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嘿,这娘母俩像没睡么!”房门被推开的缝隙内露出母亲尴尬,谄媚的笑容。

“姥姥!”女儿一咕噜爬起身,大喊。

“来把奶袋子给姥姥,姥姥给你扔了!”母亲嘻笑着走进房间,眼睛一直盯着我的脸庞。

从房门到床边那几步的距离,我看到母亲的尴尬,感受到了她内心的煎熬,不断劝自己:算了,那是你妈,你妈来给照顾你和孩子,她就再不对,做为长辈已经回过头给你说话了,你再不说话就太过分了!

“妈,才是我爸的电话?……”坐起身的我淡淡的问。

“哎!你看你爸么,任个老咧,老咧还一天事大很!”母亲急急打断我的话,笑呵呵的说:“nia给上坡你弹子舅家帮忙盖房呢,都帮了二十多天,咱屋任个芒上打好了,种上菜了。你爸想要你舅家一节管子,你舅细发的不给,你爸着气了,这俩天不给你舅家帮忙去了,成天到芒上打麻将呢。说是你舅可到屋叫呢,你爸嘴上答应了,心里不想去,这不可给咱打电话来了。我还劝着说叫给帮忙去,你成天打麻将,没事干,那个叫呢,你说不去难看不!”

“我爸给人做活是白帮忙吗?”母亲的逻辑我实在听不下去,抬起头淡淡的问。

“照你舅么,你舅盖房呢!你爸一天闲闲的,沃成天到屋打麻将呢,看不帮忙……”母亲瞪大眼睛,一本正经。

看着母亲那张脸,我一句话不说,心里吼:“自己一天咳嗽加的吭,外债不还,成天伸手要钱渡日月呢,凭啥一天打麻将不做啥?到别人跟前就成闲人了,给人帮忙就有精神了?咱盖房谁帮过一天忙了?”

“你舅叫呢,你说不去难看不?叫你爸去,你爸帮去了就不打麻将了。你也成天说蹴到沃麻将窝窝伤人很,他给人做个活,把饭混了,人还不生病!不了,沃来稍微垯垯不合适可就害咱娘母俩个家!再一个,就是你说的,玉娟娃念书也不安心……”母亲长篇大论。

“妈!”忍无可忍的我打断母亲的话,冷冷的说:“我爸能给别人做活,给自己做不了活了?重的做不了,轻的都做不了吗?给人做了二十多天活,一节水管都要不来,人叫呢,人叫呢,白使唤人谁不叫呢!”

“哎,不说咧,不说咧,我看你累了一天天,到了这个时候脾气不好,你连娃睡,连娃睡,咱不管他你爸的事,他爱去了,去!不想去了就不去!……”

“我明天连娃到泰远市去,满库说给娃做外展支架的地方找到了,人周末不休息。我也就不用请假了!”看着母亲离开的背影,我冷冷的说了一句。

“行行行,你连娃去,连娃去,妈到屋给咱看门!”母亲再次推开门笑呵呵,一本正经的说:“欣儿,明个去见你爸爸了,就看不着姥姥了,你走了,姥姥还想你的不行!”说着母亲闭上房门走了。

泰远市匆匆而去,急急而归,女儿重新换上了合适的外展支架,价格,费用比去北京少了几倍。不舒适的女儿缠着满库送我们一路回家。

进门我们看到母亲挂满泪水的脸庞绽放笑容:“哎,满库妈说你还把娃送回来了!进来,进来,妈给你家做饭,做饭!”

