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娘俩出去耍去?哎,那妈给咱把地拖嘎,地拖了明个一天天就不用拖了!”身后传来母亲的吆喝声。

小区外一圈圈的转着,渐渐的,那里的一草一木,一物一件,我都清清楚楚。春夏秋冬,严寒酷署,小区外的小路留下了我太多太多彷徨,孤独,心酸,愤怒的脚步。无法勾通的真正原因是什么?我知道自己心明似镜,却总幻想着父母能在享受幸福中自省,或者在自己的小心的提点中,不伤尊严的省悟。多少年,多少天,难以实现的期盼在一次次的责骂,心酸中渐渐消失。曲线可以救国,我常常问自己为什么不能尝试着‘哄骗,顺从’外加闭嘴,来实现自己的蓝图?伤痛的心总是倔犟的问:凭什么?他们是父母,凭什么他们犯错理直气壮,还要儿女哄着开心,再来挽救他们悲惨的结局?!凭什么孩子犯错就得拳打脚踢,断水绝食,被迫流浪在外生死不明?错与错,哪个更错?孩子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错?他们做为父母又犯了什么样的错?!曲线救国?对于那样没有底线的人真的适用?!

‘度日如年’是多少文人墨客用来形容恋人之间的思念,不知为何,这个词对我来说恰当不过,但它却与‘思念’无关。无所事事的公司,迷茫的前景,无法勾通的憋屈,无处躲藏的窘迫,浑身上下酸痛,困倦,却不得不流浪在外的我常常有一种度日如年,生不如死的悲戚。

日子一天天过着,不经意间,我发现自己竟然可以做到一天一句话不说。

“慧娟,你不是说满库回来呢,那几点就到了,拿妈赶紧给收拾做饭去!”母亲尴尬的坐在那里,一脸讪笑着问。

“早着呢,又是最后一班车!”我努力着让自己发出声。

“妈妈讲故事,妈妈讲故事!……”女儿一到床上,她兴奋的喊着,她爬在我的怀里不依不饶,只是央求的声音随着她看我的脸色而慢慢变弱。

躺在床上的我只觉得自己浑身乏力,头痛不已,实在不想再多说半个字,只想静静的,静静的休息片刻。睁开眼睛,看着女儿怯生生的样子,我心疼极了。坐起身,强忍着不适,换上笑容,给她讲起了“白雪公主”。女儿不断出“咯咯”的笑声,那天真烂漫的样子像一剂抚平心灵的良药。

“欣儿,婆说走,连婆耍一时,你妈困了,你妈不当的,上咧一天的班,走,咱婆孙俩到婆那帮耍走,叫你妈休息嘎!慧娟,家,把药吃了。”母亲端着水,拿着药走进来。

“不,和妈睡,和妈睡!”女儿躲开母亲伸过的手,奶声奶气的说。

“嗯!我把你个瞎女子,看连你妈就睡个花!慧娟,妈说你把药一喝,先睡上一觉,看满库半夜再回来了,你又睡不着咧!拿妈把娃抱走,你好好睡嘎!”

“算了,娃不去算了,你也忙一天了,自己休息去吧!”毫无心气的我淡淡的说。

“那你把药一吃,老早连娃睡,拿我把屋拖嘎!”母亲尴尬的退出房间,边走边说,顺手掩上了房门。

孩子依然在我怀里兴奋的玩着,每天上床的时间,好像是孩子心中法定的嘻嘻时光。她一刻也不肯浪费,不断的要求讲故事,说儿歌,数数字。看着女儿聪明,活泼的样子,我的心里叹息:“不知道,我能不能让我的女儿永远保持一个天真,烂漫的个性!”

突然间,房门被推了,母亲手里拿着拖把,笑呵呵的说:“哎!我听你娘俩到床上耍的热闹很,趁娃没睡,拿妈赶紧把你家房子也拖嘎,欣儿,连你妈耍啥呢?这么高兴!”

