借着娃睡觉雾一时时,我已经做了两顿饭了。母亲拉着我来到院子,端出一碗喷香的面条,翠绿的菠菜,细条的豆腐,黄黄的蛋花,红红的胡萝卜,细细的粉丝,薄薄的面条,鲜红的辣油上漂着几块瘦肉,不吃都觉得香。
尝一口,我觉得味道好极了,不解的问:“咋?这饭这么好的,我爸嫌咋了?”
“哎,你再包提咧,我早上熬的稀饭,你吃了不是去县里了嘛,nia你爸一看,说他嘴馋了,想吃一点调活饭。妈这没停就给nia擀面,炒菜,稀汤稀水给nia端了一碗,知道nia爱吃肉,还专门给挖了勺哨子。嗨,nia你爸一看,哼哼唧唧的说他不想吃面,面上有辣子呢,他想吃烩菜呢。我这没停就豆腐,粉条,肉,白菜,蒜苗啥的给做了一碗,嗨,nia起来尝了一口,可嫌是猪肉!说白拉拉的,凉了,眼观不好,他不吃!把我给气的,连nia顶蹦了几句,不了,妈咋到芒上站着呢。”
听到母亲的话,我心里一阵阵的生气,真想说:“包管他,爱吃不吃的,纯粹是给人寻事呢!不吃还是肚子不饥。”
“慧娟,你爸从早上到现在还没吃饭呢,你去问你爸想吃啥,你给你爸做去,人病着呢,毛病就多!给吃好些,病也就好的快咧!”然而,没等我开口,母亲一脸的央求。
听到母亲的话,我长舒一口气,放下碗,来到前面房子,轻声问:“爸,你想吃啥?我给你做去!”
“我想吃点如味的菜汤。你妈笨的连猪一样,狠死么活的做一大碗烩菜……”我扭过头,母亲一脸的激动,快速向后院厨房跑。
“爸,你包着气了,你想吃稀一点那还不好说嘛!我妈菜其实做如味很,你一时起来,再吃,我妈跑后头又做去了!”父亲背个身子,不吭声,算是答应。
厨房里母亲重新炒着蒜苗,豆腐和肉,粉条泡在水里,几支香菜,切的整整齐齐,几片白菜叶,烽火煤炉子火焰正浓,三下两除二,母亲又做了一碗香喷喷菜汤,热气腾腾的端到了父亲的跟前。
“嗯,我咋看见猪肉反胃呢!”父亲转过身,哼哼唧唧的,一副哭腔。
“老汉,你到底想吃啥呢,叫娃给你到站上买去!”母亲弯下腰,像哄小孩子一样,耐心的问。父亲背着身子,半天不说一句话,母亲轻轻的推推,温柔的,急切的问:“老汉,就说你到底想吃啥些,我这会就叫娃给你买去!你说些,说些!”父亲还是不吭声。
看着父亲的样子,站在楼道的我怒火升到了喉咙,却不得不压下性子低声问:“爸,那你到底想吃啥,你说,我给你买去!咱街道没有,我骑个车子到县城去,快很,一时就回来咧!”
半天的扭捏,终于,父亲开口了,还是一副哭腔:“我心想吃些牛肉……”
“哎,慧娟,赶紧的,赶紧的,看你爸说他想吃牛肉呢!拿妈给你借个车子,你再去站上,给你爸买牛肉去!”听到父亲的话,母亲窜出房间,大声欣慰的喊。那一声,孩子醒了。我赶紧冲进后房,抱起孩子,扒尿。
“哎,婆说你咋是个显花身,看你爷刚说他想吃牛肉,你这就起来连你爷争嘴家!慧娟,赶紧给娃一吃,吃饱了,拿妈抱上,你去到县城给咱买牛肉去,多买些,咱都吃呢!”母亲来到院子,看着孙女笑呵呵说。
“妈,我的饭还没吃饱呢!你去给我把饭热嘎,我肚子饥很!”看着满脸笑容,一身财气的母亲,我忍不住白了一眼说。
“奥,奥奥奥,哎,妈把你都给忘了!算了,雾一点点面不吃了,光剩些菜连汤,倒了去,你把你爸雾一碗肉菜一吃,趁热!”母亲从前面楼房端来父亲不吃的菜碗笑呵呵的站在我的跟前。
“热去!么好的肉菜,倒了去,倒了去,你有多财东的!人肚子饥着呢,么稀的菜汤能吃饱?!”生气我低声吼。
“嗯,啥女子些!好心使不上。看你妈给你吃新饭呢,还非要吃她的雾个剩饭。”母亲不悦的去了厨房。
一眨眼,玉娟推着自行车进了头门:“姐,娃醒着呢?欣儿,来姨看,姨看!”玉娟放下车子,抱起孩子,逗着小外甥女。
“家,慧娟,掌赶紧吃!玉娟,妈说你也回来了,来,你肚子饥不,这儿有一碗肉菜呢,吃不吃,吃呵拿妈给你也一热,吃完连你姐一垯到县城买牛肉去,你爸想吃些牛肉,你姐多年不在咧,对县上也不熟悉,妈说你带路,你能知道垯家牛肉好,引你姐去!”
