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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二嫂家出来，豁然开朗，我只觉得心头似乎丢掉了一块大石头。向西一看，母亲抱着西瓜，满脸笑容不断回头大声吆喝：“欣儿，快，快给回走，回去婆给你杀西瓜吃！”女儿的手里拿着一双新拖鞋，不断的翻动着，嘴里向母亲说着什么，我听不清。
“走些，这娃些，把新鞋赶紧拿回去给你爸爸穿上，快，快点回去婆也就给你能杀西瓜咧。”大声吆喝的母亲，眼睛不断四下打量，我知道她在等候别人的关注。
看到母亲的样子，我心里说：“妈，就一个西瓜，一双新鞋，有什么值得咋呼的！别人没买，不代表没钱，你超前的消费也不代表你富裕！何必非要那么个样子。”只是不想出声叫母亲，免得引起医生家门口那帮闲人的注意。
“哎！还是三嫂有钱，这俩天西瓜可介掂个个呢！奥，是nia城里娃回来咧，怪不得呢！”母亲的咋呼终于引来了街坊的注意。
“哎，再包打杂咧，任个谁家买不起个西瓜些！就是得，大女子回来咧，女婿热旺旺的来咧，我给娃买个西瓜解解渴。”母亲满脸笑容，站在闲人场子，再也不回头看看后面一摇摇晃晃的孙女。
“看，这还是要供大学生呢，大学生供出来，就有西瓜吃，给女婿架个名，咱一屋轮个红！给他吃一个西瓜，他得还咱一车西瓜！”有人高声嬉笑。
“哎，就是得么，咱这叫针钓斧头呢！农民的西瓜就么好吃的！”
“哎，nia女婿不敢嫌，不敢嫌，好得么，大忙天，拿个经理，nia娃没有一点架官，袖子挽起给三嫂做活呢！你把咱芒上的女婿一个个往过数，包说人是个学生出身到外头弄事的人，就是咱农民，有多少女婿忙天能守到丈人家门上给做活的！割麦，种地的钱都是nia女婿出的，我可是亲眼看着的！……”
“三嫂nia命好，遇货好！沃都是一天敬神的落头。”
“奥，奥，奥，三嫂命好，命好！……”母亲一脸的得意，她嘻嘻哈哈，叽叽喳喳，无论赶上来的孙女如何推，也没有半点走的意思，她不断的甩开孙女的手，大声吆喝：“你看三嫂命好的，考上学的是个女子，总不是儿么！女子再好，也是人nia人！嘿嘿嘿……”
听到母亲人前的言语，我只觉得整个人刹拉间就像被人当众扒光了衣服一样的丢人！生气的我恨不得瘾身过去，拉回母亲，让她不要再当众丢丑。事实上我只能远远的站在自家门口，看着母亲在那里“炫耀”。
“哎！看你说的，要个娃子娃能弄啥嘛！你看你这还不是享咧女子的福咧！有儿，儿不养先人的大有人在！人都心偏着，爱儿，儿不成器了，我看不如女！……”医生老婆的话立马引来一片附和之声。
“就是的，乔寨子那个三个儿，老汉一辈子勤吃肯做的，给一个个儿把媳妇娶了，房盖了，到如今nia没有一个养活老汉，老婆的。老汉连老婆不当的没地方住，这任个到野地的草房住着呢，连老婆俩个人盘个锅，烧个坑，一天到地逮着吃呢。”
“三嫂，你看你任个呔的，大女子一天把你包藏的住住的，不比那好多咧？吃的好，穿的好，一天把世事也逛咧……”
“要儿能弄啥？儿一天到屋还牛咬马抵的……”