“不急妈!娃刚给换了个支架,不舒服,不停闹腾呢!”说话间,满库提着东西,走了进去。

“哎,满库,妈说咋咧,腿可咋咧?!唉,咱这真个是鬼给麻烦住咧,慧娟一天总不信神么,哎,你不信了,拿我给……”母亲吃惊的看着满库跛着腿大喊。

“没事妈,这是坐长途汽车腿窝的了,休息一晚上就好了!”满库打断母亲的话,笑笑说。

“妈,你看你!……”看着母亲尴尬的笑容,我忍不住暗暗瞪了一眼。

“来,姥姥抱,姥姥抱!”母亲疼惜的接过孙女,手却不由自主的拆卸孩子腿上的支架,嘴里不悦的骂:“你妈一天也是个受不了,娃腿好好的,看都能走路了,非要给娃做个这么个……”

“妈!”满库和我不约而同的转身大喊。

“谁叫给娃卸呢!”生气的我大吼:“娃能麻不愿意戴,能给戴上何坑死家,你,你还给卸呢!”

“妈,这一回咱叫人专业机构给娃做个大的,过去那个小了,娃走路自如些,这个不好走,娃不愿意戴,你可不敢给教着卸!”满库笑笑一本正经的说:“这家伙大了,一路手总不停到花花上摸呢,你还敢给教!”

“哎,我娃不当的,遭咧啥罪咧,你看些,连刑具一样,把娃腿都勒细了,叫人心不忍煎的。”母亲满脸愁容,一腔哭调:“婆把我娃抱嘎,抱嘎再给你爸做饭!”

“妈,我做!你想连娃耍了,你连娃坐到床上耍去,我做!”端起盆子,我从袋子里挖出面粉。

“来,妈连你一垯做,叫满库连娃耍去!”母亲笑呵呵的走进厨房。

“妈,才个你连谁打电话了?我看你好像还哭了!”站在厨房,我低声问。

“哎,包提咧!你蕞姨病咧,你四姨打电话说她到哇侍候你蕞姨着,nia军亚家都没人管,也不给看病,还噤短你蕞姨吃喝呢!哎,娘家没人么,娘家再有人些,他军亚家敢!借他个狗胆,他都不敢。……”母亲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着说。

“妈,你也真是的!我蕞姨当年也是我军亚姨夫费尽了心思才娶到手的。我姨任个三个娃,二女一儿的,人一家子人呢,我姨夫又不缺钱,咋可能不给我姨看病嘛!你这也是说风就是雨!”听到母亲的话,我不解的说:“上上一次,我姨还给我打电话说她想到我这垯来逛来。嫌我利平姨成天守到她家屋不走。上一次,我给我姨打电话,问nia病咋样了。我姨给我说她好了,还说她正准备给我收拾辣子呢。我听到我四姨的说话声了,就问我四姨呢。我蕞姨悄悄给我说:‘你四姨想用人呵是个现巴结!’然后大声给我说我四姨到她屋侍候她呢。妈,这才两天,你就这个样子,嗯,么大年龄咧,也没说稳稳的,不管谁说个啥也过过脑子,这人连人远近密疏不一样了,说出的话也不一样。我军亚姨夫屋人再瞎的,人连我姨是一家子,就是我说的,我姨有三个娃呢,根基稳着呢,他家咋可能不管我姨嘛!再说了,我蕞姨的性格也不是谁想捏就能捏的!”

“哎,再包傻咧,女人到月月难难、病病灾灾中就全凭娘家人呢!娘家没人,婆家人连你隔心着,人想照顾就咋照顾!你那时间要盎息人呢,自然而然的就蹴呵咧。你爷不当的死的早,遇呵雾娘母俩个,哎,真是没法说咧,这任个头门成天锁着。那时间,妈到屋着年年料料给nia把地做着,nia回来光卖粮呢。Nia库建再一递一个人些,这时候给你蕞姨屋多跑上俩回,看他谁敢……”母亲不依不饶,哭哭涕涕。

“妈,咱屋有啥事呢?”突然,满库拿着水杯站在厨房外不解的问:“我爸人不好?还是谁欺负咱了?”

“没,没,没!”母亲转头笑了:“咱屋啥都好好的,是我娘家蕞妹子病了。你四姨打电话来说你蕞姨婆家没人管,都是我家这姊姊妹妹轮着管你蕞姨呢!”

