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库答应了母亲的要求,替父亲寻找一份修车的工作。母亲日日追问新的进展,看到这样的状况,我隔在母亲与丈夫中间,一边告诫母亲不要报太大的希望,一边督促满库不要磨蹭。毕竟母亲不管不顾追问在我的心里有着极其不舒服的担忧:满库不愿意张口求人,父亲并无积极挣钱的欲望,母亲极力督促,强人所难,如果满库找不到合适的地方,对他来说紧张之后会是什么?我闭着眼睛都知道:那就是压抑的恼怒与厌恶。既便满库找到合适的去处,习惯老太爷的做派的父亲,他能否窝**段,寄人篱下干起他眼里“受苦人”的活计?更不用说长期远离汽车行业的他能否给老板一个满意的答卷,这些问题在我的心里就像蚂蚁一样时时啃食着我的心灵。我希望父亲能挺直腰杆,希望他能像父亲一样为我们家撑起一片天空,希望他能尽到自己最大的努力,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尽到一个父亲该有的责任,让我在丈夫跟前能伸直腰杆,让我能在婆家人面前底气十足,不留口食。可是我心里清楚的知道,这些东西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我的愿望,我的希望,我的渴望,都在自己日常的生活中,适合的环境中缓言说过,并无半分钱的作用!郑重的谈,招来的只能是生气与指责,“不孝”的大帽子压的我喘不过气来,父母自暴自弃的恫吓,对家庭破碎的恐惧让我不得不把这些希望深深的埋在心底。希望父亲在现实中慢慢反省,希望他从工作中找到快乐。在所有意念的左右下,我觉得自己就像一个摇摆不定的闹钟,不知道站在哪一边才是正确的选择,但心里却明白,所有的事情我并不掌控,只盼望着老天怜悯,能给出一个良好的结局。
母亲上班去了,家里只留下了我与父亲。洗锅刷锅的我突然听看到父亲来到厨房,替我擦着洗清的碗筷。难得的举动让我的心里一阵不安:“爸,不用你,我都洗净了,你困了睡嘎去。”
“哎,成天到这楼上睡着,坐着,有多少瞌睡嘛!呵呵,这楼这么高的,想下去逛逛都怯人很,不如咱蓉城,还是一楼方便。不过话说回来咧,人这楼虽然不好,可是在市中心呢,弄啥先方便很。”父亲边收拾边和我拉起了家常。
“呵呵,就是花钱方便!”我笑笑总结着搬家以来的感受:“以前咱在蓉城,需要啥买个啥,不需要啥就不买咧。娃也看不到那么多的东西,想法也少。这任个住到这达,到处都是花钱的地方,楼底的烧烤摊,上学路上的超市,蛋糕店,随处可见的冰糕柜,蕞娃家看着了就想要,大人总不能一点不买吧!哎!”
父亲哈哈大笑:“人活着就为娃么,给娃不买给大人买家!欣儿我看到你家跟前还罢咧,到我跟前就是个小霸王!不买都不行,连瞅带使性,弄不好还要挨出打呢!你家这城里,我看也连咱农村一样,能吃个啥嘛,不也就是面,米饭炒菜的!蕞娃家爱谋嘴正常的事情!”
“都是你惯的!那还要吃啥,咱小门小户的,都是从农村出来的人,能这个样子已经不错了。本来我家娃乖乖的,你连我妈一天拿钱哄娃呢,一出门随便就给买,到我家跟前,我总经娃讲道理呢,蕞娃家都爱给爸爸妈妈当好孩子,她心里其实有对错呢,我家有原则,所以她就控制自己的欲望呢,你连我妈那样做不是爱娃,而是害娃呢!”