生气的我再也忍不住了，不得不出声：“妈，你快回来些，看娃都急了，不嫌重啊？”
医生家门口的闲人们都扭过了头，有人老远招呼，有人催促母亲，我不得不满面春风老远问候着那里的每一个人。
母亲终于恋恋不舍的回家了，走近的她笑呵呵的问：“你给送菜去了，nia怕高兴很？老远就把你接住咧！”
听到母亲的话，我的心里觉得真是无语，勉强的回答了一句：“至于嘛，么点菜！”
“吃西瓜，吃西瓜！我要吃西瓜！”进门的女儿大声嚷嚷，把拖鞋递到我手上。
“妈，你把拖鞋退了去，满库不要！”看到新拖鞋，我正色对母亲说。
“退了弄啥？我是给满库买的，又不是给你买的！看把你给急的，又没花你的钱！你包管！去，到灶火拿刀去，娃要吃西瓜呢！”母亲鄙视的瞪了我一眼，嬉笑着说。
方桌摆到了门口的大厅，街道上东来西去的人都可以看见，母亲拿刀切着西瓜，父亲高声吆喝着：“满库，慧娟，来来来，吃西瓜，吃西瓜！”他四下搬出凳子，摆在方桌的四周。
“满库，照你家哇西瓜现在多钱一斤？”父亲拿一块西瓜递到满库手上，笑呵呵问。
“泰远市这俩天也就是个一块二三！……”满库的话，刚出口，父亲瞪圆了眼睛，他瞅瞅我，我点点头，说：“就是的，不过，我家几乎没买过西瓜！”
父亲不仅笑了：“哎，这任个世道反咧，按道理来说，城里人有钱，应该贵些，再说咧西瓜可是咱农民的东西，运到城里还要运费呢，可是你看看，咱街道的西瓜还比泰远市贵！哎，哎，吃个新鲜，吃个新鲜！……”
正说着，突然，四叔的嬉笑声越来越近，那底气十足的样子，听得父亲皱起了眉头，不以为然的说：“嘿，你听听，这今年买咧个收割机，挣咧些钱，你看涨的沃样子！没一点稳当劲儿！包管他，吃，吃，吃吃！满库，端着吃！”父亲边招呼满库边端起一块西瓜吃了起来。
“嗯，看你沃样子些！”母亲瞪了父亲一眼，撇着嘴，低声吼：“女子连女婿来咧，咱刚把西瓜切开，你拿个他哥，没说把老四招呼嘎，光是个吃吃吃，就像八辈子没吃过西瓜！”说着，她转身冲到门口：“哎，老四，老四，tiang,赶紧的，来，进来吃块西瓜！吃西瓜！”
看到母亲的样子，满库和我都放下手里西瓜，站了起来，招呼进门的四叔。满库掏出烟，敬给四叔，四叔架到了耳朵上，嘴上寒暄着，手一个劲的推着母亲塞过来的西瓜：“我不吃，不吃，我真的不吃，我到西瓜上慢，真的，不客气，客气啥呢，到你这达呢，还是骖垯垯嘛！”
“蕞爸，你进来坐，坐呵吃块西瓜！”我提着椅子，放到了楼道。
“来，来来来！”父亲端着西瓜一本正经的邀请：“来，吃一块，吃一块！”
四叔满脸笑容接过母亲手里的西瓜，啃了三两口，直接扔进垃圾篓，母亲热情的递上另一块，四叔推让着：“不吃，不吃，这俩天西瓜没熟，抢价钱呢，瓤口有些嫩，不好吃！”
“嗯，吃吃吃！它总比喝凉水强，赶紧吃！”母亲又是使劲的向四叔手里塞。满库看看我，再看看母亲，低下头，继续吃着手里的西瓜。
“满库，你啥时回来了？你家屋啥都好？……”四叔边说，一块西瓜只吃了尖，又扔进了垃圾篓。母亲又热情的向四叔手里塞。四叔推辞俩下，接在手里吃几口，又扔进了垃圾篓。