“呵呵”满库笑了:“哎,蕞姨是土财主,有钱人!这病了,姊妹们这才有表现的机会。我听慧娟说,我蕞姨人有钱,也经常接济这些姊姊妹妹呢,那人病了,这些人也应该表现表现!你人到这垯呢,也管不上,打个电话把我蕞姨问嘎,我蕞姨心自在了,病也就好的快了。”

母亲不断眨巴着眼睛,突然,满脸笑容的说:“哎就是的,看还nia满库这男人会说话,会看问题。妈给蕞姨打电话了,这俩天几个你姨都不停给咱这儿打电话呢。一人一个说法……”

“那我蕞姨得的啥病?”揉面的我忍不住打断母亲的话问:“你连我蕞姨通电话了,我姨得啥病?要紧不要紧?”

“哎,nia没说!光说是吃了不停爱给后去!那怕是肠胃不好。”母亲回过头,不解的说。

“呵呵,你给人打电话呢,病人得啥病你没问吗?”满库不解的说:“你连我蕞姨得啥病都不知道就到屋哭呢!”

母亲的脸‘刷’的一下子红了,尴尬的笑笑:“唉,你四姨沃怪大很,nia一时把妈说的,妈心难咧受咧。你喂家没人,妈听起是个老大,也是个女子,人还到外头。你四姨说你蕞姨婆家噤短你姨吃喝呢,妈心一下子滥咧,看妈娘家有人些,他谁敢到你蕞姨跟前是个沃!你爷当年不听人劝,非要把你蕞姨嫁出去,么好的屋叫库建连他妈俩个糟完咧,头到你爷死,屋是吃干挎净,棺板老衣,埋都是女子的事!就是你爷病了,也是几个女子拉着看的病。那时间谁不说你爷的过活好!一屋四个人,四个挣钱,你姨的布摊子,你舅的门市商铺,你爷官经纪,老婆三六九集卖个凉皮。屋的牛,犁,钯,磨,车,家家俱具多的都溢出来了,后来,连吃饭的筷子都没有了。你爷一辈子就不信迷信,那时间破四旧,他第一个轮起?头把清香庙的爷像给砸咧,看不是爷罚他嘛,嗯?……”

“妈,你包说咧!”听着听着,我不由得打断母亲的话:“你得是没话说咧!一人一个信仰,我爷是念呵书的人,你一辈子迷信,迷信个啥落角嘛!……”

“你妈的屁!照你考上大学不是我迷信的功劳!要不是我,你娃书念的再好,能考上嘛!”母亲不嬉笑着,瞪着眼,不悦的说:“你柳西的那个同学,人姊妹四个都端上铁饭碗咧,他妈的话么,个个娃考学的那一年,她都是堡子新年的头一柱香!你看nia娃都考上学咧,不说高低,最起码不到沃土窝窝里刨食咧!”

满库看看我,偷偷摇摇手,嘻笑着说:“我看娃去了,你家赶紧做,我肚子还真有些饿了!”郁闷的我点点头,闭紧嘴,生怕压在心底的愤怒吼出唇。

“嗯?!你姨病咧,你也知不道拿些钱出来给你姨夫,叫你姨夫给你姨看病去,么大的人咧,一天还讲究到外头上班呢,光是个认钱不认人的主儿,你姨连你一垯垯耍大咧,就说你一句大话都不敢说咧?……”突然,母亲板着脸冲着擀面的我大声吼。

小姨病了,我也想拿出万儿八千,或者越多越好,大方的交到姨夫的手上,不管他要不要,尽尽自己的心,最少可挽回多年被人小瞧的憋屈。然而,生活在温饱线的我,伸手无力,囊中羞涩,却还赡养着父母,抚养着妹妹,心心念念的玉立还不知道在哪里受罪。母亲的数落,我忍着,忍着,惭愧随着愤怒一点点消失。