“你妈咧个屁!我把你个瞎女子,我拿钱给你娃花呢,你还连么个数说我家呢!那你给我连你妈的钱一天装到口袋里包花,眼看着娃哭都包管,沃就对着呢?……”父亲的话我正想辩驳,然而,父亲却不给我这样的机会。
“哎,算咧,算咧,沃话咱就不说咧!我是想连你商量嘎,你看咱这个屋满库一天忙的连吹呼手一样,你妈一天再上个多半天班,你呢,听李满库说的沃样子,工作的事也就是快了,我的意思,一屋人都上班去,屋没个人不行,我就不去上班了,我给咱到屋揽个后腰,给你家当个后勤员,也就行咧。照咋?你家回来了,我把地拖了,菜洗了,你家光是炒菜,下面的事。你妈么,一天么没眼色的,总离钱近,不停总难为nia女婿弄啥家。……”父亲一脸的讪笑,定定的盯着我,等待答复。
亲耳听到父亲的不愿意出门工作,那种印证了的团缩与自私让我内心阵阵恶火。母亲一个农村妇女,去超市扫地,欢天喜地。她虽然没有眼色,日日督促女婿想为父亲谋一份差使,那种为家,为自己挣得尊严的精神让我欣慰。父亲,父亲一个大男人竟然一味的躺在我艰难维系的一团和气中,不为自己,不为家人分担一丝压力。
我真想说:“爸,你真的老了吗?你真的指望nia女婿给你养老送终吗?玉娟眼看着考大学家,你难道一点都不考虑吗?你难道一点都不考虑满库买了房子,肩膀上压力大了,看咱一家人是负担吗?玉立回来你也打算叫女婿给你儿娶媳妇看病家?你还想不想咱这硬被我粉饰的一团和气维持下去,你还想不想叫我婚姻继续!你觉得你女一个人能左右别人的意志吗?你看不到事情落到实处,满库考虑的只有他自己!”然而,我却知道这样的话,做为儿女绝对不能说出嘴,何况是对父亲那样疯狂的人。想到这些,我的内心充满了悲伤与愤恨。母亲上班了,虽然我觉得父亲可去,可不去。但是他的态度让我无法原谅与释怀。
“哎,那不行了,我就跟你妈到超市给人扫地去。”没得到及时干脆的答复,父亲红着脸,讪讪的说,那种失望的眼神与语气足可以敲醒我的心灵。
“你连我妈商量了吗?我妈成天逼满库呢,满库也紧着给你找呢,我听说话已经给人说了,人老板回来了就决定这个事呢,你这会说这个话,你叫我连我妈连咋么个给nia满库说家?满库人好歹也三十多岁了,到人面前说一句话,随便就食言咧?我妈坚持叫满库给你找事做,那是觉得修车要比扫地挣的钱多。一开始,我一直在劝说你俩个,不要打满库的主意,咱自立自强,非逼着别人弄啥。我被别人排除在单位之外,一天辛辛苦苦,不想看人的精神,你家咋总是这个样子?……”
“没商量,我这是先给你说呢。你妈,你妈一辈见钱拿头打呢!没祥水,就说她叫我修车去,她都没考虑我这么多年没摸过汽车,nia任个这技术更新换代的这么快,她都不怕我给nia女婿把人丢咧!……”父亲说着说着,满脸的怒容,‘啪’的一声把抹布摔在了案板上,一转身回到他的房间。
“爸,爸,起来,起来,给你把好事找好咧!”收拾完锅碗,正当我给晚上和面时,只听见满库兴冲冲的打开防盗门,进门大喊。
我和父亲几乎同时走出客厅,惊喜的问:“啥好事?”