眼看着多半个西瓜，几乎一半都是被四叔扔掉了，母亲依然热情的向他的手里送。回头看看女儿，一块西瓜，绿皮都啃出来了，还舍不得扔。四叔的样子，我感觉到了盛气凌人的气愤，更让我生气的是母亲执着和热情。回想起女儿忍着想吃西瓜欲望，等待满库出差回家，去猜准斤量，而获得免费的西瓜懂事，我阵阵心痛。
四岁半的孩子，正是撒娇，贪吃的年龄，而我的女儿却懂得家庭的艰辛。想想自己的父母，看看眼前的四叔，我真的感觉到了“先上来的眉毛不如后上来的胡子！”
“啪”一声，又一块西瓜扔到了垃圾蒌，父亲脸上最初灿烂的笑容没了，只是保持着一惯的客气：“老四，吃吃吃！”却并没有出手去替四叔拿西瓜。
母亲依然着急忙慌的放下自己手里的西瓜，拿起一块送到四叔的手里：“吃，吃吃，吃！老四，嗯，再吃一块，再吃一块！”我和满库看到母亲的样子，低着头，吃着手里的西瓜，保持着沉默。
“不要，不要，我不吃咧，不吃咧，西瓜也不甜，没啥吃头！”四叔躲闪着连拽带塞，连说带劝的母亲，直到他生气的吼：“嗯，这人咋是个这些！不吃，不吃！”他站起身，笑笑：“不吃，真的，吃好了，吃好了！我回去了，回去了，屋还有个事，有个事，你家慢慢吃，慢慢吃”母亲尴尬的停下了手，四叔一步步向外退着，边走边说。
“哎，就是的，今个买的西瓜不甜，老四像真的到西瓜上慢，不吃算咧，算咧。坐呵说说话也成么，嗯，你咋是么个样子些！”父亲笑呵呵的，看着母亲淡淡的说。
“老四，老四，家家家，把西瓜皮给你家猪捎上，捎上！”母亲突然像回过神了，她冲到桌子边，放下手里的西瓜，提起垃圾袋，追上四叔，递过‘西瓜皮’紧张兴奋的说。一家人站起身，礼送完四叔，默默的坐在凳子上。
“这个甜甜的，猪爱吃很！”母亲余喜未消，转过脸笑呵呵的对回家的我们说。
“咱没有猪？”满库淡淡的问了一句。
父亲一脸骄傲：“咱？咱早都不养猪了！你妈一天把剩饭，都提到你蕞爸家，给人nia喂猪咧！把人nia猪一天喂的饱饱的，肥肥的。嘿嘿嘿。”
“哎！养猪不挣钱，一天拉土，拉粪，垫后院家，麻烦的！还不如卖复子，巴巴整在！”母亲看着满库不以为然的说完，便恨恨的瞪了父亲一眼，不悦的吼：“我啥时可把人nia的猪喂的饱饱的，肥肥的！照剩呵饭不给邻家猪吃，给谁家？倒到后院你还嫌你要拉土垫后院呢，给人nia猪吃了，你还嫌呢！嗯，一辈子就么个怂毛病，光看着自己的东西！”
父亲脸沉了，他抬起头，一本正经的说：“就是的，好好的粮食咱为啥可要浪费？为啥做饭的时候不能少做些？做呵恨死没活的，吃不了就给人nia猪一倒，还是能围呵嘛！”
“围不下，那你给一天给人帮忙做活是勾子咬人很？”骂完父亲，母亲转过脸对满库说：“你光是知不道，大忙天，咱的麦没割呢，你四爸弄咧个收割机，三天两头耍麻达呢，你爸黑咧叫，黑咧到，白儿叫，白儿到。Nia忙天把钱挣咧，咋么说给他一分钱呢？给咱就准割麦咧！嗯，都没法说咧，麦撒咧一地，我能损失两袋麦，少收二十块钱还准人情，成天到口上挂着呢！到如今满地的麦青，把玉米能欺死！”母亲的话一落音，父亲瞪着眼睛，咬咬牙，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顿时整个屋里气氛尴尬极了。
