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家咋到这来咧?”孩子不依不饶,搂着我脖子不放手,我接过女儿,母亲拿着菜和肉。
“我婆孙俩个逛呢,你爸还睡着?”
“奥,我来的时候,房门闭着,里面没有动静,估计是睡着!妈,你连娃看见刚过的残疾人了么?”我问。
“看着咧!嗯,沃都上辈子造呵孽咧,这辈子爷才把他世咧么个!有啥看的嘛,……”母亲一脸的鄙视。撇着嘴,不屑的骂着,立马招来旁边人的侧目。
“妈!你也信佛的人,有你这么说话的吗?上辈子谁知道?满街道的人都同情人的可怜,你看你,说的啥嘛!有你这么说话的吗?”我拉了母亲一把,低声吼。
“不是的,不是的!我是说人要积德行善呢,按照迷信的说法,就是沃人上辈子没行善,造恶咧,所以爷才把他这辈子世成么个样子,叫他到世上遭罪来咧!”母亲尴尬的笑笑解释。
“妈,人才给你说咧,上辈子的事谁能知道?你连么个说话,不怕周围的人笑欢你?咱也上咧两岁年纪咧,说话呵试着说得平和一点,大众一点,有同情心一点,咱本来是个好人,可是你的话一出,叫人觉得你好像没有一点人的同情心!”听到母亲的话,我低声纠正。
“谁说我没有同情心,我才个还给咧沃人一块钱,后来我觉得还少,又辇上去叫咱欣儿给咧一块钱,给娃也积点功德,得是得,欣儿?明个我娃也就是个大学生咧!”母亲笑眯眯的逗着孙女:“要不是婆一天施舍,敬爷些,你妈她能考上个大学?她还说婆没有同情心,婆是世界上最有同情心的人!”
“妈!妈,我从来没说你见了穷人不帮助,我是说你一样的话说出来难听很,一句话能为人,一句话能得罪人,咱因为说话得罪的人还少嘛!你咋总是不听我讲的道理?”看着母亲不以为然的样子,我叹口气说。
“算算算,算咧,看你还要买啥,挺堂麻利一买,回去还要做饭呢!”母亲不耐烦的瞟了我一眼,不悦的说,
“鱼,鱼!”女儿身子向前倾着,指着卖鱼的大喊。
“看,还是我孙女孝顺,知道她爷来咧,要给她爷买鱼吃呢!”母亲满脸的笑容,跟着我向鱼贩超前走。
“师傅,鱼多钱一斤?”我放下孩子问。
“黄鲢二块二一斤,鲫鱼三块五一斤!”听到鱼的价格,我和母亲吃惊的看看,以为自己听错了。
“妈,今个鱼便宜很,咱给我爸买一条鲫鱼熬汤,人都说鲫鱼汤有营养很!”
“好好好!你看你,你看你,不论啥都好!”母亲满脸笑容,挥挥手,一脸的无所谓。
鱼贩过好称,杀好鱼,母亲拉着菜,肉和鱼,我付过钱,抱上孩子正准备走。身后却传来母亲小声的嘟囔:“今个鱼便宜!没说再买一条黄鲢,放冰箱慢慢吃去!”
“行,要买就再买一条!不过,我身上的钱不够咧,你带钱了没?”听到母亲的话,我转过身问。
“有有有!我有!咱趁便宜多买一条,省得想吃的时候贵,你爸沃总嘴馋!”母亲放下孩子,从衣兜里掏出一把钱。
“要不买两条?今个鱼比平时便宜了一块多!比贵的时候差不多少了一半还多!”看到母亲手里的钱,我向她提议。
“好好好!猪肉吃着生痰呢,鱼还不贵,一条鱼也就四块多一点,咱买三条鱼也才十二块钱,不贵,不贵!买买买!买回去了,你给你爸一做,你爸肯定高兴很,他女孝敬他呢,看到农村啥时能吃个鱼嘛!”母亲开心的笑了,满把的钱递到我的手里。
母亲提着菜,肉和三条鱼,满脸的笑容,走在前面,不断调换着我怀里的孩子。她时而提菜,时而抱孩子,目的只是为我减轻负担。看到母亲的笑容,回想着她为多半生总是打骂她的父亲要鱼吃,我的心里不仅息:“哎!这就是亲情!”