“人老板回来咧,今个有空,叫咱爸过去看看!看行不行。”满库得意的说。
父亲恍然大悟,淡淡的一笑:“好,好,好好好!哎,就是不知道我现在还能弄了,弄不了nia沃事呢!”站在客厅,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满库愣了,不解的看看我。我无耐的回避着他的眼神,借着和面,去了厨房。
“论起,机械沃事都是砹砹账,熟悉俩天也就没事咧!走,不管瞎好,咱先过去参观,参观!”突然静悄悄的客厅传来父亲斩钉截铁的说话声。
“哎,爸呀,你有老技术,真正熟悉了,把现代那些修车能比的跑呢。到时候,老板还得求着你给他带俩个徒弟呢!”满库笑呵呵的说。
“也就是的!现在这修车的,垯垯是修车嘛,纯粹是换件!都弄怂管娃呢,换件钱多么。过去我家到修理所的时候,那才叫真正的修车,破损的零件,用手工,机械修复到原样,装到车连新部件没有区别。哎,话说回来,现在这个经济社会,弄啥都讲经济效益呢,换件钱多,人可为啥要修呢?何况开车的都是外行。车滥了,就指望人给弄好呢,还管钱多少呢。走,咱去看看,看看咱还能弄不能弄!”父亲边收拾自己,边和满库说。
“贺儿,我连咱爸走了!”只听见满库一声招呼,防盗门被打开了,随之便是‘啪’的一声关门声。听到他们出门的声音,我有一种无法言说的无耐与担忧。我不求事情一定能成功,也不期盼父亲一定无功而返,我只希望父亲退也好,进也罢,只要能让那个粗心的女婿不感觉到厌恶就行。
和好面,我拿着一家人的脏衣服按照深浅颜色分开,正给洗衣机里放,门外传来母亲的敲门声:“慧娟,慧娟!”
打开门,母亲一脸的好奇:“咦,慧娟,屋咋就你一个人呢,你爸呢?”
给母亲一边送水,端饭,一边说:“满库给我爸把修车的事说好了,人叫我爸去修理厂看去咧。两个人走了好一阵了。”
母亲一脸的惊喜,声音提高了八度:“得是得!看,还是nia男人家能办事,你看nia满库答应给找呢,这没停几天就给说好咧!还是nia男人家会办事!哎,总说人都爱娃子娃呢!”
“哎,妈,你也包高兴的太早了,满库是把地方找呵咧,可是你知得道我爸并不想去工作!”听到母亲后半句,我不由得白了一眼,郑重的说。
母亲惊讶极了,脱口而出:“去,胡说啥!你爸可为啥不愿意出去上班去!到城里打个工,连拾钱一样,活又轻,时间也短,你爸可为啥不想出去做活去?他一天坐到这秀楼上弄啥?熬相公呢!”那斜眼瞪着,似乎我就是父亲本人。
“妈,先有调查后有发言权!你爸才个给亲口说的他不想上班去!嫌你不停催问满库找工作的事呢。”听着母亲的数落,我不由得皱起眉头说。
母亲彻底愣了,不解的问:“那他咋还跟满库出去咧?”
“满库兴冲冲的回来叫呢,我爸咋好意思直接给人说他不去了!……”
听完满库回家前后父亲的表现,母亲不以为然的说:“哎,你想多咧!他只要跟满库出门,到人nia那地方一看,就由不得他咧!人么说嘛,事推人走呢。你不管他,他爱咋说咋说去,只要他去就行,他还能嫌钱扎手嘛。一天吃的住的不要钱,挣的钱就自己落呵咧,他还有啥嫌的!你放心,你放心!照叫他一天总蹲呵就对着呢。”
从厨房端来饭菜,给母亲继上糖水,我笑笑说:“你一时看着,看我爸是个啥表现!”
“啥表现!满库把工作给找呵了,他不做活去,还钻川家!”
听到母亲的话,我心里说:“妈,你光是一厢情愿,想当然。我爸是个啥人,你连他生活了多半辈子了,还不明白!”
“哎,不行,不行,真的不行!今个把你的人给丢咧,白给人下话咧。”突然,防盗门外传来父亲热情洋溢的说话声。
“不行就算咧,不要难为自己!没事,没事,我没事!这么多年的关系咧,没事,没事!”