“姥姥!”女儿拖着不真的咬字声:“妈妈讲故事呢!”

母亲放下拖把,又伸出双手,站在床边笑眯眯的:“来,到婆这儿来,婆一时没见你,还觉得想你很!来婆抱嘎,婆抱嘎”

“妈妈抱,妈妈抱!”警惕的女儿躲向床里面,大声喊。

“我把你白眼狼,养不乱,就说你成天连婆到一达呢,这你妈一回来,就不要婆咧?有本事,你明个跟你妈上班去,再包寻婆咧!来,婆抱嘎,婆想我娃咧!”母亲笑呵呵的骂,一伸手强拉躲在我身后的女儿。

女儿惊慌的东躲西藏,大声哭喊:“妈妈抱,妈妈抱……”恼怒的母亲‘啪’的一声重重打在孩子的屁股上,哭声乍然升级。

我连忙推开母亲的手,把孩子抱在怀里冲着母亲吼:“干嘛呀!有你这样和孩子耍的嘛!你明知道蕞娃晚上都不愿意跟别人,只愿意跟她妈,你非要把娃惹哭干什么?不哭,不哭,欣儿不哭!”母亲的暴戾,似乎一下子戳开了我儿时悲伤的记忆。

“嘿!谁像把你娃咋咧!八辈子没见过娃!我就是想连娃耍嘎,看你娘母俩个沃样子些!”回过神的母亲沉着脸说完便拿起拖把,使劲的开始拖地。墙面,床腿,柜子不时出的“咚咚”撞击声。

“妈,你包着气咧,蕞娃家晚上都愿意跟她妈,欣儿其实挺乖的,我每天上班走,娃都不缠人,不闹腾,沃要是个光哭,你一个人到屋也是整的没办法!娃顺了,大人轻省,娃也不得病,都好。咱不能提醒娃跟大人上班去,明个娃真的学么个样子,我看到时候个咱咋办家!你累了,就不拖咧,老早睡去,等满库回来了,一屋都不得安宁,嘈嘈闹闹,都休息不好,你也看咧一天娃咧,睡去吧,屋也不脏。”安抚好孩子,我转过头对母亲说。

“看你就把妈说的,妈还能连三岁娃较量嘛!蕞娃家一到晚上就光要她妈呢,正常很,照你家那蕞着,还不是一个个都是雾个样子!不着气,着啥气嘛!你连娃老早睡,满库回来,你就不操心咧,我拖完地,给包两个饺子去,满库总爱吃妈的包的饺子。沃男人家,一晚上不吃,睡不下!妈不累,妈天天连娃中午头还能睡一觉。娃任个大咧,到外头也连小朋友一达耍呢,不要人抱。我就是看娃带个支架时间长,心疼很,就把娃抱上,不要娃走路。你不知道,咱欣儿聪明很,满小区的人都夸娃呢,你包看么点点人,谁再问娃腿咋咧,娃就骂呢:‘你坏蛋,你坏蛋!’嫌人问她呢。慧娟,不行,咱给娃把支架取了,娃一天戴个沃,受罪的!嗯,妈一天心难受的,看把娃腿给勒细咧,肌肉都萎缩咧。不戴咧,不戴咧,戴啥呢!欣儿,来婆今个做主,把沃滥支架给我娃卸了去!”母亲一脸的慈爱,伸出手。女儿“咕噜”爬起来,欢天喜地的向姥姥这边扑。

“妈,你咋是这么个人些!给娃一天戴不上活坑死家,你这不是提纸惹鬼嘛!欣儿,妈妈说,咱不能卸,医生说咱还不能卸这个花花,花花是给我娃治病的!”

女儿迟疑了,母亲却拨开我的手,不以为然的说:“怕啥些,怕啥些,一天再不要光听医生的!娃腿好好的,非要给娃戴这个弄啥呢!卸了,卸了!”