“妈!你得是站着说话腰不疼?你成天连我到一垯垯生活着,你觉得我有钱没有?上一次娃的支架小了,为了省钱,我厚着脸皮,搜腾克朗跑到人机械加工厂,求人给娃做了中间一个铁棒子,给人买条烟,把人谢称咧。这回是实在不能用了,放人有钱的人,还不把娃再带到北京去检查嘎,依照医生说的,再做个新的?为了省钱,满库四处打听,才到泰远市找咧一个专业做支架的医院。你给玉娟要学习机,都是超出我的经济能力,我家宁是把吃饭的生意给停咧,给玉娟买咧个学习机。我连你家所有的开销都是尽着十二分的力量,你还嫌我没拿钱给我姨夫?你姨夫早就号称百万富翁呢,我有啥能力到人跟前显摆去!”

“嘿嘿嘿……”母亲笑了:“你没钱了罢,我这儿还攒咧五千元着呢,我把这五千元借给你,你去拿给你姨夫去!”

“你有钱你送去,我没有钱,我也不充沃大!”愤怒的我脱口而出,霎时间只觉得脑袋短了路。

母亲吃惊的瞪了我一眼,不以为然的说:“你这娃咋还是个这!看我掏钱,给你做个脸,你还嫌咋?你到你姨夫跟前把钱一拿,看你姨夫他不记你一辈子好!”

看着母亲那张吃惊的脸,我不知道自己是心酸还是愤怒。‘力微休负重,言轻莫劝人’这是母亲诸多好心办坏事的经验教训!我熟记于心,却不知母亲为何屡屡犯浑?

然而,一句“你没钱了罢,我这儿还攒咧五千元着呢,我把这五千元借给你,你去拿给你姨夫去!”我的心突然间掉进了冰窖。我日日算计着元角分,天天单位提菜,提饭渡日月,时时想着房贷,借款,还有父母的衣食,妹妹的学费!时不时夹杂着父母奢侈的‘威逼’。钱,源源不断的流向家里,母亲竟有存款,却还可以‘借’给自己!

我觉得自己是家里的擎天柱,改换门楣的第一人,竟不知父母的眼里早已经是外人;一棵摇钱树;一个可欺瞒的外人。心中的那种伤感犹如滚滚长江水,滔滔不绝。这还是父女,母女吗?天下有这样的父母吗?我算他们的什么人?母亲说了五千元,依照她的心性,真的会全部告诉自己吗?我不敢想,也不愿再向深处想。只觉得整个脊梁咝咝冒着冷气。

突然间我意识到,无论自己如何善待父母,如何敞亮做人,如何想用自己的微薄的力量让家庭翻身,在父母的眼里,我永远是外人,我的小家,经济能力永远是他们猜想,算计的谜底!

爱是什么?有人说母爱如清晨的甘露,清新,晶莹剔透;母爱如寒冬腊月里的一朵梅花,泛着淡淡的清香;母爱如一本丰富多彩的书,给你无穷的精神力量;母爱是人间最伟大、最无私、最真诚的爱,世界因为有了母爱而变得更加的丰富多彩。母爱如一坛酒,历久弥香……。

也许人世间只有我觉得这样比喻滑稽可笑!

咬着牙,闭紧嘴,听着母亲的唠叨:“你任个就准大学毕业咧,也参加工作了,挣钱咧,拿些钱给你姨治病,咱不管他军亚多有钱的,你是你个心!她你姨能把你的好忘了嘛,么多的外甥女呢,谁能给她拿一分钱?你姨虽然不缺钱,但事连事不一样么。你把钱这么一拿,她你姨明个儿到妈跟前也就单另个样子!军亚一天总把妈下眼观呢,你就当拿钱给妈撑个脸面,沃可有个啥呢,不就是五千元的事嘛!上一回,你姨家娃到你这垯耍了一个暑假,你给买的书,买的衣裳,回去还给你姨捎的加湿器,你姨高兴的么,军亚见了妈也老远就‘大姐,大姐’的叫呢,嘿嘿嘿,你看些……”