“满库事咋样?老汉,看娃给你找的事情咋像?能干不能干?”打开防盗门的母亲一脸的笑容,热切的问。看到母亲的样子,我**得她是不是聋了,那翁婿俩个人门外的谈话那么清楚,还有什么必要再当面问清。
父亲笑而不语,满库摆摆手:“哎不行,不行!沃地方不适合我爸,我爸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人,那个修理厂连正规军比就是个小作坊。人还要爬到车底呵去修理,我爸弄不了!再说咧咱这么大年龄咧,给他谁打工划不着!……”
“就是的!哎,我还以为咱今个出门开开眼界,咱总当大城市里的修理厂高级的很,我还心说,管咱弄成弄不成,开开眼界,了解一呵行业也行。其么想,才是个凑凑合合的小作坊。哎,算咧,算咧,我任个身体不好,也下不下那个苦咧,nia要爬到车底呵做活,多窝人的!连个坑都没有。嗯,顺气很,顺气很!……”父亲嘻嘻哈哈,突然抢着和满库说话。只是我觉得他说还不如别说!
母亲听完父亲的话,一脸的不屑:“哎,咱可管人nia修理厂有多好的事弄啥,他只要给钱,钱能给到咱心上,咱就给人干么。咱一个农民还挑头大很!嗯,照弄啥不受委屈,叫你一天蹲呵,坐呵就对着呢。你成天坐到屋,看谁给你一分钱呢?不像啥!……”
“我是说的我心里话,咱可嫌nia厂子好不好的事弄啥,关咱的啥事嘛。你这人才怪很,弄不成就是弄不成,咱非跑到人nia哇弄啥?”听到母亲的数落,父亲脸上的笑容慢慢僵了,眼光越来越凶,拳头越握越紧。
“妈,包说了!弄不成就弄不成。想做活了,咱再看别的事情……”着急的我紧声阻挡母亲。
“咋可弄不成?你没试,光去看了嘎就说弄不成!那你能弄啥?nia国务院正缺个总理呢,你去弄去,那个事文明豁仗的很,你去些!……”母亲丝毫不理会我的劝阻,一个劲的向父亲开火。父亲的脸色铁青,牙齿紧咬,握拳探头的姿势随时都可能爆发战争。
“对咧,妈!沃工作不合适我爸,是我考虑不周,是我考虑不周,爸,我包着气,怪我,怪我……”满库左挡右阻。
“看,慧娟,你说妈说错了吗?咱一天两个干大人,年轻轻的,娃任个也上幼儿园咧,用不着人,咱一天坐吃山空。城里这,你只要动就有收入。咱这么好的条件,到市心心住着,打个工,挣些钱,看咱老咧手上有俩个钱也就心稳咧。……”我推着母亲向自己的房间走,不死心的她还在大声絮叨。
“妈,你包着急,等你老了,有我连慧娟呢!操么多心弄啥,看我家将来还不管你咧?沃事我爸弄不成,是我没想周到,是我没想周到!”满库站在客厅冲着母亲不断的劝说。
“怪你的啥嘛,不怪你,不怪你!”突然,客厅传来父亲的干笑声,他悻悻的说:“就怪爸身体不好,爸再年轻十岁,四十来岁干沃活连耍一样!爸这人不行,做啥沃事,我再弄不好,我把手都剁咧!包说它技术更新换代快,我把书稍微翻嘎,就明白咧。把他任个沃修车的我半个眼都看不上!啥没见啥,光是个换件,换件傻子都会!我那年轻着,到他修理所,进口的小轿车,谁都没见过,轴承坏了,谁都不会。就连几个教练都不行,领导急着用车呢,整个后勤部没人会修。我当时把拆开的零件看了,nia外国人的起始位置连咱中国的不一样,就差么一点巧门,我认真的比对后,等领导问的时候,我把我的想法说咧,当时我的教练不服,还连我争呢,我认准的事情,就没松口。那时间人都直,脑子里光想着把事做好,根本就没想其它方面的事情。结果把人得罪了。按他家的想法车修不好,最后只得按我的想法办咧,哎,车装好了,立马就发动起来咧。咱一下子到整个后勤部都有了名声。也就是因为这,该转业的时候被领导留呵咧,最后啥事都没弄成!哎,命,命!人这一辈子都是命!……”父亲的声音一点缓和着,一点点得意着,一点点张扬着。
“那当然咧,你这技术,再年轻几岁,包说年轻,就是身体好嘎,把现在那些修车的能顺的跑!就是的,光换件,谁还不会!就单位给我配的那个面包车,垯垯有问题,我都能说上来,还包说常修车的。其实爸,你当年应该办个汽修厂,收几个徒弟,……”满库站在客厅热情的附和着。
“哎,沃想法,我早都有,就是没钱么!……”父亲无耐的笑着说。
母亲忍不住的在房间小声骂着:“嗯,好汉不提当年勇,还吹他当年的五马长枪呢!么有本事的,一辈子怂怂都没弄成,当咧一辈子农民。嗯,有啥本事呢,要是当年转业了,任个它也有工资呢,不说当多大的官,最起码我儿也能**。赢人的,还给女婿说呢!”