突然，母亲笑笑，从房间拿出新拖鞋：“不说咧，不说咧，家！满库，这是妈给你买的拖鞋，你把脚上的皮鞋脱了，拖鞋穿上松豁嘎！”
“我不要，不要，你退了去，就回来这么两天，要的啥拖鞋嘛！不要！”满库躲避着母亲递过的新鞋子，神色凝重，一点商量的余地也没有。
“穿，穿，穿上些，拖鞋穿上，脚也就自在咧，回来两天怕啥？人总是要穿鞋呢么，一双拖鞋能值几个钱？再不要么细发的咧！”母亲不顾满库起身的阻挡，粗暴的撕掉了标签，扯滥了包装，弯下腰硬是把鞋放在满库的脚下。
满库背过脸，倒吸了一口气，咬咬牙，转回脸时又一副喜呵呵的样子：“穿就穿上，拖鞋穿上肯定比皮鞋舒服！”
母亲喜呵呵的说：“就是得么，看我才个叫你穿，你还不要，还叫妈退了去！”父亲阴着脸瞪着母亲，一声不吭。
看到满库的样子，再听听母亲的话，我真想说：“妈，你是拿别人的骨头煮别人的肉，还么大方！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了，担子摔给别人，自己倒大方的摆阔气呢！”
“看看看，还是你妈会关心人，爱她女婿，啥没见啥，先赶紧给买双拖鞋回来！不错，不错，这事办的好，办的好！”父亲看到满库笑了，他的脸上也换上了笑容。
“每回回来，我妈都买双新拖鞋，其实不用，随便找双旧鞋穿上就行了，也回来不了几天，浪费！”满库穿着拖鞋，笑笑说。
“沃可浪费啥！你回来穿两天，嫌浪费，走呵再给你带走！”母亲不以然的说。
父亲笑眯眯盯着满库的脚，一个劲说：“好着呢，好着呢！”
“妈，你这个样子给我蓉城捎的拖鞋还少吗？屋所有的拖鞋都是这个弄法捎去的。千里不捎针，咱是把石头给山里背呢？钱省呵弄啥不行！”看到不知所以的父母，我压下愤怒，冷静的说。
“就是的！火车上人多的，光给人添了行李咧！”父亲抬起头，说了一句。
“这真个是把椽给扛出来咧，好心当驴肝肺咧！”母亲一脸的愤愤，冲着我大吼：“看我就嫌满库穿个皮鞋脚热，买双拖鞋，人穿上脚也畅快，看你爷子俩个些，光自私很，得是你家都有凉鞋穿呢？女婿一天养活咱一家家呢，看你就雾个样子！你女知不道啥，你也知不道啥咧！”
满库笑呵呵，大度的摆摆手说：“应该的，应该的！”
父亲红着脸，笑着摆摆手：“我没说奥，我没说！沃是你大女说的话，你有钱，你给你女婿买，我不管，我可管沃事弄啥！我如果有个十万八万的，娃买房，我二话不说，家！满库这是多少多少钱，你拿去用去！你包骂我，包骂我，我这任个当老汉呢，闲事少管，饭多吃，你爱娘们的事你家自己说去！”父亲嘻嘻哈哈，副事不关已，高高挂起的感觉。
看着从小到大总认为睿智的父亲，我不知道他是否还记得‘白纸里包不住火，雪里埋不住人’这句他常骂我们的真理！无奈的我，换下孩子和自己的脏衣服，去院子铁盆跟前，准备清洗。
“看，屋用的洗衣粉比咱的还高级！这么大的袋子，还是名牌！”满库帮我从窗台拿来一大袋汰渍洗衣粉，笑笑说。
我看了满库一眼，心里说：“你给我说这话，我能有什么办法？在你的眼里，我和我的父母是一家，可是在父母的眼里，我和你是一伙儿，他们我敢说吗？一说就是破罐子破摔，好像我多嫌他们似的！”