“干什么!放下!”愤怒的我不由得大吼,孩子哭了,母亲停手了。浑身抖索的我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依然向母亲开火:“妈,你么大的人咧,是没长耳朵还是没长心?还是我连满库反反复复没把道理给你没讲清?你这是爱我娃还是害我娃呢?给你说了咧多少次咧,娃这个毛病只有这个支架才能无后遗症的治好,支架必须是三岁之前有效果,三岁之后就没用了,如果还是没好,就得做手术了!咱娃一岁六个月才发现的毛病,本身就晚了,错过了最佳治疗时期!你要给娃把支架卸了,想弄啥?”

“嗯!没见过啥!光是个死脑子,书呆子!听医生的,听医生的,没听人说嘛,尽信书,还不如没书,娃啥都好好的,总听医生的话呢!嗯,还崴的连回回一样,不卸就不卸咧!欣儿,婆说不哭咧,你妈说任个是新圣人呢,nia说咋弄咱就咋弄!”母亲放开了卸支架的手,悻悻的替孩子擦试着眼泪。

“我不听医生的,听你的?娃还蕞着时候,我早就发现娃走路点脚呢,问你,你总是‘没事,没事,蕞娃家耍呢’结果如何?就是去儿童医院也是我硬要去的,你还挡呢,片子拍出来,结果又如何?医生要给娃做手术,你咋不吭声呢?你光是嘴长很,一时就宣传到四楼,满库小区人都问呢。别人都嫌娃得病引起别人的猜测和臆想呢,紧躲着都来不急,我这还没给娃做手术呢,你就宣传的一个楼里的人都知道了!你一天想弄啥?!你给邻居说嘎,是邻居能给你娃治病还是咋的?……”怒火在我胸口熊熊燃烧着,昔日忍下的气愤脱口而出。

“听医生的,听医生的!你妈的话是放屁呢!娃走路好好的,非要给娃戴个支架,把娃弄的连犯人一样!本来,娃都会走路咧,大人也轻省咧,没球事干咧,可给娃戴个沃!把你家大城市沃专家算个屁嘛!离了仪器就看不了病咧!怂怂不说,一个个把自己看咧个大,光是给开单子,交钱去!你爸的肺结核到咱县城早都检查的好好的,到你蓉城来,你蓉城的大医院能给说个啥?八九百元花咧,光是给仪器检查,检查,交钱,交钱!说的那两句话,我家早就知道!看雾俩句话值估不值估么多的钱?还把你沃都叫咧专家咧!我看还不如农村的赤脚医生。娃好好的,一天总听医生放屁呢!可给娃做手术家,打石膏家,我咋看到北京去,啥啥没弄,光是给拿咧这么个支架来回来咧!听医生的就把你给晾耽咧!我咋么个嘴长很?照楼里人都关心的问呢,我还能不说话?人吃五谷得百病,谁还不得个病咧!嗯,没见过啥,年轻轻的,一天怕这个,怕那个,就像是拿纸糊的,被吓大的!……”母亲一脸的鄙视,一句句回怂着。

看着母亲的样子,我突然间闭嘴了,一种无法勾通,甚至恶心,厌恶的感觉强烈的冲击着心灵。无能为力,说不明白,像打开封存的魔咒!我默默替孩子脱衣服,脱裤子,重新给她戴好支架,一句话也不说。

母亲知趣的拖完地,出了房间。整个屋子里静悄悄的,掉根针都能听到声音。喝完药,我搂着女儿躺下了,脑子里乱蓬蓬的,不知道都在想些什么,只觉得自己好像是躺在火车的卧铺上,床晃着,晃着。女儿睡着了,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也睡了过去。

突然,好像有人重重地推了我一把,自己掉进万丈深渊,一种下坠,悬空的恐惧让浑身一机灵,我一下子从那种似睡非睡的状态惊醒了。睁开眼睛一看,发现自己好好的躺在床上,身边的女儿甜甜的睡着。

