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圆圆妈人好很,现在年青人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知书达理的人多，不像过去了，书念的少，做事不顾面面。再一个咱一天贴心给人哄娃呢，屋花钱，我又没要过她的一分钱，咱还给倒贴呢，……”
母亲“咯咯”的笑了，握着圆圆奶奶的手，兴奋的喊：“带工资的保姆，带工资的保姆，这好事到垯垯寻去嘛！还是你有钱，你有钱，照你攒钱弄啥家，将来还不都要给了儿！”
“对着呢，晚给不如早给！钱攒到咱跟前，到老了，两腿一蹬的时候再给，就没意思咧！钱咱零里割整给了，nia一个个还高兴，攒个整的给，事是一样的，可效果差远了。咱可学的么傻的干啥家？老了，除了看病，也不花个啥钱？娃娃们也都孝顺，平时咱也没个啥事，万一有事了，他家还能不管咱咧？钱到年青人手里还能发些光，咱存到银行里，涨的那一点利息，和物价比起来，真是缩水！平时再为了攒钱手细些，惹得孩子们不高兴，咱图啥嘛，两头折呢，不了，我老早就把我那些钱拿出来给了儿，叫nia做个生意或者投个资啥的，总比钱放到咱手上是个死的强！”
“你把钱给了儿，那儿就要呢？他也不考虑你老了的问题吗？”母亲拉着圆圆奶奶的手，惊讶的问。
“我给，儿不要，后来，我把我的观点说了，儿这才给我说，他用我的钱买一套房子，不够的钱，他再添些，万一还不够，贷款。说是现在的房子涨价很快，买套房子，就当是保值呢！过两年看情况，再卖了。就这么个倒腾着，它总比把钱存着强！时间不早了，我也回，你家收拾收拾也做些饭吃！”
“再坐会儿，走，到我家屋再坐会儿，我家不急，其实，我娘母俩个晚上就不吃饭！减减肥！你看你，连个衣裳架子一样，穿啥啥好，不像我这，大肚子，买个衣裳都不好买！”母亲边说边拍自己的肚子：“看你这保持的好的，腰是腰，胯是胯的，不像我这娘母俩水桶腰，大肚子！嘿嘿！”
“姨，没事，坐到家里玩！我看孩子，你们俩聊。”疲累的我抱着孩子，向家里走。
“不了，不了，我和你妈妈就在外面聊聊，外面凉快！”圆圆奶奶笑呵呵的挥挥手：“你娘俩回去休息！”
进门的我耳朵里传来圆圆的奶奶的说话声：“嫌肚子大，你就每天靠墙站正，站上二十分钟。时间长了，肚子就会慢慢变小……”
回到家里，我拨通了满库的手机，挂掉了电话，守在座机前，等候回音。
“贺儿，你得是没钱了？还能凑合几天？”电话传来满库忐忑的声音。
“没事，你给的钱，我还没花。只要咱妈身上有钱，就没事。钱一般情况下都是咱妈买菜，咱妈花。你不用担心。我给你打电话是想说欣儿腿上的花花不行了。上次咱找人给娃换了轴，但是娃长大了，腿上那两个半圆小了，把娃腿夹的不行。所以必须换新花花了。”
“是个这，你先别着急，我好像在泰远市看到有专业的机构做这个的。明天我专门去问问，省得咱再抱娃去北京。……”
“真的吗？”听到这样的消息，突然间我觉得头轻快不少：“要真是这样，那咱省不少事儿。你趁你时间去看看，问好了，给我打电话！”
“好，我知道！对了，咱爸这段时间没给你打电话吧？”
“嗯？”听到满库的话，我奇怪的问：“你想咱爸了？！”