“家家家，你家娃身上吃的西红柿撒的点点，洗衣粉洗不掉，拿这个洗，这个洗的净很！”母亲笑呵呵的拿来漂白剂，向我手上递。我恨恨的瞪了母亲一眼，没有吭声。
母亲的脸色“刷”的一下沉了下来，扔下东西，气呼呼的边走边骂：“嗯，啥女子些！真个是把狼给养呵咧，好心当咧驴肝肺咧，我批没孛一个好种上！”
“你咋咧些，看咱妈好好给你一瓶漂白剂，你可把咱妈瞪嘎，真是找挨骂呢！”满库满脸的不解，嬉笑着边说边向母亲拿漂白剂的窗台走去：“一个，两个，三个，四个，……，咱妈还讲究很，洗衣裳还要用漂白剂呢，看咱傻的，从来都知不道买这个省力气！我妈一回连洋碱都舍不得买，洗衣裳硬用人搓呢，秋天到沟里打皂角洗衣裳，还总说皂角比洗衣粉还利朗。不一样，不一样，还是咱妈先进！”满库看着窗台上那一排整齐的空瓶子，嘻嘻着说。
向楼房走的母亲回过身，我赶紧向她挤挤眼，示意满库失衡的内心。刹拉间明白的母亲笑嘻嘻的说：“哎！满库，沃是妈拾的空瓶子！这一瓶漂白剂是玉娟买的，nia任个是屋的新圣人呢，跟着潮流走，我还数说呢，嫌她一点浪费钱呢！”
“哎，你么先近的人还拾空瓶子呢？咱农村人还有撂这样东西的呢？”听到母亲的话，满库惊讶的问。
听到满库的话，我不仅抬头看了他一眼，耳朵里传来母亲笑呵呵的说话声：“我一个农村老婆有啥先近的！空瓶子拾来它能卖钱么！嘻嘻，照到蓉城，四楼的聋老汉不是也成天拾垃圾嘛。”母亲红着脸，讪笑着，眼光闪烁不定的看看我，再看看满库。
“呵呵，咱妈就是先近，你看到城里住了几年，还看到了商机！放我妈还知不道瓶子能卖钱呢，光能知道拿回来看给自己装个啥！”
“哎，家家家，妈连你妈一样！也是拾瓶子装东西呢。看看，咱屋挖面的东西都是你爸用饮料瓶割的，还好用很！”母亲拿出大可乐瓶，里面装满黄豆，另一只手拿着雪碧瓶割成的铲子，向满库展示。
看着母亲此地无银三百俩的举动，我的心里真是无奈极了。土生土长的满库，他能不知道农村人根本不会扔这样的东西！偶然家里招待贵客，买回带包装的东西，人们都会找到外包装的用途，哪舍得扔到外面让别人捡。俩个心思各异，相互维护着那张纸一样薄的面皮，我心里真不知道是个啥滋味。面对丈夫的“指责”我能说些什么？又能改变些什么？心里不由得埋怨自己的母亲：你既然明白别人的心思，知道欺骗别人，粉饰自己，那么是不是能记得住这种尴尬，立志改变，为自己，为家庭，为儿女？
“我爸就是心灵性巧，你看这个撮面合适很，废物再利用，而且用的很好，不错，不错！”满库接过母亲手中那被斜切的塑料瓶，笑笑说。
“你爸从年轻就心灵性巧的，沃任个光是懒的不做！nia在想给你做啥了，你看吧，做的沃啥还有模有样的！嘿嘿，妈说满库，你晚上吃啥家，拿妈操心到街道给咱买些菜，准备做饭，晚上饭老早一吃，天凉了咱街道上就热闹很，你来引娃也到处逛嘎。”
“随便，吃啥都行！”满库笑笑说：“咱屋有么多菜呢，还买啥菜？”
“哎，看这娃说的这话，吃啥饭，就啥菜！你是吃米饭家，还是，哎，妈给咱做扯面，妈知道你爱吃面，妈去街道上给咱买些豆腐，葱，连豆芽，对了，屋还没有姜了，拿妈给咱赶紧买去！”说着，母亲笑嘻嘻的又向前院走，边走边喊：“欣儿，走，连婆再到集上逛走！”
“……”
“……”