“我不吃,我上午饭吃了。那你给我姐借个自行车,我姊妹俩一垯走!”玉娟抱着孩子,指着门外,向母亲说。
自行车回家了,我放下碗,母亲抱着女儿,我和玉娟骑上自行车,一路向县城进发。多年不骑车子的我,上车,歪歪忸忸,和玉娟比起来显得蹩脚极了。夕阳下,玉娟有说有笑,落落大方,娴熟的骑着车子,浑身散发着青春的气息。看着她,突然间一种欣慰的感觉从脚底升起,回想起儿时抱她,哄她,给她洗澡,洗衣裳的种种,真是感叹时光匆匆,眨眼间妹妹大了,可以和我并肩而行,甚至不断避让着车子不稳的我。那一刻,我似乎真的看到姊妹俩在不久的未来为了捍卫家庭的容颜并肩而战,内心深处阵阵的感慨:希望时光倒流,让我能弥补对玉娟那一罐可乐的亏欠!
“姐,咱县上变化大很!我如果今个儿不引你去,我估计你都寻不着卖牛肉的!”
“哎,看你说的,卖牛肉的到处都有,我今个还到站上来给咱爸买紫光消毒灯了,从东头走到西头,再从西头走到东西,两条街道转遍了。牛肉估计青年街哇就有,雾一条街道我看一直是卖吃的……”
“呵呵,我就知道你会说青年街!青年街上的牛肉都是假的,价钱还不低,假的当真的卖!”玉娟笑笑得意的说。
“嗯?咱这个地方假货也这么猖獗的吗?牛肉也做假!”我不解的问。
“牛肉多贵的!现在农村人不养猪,不养牛的,连鸡都不养了。牛肉又贵,不做假才怪呢。不过你放心,我知道垯垯牛肉是真的,我引你去!”
“你咋知道?你一天到学校念书,这才不到半年时间?”
“我当然知道!谁就是你,念书光知道回屋吃饭,为吃雾一口饭经常连咱妈着气!咱爸给我钱,我手上有钱,我到县城一吃,就不回去了,省得看见咱爸打麻将着气!”
“咱爸打麻将,你不说吗?”听到玉娟的话,我心里好一阵的不悦,不断劝自己:“算了,别说娃了,这未尝也不是一种智慧!钱省着,天天着气,哪有心情念书。”
“哎,咱爸雾个脾气谁能说呵?姐,你以后不要给屋寄钱了,咱爸一有钱就贴到额头上,成天扎瓜的连人打麻将呢,给人说他女给他寄了多少多钱。……”
“嗯?不至于吧!咱爸不是么个人,咋可能连咱妈一样,么爱显花的!”听到玉娟的话,我吃惊的问。
“嗯,沃是你知不道!咱爸到你跟前装的稳当很,其实现在就要的雾个名声!爱人说他任个有钱。还要连人迭气:咋?我没儿咋?我没儿,我女一样把我养活的好好的,你家有儿,你才勾子厥起给人下苦呢!”
听到玉娟的话,突然间我理解了父亲打麻将的固执和会会碗碗肉的举动。内心感慨万千,我为自己能替父亲撑起门面而欣慰,也为这份重担而伤心。不觉心里对父亲说;“爸,包子地是个虚的!你平时在外人跟前争个名,迭个气我完全支持,可是背地里你也应该努力付出,特别是对玉娟学习!只有玉娟考上大学,参加工作,你这种强撑才能变得从容。”
“玉娟,姐说你再知道咱爸是么个想法,那姐给你说,你要好好念书,对你哥态度好一点,不要别人关心你,问你,你三念四不喘的,将来,你考上大学,还要你哥供呢!当然,你也可以连咱妈一样,说我花我姐的钱呢,我姐也挣钱呢,……”
“哎,呵呵,姐,我知道,我知道!你再有钱的,我哥不愿意供我,你俩就得打捶!再说了,你有娃,上不了班,单位也快倒闭了,说没倒连倒了有啥区别嘛,一分钱不发。咱妈给你再哄个娃,咱一屋的花销都要从你手上来呢,屋挣钱全凭我哥呢。再说了,我哥对咱屋真的不错!我不会的,不会的。”玉娟打断我的话,红着脸笑呵呵的说。
“行,这话姐就不说了,道理你懂。对于咱爸打麻将,姐想连你统一一呵思想。对于打麻将这件事,姐原来很反感,原因是咱爸打麻将一耽搁了屋的经济,把担子全部撂给咱妈一个妇女挑,我很不高兴。第二,咱爸打麻将口头一说就是他没心劲,时时刻刻提醒别人:你哥连人不一样!你说这个样子,等你哥再回来,你哥年龄大了,早过了正常结婚的年龄,你说你哥还订媳妇不?所以,姐很恨咱爸打麻将,提起他打麻将,我浑身都抖。但是现在,咱爸人面前心劲上来了,说法变了,所以姐的想法也有所改变:适当的打麻将,娱乐一呵,也可以。但是你必须时常提醒咱爸,咱还是应该以过日子为主。人面前迭气,要的是实力,你现在船还在海里,咱爸雾个样子还为时过早。就算你考上大学,毕业参加工作,咱还有个你哥,只有当你哥啥都走上正轨,咱屋才算真正的扬眉吐气。……”
“哎,姐,这话,你给我包说,你给咱爸说去!咱爸雾个人没治了,张扬起来比咱妈还过分!我还劝nia包打麻将了,你以为雾个话,我说的少?nia病了,我晚上都没上自习,回来操心给咱爸做饭来了,nia到咱候伯家一个手扎的吊针,另一只手还在麻将桌上呢!我叫吃饭,都不回来!”玉娟听到我的话,笑嘻嘻的打断说:“姐,咱爸雾个毛病,你只有包给他钱,他没钱了就不去麻将摊摊了!”