“呵呵，不是的！这段时间咱爸好像很少打电话了。屋没有啥事，挺好的！嘿嘿，其实我挺怕听到咱爸的电话。咱爸一打电话，屋就有事。咱妈就呆不住，一说回家，走家。我这边只能是拿钱想办法。你身体不好，娃现在是么个样子，我到外面又回不来。唉！呵呵，其实挺好，咱爸不打电话挺好，啥都平顺！”
听到满库的话，我心里说：“傻啊，我的工资卡咱爸拿着，当然不吭声了。没钱你试试！”
“咱爸连咱妈经常打电话呢，咱屋的电话费基本上都是咱妈打的。屋没有啥事，你放心。你记着给娃找找做支架的地方。提前说，最好问问人家周末上班不，如果周末上班，我就不用请假。两天时间够我们娘俩打个来回。钱你不用管，我去的路费有。好了，和你不说了，孩子又给她卸花花呢。”放下电话，我冲到沙发上，一把抱过孩子：“欣儿乖，这个是给欣儿治病的。欣儿如果不取掉它，以后咱们就不用拿刀子把腿割破，血啦啦的，疼死人了！”
女儿呆呆的看看我，再看看腿上花花，伸出胳膊，搂着我的脖子，一声不吭。
“走，妈妈抱欣儿上床喝奶奶，讲故事！”
女儿兴奋了，大声嚷着：“喝奶奶，听故事，喝奶奶，听故事！”
疲倦的我躺上床，给孩子拿来牛奶，摸着那光秃秃的小脑瓜，又一次的讲起了《白雪公主》的故事。
“慧娟，慧娟，哎，咋还连娃睡着咧！”突然间房门被推开了，惊的我一身汗水，心跳加速，耳边传来母亲欣喜的说话声；“哎，慧娟，你爸给咱买了一套家俱：一对实木沙发，一个茶几，一个电视柜。嘿嘿嘿，你爸说，妈不当的一辈子没有个像样的家俱，总羡慕人nia屋的新式家俱呢。这一回他花个把，给妈买了一套家俱放到屋，连上一次买的组合柜配上美的很，说是等咱回去看呢！”
看着门口兴奋的母亲，我真想吼：“妈，你家这么个乱花钱法，等玉娟考上学，没钱供，我看你都咋办！”然而，母亲的可怜，家里墙徒四壁的样子，让我无法张口。
“花了多钱？”坐起身的我淡淡的问。
“哎，没花多钱，你爸说便宜很，雾一整套家俱才花了三千元！沙发是实木的。放到咱前头房子合适很，嘿嘿嘿，你爸把楼房盖起来的买的那个旧写字台连那个老式柜子放到后房子了。你爸说，楼房盖起来了，添家具简单很。我嘴没说心的话，这么多年咋没见你给咱添一个家俱呢！嘿嘿嘿，妈任个也就准有组合家俱咧……”
“妈，你现在要组合家俱弄啥家？眼看着玉娟要考大学，玉立还是么样子，你人到我这达，我爸也是一年有多多半年在蓉城，家俱买回来就旧了，人不在屋都不怕贼偷？……”看着母亲得意的样子，我忍无可忍的开口了。
“你光自私很！”突然间，母亲的脸变了，不悦的大吼：“你家屋的家家俱俱满了，我家就不能买个组合柜？！我家没花你的钱，你管得着嘛！”‘啪’一声摔门而去。
‘哇……’女儿哭了，她钻进我的怀里，满眼的惊慌。
“欣儿不哭，欣儿不哭！……”抚摸着女儿的颤栗的后背，我的眼泪忍不住流出眼眶。