来时的问题我有了自己肯定的答案:单位离了我依然可以照旧,满库离了我虽然可以,但是内心深处我依然是他的痛!毕竟人是有感情的动物,最可怜的是我的女儿,自己从小到一直渴望母亲温暖的怀抱与灿烂的笑容,虽然得不到,却能守着她,孝顺她,给她一个相对舒适的环境,我为什么要让自己的孩子直接失去母亲,让她遗憾终生?妹妹没有我,虽然最终总会结婚生子,可是她的人生晦暗了多少?那个在低层次上循环的家庭,那个打闹丢人的环境,农村真正的旺族谁会来求娶我的妹妹?母亲知道打听别人的家庭,别人岂有不打听之理?儿子疯癫,父母打闹,这样家庭出来的女儿谁会重视?妹妹再聪明,再能干,也经不起这样家庭的拖累与打听。父母没有了我,在能横能动时,必须努力劳动,年龄渐大的他们体力不支是必然的趋势,缺钱,缺人,这个家庭最终会走向一个死胡同!不用考虑世人的嘲笑与热讽,不用墙倒众人推的恶俗来欺辱!谁能忍心看到生你养你的母亲孤苦无依,被人热嘲冷讽?谁忍心自己的父亲躺在病床上无人照顾?谁忍心自己的妹妹长成老姑娘,留在家中?谁又能忍心自己的家庭在自己这一辈灰飞烟灭,香火断绝?不,这样结局打死我也不能接受!
“老汉,老汉,你女给你把鱼买回来咧!赶紧起来,看起来你爷子俩个看着做去,反正我又不吃沃东西!”进门的母亲激动的大喊,她的热情与寂静的房间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妈,包呐喊咧!我爸睡觉呢,操心沃来着气呵!”我赶紧制止。
“嗯,睡啥呢,睡咧满满一上午,有多少瞌睡些!晚上可睡呢么!”兴奋的母亲似乎忘记了父亲睡觉吵醒暴躁如雷的习惯,推开房门大喊:“老汉,老汉,咦,你向醒着呢,醒着咋不念喘呢?”看着母亲的样子,我的心里捏了一把汗,生怕门一开,房间里飞出笤帚之类的东西。
“奥,醒着呢!”父亲淡淡的说话声出乎我的意料。
“醒着,人叫呢,你咋不念喘?你看拿的稳的!”母亲的脸板了起来,不悦的吼。
“妈!人刚醒来,还没回过神呢,你不停呐喊啥呢,鱼买回来,吃饭时候,我爸就看着咧,你非要把人叫醒!早知道一时能弄啥?”
父亲嗤嗤一笑,一脸的不屑:“青马不敢见有个驹么!弄啥!”