“看你说的,咱妈给姐哄娃着,你说姐不给咱爸寄钱,你咋念书?……”
“哎,姐你把钱直接寄给我,我不给咱爸说……”玉娟打断我的话,认真的说:“姐,你把咱妈叫走对着呢,咱妈到屋,啥活都要做呢,咱爸一分钱忙不帮,还成天骂人呢,嘿!其实这话也没办法说,俩个人谁也说不到好处去,枣木棒槌一对子。总之分开对着呢,省得咱妈一做活还挨骂,咱爸雾个样子,就叫他一个人到堡子晃去,他爱弄啥弄啥去。”
听到玉娟的话,我的耳朵响起父亲对玉娟的说辞,心里‘嗑腾’一声,笑笑说:“你这一天光说蕞娃家的话!县城到了,姐说你想吃啥,姐今个请你尽饱吃,包客气!这一回,姐有钱!”
玉娟笑了:“呵呵,姐,还记着那一罐可乐的事呢?那时间你还是个学生,咱从咸阳回来,没有钱了!我都不记了,你咋还记着呢!”
“不是姐记着,是你当时太懂事了,姐一下伤到心里了。那时间,你是个蕞娃,姐都大人了,一罐可乐都给你买不起。当时说给你买个冰糕,你还懂事的不要。嗨,过去的事了,你就说你今个想吃啥?姐请你尽饱吃!姐有钱。”
“真的吗?太好了!姐你想吃啥?这儿的豆面糊嘟做的很好,但是没有啥配,吃不饱,前面那个巷道有一个凉皮做的特别好吃,整个县城找不到第二家,而且雾个人很会做生意,给她叫一家馅饼,一家肉夹馍,虽然雾俩家子一般般,但是去的人都冲着凉皮,有个就的,也能吃饱。所以火很。这个人就不如那个人聪明,光是个豆面糊嘟,做的再好,没有下家搭瓜,来的人只是尝个鲜,真正肚子饿的人不来,所以他的生意就不如那边火。如果你想吃扯面,我知道青年街上有一家,做的特别好,如果你想吃豆腐脑,……”
听着玉娟如数家珍的美食建议,我突然间愣了,回想起自己的高中时代。无论吹风下雨,无论口袋里有多少钱,总骑着车子回家吃饭。哪怕母亲饭迟,生气饿着肚子返校,也舍不得给自己到外面买一碟凉皮。钱多了,又再次回到母亲的衣兜。县城的美食怎么样,我从不知晓!那时盖楼房前后,家有存款,如今……
吃完美食,买好牛肉,我和玉娟急匆匆的向家里赶。冬日的阳光就像逃兵一样,眨眼一散而光。母亲抱着啼哭的女儿站在街道口,焦急的等待着我和玉娟。
“哎,娘呀,就说你姊妹俩个才回来,赶紧的,慧娟,给娃吃口奶,赶紧的!”正说着,女儿的小手抓向我的身体。
“我带我姐吃了一碟凉皮,我要了一碗豆腐脑,特别好吃。我姐一老老都不回来,要吃就吃最好吃的一家。所以耽搁时间了。”玉娟笑嘻嘻的推着自行车,边走边说。
“嗛!自己嘴馋了,给你姐赖呢!”母亲笑笑白了一眼玉娟说。
“我又没说光我姐吃了!耶……”玉娟吐吐舌头,俏皮的反驳。
“妈,你看娃,拿我给我爸赶紧做,天都黑了!”一进家门,我顾不得孩子哭,向母亲说。
“你先给娃吃俩口,你说弄啥,妈给你准备着,好了,你再上灶!煤球妈提前都换好了俩块,快很。”
眨眼,我给父亲做了一碗色香味俱全的牛肉烩菜,热腾腾的端到父亲的跟前。父亲转头看了一眼,笑笑说:“闻着香很,可是我现在不想吃!”