女儿的头发从月子剃头开始，一点点掉光。孩子先天缺钙，都是贫穷惹的祸，是我这个当母亲的只顾寄钱，寄药给自己的父母，忽视了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也需要营养。今天的孩子，髋臼发育不良，正戴着刑具一样的支架，日日煎熬，又是我这个母亲为省钱，自作主张只换了中轴，让孩子腿受夹磨！丈夫为攒钱，腿肿拖地舍不得买药，更舍不得医院正规治疗。我为跳槽，为提高挣钱能力，不顾病体，手术后四十二天便坐在桌前把书读，日日头晕眼花，天天心烦，肚涨，失眠难安。我念玉立可怜，生死难料，无人管，我心系玉娟前程，时时盼她好好把书念，我怜父母老来无子可依，可怜又可悲，我怕家门倒闭，笑声四起，我……。有谁恋念我病病痛痛，一身挑起家庭重担？有谁知道我的丈夫，孩子都在用健康支持着我维系那个内心深处深恶痛绝的‘家’！
女儿在我的安抚下渐渐平静了下来，钻在我的怀里丝毫不肯离开。我的脑子乱哄哄的，又像死一样的平静。我不仅问自己：“你还能逃到哪里去？”回想起为逃离农村，那拼搏的倔犟，那满屁股的痤疮，红紫疙瘩在汗水中浸泡中疼痛奇痒，寂寞孤独的心灵时时提防着打闹，责骂，饥饿的肠胃常常劝自己只当是减肥，理智不断压抑渴望亲情而来的郁闷，感谢天，感谢地，感谢一切为自己提供生存的人和事物。
突然间，我问自己：你这样考出大学，逃离农村是为了什么？
理智说：“人之所以为人，就是咽下所有的辛苦，为自己，为亲人谋取幸福！人之所以为人，就是明知道通往光明的道路上布满荆棘，也敢勇往直前，在所不惜；人之所以为人，就是能包容，体谅他人错，能在矛盾中寻求和谐共处的方向；人之所以为人，就是能在平淡的危难中有自己的担当，时时惊醒，让自己的家林立在人世健康长远；人之所以为人，就是……。
突然一个愤怒的声音在吼：‘我宁愿不来到这个世上，不与这些人发生任何交集！’
“……”
“……”
辗转难眠，一夜付与了天马行空。
好不容易熬到了五点四十，我再也躺不住了，起床，洗漱，做饭。冰箱拿出菜，炒好上午母亲与自己要吃的菜，分成两份，一份倒入碟子，一份倒入饭盒。
“哎！慧娟，妈说你把饭做熟咧？”突然，厨房门被推开，清晨的母亲的声音格外的扎耳。
“奥，做熟咧！”心跳加速的我，一回头，只见母亲穿着秋衣，站在门口：“妈，你赶紧穿衣裳去，看包冻着咧！饭好咧，马上就能吃了！”
“哎，妈夜晚电视看晚咧，你看早上可起来不来！”母亲笑呵呵的向房间走去，边走边说：“娃今个咋乖的，还睡着呢！”
饭菜摆上桌，母亲洗漱完毕，一块坐在餐桌上，准备吃饭。
“没醒，没醒，成晚上喝奶呢，不停喝，不停尿的，这会儿才睡熟了！”头痛欲裂的我淡淡的说。一眨眼又看到了两袋开口的瓜子在玻璃餐桌二层，不解的问：“妈，咱屋垯来这么多的瓜子咧，谁给的？”
“妈说你一天咋受得了咧！看把娃惯成雾个样子，大人就能受了嘛！听妈的，给她把奶断了，就才黑一袋奶，半夜再包给吃咧，饿嘎怕啥呢？看你一天给劳死了！”母亲撇着嘴，不以为然的说：“一个滥女子看值钱的！”
‘滥女子’三个字听得我不舒服极了，不由得抬起头白了母亲一眼，一句话没说，继续吃自己的饭。
“嘿嘿嘿，可嫌妈说娃‘滥女子’咧！不是些，妈把娃抱回去，你一天上你的班，娃到屋把奶粉供上，任个这奶粉好的，咱农村娃一个个吃的胖的，你可嫌你娃没到你跟前。看妈还是掐你娃呢，还是拧你娃呢！放到屋，开销少，你非不听。自己身体不好，白天上个班，晚上娃再劳嘎，看大人受的了？再叫我说，给娃把奶断了去！”母亲尴尬的笑笑，悻悻的说。