母亲的脸色“唰”的一下变了:“嗯!看你咋稳的!稳的连老太爷一样,你迭凭啥稳呢嘛!要不是我连女子,你牛啥嘛牛!看人累死巴活的给你把鱼买回来咧,总么说赶紧把人nia替嘎,把娃看上一时,连娃耍嘎,几个月没见娃咧,来咧光知道个睡觉,一晚上的卧铺还没睡够!……”父亲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越来越难看,定定的盯着母亲,一种暴风来临前的节凑。
“妈!”我着急的吼了一声,希望她能停下那张不知轻重的嘴。
“走,欣儿连婆到外头耍走,叫你妈连你爷到屋做饭,他家爱咋弄咋弄去,咱俩走!”不等父亲发作,母亲急急抱起孙女出门了。
“爸,我妈就是么个人,你包着气!”我放下手里的菜,不知道该怎么化解父亲体内的暴怒。
“没事,没事,照nia要骂呢,我还能把nia咋?一头大的光贵,谁叫咱爱睡觉呢!”父亲的反应出乎我的意料,我原以为他会牙关紧咬,拳头暴筋,随时都是腥风暴雨。
“呵呵,睡嘎怕啥呢,火车上根本睡不了觉,你瞌睡又轻!我妈也是的,好来,好的很,才个想给你买鱼,积极的,买一条都不行。这捏个回来,可把人骂个鬼吹火!爸,我觉得你变了,脾气好多咧,能知道让我妈咧!”父亲的平静,让我紧张的心情放松了下来,不由得说了一句大实话。
“哎!咱任个不让nia能行嘛!靠nia吃呢!”父亲淡淡的一句,低下了头一脸的伤感:“不让nia,任个挨打呢!”
“呵呵!我妈挨咧半辈子打,她敢打你啊?”父亲的话逗的我不由自主的笑了,边收拾菜边说。
突然,父亲抬起头,恨恨的说:“我以前硬是给你没说,这是今个把话说到这儿咧,你妈任个英雄很,上次从你这回去,连我几句话没说合适,我就说‘西你一呵去!’光是等咧个动作,你妈呢,就真个打我咧,打着,打着,还不过瘾,还骑到我身上打呢,你知道,nia人高马大,身量又重,爸任个身体不行,nia把咱压到地上,我还一时翻不起身,打不过nia,你能知道么,咱前头的房子,一说话连到芒上一样,何况是打锤呢,邻家人来咧,把爸顺的么,nia还知不道顺,眼看人来咧,总没说从我身上下来,还骂着说:‘她今个才把仇报咧!’不嫌人笑欢么!拿个婆娘家把男人欺负住,她当她英雄!哎,哎,哎!羞先人咧!”
听到父亲的话我愣了,我不敢相信母亲如此的行为。然而父亲捶胸顿足的样子,我却不得不相信。一种丢人丧德的感觉又涌遍了全身,心里恨恨骂:“看你俩咋西的!么大年龄咧,还打锤呢?我一天打胖脸充胖子,总想给屋挣一点体面,供你吃,供你喝,生怕你家没钱到外头借钱让人笑欢,再让人提起你没儿养老的事情!你俩个倒好,俩个大人一天没事到屋打锤呢!还惹的一街两行的人看热闹,不嫌丢人!”
生气的我走进厨房,一个人收拾做饭的菜。脑子里不断回想着父亲描述的场面,母亲张狂,过分的样子让我愤怒。母亲变了,不!不是变了,而是比过去更加刁蛮,任性,张狂,不知廉耻。我能感受到父亲内心的愤怒与羞耻。
“真的吗爸?我妈真的那么过分吗?”看着默默来到厨房洗鱼的父亲红着眼睛,我忍不住问。
父亲恼怒的回答:“我还骗你弄啥家,是啥光荣的事情嘛!你不信问咱左邻右舍的人去,谁不知道你妈英雄!人来咧,还骑到我身上打呢,人拉都拉离!为沃,我几十天都没连她说话,这任个是老咧,没那个心气咧,再放过去,嗯,我早把我都碰死咧,活我这人弄啥家,叫一个婆娘家给欺负住咧!”父亲的手抖嗦着,两眼睛呆呆的看着前方,我能感受到他内心的怒火与压抑。
“我妈也真不像啥!”愤怒的我不由得大吼。
父亲不吭声,红着眼睛,大口大口喘息着,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爸,这就是你前半辈子爱打人的落头!”看着他压抑,愤怒的样子,我心里说。
然而,父亲抽动的后背让我的心突然间酸了,男人挨打,他的自尊……,我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来安慰父亲,责怪母亲的心淡了下来。无可耐何的恼怒却在心里上下窜腾。玉娟也十七八岁的人了,父母打捶,她如何在村子里行走?我可以躲匿在城市不回去,妹妹她该何处藏身?打捶,打捶,难道这个家离开打闹就活不下去?