母亲一个人在院子快速的用凉水洗着孩子脱下来的脏衣裳和尿布。呐喊着:“玉娟,去把娃给你姐,你赶紧给咱折柴,烧炕!屋还一堆活呢。”
“妈,我爸说他肚子不饥!”我抱着孩子,来到院子,看见母亲身边那一堆的孩子衣物,脑子又回想起,母亲几次的催促:“慧娟,妈把你连娃送到你婆家去,看这么长时间咧,你不回你婆家,人笑欢呵……”冬日冰水,我知道自己和孩子真成了母亲的负担。
“不饥了罢,爱吃不吃的!慧娟,妈问你身上还有多钱?看你爸这个样子,还得打吊瓶,看你……”
“没事,妈,等满库打电话,我给满库说,叫他过年回来再拿些钱,我身上给我爸打吊瓶的钱还有!电话费能省就省。”
“嘿嘿嘿,妈是说,看你也回来的时间不短了,你爸的病也稳定下来了,天天光是个打吊瓶,看你啥时把你伯,你爸,你姑,你姨的都看嘎?”母亲干笑着,停下手里的活,盯着我看。
听到母亲的话,我真是百味丛生,有口难张,心里吼:“妈,你得是脑子有毛病呢?我爸病了,谁来看我爸一眼了?我一回老家,你就喊着提礼当看这个看那个,你没问我有钱没钱?我大妈家我大哥,工作了快二十年了,看过谁?是我大妈家经济条件不如咱,还是人屋的工人少?就算礼上往来,我看我大妈三次,我大哥怕也应该来看我爸一次吧?何况他大,我小,我事走到前面了,他当大哥的还不如我这个当妹的?人咋不来?……”
然而,看着满脸期望,一脸糊涂的母亲,我静下心劝自己:你的妈这样说话,只能说明她的心智连人不一样,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个家就得你来支撑门面,玉立也许……,父母百年,总得有‘孝子贤孙’跪拜在灵前,女孩子再能行,乡俗中不算主儿,没有资格跪倒在地,强行那样做,只能徒添笑料。别人不来,因为有你没你,别人家样样事情可以不露痕迹的进行。你少了别人,就得在悲凉中再添笑料。母亲这样做事,也许是出于那样的考虑,也许只是为了显摆,但对你而言,那些本家再不懂事,你也得咽下气,掏钱买笑脸,只为父母百年不丢人!
“妈,过年再说吧,你看我爸正打针吃药要花钱,这马上过年了,我身上的钱也没剩多少。等满库回来,有钱,正好过年,走走亲戚一举两得。”
“嘿嘿嘿,那也行!”母亲低下头,洗着手里衣服,淡淡的说:“现在离过年还早着呢,你回来了,成天站到芒上,人过来过去问呢,你不嫌尴尬?再依我的意思,鲜鲜气气,老老早早礼当一提,把人一看,这不就对咧。过年,看不看的,有我家正常走亲戚呢,你想去了就去,不想去了就算了……”
听到母亲的督促,怒火‘哄’的一下涌上了心头,我不由自主的打断她的话,大吼:“看看看!有钱没有?”生气的我抱着女儿向外走。
“嗯,啥球日沃种上!你看到她妈跟前崴的,嗯!我真个是屁没掰一个好种上。就像你挣钱咧,我到垯垯给谁做个啥,谁不给钱些,……”身后传来母亲的辱骂声。
“姐!”玉娟抱着柴火不解的看看我,再看看母亲,向房间走去。
走在马路上,抱着女儿,看着灯火阑珊的村庄,我欲哭无泪。抬头看着星光灿烂的夜空,我真想吼:“是谁说的‘父母的心在儿女身上,儿女的心在石头上!’你是脑残,还眼瞎啊?”孤独无依,无家可归的悲伤强烈的刺激着我的心灵。‘满库,满库’这个炽热的名子在我的心底千百次的响起,我多么希望他能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冠冕堂皇的带我离开这个让人窒息的家庭。然而,他能带我去哪里?公婆的家吗?那扇冰冷的门我一点儿也不想进!
回家后的日子,宏伟的壮志一点点又回归到我的本体,我苦恼,气愤,无可奈何,不得不天天吃完饭立马抱着女儿桥口裁缝铺消磨时间,心里却算计着日子,体味着公婆的凉薄能到什么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