“妈,你包说咧!”忍无可忍的我再一次打断母亲的话低声吼:“你不说你给我添了多大的经济负担!我蕞姨给我打电话可不是你这么说的。我姨说她娃一个暑假的学习耽搁了,要是到屋些,她给请的家教。是你到屋硬叫娃到蓉城耍来,我姨说你说了:‘咱姊妹们不当的,没个娘家,娃都没处来没处去的,这她大姐任个准毕业了,参加工作了,nia也有房子,暑假就叫娃连玉娟到哇耍去,她姐叫呢!沃一天到屋闲闲的,光是哄个娃!’我姨说你把她说的心都难了过了,她才叫娃来的。妈,你说你这一天弄的啥事嘛!我蕞姨本身就是个土财主,人的吃穿用渡比省城相当一部分都好的多!人就是没有文化,但人对娃的念书抓的紧很。咱欣儿一直拉肚子,你不是不知道!我爸出门把一千元连么个叫人给抢走了,我又寄的钱,玉娟来回的路费,吃食,还有我姨家的娃的路费。人来的时候是卧铺,我总不能给娃买硬座吧?!妈你来回的路费,还有带回去钱,短短一个暑假,妈你没算算我得出多少钱?你上嘴唇下嘴唇一碰简单很,你没问我得受多大煎熬?!咱尽到了最大的努力,但是你看圆圆娃是咋说的?‘批发市场的货,不值钱!’……”

“嗯,嗯,嗯……,死不堪场,光是把钱认得个真!蕞娃家的话,你都给心上去呢!你姨也是没屁放咧,一天迭胡说的啥呢。她咋没到我跟前连么个说呢?!……”母亲呲牙咧嘴的打断我的话,不悦的吼:“我就借你的力量把你姨的心补嘎,你看你些!”

“还人情,等俩年不行?就非得我青黄不接的时候!”生气的我扔下手里的活,出了厨房。

愤怒的我看着母亲气歪歪的身影,真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什么事和母亲一谈就与钱挂上了勾!自已原本的好意一说话就成了嫌弃别人浪费!是自己小气,没有担当吗?绝对不是!什么原因让每次的谈话都围绕着钱来进行!?我百思不得其解。

“贺儿,贺儿”一转身,只见满库招动着手,小声呼唤着。

“怎么了?”走进卧室,我不解的问:“神秘兮兮的弄啥!”

“咱妈叫你给咱姨钱,你说你没有就算了,吵啥嘛!她有钱叫她给去就行了。咱给欣儿看病单位借的那一万元,早都花完了。忙天回老家借了同事五千元,两边都用钱,我走的时候还给咱爸留了一千元,给我爸一千元。咱成天借钱过日子,还想打肿脸冲胖子,雾个胖子咱充不起,谁爱充谁充去!你总不停连人吵啥!没钱了,都给不下人个好心情?”满库低声说。

满库的话让我百味杂沉,却哑口无言,只觉得喉咙‘咯咯’的做响,头痛欲裂,腹涨如鼓。默默的坐在床边,浑身乏力,昏昏欲睡,四肢像抽了筋一样的酸痛。

“妈妈讲故事,妈妈讲故事!”女儿热情的扑了过来,兴奋的喊。

“自己玩去!”我不耐烦的推开女儿,淡淡的说。女儿的嘴瘪着瘪着最终没有哭出声,她抱着毛绒玩具坐在床的另一头,一个人玩去了。

“咋给娃发么大的脾气!别生气了,别生气了,我也没说你什么!我是嫌你生气呢,才那么说的!别生气了,别生气了,生气对身体不好,你本来就天天吃药的,快别生气了,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要不,你就打我俩下!”满库急急的抓起我的手向他的身上砸着。

“我没生气,只是人不舒服,累了!”长出一口气的,抽回手,躺在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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