厨房案板发出‘咚咚’的刀切声,一看手机,十一点了,窗外漆黑一片,静如真空。片刻的休息,脑子清醒多了,愤怒消失了。算算时间,满库也快到家了,发完短信的我穿上鞋子,快步向厨房走。

整个房间,一片漆黑,只有厨房透出一片明亮的灯光,母亲有节奏的来回动着,我心里一阵阵说不出的惭愧。我不明白,自制力极强的我为什么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就在刚才,我还在急赤白脸的呵斥她——生我养的母亲,现在的她还在佝偻着身躯,替自己为丈夫做着费时费力的饭食。这世间还有谁能做到这一步?除了母亲恐怕没有别人!

快步走进厨房,我顺手拿起擀面杖:“妈,你真不嫌麻烦,这么晚了,还做这么费事的饭!没说也睡嘎!”

“睡啥呢,人老咧,瞌睡就少咧,满库晚上回来呢,你这才捏个个睡着,那个就回来咧,人睡一觉起来,再睡就慢咧,也休息不好,难受很,还不如一安等人回来,一家子都睡呵,就安宁咧!满库没说到咧没?”

“我刚发短信问了,估计也就快了!”正说着,手机响了。

母亲笑笑:“这时间还合适很,你帮个忙,这个几个饺子也就包完咧。妈包的多,看你一时也吃俩个!韭菜鸡蛋的,妈打咧八个鸡蛋,就一把韭菜!满库连你一吃,也剩不了俩个!”

“妈,你的鸡蛋也打的太多咧!就一个人的饭,八个鸡蛋!嗯,太浪费了!”

“沃可浪费啥,它总是吃咧么,又不是摞了,再说是给满库包呢,nia娃一天到外头给咱挣钱呢,好不容易回来一趟,给娃吃好嘎!看nia再说:我一天到外头挣钱呢,你家一家子到屋才洪吃大喝的,到我跟前就舍不得咧!”

“妈,你可真是的!”我“扑哧”一声笑了,忍不住说:“谁能给你产生效益,你就给谁实心吃呢,也不管营养过剩不过剩!我蕞着,你还记得你用白米喂鸡的事吗?我说你,你也是同样的理论:鸡给咱下蛋呢,心学么空的弄啥呢,你不算成本,鸡下的蛋也不操心收,光是喂鸡呵下本呢!”

“你妈的屁!你一天把沃陈芝麻滥套子记得个准!我可啥时用白米喂鸡咧,米么值钱的,咱可达来个白米喂鸡呢,人都没啥吃,我咋能拿米喂鸡呢!”

“咱是没有米,米是我姨给的,你嫌我阻止你拿米喂鸡,还打了我!”提想往事,我的心瘾瘾还在痛。

母亲不好意思的笑了:“咋?就是的,鸡下蛋呢,不给鸡吃好嘎,鸡达来的营养下蛋呢!你姨给的么一点点米,烧两顿米汤就完咧,还不如给鸡吃了,鸡下蛋也就有精神咧!”我无语。

饺子下锅了,满库背着包也回家了,手里提着一个崭新的DVD,进门的他一看见我就兴奋的扬扬手中的新玩意。热情的拽着我手,只是两手冰凉。借着门口的黑暗,抱抱我。不好意思的我,我接过包,顺手放下:“怎么才回来啊,还穿的这么单,手凉的,赶紧的,咱妈给你包饺子!”