“妈，你包管咧，你吃你的饭，看娃一时起来，你一个热饭都吃不到嘴咧！我不嫌麻烦，我也不愿意我娃受委屈！娃喝奶是断奶开始一直延续下来的事情，这突然给娃断了，看娃能受了吗？人nia娃都吃的一罐几百块钱的高级奶粉，我娃就喝一块钱一袋的纯牛奶，再给娃断了？你觉得于心何忍，我不断！”
“耶！对你娃么好的，看你娃将来把你天天背上！”母亲满脸的醋意。我又不自觉的瞅了她一眼，不吭声，继续吃着自己的饭。
“慧娟，妈说你把药吃咧没？操心包忘了，药要按顿吃，不能吃一呵不吃一呵的！”母亲收起尴尬，笑呵呵的问。
“妈，我不想吃药！一天吃么多的药，也没有啥效果，光是个花钱。”提起吃药，我的头一个比俩个大：“从出了月子，几乎天天药就没断，便秘的，睡觉的，腹涨的，中间再夹杂一些感冒，咳嗽，发烧的，一天药大把大把的吃，吃的人真是没意思极了。”
“就怪你婆子，阿公不是人！一个月子没坐好，你看些，娃掌都二岁多咧，你人总是这么个，还不如我一个五十岁老婆精神！……”
“妈包说咧！”我打断母亲的话淡淡的说：“人就根本没拿我当儿女！光是自私自利，享受来了。满库孝顺，自己累死也不说他妈，他爸。再说了，满库就再仔细，沃毕竟是个男人，而且是他妈最蕞的一个，生活常识很差，其结果受罪的就是我连娃。他家雾个样子强欺着我来享受，那就享受吧，他把他一辈子到我这个地方的享受一次享受完，以后再也就没雾个像了。人不拿我当儿女，我还稍微能接受，但是不拿欣儿当孙子，我一下子醋咧。你以后再包提说雾俩口子了，他家爱是个啥样子是个啥样子。我当天和尚撞一天钟，尽量当面不惹人着气。毕竟满库对咱屋人很好。所以，妈，你以后不再提说过去的事了，过去就过去了。就看他家以后的表现了。表现不好，那咱就这么个结束，表现好了，咱再说。”
“你婆娘连你阿公是么个球势样子，你咋老早不给妈说呢？妈那时间光能知道沃老婆死懒怕动弹，也不会做饭！最起码她知道照顾你连娃么！她家咋能么个样子呢？眼着你连满库提着行李去医院，她家咋就能坐到屋不管呢？就说尿布，妈临走连你收拾的好好的，光是用呵拿开水一烫，消消毒的事么，你婆娘就不洗？可要给娃用纸尿裤呢，沃纸尿裤出门方便，到屋还是给娃用纯棉的尿布，娃勾子舒服么！”母亲一句句问着，我内心深处的伤痛一点点被唤醒，却强忍着，不愿意出声。
“就说你俩子没本事，也不愿意侍候月子么，可为啥要把我撵走？！人心光瞎很，就是你爸说的，雾俩口子心屈很，儿，媳妇是他家的，我家就包点边……”
“妈，你包说咧！过去的事了，我不想再提！你没事总不停的提说啥呢！人心上就没有你，你说，只能引起别人的厌感，并不会起到积极的作用！事情已经过去了，你再说又能补回来啥？啥也补不回来。你看你连老婆有矛盾，nia她儿站谁一边？你不是没经历过，也不是不知道，以后不要再总叨叨这些没用的事情了，特别是当着满库的面！过去的事，我只当是老婆真的不会，不懂，我家结婚，买房，生娃他家不闻不问，甚至在我家几乎揭不开锅的时候还想挖我家倒贴她大儿，我都可以谅解，农村人穷，可是娃回老家，不接，不要回去，一心想着给他大儿过日子。我一辈子也不会原谅！咱是十月份回的家，六月份满库刚给他爸寄了一千块钱，见了我娃给了五十，我不好意思要，她婆就给回收呢！你说这都成啥事咧！”