我一句话也不想再说了!都是成年人,都是长辈,打架丢人的道理谁会不懂?说轻了,不起作用,说重了,我便是忤逆不孝。站在厨房,愤怒,压抑的我什么也不想说。
“哎!慧娟,你比爸强,比爸强!”突然,父亲惊叹一声。
“爸,啥事值得你这么表扬?”我不解的回过头,看看父亲。
“哎,爸一辈子总觉得自己细发,会安排活路,爸今个给你一帮厨,这才发现,你比爸强的多!”父亲一脸的佩服,手里拿着生姜:“哎,你看切生姜,用多少,削多少皮,用不了的,生姜皮还在呢,便于保管,也不浪费!咱屋一回用生姜,一块生姜全部切完,放到碟子里,半天功夫就干咧,下一顿,一物不当一物用!浪费咧。我几回都发现这个问题咧。到屋养成雾个习惯咧,紧忙还改不了!”
“哎!我当多大的事呢,么个事值得你大惊小怪的嘛!”看着父亲欣喜的表容,我觉得父亲真是变了,不似以前那种眼高于顶的要求。只是太细小的举动,却招来父亲如此的表扬,我的心里除了高兴之外还有一种不值一提的感觉。
“哎!话不是你么说的,一个人的心性,做事的细致,都是从这些小细节体现出来的!你看一个粗人,你打死他,他也干不了细致的活儿,就拿你妈来说,一辈子粗粗拉拉,做啥都是不得法,任个看起来也学别人的做活经验呢,其实光学别人个死扎子,灵醒人,人琢磨别人那种做法的道理,在不同的环境里,别人也知道如何改良它,她不!生搬硬套,弄啥还粗重很!看不起谁,谁的话就再对,都臭着呢,能看起谁了,谁放个屁都是香的!自家人的话,从来不听!……”
听到父亲的话,我深有感触,不由得说:“爸,你从小事中,就能看到别人的节约与安排,也能想到改进自己的做法,我妈,你给掰碎泡着说都不管用!你看就洗衣裳么个事情,洗衣机里最后一次淘衣裳的清水,我说咱麻烦一点把它接出来,攒到盆子连水桶里,拖个地,冲个马桶啥的,也就节约一点水钱!城里的水费不少,一立方米就二块九毛八呢,咱把水白白浪费了弄啥!我妈不但不听,反而骂我球毛上捋寄子呢,对门家媳妇来咧,人看到她把清水全部放到下水道了,人才说她家屋连淘菜,洗脸水都留着冲马桶呢,我妈这才不骂我咧!以前,在公寓住的时候,我妈洗锅,洗碗,把水用的黑脏黑脏都舍不得倒,这现在,水花钱咧,我妈连么个浪费呢,还嫌人说!其实你说对着呢,沃的么个心性,件件事情上都是么个样子!……”
“嗯,你妈人对着呢!你妈口不好,人对着呢,给旁人弄啥都心实很,何况你是她女呢!沃一辈子就养成沃习惯咧,能浪费多少嘛,你嫌浪费了,你自己勤快嘎,把水一接,放到咧哇,她还不冲厕所咧!”父亲不以为然的打断我的话,急急的说。
看着父亲的急切的脸庞,我闭上了嘴。我知道,我再说什么也枉然。从小到大的那种失望填满了我的胸口。
“你妈一辈子总害死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人没说嘛,知性者同居呢,你一个小字辈,有啥办法,我任个说的不好了都挨打呢,还把你呢!自己爱惜啥了,就把自己的啥收拾好!省得别人给你没弄好还着气!闲气着不得!”