“妈!包说咧,满库在呢,你不嫌人笑欢?俩个成天争争吵吵的,你叫nia一个女婿连咋么看你俩个家?真是没办法说咧!”听到父亲的话,我只觉得丢人之极,却不得不低声阻止母亲。
母亲不好意思的笑了,站起身,走向客厅:“哎,你爸的技术不在nia自己吹呢,确实好,到堡子周围没有不服的。一个乡上人的车滥了,都寻‘贺师’呢!咱堡子个个车户都是你爸一手带起来的。谁的车垯垯滥了,你爸只要一听声,就给说垯垯有毛病,连咋么个一修就成。远路上的人,你爸人去不了,人就给你爸一像学,你爸就根据他的老经验给人一说,人回去一拆,果不其然就是那个地方坏了。不了说,你爸的技术到我那个地方那是屈指可数的。人都给乍个大门指头!”母亲说着说着竖起大拇指,走起了小碎步,‘嘿嘿’的笑着,欣赏的看着父亲,嘴里不断的说着:“棒,棒,棒棒棒!”
“哎,哎!”父亲白了母亲一眼,不好意思的笑着阻挡。
“咋?我给女婿夸你呢,你还嫌咋?”母亲把脸凑到父亲低头的位置,笑呵呵的问。
看到这样的母亲,我的头快要炸了,心里恨恨的骂着:“知不道你几岁咧!”
父亲推开母亲,闪了一**体,尴尬的笑着数落:“么看你轻的沃样子!满库娃到跟前呢,不嫌娃笑欢!”
母亲依然笑脸满面的争辩着:“咋?我把满库当儿看呢,沃可有个啥嘛!”
看到母亲的形像,站在客厅的我,心里生气的吼:“你把人nia当儿呢,你知道别人拿你当妈看吗?真是的!自己的亲儿都反目为仇了,何况一个女婿。”
“好好好!一个女婿半个儿呢,咱这情况,女婿比儿还好!应该的,应该的!”父亲一脸的真诚与郑重,那感觉感人肺腑。
看到父亲的样子,我的心里**得好笑。他真的有心吗?对自己的亲生儿女都不管不顾的人,对女婿如此的示好,除了钱能解释通外,还有什么?我不爱听到虚头巴脑的假话,更不想看到自己的父母巴结别人的样子。人若自强自立,何必要弯腰做人!人前嘴甜似蜜,人后是非不断,这样活着不累?!
“沃可怕啥呢,我就是我妈的儿!慧娟成天说我连我妈一样,我就是我妈的儿。”满库满脸笑容的说。
母亲咧开大嘴,满嘴黄牙,笑的前俯后仰,一边擦眼泪一边说:“哎,那咱俩上辈子肯定是娘俩,这辈子叫你给妈当咧女婿咧!……”
看着父母的样子,我的心不由自主的在想,如果弟弟在场,他看到父母的样子,心里会想些什么?我只觉得胸口闷的慌,一阵阵的心酸冲击着心灵最柔软的地方。然而,伤心却被嘲笑声挤兑:“哎!你是吃不到葡萄还说葡萄酸!有本事,你也当个领导,月月五六千,最好上万,看看你的待遇是不是更高!没本事,还吃自己丈夫的醋!……”惭惭的,惭惭的,这种声音变成了父亲横眉冷对,狂呼滥吼,热嘲冷讽,口水四溅的责骂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