“满库,妈说回来咧,来赶紧的,妈给把饭弄好咧,慧娟给满库调饭!”母亲边喊,边走出厨房,站在餐厅。

“妈,我回来咧,天这么晚的,你不嫌麻烦,随便吃些东西就对咧,黑天半夜的,打扰你休息呢!”满库换上拖鞋,嬉笑着回答。

母亲满脸笑容:“看这娃说的,妈到屋呢,天冷咧,妈不给你做饭,还把你饿着家,吃,赶紧吃!”她指着桌子上的我端来的饺子。

“呀,好吃的!妈,你也吃些!”满库满库的惊喜,拿起筷子:“哎!真是天冷了,下午回的时候,还不觉得,这到晚上还真是不暖和!”端起热碗的他不由自主的打个冷颤:“妈,也吃!慧娟,你也吃,饺子香很!……”

突然,女儿在房间里哭了起来。我急忙冲高卧室。

母亲笑了:“满库看,妈给说你以后回来呵,不抽烟了罢,点着拿上,时门时再把身上前后襟拍嘎,野鬼也就离身咧。你看你总是这么个时间回来……”满库尴尬的应着声,我抱起女儿,瞪了母亲一眼。

“看,慧娟可嫌我说神神鬼鬼的事情呢!黑天半夜的,这个时间正是鬼怪出来的时间,蕞娃家有神眼呢,咱大人看不见,娃能看见,不了每次满库半夜回来娃咋就哭呢!……”

“世上垯垯有个鬼呢?谁见咧,再包胡说咧!”我打断母亲的话,不耐烦的吼。

“我听辛庄的人说,你家这个小区就是在坟地上盖的!可能就是西北角那几栋楼。”母亲嘻嘻哈哈,一本正经。

“不是的,妈,不是的!这个小区刚挖坑的时候,我就连慧娟来看房咧,没有坟,没有坟!”满库向窗外看看,皱下眉头,紧声说。

“嗯,有呢,人辛庄的人都说有呢!……”母亲不顾孙女歇斯底里的哭喊,一个劲的佐引旁证。

“知不道给娃拿包奶,都站到哇弄啥呢!”孩子声斯力歇的哭泣,不觉间我浑身汗水涔涔,耳朵里只听到母亲那聒噪的神神鬼鬼和满库不悦的反驳声,莫名的心火直向上涌。

母亲拿来了奶,终于孩子的哭声慢慢小了下去。满库手里捧着刚拿回家的电动娃,开关一开,娃娃两眼红光一闪一闪,吓得女儿又是哭声叠起。

“爸爸不好,爸爸不好,爸也是想老早见到你才赶的晚上的班车!不哭了,不哭了。没事,没事,呆会再吃,凉不了。”他关上电动娃,拽着孩子的手去打它:“打她,打她,不害怕,爸说不害怕!”女儿惊恐的眼神一点点换上了笑容。

满库安心的坐在了餐桌上,香喷喷吃着,不断赞叹母亲的饭香。

“嘿嘿嘿,满库,就说你咋可拿个DVD回来了?咱屋这个没用几天……”母亲翻看着满库带回的东西,笑嘻嘻的问。

“哎,沃就是我上一回给人说给娃买个DVD,这回人给咱操心买了,没花多钱。我不好意思给人说咱已经有了,所以就拿回来了。”满库笑笑:“人给咱帮忙呢,不要不好意思!”

“哎,咱有呢,不管花多钱,都是浪费,双双对对的,一个DVD也得用个时间,看这个,嘿嘿嘿,好,……”母亲两眼放光,一脸惋惜,手不断翻弄着DVD。

“没事,这个DVD给我爸拿回去!”母亲的样子,我一看就懂,赶紧抱着孩子蹲在DVD旁边,冲着满库说。

“呵呵,给咱爸就给咱爸,不过,这个DVD只能放正版碟片,咱屋正用的那个既能放正版也能放盗版。雾个拿到农村没用,农村人基本上都是盗版。”满库看了我一眼,嬉笑着说。

听到满库的话,我愣了,不明白他心底到底是个什么意思,母亲回头讪笑着看看我,我知道她志在必得。

“没事,那就把咱屋正用的那个DVD给咱爸拿回去,反正沃个也是个新的,咱也没用几次!”我横下心自作主张的说。

“给就给了,只要咱妈不嫌咱用了几天就行。要不就把沃个新的拿回去”满库放下碗:“要给就给个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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