听到父亲的话,我心里不舒服极了。我不明白他为什么就不能替我劝说母亲?为什么他养家时,母亲丁点的浪费便会招来雷霆之怒,甚至拳打脚踢?!昔日的母亲与今日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浪费之事不值一提。
“咋?不服气?不服气,就是我说的,你能把沃咋?就连nia任个有力量把我打一顿一样,我能把nia咋?几十天不招嘴,不吃nia做的饭,自己戳锅底去么,还能咋?不嫌顺打锤去?!沃总是你妈,鼻子大把嘴压着呢,你说的轻了,沃不听,说得了重了,连你闹,旁人还笑欢你呢,图啥呢嘛!这话,我从蕞蕞掰碎泡上给你说,你咋也是个听不进去?你妈就一个农村妇女,没有文化,你一个大学生,连这么一点道理都想不通!说啥呢嘛,有啥说的,她不弄了,你弄,她弄的不好了,你嫌了,你弄!她嫌衣裳不好了,你就把她引到商场去叫她看着买,有个啥呢嘛!你任个挣钱呢,我思量孝敬一下呵你妈也是应该的!商场它能花多少钱嘛,钱太多了,你妈她自己也舍不得买!……”
父亲的话,听到我的耳朵里越来越不是个滋味,他现身说法的忍让,给我一种无耐之极的感觉。母亲是个人,她有思想,读过书!为什么会这是样的心性?做为儿女,观察母亲的角度与父亲完全不同,体会更不相同。容忍也是一种孝顺,然而父亲要求容忍几乎没有原则,我不知道这是父亲多年无耐的心得,还是老来弱势的不得已!年青时的父亲,每每母亲犯错误,他总是咬牙切齿,拳打脚踢,骂人的声音能传两公里,摔碟子,摔碗,砸家具,事后的冗长的说教,母亲没记多少,却全部记在我的心里。为了家里能少出现打捶的环境,为了不出现无谓的浪费,我成了父亲思想的傀儡,总是出现在与母亲浪费斗争的第一线,希望在父亲没有看见之前能解决问题,为此,我饱受母亲的冷落与暴打,那些心酸的一幕幕时常浮现在我的脑海里,心中的委屈从来没有得到过半分安抚。事后告诉父亲,只希望能听到他一句公平的评价,或者安慰。然而,事实上我永远得到的是批评。为了家里少出现争吵,我成母亲懒惰,胆怯的敢死队,总是颤栗中扑在父母的中间,替母亲遮挡那来自父亲的狂风暴雨。去窑厂装砖,迎接开车回家的父亲,卸车厢,端饭,端茶。忍受着暴虐与害怕。母亲看不到我的恐惧与可怜,只体会到了霸王有人照顾的清爽。我的胆怯,委屈,总一个人在回味父亲的辛苦中慢慢溶化。也许在父亲开车挣钱的那些年,父母都觉得挣钱很容易,可是钱在我的心里却是极其的不容易!因为它饱含着我的恐惧,我的眼泪,我的伤痛,我的自尊。母亲可以顺手花钱,父亲可以苦做着美吃,而我却要把钱用在关键时刻!家庭拮据时,回流的钱财,让我看到了母亲脸上的惊喜,看到了父亲如卸重负的安慰,让我更懂得好钢用在刀刃上的道理,同时也深刻理解了平稳与步步高升的意义!我成年了,当家了,再也不想过争争吵吵,大起大落的日子,再也不想有钱洪吃大喝,无钱低眉顺眼。我想让我所有的亲人都能过上平稳,步步高升的日子,因为,这样的生活不仅仅是自己活的舒心,更重要的是活着有尊严!这样的道理,我觉得父亲应该更懂!失败的家庭,难道空闲下来的他没有总结这其中的经验教训,没有琢磨一下,以后的日子该如何度过?我觉得以父亲的心智,这绝对是不可能的事情!他为什么要这样劝我?难道真是老来的弱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