“雾俩口子么个球势样子，那你还心长的，过年回去还想着给老汉买个羊皮袄，狗皮裤子！比你给你爸买的东西还要好！把沃东西撂到水里还能听到‘噗通’声，给沃人弄啥家？还不如当时回去给你爸穿了。就这，你还想着给nia老婆三百元过年钱，你一天光到旁人跟前心长很！”母亲撇着嘴，一脸的不悦。
“你咋么贪的！我是你女，满库就没有他妈，他爸咧？啥都给了你，你合适了，你没问nia满库合适不合适！”听到母亲的话，我不由得吼了一声。
“耶，耶！耶！可着气咧！”母亲不好意思的干笑了：“咋么爱着气的，看我就是么一说的事，你的东西，你想送给谁就送给谁，我还能管着嘛！”愤怒的我，盯着母亲的笑脸，看不到一丝丝亲情的味道，更是看不到一个母亲该有的神情，那话似乎说给一个不相干的人。
然而自知话说重的我，没有看到母亲儿时那习惯的狂躁，心里的怒火一点点的熄灭着，熄灭着：“妈，你把你说的话想嘎，看你都说了些啥？自从我考上大学，毕业出来，心里什么时候没有为咱屋的前途，你和我爸老来的落角做打算？我爸成天到屋打麻将，身体本来就不好，麻将还打个不停点点，有时候通宵的打，妈你没给堡子看嘎，兴打麻将的都是些啥人？除了一些偶尔娱乐的人外，像我爸这样天天打麻将的，你给堡子看看，人要么就是儿女都路数上，屋里不缺钱，啥都平顺的，人打高兴呢，再说，人也不像我爸雾个样子，天天死守到麻将桌上！我知道，你到这儿，我爸一个人呆到屋里孤单，偶尔打打麻将消遣消遣也无可厚非，可是我爸一天是咋做的？前个玉娟给我打电话说，我爸打麻将感冒了，到医生家屋一个手臂上挂着吊瓶，另一只手还在麻将桌上！妈，你自己觉得这都成了啥事咧？咱屋的情况连别人屋一样吗？玉娟娃还正上高中，我爸不挣钱了，也知不道把娃的生活啥照顾好，知不道把自己的身体照顾好？麻将打病了，打扰娃念书，增加我的经济负担，他还要受出罪来！稍微一病，我爸就打电话来，叫你回去，钱一寄就没事了！妈你说，我一天心急火燎的为了啥？为了我这个小家？你知道，我挣的雾一点钱连咱三个人的生活费都不够！这个屋的房贷，咱屋的用钱都是满库到外头挣的。单位效益不好，人心慌慌的，满库本来工作压力就大，咱屋再给人增加么大的经济负担，我再不懂事，光顾咱屋，妈你说，你再是满库，你心里能接受吗？人也是娘生父母养的，虽说他家屋人对我家并不好，可以说很过分！可是人的父母自身生活很节俭，那节俭出的钱都干啥了？无非是偏帮了他大儿了。这事咱可以气愤，觉得不公，可是放到nia满库哇，人的感觉就不一样咧！毕竟人离他家屋人近。你说，你到这达抢占一切有用的东西，我爸到屋，打麻将，一分钱活不做，再三天一集碗碗肉一吃，二亩五分地的庄稼全是花钱叫人做，就这年年料料还在绊扯人回去，给他收拾零碎！人满库他妈，他爸比我爸大了整整十岁，人老汉天天在地里给儿做活呢，忙天卖菜快，还挣的多，老汉为了儿的过活，把他挣死都不让大儿在家呆一天！人屋地庄稼七八亩，自己割的，妈你说，这时间长了，你觉得满库会咋想？你觉得咱这个平顺的日子还能过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